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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香哪里晓得那对主仆的来历,只是听自家少爷唤了声对方一声“小姐”,约莫着是哪家的贵女易装出来闲逛的,哪里敢乱说一个字。秦睿铮瘫坐着,望着小小离去的方向一脸苦闷:“她恼了,她一定是恼我了,这可如何是好?”
出了门的小小可听不见他的懊恼之语,刚有人让她出了通气,她如今心情正好,带着西兰犹如两只斗胜了的小公鸡似的,趾高气扬地往回走着。后头被林氏叫出来跟着她的两个护卫在茶楼看了个完整版,一边偷偷嘀咕着小姐果然厉害,一边悄悄跟在她身后,直到见她一路闲逛着回了国公府,这才悄然往下人房那头去了。
既然是偷偷溜出去的,自然也得偷偷溜回来。郑妈妈见她带着西兰,猫着腰从花园的墙根儿一路溜过来,心底好笑,面上还是做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正经模样,估摸着她跟西兰都该换好衣服了,这才去敲门催吃饭。
两个护卫进来禀报的时候,正好周伟也在,他如今这国公就是个闲职,不过是大朝会上去点个卯罢了,每日在家不是找军中旧友下棋喝酒,便是骑了马去庄子上射猎,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听完护卫们的禀报,周伟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小小有大将之风,随口几句话便能将读书人说得哑口无言,不愧是将门女儿。
林氏横了他一眼,当着护卫们也没说什么·可待护卫下人们一走,身边没了人,这才忧愁起来:“爷倒是听了个乐呵,可若是孩子这番行径传扬出去,少不得又该被人说是好口舌之争,往后可怎么说婆家?”
周伟摸了摸打理得齐整的短须,笑着说道:“怕什么?难道我周家女儿还怕无人求娶么?且不说那个赵家小子我瞧着不错·便是稍微露个口风,只怕陛下便要急吼吼地赶上来给她做主哩。小小都还没及笄,你操心个什么劲?”
这席话恰好又碰到了林氏心里那根刺,她撂下脸子转身就走,丢下周伟一个人莫名其妙。
连带的对着小小也打不起好脸色来,一连几日脸上都不见开晴,还是周艾沐休回来才露了笑脸。
好在小小的婚事也不是最紧急的,蕙姐儿四月就要出嫁·如今已经进了二月里,林氏忙活得脚不沾地,渐渐也就丢开了手去·不再理会小小那档子事情了。
临出嫁前,林氏当着周伟的面,叫来了蕙姐儿并陈姨娘,将嫁妆单子拿给她看,告诉她道:“往日你父亲赏给你的玩意儿都是你的私房,你自己收好便是了。家里只有你同小小两个女孩儿,我也不会亏了你去,你且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减的,只管说了来,咱们再议就是。”
蕙姐儿忙展开手里厚厚的一叠单子去看·大笔的有三个庄子,一个在安都左近,两个在南边。安都城里的铺面两处,虽不是正大街的繁华铺面,可位置也是极好,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离着那同知家不过三条巷子·还给置办了一个三进小院。此外还有陪嫁的衣裳布匹若干,古玩首饰若干,花梨家具若干,压箱底钱五千两。算下来足足一百零八抬嫁妆,小到恭桶顶针,大到房产银两,样样不缺,竟是出乎蕙姐儿意料之外的丰厚,她一看过去竟傻了眼,呐呐难言。
陈姨娘见她表情惊诧,以为是林氏苛刻,脸上便带了楚楚可怜的神态看向周伟,谁知周伟见了她的模样非但没有半点怜悯,反倒瞪了眼睛喝道:“怎么?莫非还不满意么?”
这嫁妆单子周伟也是看过的,为此还特地感谢了林氏一番。他自然晓得林氏从来就不喜爬了床的陈姨娘,连带的对蕙姐儿芹哥儿自然也欢喜不起来,可是作为主母,林氏做得已经足够尽职了,他只感到愧疚,一直盘算着要如何向林氏表达一下谢意。此时见陈姨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自然就生了怒气。
蕙姐儿忙起身道:“父亲这话叫女儿好生羞愧,女儿哪里有不满意的,实在是,实在是太多了,女儿受之有愧。”一面说着,一面诚心诚意地向林氏跪了下去,这大概是她见到林氏以来跪得最实在,谢得最实心的一次了。
自从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她才发现林氏是一位多么好的嫡母,一来没有刻意打压,二来也没有刻意贬低,但凡是公中出银子置办的,小小有什么,她也会有一份同样的,从不偏颇。哪里像她认识的有些人家,嫡母面慈苦不是将庶子女折腾得有苦难言,就是将庶子女看做联姻的一个工具,甚至是随意买卖送人的物件儿罢了。
林氏抬手示意,自有小丫头上前扶了她起来坐了,林氏这才开口继续道:“今日叫你来,是你的陪房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你自己若是觉得院子里哪些人想要带去的,只管报了名字给我,庄子上的庄头都是你父亲给你选的,勤劳可靠。铺子如今也是租了出去了,日后你想要继续租与他人也罢,或是收回来做点生意也罢,都是极好的位置。旁的也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下去再想想了告诉我一声就是。”
蕙姐儿又对林氏致了谢,同陈姨娘一道走了。
陈姨娘一路上抓心挠肺地难受,只恨快些将那单子夺在手里来瞧瞧上头是些什么东西,谁知蕙姐儿竟是给她看一眼的打算都没有,径自回房将单子收好了,又自行挑拣下人不提。
到了送妆那一日,长长的嫁妆盒子自国公府抬出,颜色鲜艳的锦缎,样式新奇的首饰简直晃花了那些看热闹人的眼睛,纷纷称颂国公夫人心怀大度,对个庶女也如此得好,不由猜想谁家能娶了她的嫡女去,只怕那嫁妆更是不菲。
同知夫人见了这一百多抬嫁妆,立时收起了轻视之心,婚后待蕙姐儿宽松和蔼,打定了主意要抱紧昌武公府这棵大树,因此蕙姐儿的日子倒是过得极为舒心。
这桩婚事之后另有一个好处,就是上门打听周艾情况的人多了起来。一个对庶女也能如此好的嫡母,一定也会是一个好婆婆,周艾的行情顿时在安都城里看涨起来,不但那些勋贵盯上了周艾,就是那些平素与周家往来不多的文臣也纷纷打听起来。谁家没有女儿,谁家又舍得娇养的女儿到婆家吃苦呢?
这倒是出乎林氏的意料之外,不过也算是个惊喜了,她开始带着小小频频到访别家夫人的宴请,六月里便相看好了国子监祭酒的嫡长孙女,那姑娘模样端庄,神态和蔼持重,非常适合国公府世子夫人的职
谁知回来同周艾一说,周艾居然不同意,林氏再三追问,他便红了脸出门说是办差,惹得林氏心上心下,生怕他是在外头被那些妖媚女子勾引了,欲叫周伟去打听一下,可周伟正好跑到庄子上去了,家里护卫也只得几个,竟是没有合用的人手。还是周妈妈在旁提醒,她这才想起来小小,安排了任务便叫她去了。
小小有些好笑,谁家夫人跟自己母亲似的,操心儿子婚事到了这个份儿上,不是都说“媒妁之命父母之言”么?可在他们家似乎就没有这条似的,蕙姐儿也是自行相看了男方才定下来的,这到了哥哥更好,哥哥不乐意,竟叫妹妹去打探情况。真不晓得该说林氏是开明还是懵懂了。
好容易等到周艾沐休,小小一大早便扑了过去,幸好去得早,不然哥哥又躲出了门去。自从家里收拾妥当了,这地方也大了起来,周艾又避着林氏,连带地小小都好些日子没有好生同周艾说过话了。
因此一逮到周艾,小小就不撒手了,无论他去何处,小小都要跟着。周艾被缠得没了法子,只得拱手求饶道:“妹妹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你一个小姑娘家总跟在我后头算什么事儿?”
小小眨巴着眼睛做悲伤状:“哥哥不喜欢我了!”
周艾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又不晓得如何安抚已经长到自己肩膀高的妹子,总不能像小时候一般哄她吃糖吧?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赶紧哄道:“哥哥怎么不喜欢你了?”
小小撅了嘴不高兴:“我都问过凤歌了,他说你一早就准备好了要出门,你却提也不提,只想甩脱了我自己玩去,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什么?”
凤歌是周艾的小厮,模样倒是平凡,可是长了一双眼角高高拉起犹如戏剧脸谱似的凤眼,所以叫做凤歌。原来周艾打仗的时候就是他帐下的小兵,如今干脆就做了周艾的小厮,很得周艾看重。
听见是凤歌出卖了自己,周艾懊恼地嘟囔了一声:“这个马屁精!”却又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哄小小:“我原打算今日同几个旧日同僚聚一下,都是男人,你去也不方便,所以才未曾告诉你的。好妹妹,听话,哥哥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见旧日同僚用得着偷偷摸摸?小小自然不信,直嚷要换了男装同周艾一同出去玩,并且威胁道若是不允,她就去跟林氏说。
唬得周艾无法,只得甘拜下风,命她换了身利落些的装束,一同骑马出门去。
正文 二百四十章 周艾亲事()
兄妹俩高高兴兴地出了门,回来的时候周艾一脸无奈,小脸窃喜。。。
把小小送进了二门,周艾有心嘱咐两句,这丫头却脚下生风地跑走了。周艾只得摸了摸脑袋回了自己的院子,苦笑着思忖怕是瞒不住了,等下该如何跟母亲交代呢?
小小好似没有看到周艾的无奈一般,飞快地跑到林氏院子里头,也顾不上先行洗漱,拉着林氏便咬起了耳朵,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原来周艾果然自己相中了一位姑娘,小小见那姑娘形容举止,估摸着也是大家出身,只是哥哥不肯说,她也没问出来,只晓得那姑娘姓秦,比自己年长三岁,如今芳龄二八。相貌并不是顶好,难得的是一管好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小小本以为哥哥喜欢的,应该是那种英姿飒爽的豪爽女子,却没想到他竟看上了这个举止温柔的秦姑娘,虽有些意外,但是只要哥哥喜欢不就是最好的么?
谁知听着小小的话,林氏的脸色却并没有露出他意料中的欢喜,反倒是一脸沉思,小小刚想要问,却被林氏打发了下去,弄得她心里忐忑不安。
晚间林氏便去了外院,回来心情也好不起来。那秦姑娘是礼部秦尚书的闺女,虽是庶出,但秦尚书并无女儿,只得两子,这庶女自幼便是养在秦夫人膝下,跟嫡出的倒也没什么区别。可问题在于这位秦尚书与周伟素来不合,朝野皆知,若是求娶他家女儿,只怕会多出不少事端。也难怪周艾只敢与秦姑娘私下见面,却不敢同家里人商量。
少年慕艾倒是正常,林氏几番追问,也确定两人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什么逾矩之处,加之每次见面周艾做得小心·并不曾落下把柄让旁人知晓,更没有什么私相授受的事情。林氏半是赞叹儿子懂事,半是忧心。这心中有了个合适的,难怪说什么人家他都不在意了。
林氏揣着心事回到主院·瞧见一屋子冷清,不由就烦躁起来。小小虽然懂事贴心,可毕竟是个姑娘家,怎么能拿哥哥的婚事去同她商量?况且这事还关系到周伟那头朝廷上的事情,她一个女人家如何好出面?可恨周伟一出门就是十几天大半月的不归家,这有遇上事情了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
辗转反侧了一夜,起来林氏眼圈便有些发青·饶是用粉掩饰了,可还是让小小瞧出端倪来,不由心中愧疚,想来是自己撞破了哥哥的好事,母亲却觉得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