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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书社不过是个名头,这松滋的文人都爱在此购买文房用品,时文笔墨之类,久而久之便聚了个社,定下固定的时日相聚一番,共同探讨制艺诗赋等等。
小小听完不由嘀咕了一声:“原来也就是附庸风雅罢了。”
天赐听了不过一笑。那旁边的伙计听见了,却竖起眼睛哼了一声道:“黄毛丫头懂个什么?”
小小回头一看,那伙计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大约正在打扫货架上的尘土,身上也不过是普通的棉布短卦罢了。眉宇间却一股子目中无人的模样。小小见着就有些生厌,也不理他,只去催促天赐:“你且看看可有什么心仪的,快些买了走罢。这书墨味道熏得我难受哩!”
那伙计听她是外地口音,更是不屑道:“墨香味都闻不得,果然是个俗人!”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天赐也冷了脸:“贵店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么?”
那伙计摇头晃脑地瘪了嘴道:“俗,真是俗!”
小小看他模样有趣,又恼他这幅谁人都瞧不起的嘴脸。便出言讽刺道:“俗,如何不俗?若是不俗,就莫开这纸墨铺子,只管将这纸墨送给天下的读书人就是了。既然是开门做生意,赚的就是银钱,这会儿装什么清高呢?”
那伙计听了这番话竟气得发起抖来。指着他们俩斥责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开口银钱,闭口生意,简直就是有辱斯文!莫再捣乱了,快些出去!”
这话就说得极不客气了,天赐也生了气,不肯再呆,拉了小小便抬腿要走。可小小哪里肯吃这个亏,愣是不肯挪动脚步,冲着那伙计冷笑道:“怎么就辱了你的斯文呢?你若是斯文得很,就莫做生意,只管吃书啃纸,也不晓得能不能填饱你这肚皮儿!”
那伙计正待说话,旁边传来一声斥责:“李三儿,莫再无礼!”书架后头转出一个身着圆领长袍的中年男子,看模样像是这书社的掌柜。
那李三儿挨了这斥责,欲要辩驳,刚张嘴叫了声“掌柜的”,就让掌柜挥手叫退下了,临走也没忘记恨恨瞪了小小二人一眼。小小冲他扮了个鬼脸,天赐却对着掌柜行礼致歉道:“舍妹不懂事,不过也并没有侮辱贵店的意思,还请掌柜海涵。”
小小也撅了嘴冲他行了个礼,也不做声,避到了天赐身后。
那掌柜的倒还圆滑,并未因他二人是孩子就有所怠慢,微微躬身回礼道:“是小店招呼不周,叫公子和小姐见笑了。不晓得公子需要些什么用具?我们这无涯书社莫说在这松滋县城,就是江陵府里头,也是排的上号的。”
天赐微微摇头:“只是听说贵宝号的名头,闲来逛逛罢了,给掌柜的添麻烦了。”
他们俩一来一往说得有礼,小小在旁早就不耐烦了,只拽了拽天赐的衣裳道:“没甚想要的咱就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姨父姨母也该回来了。”
那掌柜的也不挽留,只是笑着道:“无妨的,小公子只管看看,若是有什么想要的,留下地址我们送过去也使得。”
天赐想到将要到来的县试,本就有心找找往年的制艺文章,可出了这么个插曲,又有些迟疑。此时见着掌柜的说得诚恳,便问了几句。这种东西无涯书社自然是有的,而且因为店主本就是个举子,对这松滋往年的县试文章搜集得也是极全的,只问天赐要过去哪几年的。
天赐略微迟疑了一下,要了过去三年前十的制艺文章,付了钱,便与小小离开了。
临走前,那掌柜的笑道:“小公子也是往这科考路上走的人,若是不弃,本书社每月十五都有才子们的聚会,就在本店二楼。这个月的已是过了,若是小公子乐意出门闲逛,不妨下个月过来瞧瞧就是。”
天赐又谢过了,便与小小捧着书本儿走了。
待他们走后,那伙计李三儿不晓得从哪里钻了出来,对着掌柜道:“掌柜对他们如此客气干什么?不过两个黄口小儿罢了。”
那掌柜叹了口气道:“你这娃儿,都说了多少次了,虽说咱们这是斯文生意,到底还是生意,怎么能将生意往外头推呢?再者说了,莫欺少年穷,万一这位就是今年的案首,岂不是得罪了人?”
李三儿受了教,嘴里兀自嘀咕着下去了。掌柜的看着又长叹了一口气,却并未再说什么。
晚间赵明礼同陈氏回了宅院,见天赐捧着往年的县试卷子看着,大感欣慰。吃罢晚饭两人便钻进了书房研究起来。
小小对这些可不感兴趣,只问陈氏今日情形。
陈氏面上红了一红,大约是想起白日夫妻二人把臂同游的情形,微微有些失神。小小拉着她的袖子连唤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细细说起庄子的状况。
这庄子就在城东外五十里,出城之后沿着大道过去便到,交通倒是便利。大道直到庄子边的村口,村子唤作张家坪,村口小河也唤作张家河,五十亩水田就散布在小河两边,灌溉倒是方便。再往后头就是山地,山上郁郁葱葱的竹林、杂木林子,虽未曾刻意整理,却别有一番野趣。
这村子里头共有十来户人家,除了佃种了这五十亩水田的四户之外,其余的人家各有三到十亩不等的水田。这松滋人吃不惯苞米,也就没人搭理那山地,只是在靠近平地的地方垦了些出来种了些时新菜蔬。
唯一叫陈氏觉得有些烦恼的,就是这庄子上的五十亩水田与旁边其余的水田并没有很明显的分界标志,而旁边的田庄,只是听说是某位大户人家的,主家姓张,旁的庄子上的人也说不出来多的了。
原本陈氏也未曾想到那么多,还是庄头提起,往年天旱的时候,张家坪的人常和旁边庄子上的人因为灌溉水源的问题有些纷争。赵明礼便说若是得闲,还是能拜访一下旁边庄子的主家最好。
毕竟那附近的田地,唯一的灌溉水源就是那条张家河,若是天旱的时候,河水本就不多,光张家村这边的百来亩田地的灌溉就有些吃力,顾及不到旁的。往年就曾因此与旁边庄子有过纷争。农村里头这样的纷争一起,严重的甚至会闹出人命来。
赵明礼如今又是这松滋县的主簿,若是真有个什么,对他的官声也有影响。因此临走前便吩咐了张庄头多打听一下,若是得了旁边庄子主家的信,就进城来报。想必就算是地主土豪,因着他主簿的这层身份,也会礼遇三分,免得到时生出是非来。
陈氏本来见了那一马平川的田地还有几分高兴,尤其是见田地里青幽幽的稻苗儿已经开了花,眼看这就晓得这收成少不了,心里更是松快了几分。冷不防提起这一桩事情来,才晓得这田庄的事情真是不少。
往年李牧家对这田庄本就管得不是很多,这次李牧过来售卖田庄,也只是清理了一下往年的收成等,见没什么大的出入便罢了。这庄子实际上许多年都处于一个无人管束的状态,张庄头拿过来的账册,陈氏看了几遍,也看不出个什么。再者陈氏本就对这田庄一窍不通,一时不晓得从何入手地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百四十三章 六年()
赵老爷背着手,看向刘管家,刘管家叉着手,埋怨道:“老爷又充好人,可知现今这米面倒比银子值钱,话都没说清楚,便叫他二人溜了……”
“罢罢,莫要多言,去将刘妈妈叫来,把这孩子抱到后面车上去吧。莫要耽搁了行程。”赵老爷也觉得不对,但当着下人面不好说得,转身上了马车。
刘妈妈自将这孩子抱走不提,且说赵老爷上了马车,陈夫人便凑了近来问道:“如何?”
赵老爷好笑地摇摇头:“已叫刘妈妈将她抱到后头车上去了,你若想看,晚上再说便是。”
赵家十二郎赵天佑还没睡醒,揉着朦胧睡眼问道:“父亲,是买来陪我玩的吗?”
赵天赐一掌拍在弟弟头上:“成日里不是吃就是玩,千字文背了几个了?”虽是稚龄,言语间已是有了几分赵老爷的风范。
赵天佑瘪着嘴儿便要哭,陈夫人赶紧哄他,一边责怪赵天赐:“十二郎不哭,你哥哥是为你好呢!初一也是,对弟弟要友爱些,他才五岁,不玩能做什么?”
赵老爷倒是赞许地望着长子点点头:“天赐说得没错,天佑既然已经启蒙,怎可再成日里贪玩?”
看着弟弟腻在母亲怀里,赵天赐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再听母亲的话,歪了头忿然道:“母亲,儿已七岁了,莫再唤儿小名了。”
赵天赐生在初一,便取了小名叫初一,之后天佑随了哥哥,就叫做十二郎。
一家人说笑间,竟是将那刚买的女娃儿忘在了脑后,待得夕阳西下之时。便抵达了今天的目的地。
找了家客栈投宿,刘妈妈安顿了夫人、少爷,便着手打理路上买来的小丫头。
这丫头也算乖巧,一路上不哭不闹,给她饼就吃。给她水就喝。其余时间只是闭眼睡觉,也不叫唤。刘妈妈心中不安,想着莫不是买了个哑子?
换了三桶水,算是把她洗干净了。拿了件少爷以前的旧衣服给她穿上。刘妈妈一打量,吓了一跳,赶紧掩了门便出去了。
小娃娃端坐在床上,伸出双手双脚细细打量。又伸手摸了摸脖子,破了皮。真疼啊,可惜看不到,这伤肯定不轻。
正楞神,刘妈妈领了夫人陈夫人进来,又端了油灯近前,让她细看。
陈夫人一看,也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别的,这娃娃生得太好了。一对浓眉下衬着星子般的一双眼睛,又黑又大,鼻梁挺直,红艳艳的小嘴不薄不厚,微微有点脱皮。皮肤白嫩细腻,莫说是农家女孩,就是大户闺阁的女儿,也少有几个如此白嫩的肤色。眼看着有点泛黄,不过将养几日定是好的。
这倒没什么,最奇是她眉间一点红痣,艳若胭脂,就跟陈氏供奉的观世音菩萨似的,宝相庄严。这模样,哪里是粗养的农家女孩长得出的?
见陈夫人只是打量,刘妈妈伸手撩开了小娃娃的衣襟说道:“夫人看这里。”
陈夫人一看,惊叫一声捂住了口。
那娃娃脖子上一圈青紫,分明是被人掐了脖子,脖子旁还有伤口,似乎是原本挂着什么物件,用蛮力扯下来时挂伤的。
陈夫人上前拉了她的手,仔细翻看,没有一点茧子之类,脚上也是白白净净,一个个小指头跟肉呼呼的小团子似的,说不出的可爱。
而且她和刘妈妈一番捡看,这娃娃也不慌张,只是拿着一双黑黝黝、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她们,眼神中带着疑惑,却并没有抗拒。
一番捡看下来,陈夫人已是慌了神,开口唤起了刘妈妈的名字:“玉兰,这……”
刘妈妈本是她的陪嫁丫头,自小陪伴,闻言沉思道:“夫人,这光景……我们妇道人家见识短,老爷是衙门里出来的,还是问问老爷才是。”
陈夫人点点头,慌慌张张回了房,扯了正在灯下看书的赵老爷,将这情形说了一遍。
赵老爷听了,也是吃了一惊,赶过来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些慌张,勉强定了定神,问到:“小娃娃,你叫啥名?”
那小娃娃张了张口,指了指自己喉咙,又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