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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点心什么的,小小可没那功夫去做,都是街上现买了些,味道也还不错。
天刚擦黑,天赐天佑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放起炮竹、烟花。田丰也跟着凑热闹,只见他将炮竹捏在手里,点了引线,却并不急着抛出,眼看着那引线快要燃尽,这才往外一丢。炮竹还在半空中就炸开了,纸屑纷纷而下。天佑看着羡慕不已,也想伸手试试。叫天赐一个爆栗敲在头上,嘴上说着不会,心里却总想着找个空子这样玩耍。天赐看他的模样就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盯得愈发紧了起来。天佑寻不着空当试手,更是心痒难耐。
往年过年,团年饭都是依着昌州规矩正午吃的。自从去年回了施州,陈氏才发现原来施州团年饭是入夜之后才开始吃,一直吃到深夜。
今年也是一样,赵明礼先是带着全家上下给赵家列祖列宗们上香叩拜,他在后院堂屋设了一大一小两只牌位,大的同样是“天地君亲师”,小的是“赵家列祖列宗之位”。小小看这颇有些疑惑。古人对宗族和亲长的那种敬畏之心最强,可赵明礼显然就连回谭家坝的打算都没有,这样拜一拜就算了事么?
拜过祖先,家宴就算正式开始了。
赵明礼看着满桌子的菜赞许地点点头,当先举起筷子夹了点土豆丝尝了。天佑和天赐这才欢呼一声,举起筷子开始大口吃起来。小小听着外头的鞭炮声,捧着碗也笑得开心,田丰坐在下首,吃相倒是很斯文,脸色却并不怎么好。
赵明礼给陈氏斟了一小杯酒,举起杯道:“能有如今这样的日子,先敬夫人一杯才是。”
陈氏没想到他当着儿子的面这样,微微红了脸。举起杯来道:“如今日子越过越好,都是相公的努力,关妾身什么事?合该先敬相公。”
他二人一推辞,天佑咬着年肉就笑了起来:“父亲母亲这是在演哪出啊?”
天赐拈了块肉,看着他摇摇头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呗!这都看不出来?”
小小看了看。扑哧笑了一声,赶紧将头埋到了饭碗里,别说,他们这样子还真像。
赵明礼这下跟陈氏一样红了脸,不过今天也由得孩子们放肆一天,瞪了他们俩一眼,与陈氏轻轻碰杯,将酒喝了。
大人们喝的是苞谷酿造的酒,度数挺高。施州果酒较少,田丰拿了些苞谷酒,加了蜂蜜、枸杞、红枣之类的煮了,味道甜甜的。本来赵明礼说他胡闹,到底顾及着他是土人的身份,没敢多说什么。天赐天佑和陈氏,就喝上了这种加热过的苞谷酒,下口味道甜丝丝的,酒精约莫是在煮酒的过程中挥发了不少,尝不出多少酒的味道。
天赐天佑开始还不敢喝,后来经不起田丰引诱,喝了一两口,发现并不像之前偶尔喝过的那些酒的味道一般刺喉,渐渐也就放开了,端着杯子给赵明礼和陈氏敬酒。小小担心他们喝醉,也倒了点尝尝。这年头的酒原本度数就不高,煮过之后大约跟前世的啤酒差不多,只是略微有点酒味罢了。也幸好赵明礼不是个贪恋杯中之物的,不然哪里肯由得田丰这般浪费。
平日赵家就不经常沽酒,更何况这酒里还放了红枣、枸杞、蜂蜜等物,也实在是太高兴了。赵明礼想到授了官,离开施州大山去江陵府那等平原富庶之地,心里更是兴奋。自成都府丢了差事,回到施州,他心里就是一股郁郁之气不得纾解。谁知前途未卜,家事又终日纠缠,赵明礼觉得过去的一年是自己过得最为难受的一年,可如今什么都熬了出来。
身边娇妻在侧,膝下娇儿相伴,前途一片光明,许是心中高兴,不过三五杯下肚,他就有些喝高了,拉着田丰攀谈起来。
陈氏看着暗暗好笑,低声叫小小去煮些醒酒汤来。别说赵明礼,就是天赐天佑,待会儿也得先喝些醒酒汤再睡,莫要耽搁了明日去各处拜年。
小小往厨下去了,点了火,换了小锅烧水,自己坐在灶门前发起呆来。
来到这个异世,这是第二次过年了。去年还是个丫头下人,只能在灶前吃些残羹冷炙,如今好歹也能上桌子了。想到这里,她暗自好笑,这人的理想其实也就这般简单,不过是生活越过越好些罢了。
可是她一直没有安全感。想到这个,她不由摸了摸衣角。虽说后来田丰又给了她十个小小的虎头金,她也还是将最初那颗坠在小衣衣角,也一直没有询问这个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田丰与田公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她回想当时的情景,分明是因为田公子见了这颗虎头金,才会吩咐田贵帮他们挑水什么的。这说明这颗虎头金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确切地说,是田丰身份的象征,所以人家才会对她和赵家的态度有所改变。甚至赵明礼中举之后摆出的宴席上,土王派人过来送礼,也是一种对她当时救了田丰的报答。
可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么?在这个异世,她依旧是一根没有根的浮萍,不,比浮萍还不如,就像是吹出的蒲公英的种子,只要稍稍有一点风,就得随风而行,不晓得会飘向哪里。
前世刚刚踏入社会的时候,一个前辈告诉自己,人要找准自己的定位,才能好好地生活,安心地工作,不要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脚踏实地才是真。可如今,她真找不准自己的定位了,自己在赵家,下人不是下人,家人不是家人,到底算个什么呢?若不是赵家需要这个小食堂的进项,自己能派上点用场,还不晓得又会怎么样。
不过眼看着赵明礼要去江陵府为官,这小食堂定然是开不下去了,到时要怎么办才好呢?
这头小小正在出神,天赐却进了后厨。里头赵明礼已经上了脸,正跟田丰两人闲扯。从土人的风俗和汉人风俗的不同,到施州的土汉纷争,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天赐天佑和陈氏都听得津津有味,他却觉得有些憋闷,出来叫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些。左右院子也就这么大,干脆走到后厨看看小小烧的醒酒汤得了没有。
后厨里头今日燃着香烛,供奉着灶王爷,昏暗的烛光下看见小小缩在灶门前,身子缩做一堆,动也不动,似乎跟灶台融为一体,也是个死物样的。天赐想着就有些心惊,不由提高了声音喊了声:“小小!”
小小陡然一惊,抚着胸口望过来,见是天赐,嗔他道:“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死我了!”
天赐却“呸”了一声:“童言无忌,老天爷莫怪。大过年的,就不能说点吉利的吗?”
小小奇怪了:“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不过随口一句话罢了,那么紧张干什么?”
天赐摇摇头:“父亲也说,读书人虽不信神佛,但当敬而远之,你没见父亲也不信这个,可也照样要祭祀鬼神么?”
小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个不一样好吧?那是你赵家的祖宗,大过年的还不让人享受后代子孙的供奉么?”
天赐却说:“什么叫我赵家的祖宗,你是我赵家的媳妇,那也是你的祖宗好吧?”说完却发现小小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回想一下,发现自己失言了,登时脸上火烧一般红了起来,窘得他手脚都不晓得怎么摆,呐呐道:“啊,那个,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这孩子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啊!这才多大点儿年纪,拿到前世那些孩子,也不过刚上小学罢了。小小虽有些难为情,可还是忍不住犯嘀咕。这难怪红楼梦里头宝玉会说什么前世见过林妹妹之类的话,感情古人都早熟么?
见小小不答话,乌溜溜的眼珠子瞪着自己,天赐说不下去,跺了跺脚,回了堂屋。坐下捧起面前的小酒盅一口喝了,这才觉得心里稍稍定了下来,更是后悔刚才不知怎么说出那样一句话来,低垂了眼皮不做声。
陈氏见他出去了一趟,转来就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吹了风有些不适,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嘴里说道:“刚坐暖和,别出去叫冷风吹病了。”触手所及滚烫一片,唬得陈氏拉了他细看,以为他真病了。
天赐忙道:“不过是屋子里头热些,哪里这样容易就病呢!”正说着,小小端了醒酒汤进来,天赐脸上又是一红,撇了脸不敢看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百三十章 除夕()
端了醒酒汤进来,小小低头看顾着手里的盘子,一时倒没察觉到天赐的异样,她给众人分别上了碗醒酒汤。说是醒酒汤,不如说是酸辣汤,前些日子她腌的辣白菜还算可以,就是可惜施州弄不到虾酱,总觉得味道差了些,不过酸酸辣辣的也还可口。
辣椒剩的不多,她平日用的也少,今日的饭食本就叫田丰觉得新奇了,再尝了这喝一口就浑身冒汗的酸辣汤,更是大呼过瘾。
赵明礼顺势说起种植的事情来。
对于田丰来说,这确实是小事一桩。可今日尝过了这东西,他却有了些不同的想法。商家想要获利,提前保密无可厚非,可这东西是南唐君主赐下的,若是何家真献给了今上,讨了今上的欢心,少不得会大肆褒扬一番,这样的东西,当时也肯定不止赏了何府一家,为什么何府就敢大肆种植,却提了个保密的要求。
这东西,味道比茱萸浓烈数倍,菜里头搁上一点点,只当是个调味罢了,可今日这一碗味道浓烈的汤汁下去,周身冒汗。他不由就想到若是寒冬凌冽在外行军,这一碗汤汁下去周身泛起的暖意……
想着不由摇了摇头,自己也许是想太多了。不过听着赵明礼说起这事的时候,不由还是会往那些方面去想。
虽不知道何府在筹谋什么,不过田丰也有相当的自信,从来还没有人能从容米土司手上占得便宜。他们安居一隅,不过是想守着祖宗的基业过小日子罢了 ,若是有人欺负到头上。容米土司也不是好惹的。
当下也没应承,只说是禀报土王之后再说。赵明礼不疑有他,只觉得心头放下一块大石,酒意上涌眼就有些合不拢了。
天佑早就吃饱了坐不住。一直磨蹭着想要出去放炮竹。他眼巴巴地瞅着陈氏,看得陈氏心头发软,想起去年的年夜。虽然一大家子人,可大家的精神都绷得紧紧的,哪里敢放了天佑到处乱蹦?毕竟还是个孩子,她这样想着,顺势就推了一把手边坐着的天赐,叫他们出去玩耍。天佑早就欢呼一声冲了出去,天赐摇摇头。迈着方步稳稳地跟在后头。
陈氏看着心中欢喜,又抿了一口酒,转脸发现小小还捧着碗慢条斯理地扒着饭吃,不由温声催促道:“你这孩子,还没吃饱么?快跟初一他们放炮仗去。若是晚了,就没得玩了!”
小小楞了一楞,随即莞尔。陈氏今天心情真是好,开口便是叫了天赐许久没曾叫过的小名,不过叫一个女孩子去跟男孩子一块儿放炮竹,不知道是该说陈氏思虑不周,还是喝醉了。
赵明礼斜着醉眼望了过来:“女孩子家家的,放什么炮竹?来来,听田先生说他们土人的趣事。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罢对小小招了招手,叫她到自己身边来。
岂料陈氏抢先一步,一把拉了小小,按她在天赐的位置上挨着自己坐了,嘴里啐了赵明礼一下:“你们男人家的事情。我们才不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