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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几个人却发现大郎不见了。赵明礼问王氏,她哭得一塌糊涂的,哪里知道大郎什么时候离去的,赵明礼无法,只得叫刘管家背了二郎,先行回去再说。
三十二章 归家安置()
一行人回到家里,又是一阵慌乱。赵李氏看着二郎脸上的绷带就开始哭骂,话里话外怪着陈氏没及时拿银子出来,惹得跟着哭的王氏瞅了陈氏好几眼。
陈氏已经气到无气可生,看了二郎一眼便带着天赐天佑回了房。
小李氏将二妞交给王氏,王氏却不理,她没法子,还是只得自己哄了几个孩子去玩。
赵明礼又将不见了大郎的事情说了,赵李氏急了,叫刘管家赶紧去找,又骂刘妈妈不省事,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做饭。老大还没回来,老三去找也不见人影,赵李氏一边抹眼泪,一边把赵明礼和两个下人都支使了出去。
思前想后考虑了这小半天功夫,她还是觉得趁机把王氏拉过来最好,对付陈氏,老是自己出手也太丢面子了一点,做婆母的架子还是得端着。相比小李氏,王氏其实更贴心些,先前若是王氏在,早就趁机把个陈氏掐住了,哪里能让她做张做乔下自己脸子?
把人使出去了,赵李氏便关了西厢房门,自与王氏细细说道起来。
赵明礼出了门,叫刘管家将剩的半两银子给刘妈妈,去村里谁家买只老母鸡来,炖了与二郎补身子。
这村中家家户户都多少养了些鸡鸭之类,有那会过日子的,还养着一两只羊。只有自家,人口不少,就喂了两头猪,旁的活物一只也不见,难怪说给二郎诊病,老娘就拿三十七个铜板出来,这日子过的……
进城一趟,劳心劳力的,赵明礼也累得不行,随手扯把椅子在院坝里坐了,手边就递上一杯茶来。
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陈氏。赵明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怀里将那几件首饰摸出来,还给陈氏,她却推了道:“还是老爷收着吧,这情形,指不定就要用银子,到时要妾身再拿,妾身可真舍不得了。”
赵明礼喉头一哽,唤了声:“夫人……”接着却不知说啥才好。
赵明礼见了夫人的做派,早听说了这几件首饰拿出来的起因,心下不安,可陈氏说的确实是实情。老大家的只是装糊涂,老太婆就是搂着钱不放,二郎还要调养,他这当叔叔的哪里能袖手旁边?
可这几样都是陈氏的心爱之物,想到这里,便坚定地伸出手去塞给陈氏:“夫人且收好了,银子的事情,再想办法就是,哪里就能动用夫人的嫁妆了?”
陈氏看着他疲惫的脸,叹了口气,将东西收了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再说也不能眼看着二郎这孩子就这么毁了……”
正说着,刘管家和赵家老三拽着大郎上了院坝,陈氏便住了口,往后厨去了。
赵明礼奇道:“怎么找到大郎的?大郎,你上哪里去了?倒叫我好找。”
大郎低着头说了声:“三叔担心了,我去看看二郎。”转身便走了。
赵明礼又问老三:“怎的与大郎碰上的?”
赵明智挨着墙根蹲下来,苦恼地耙了耙头发:“我这不是找大哥吗?都找到城郊谢老三家了,正好进门就碰上大郎,也在找他爹。二哥,你是没见着大郎那个样儿,要是大哥在跟前,说不定都想把他老子揍一顿的好,唉,大哥这事干的……”
叹了口气,赵明礼对自己这大哥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看老三这样子,也是没有老大的下落,便不再问,叫他去歇了。
见四下没人了,刘管家这才上前告诉赵明礼:“老爷,大少爷那样子看着不太对劲哩!小的刚出村口就碰上了三老爷和大少爷,两人正在拉扯。听大少爷那话,要捉了大老爷给二少爷赔眼睛啥的,非要今日把大老爷找到。”
这岂不是在说大郎“犯上”么?赵明礼赶紧打住了刘管家的话头,也叫他去歇了,让他别再提这事儿。
吃过晚饭,一家人谁也没有兴致聊天,闲扯了几句便散了。赵明礼想着还要用银子,急忙去寻村长廖大嘴,看能不能早些将那村中蒙学办起来,收几个束脩银子进来,好歹是个进项。
收拾完了东西,小小便觉得眼皮子打架,撑不住便先回去睡了。陈氏对她要求本就不高,加之今日孩子又受了委屈,更是觉得心疼,一挥手便放她回去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刘管家两口子正睡得香甜,隔着薄薄一扇柴壁儿也能听见鼾声。小小却睡不着了,披了衣裳出去了。
刚出门便吓了一跳,东厢阁楼下挨着石阶,一团黑影蜷在石阶边,一动不动的。
莫非是遇上什么鬼怪、妖精一类?小小壮着胆子走近,就着清亮的月光一看,这不是赵家老大赵明仁么?这大半夜的无处可去,便舍得回来啦?
想到今日自己还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顿,起因全是这个家伙搞出来的,心里便有气。本想着上前踢他一脚,又怕被发现了,便将身子往阁楼下躲了躲。
一阵清凉的山风拂过,小小觉得冷,鼻子都酸酸的不舒服,转身回了自己床上,心里恶狠狠地想:就让你挨冻,连自己孩子都祸害,这还是人么?
三十三章 赵家道理()
果然第二天一早刘妈妈发现他的时候,赵老大冻得鼻头通红,哆哆嗦嗦说不清楚话来。全家都起了,见他这样儿都傻了。王氏可不管这么多,扑过去就是一阵乱打:“你这没良心的,怎么下得去手啊!那可是你亲儿子,你还是不是个人啊,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畜生……”
一听王氏越骂越不像话,赵李氏咳嗽了一声:“大清早的,嚷嚷个甚!”
王氏往地上一坐就哭起来:“我儿子眼都瞎了,我这当娘的找谁说理去啊!”
喝骂了王氏,听她哭声小了些,赵李氏这才绷着脸说赵明仁:“你这手咋就这狠呢?那是你儿子,不是贼!这把二郎眼睛祸害了,你就能得了好去?出了事就跑了,昨个儿要不是你二弟,还不知道这事怎么收拾呢!”
赵明仁吸了吸鼻子,耸着肩不答话。
赵李氏瞧着心疼,就骂刘妈妈:“你眼也瞎了?没见着大老爷冻成这样?快把姜水烫烫地煮一碗来,这再病了,老二媳妇儿又得当嫁妆啊?”
赵明礼听着皱了皱眉头,并没答话,看向陈氏。她低着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赵明礼心下松了口气。
谁知赵李氏不依不饶,对赵明仁说道:“老大,二郎的药费可不便宜,昨儿要不是你二弟妹,你家二郎还不定怎么滴呢,还不快过来给你二弟妹见个礼!”
赵明仁缩了缩脖子,站起来朝着陈氏一礼道:“那就谢过二弟妹援手了。”
陈氏闪身避了,也不说话。赵明礼道:“二哥这样客气作甚?都是一家人哩。只是二郎这眼睛,大夫说了,若是调养得当,只是看东西模糊些,并无什么大碍。大哥还是去看看二郎,你朋友多,人面儿广,给二郎好好调养身体才是。”
昨日夫妻两个就商量了,这已经给出去的银子,陈氏也不指望能拿回来,不过再往下可拿不出钱来。二房自家也有两个孩子,还有刘管家两口儿也是归自家管着,大小七张嘴,哪里不用银子?所以赵明礼开口就把话给说死了,昨天的就算了,往后大哥您自己想办法吧!
赵明仁还不知这调养的情况,当即满口答道:“那是自然……”
王氏一听又抽抽噎噎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啊,都是娘没用,生了你养不起,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托生到个猪狗肚子里头,用不着受这为人的苦啊!哎呀我的儿啊,托生到赵家这个穷窝窝里头,是娘没用啊,嫁了你爹,瞎了眼你奶也不拿银子出来,这一大家子,就等着你眼瞎哩!”
若是换了平时,赵李氏早就跳着脚骂了,此刻却仿若没听见似的,半合着眼皮默不作声。
赵明仁吸着鼻涕骂她:“你疯了你?好端端的瞎嚷嚷个甚?”
王氏“呸”一声道:“你才疯了哩!二郎调养需得用党参,党参!知道不?那是土王上贡的!昨儿那药里只得几片就花了十五两银子哩!想要二郎这眼不瞎,那得拿银子保啊!都是你这杀千刀烂背时的黑肚子啊!”
“什么?”赵明仁坐不住了,惊叫道:“这么贵?那是党参还是金参啊!”
“还不止哩,还得用当归、黑枣……”王氏一口气数了好几样儿,样样儿都是金贵物儿,听得赵明仁直咋舌。
“庄户人家哪那么多讲究?这哪里是治眼,抢命也没这么着的!不行,我找谭家去!”
堂上人都楞了,赵李氏问:“好端端的,咋又扯上谭家?”
赵明仁将坡上的事儿说了遍,最后总结道:“若不是他谭勇捷欺负我,我能受这气,能打孩子?二郎的眼会瞎?这说到底都是谭勇捷造的!不找他们谭家找哪个?”
一家人目瞪口呆,连不大出声的赵老三都忍不住说:“大哥,你这道理讲不通哩!”
赵明仁振振有词:“咋就讲不通啦?若不是谭家为难我,我能打二郎?就算不提这个,谭勇捷当着那么多人都给我没脸,这场子怎么都要找回来才行!”
王氏忍不住,拿脚踢了他一下,恨恨地道:“你傻啦?谭家可是老村长,你跟人家斗?找死啊你!”
赵明仁昂着头道:“怕甚?这天下之大,它总有个理字儿,谭家是老村长咋了?现在的村长不是他家,何况我占着理呢!”
小小在后厨听得一清二楚,听到这儿不由笑出声来。刘妈妈手上忙活着,听她发笑便问:“都吵吵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小小帮着往灶里加了根柴,轻声答道:“我今儿才知道,这天下的道理都姓赵呢!”
刘妈妈一听也笑了,小声说道:“这才是一家人呢。”
可不是么?关键时刻表明,赵家老太婆和赵明仁才是亲母子,另外两个都像是捡来的。想到这儿,小小不由奇道,这大郎二郎的性子,好像跟他们爹妈都不太像,难道也是捡的?
前面堂屋里的对话仍在继续,只听王氏说道:“你占没占理我不知道,我只晓得若是你叫谭家大棍子打出来,家里可没余钱给你买棒疮药。唉,咱家咋就穷成这样啊!”
赵明礼多年不在家,情形到底如何也很好奇,可从小到大都没有问过赵李氏家中财产几何,此刻更是问不出口。
赵明智却是心中有数的,听了这话便望着赵李氏说:“娘,前些日子不是刚把稻米打了么?眼看着这两天就该收苞米豆子了,要不,今年咱少留点粮食,先卖了钱紧着二郎的眼治好?”
赵李氏斜了他一眼:“你倒说得轻巧,交了公粮本就没多少了,这一家老小不吃喝啊?如今家里更是多了七张嘴,卖粮,你不如说是卖了老娘算了。你把娘卖了,二郎病也能治了,家里十几张嘴也有吃喝了,还不用伺候我老婆子,你们兄弟几个都省事!”
这话说的,赵家兄弟三个都无语了,全家大小齐齐跪了下来。
赵老三是个本分人,嘴里还嘟囔着辩解:“我只是说卖点粮食给二郎治病,又没说旁的,娘你这心咋就这多呢!”
赵李氏唾沫星子直飞:“我心多?我心多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们爹两腿一蹬就死了,我当爹当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