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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卿视线冷冷地扫过一个方向,那目光太奇怪,引得珍儿也看了过去,却只见到几个内侍走了,并未看到皇上。
她没想太多,柔声劝着:“娘娘,起风了”
云染卿的衣摆被风吹得微微飘起,周身那股子难得的气韵,显得更加飘逸,好似随时会随风而去。
她看到了皇上,也看到他转身就走。
她没心情去研究这个男人想什么。
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色痞,只是用道貌盎然挡住了他的卑劣。
“娘娘,您真的不打算将事情的真相说给皇上听?皇上已经给了您机会,正是您表现的时候。没准皇上觉得您做的好,不会再冷咳咳,一定会敬重您的。”
珍儿差点将‘冷落’两个字说出来。
她已经跟在云染卿身边,说了不少的劝说。
云染卿每次都懒洋洋的听着,并不搭话。
珍儿的胆子却越来越小了。
总觉得现在的皇后越来越难以看懂,不是她一个下人能干预的。
可不能干预,有些话她也不得不说。
只有皇后生活好了,她这个做宫女的,在皇宫里才能更好过一点。
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眼见皇后失宠,这段时间越发的放肆,送来的东西也越来越糟糕。
珍儿不怕受苦,却舍不得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皇后,也过这样的日子。
她和内侍们闹过,却没有得到好的结果,反而变本加厉,对皇后这边越来越放肆了。
珍儿气不过,才再次提起这件事。
云染卿看着珍儿。
在原主记忆里,向来光鲜破烂的丫鬟,竟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宫女服,双眉惯性地微蹙,带着一股清愁,眼神里的担忧更是掩也掩饰不住。
通过连日的观察,云染卿断定珍儿应该是个忠心的。
既然如此,她便不再掩饰自己的想法,和珍儿透露几分决定。
“你以为本宫拿出证据,皇上就能向着本宫了?”
“难道不是?”珍儿狐疑地问着,“您是皇后,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承认的正统,皇上不可能永远和您较劲儿。”
云染卿叹口气:“傻瓜,皇后又如何,死了还能换一个,难道你忘了前面那位了?”
珍儿吓得脸色一白。
每一任皇后都住在乾清宫。
原主搬过来时,一开始并未发现什么。
可某一日,珍儿为皇后打理床铺时,无意间发现床板上有一处暗格。
第1872章 厂公太撩人(10)()
好奇之下,珍儿打开,里面竟是放了一封信。
心知不对劲,她不敢将信封拆开,转而交给了原主。
原主一看,才发现了一件惊天的秘密。
这封信,竟是前任皇后的绝笔!
上面交代了她并不是病死,而是中了毒,被夏妃害死的,提醒后来的皇后一定要万般小心,不要被这恶毒的女人陷害。
还在信的末尾补充,若是夏妃坐上皇后,看到她留下的这封信,她诅咒她不得好死。
原主吓了一跳,看完就把信烧掉了。
可每一个独守空闺的夜晚,她总会想起那封信,想去夏妃的心狠手辣。
原主曾让珍儿去找过上一任皇后身边的旧人,自然是了解此事的。
此时被云染卿提起,她脸色一白,紧张地双手交握,“毕竟没有证据,也许是假的呢?”
云染卿笑了,“本宫被按上谋害大公主的罪名,你还觉得是假的?”
珍儿表情呆呆的,随即失去了血色,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娘娘是说大公主是是”
余下的话,她说不出来了。
可代表的什么意思,谁都能听懂。
大公主的死不简单。
云染卿怀疑是夏妃动的手。
夏妃是大公主的亲娘,虽然匪夷所思,可当时的情况,只有她最方便动手,再按到原主的头上。
“太疯狂了,她是不是疯了,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女孩不值钱,死了也就死了。她和皇上还年轻,可以再生,现在看皇上对第一个孩子万分宠爱,谁知道这份宠爱会维持多久?毕竟不是儿子。”
云染卿冷笑。
她见过的人太多了,夏妃的心思,她不说一猜一个准,可也差不多。
珍儿身子一晃,若不是有石桌撑着,早就摔倒了。
“娘娘夏妃这么心狠,您可怎么办?要不然您还是想办法快点离开这里吧。”
斗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珍儿不觉得躲起来有什么不对,什么都不如活着。
“又能躲到哪里去?镇国公府已经没了。”云染卿声音怅然,原主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兄弟,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会被牵连的贬为庶民,“本宫让你送出去的东西,可都送到了?”
镇国公府的人被贬为原籍,就在山西。
云染卿在皇宫艰难,可到底攒下一些私房钱,她全部拿出来,让珍儿找信得过的人,给家里送了去。
“已经送到了,大少奶奶在路上生了小少爷,老爷和大少爷都很高兴。”珍儿刚得到的消息,正想找机会告诉云染卿。
云染卿点点头,在原主的记忆里,自从罢黜后,镇国公府未来的日子,她便不知晓了,因为她的身子中了毒,越来越糟糕,一命呜呼时,也没接到镇国公府的消息。
也许传来过,只是他们没了曾经的地位,连递入宫中都难。
“真好,嫂子终于有儿子了,也算让爹欣慰了。爹的身体怎么样?”
珍儿脸色一僵,没能接腔。
镇国公在大牢里遭了罪,就算没死,也被磨掉一层皮。
第1873章 厂公太撩人(11)()
出狱时,镇国公一病不起,在见到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后,老头子好像泄了那口气,身体每况愈下,派去人请来的大夫已经让家里准备后事了。
珍儿不知这样的话要怎么和云染卿讲。
原本就不好的身体,她真怕她承受不了。
云染卿冰雪聪明,从她的欲言又止里,猜测出镇国公不好了,叹口气,红了眼眶。
她呆呆地盯着开得浪漫的海棠花,过了很久,才干涩地开口:“回吧。”
珍儿搀扶着她离开,没注意到一道身影出现在身后,目光灼灼地盯着云染卿的背影。
“墨杄,你怎么又来这里了,不是告诉你不许来了吗?”
一个内侍气呼呼地瞪着他。
墨杄没有回答,抬起的头再次低下。
内侍已经习惯他不爱说话的性子,眼神充满了鄙夷,“哼,你个臭哑巴,今天爷差点被你害死,你还有脸再来,快滚,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下等人能来的!”
墨杄倏地眯起双眸,狭长的桃花眼透着危险,冷冷地盯着内侍,令后者心底一阵发寒。
他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又觉得,自己职位比墨杄高,凭什么要怕这个哑巴太监。
他昂着头,怒骂着:“看什么看,爷说错了不成?你个臭哑巴,信不信爷挖了你的眼睛!”
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震得人耳朵发疼。
面无表情的墨杄突然笑了,伸出右手,掐住内侍的脖子,将他轻松地举起来。
“放手放手”内侍双腿不断踢着,脸色涨得通红,痛苦地喘不过气。
他对上墨杄冰冷的眼神,吓得背脊发凉,下面传来一阵热意。
墨杄眼中滑过一抹厌恶,轻松甩手,内侍像块破布一样被扔到地上。
内侍翻着白眼,捂着脖子,肺部像拉风箱一样,随时会背过气去。
他满面惊骇,吓得缩紧身子,手脚并用的朝后退,“你你别过来,我要告诉别人,你要杀人。”
墨杄冷冷的勾起唇角,像是在看蠢货。
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也没看怎么用力,便徒手将石头捏碎了。
内侍吓得差点晕过去。
这一刻,他明白了。
墨杄是个不能随便招惹的人,自己若是敢胡说八道,他有千百种方法将自己捏死!
“墨杄爷爷,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内侍吓得鼻涕横流,不断哀求着。
墨杄居高临下地盯着不断哀求的内侍,终于开口,低低说了一句话。
他很少说话,声音嘶哑的不可思议。
内侍吓得背脊一寒,却也清楚,自己的命握在对上的手上,必须按照对方说的去做,否则就真的完蛋了。
“好好好,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做?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现在有很多人想要出来。你若是进去了,出来可就难了。”
墨杄没有说话,可那冷冷的眼神,无不显示着他的决定。
内侍无法,只得按照他说的去做。
没过几天,云染卿便发现,那个和沛流很像,叫做墨杄的男人,成为乾清宫里的一名太监。
会注意到他,还是午膳他给她端来的。
第1874章 厂公太撩人(12)()
“宫殿来新内侍了?”
云染卿穿着一条宫缎素雪绢裙,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下是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墨杄。
墨杄就像没察觉一样,半垂着头站在一旁。
珍儿顺着她的视线,同样看到墨杄,觉得眼熟,又认真看了几眼,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了。
“娘娘,他是墨杄,现在负责跑腿。”
云染卿不是一个好折腾的,宫殿里的宫人很少,她也不喜欢有太多的人围着。
加上失宠后,她身边更不愿意有人来了,有的宫人甚至找了关系,调离乾清宫。
墨杄突然调过来,哪怕只是一个跑腿的小内侍,也够引起主意的。
珍儿作为大宫女,特意调查过他。
背景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加上他被皇后救过,珍儿便断定他是来报恩的,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
“墨杄向娘娘请安。”墨杄很少说话,声音嘶哑,好似粗糙磨砺的砂纸。
他的态度很恭敬,可云染卿就是在他语气里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这人没自称奴婢,态度也是不卑不亢,和别的胆战心惊的宫人不一样。
云染卿来到后宫很长时间了,第一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便道:“起吧,都会做什么?”
墨杄睫毛颤了颤,“墨杄会种花,以前一直在花草园。上次招惹了是非,万幸有娘娘在,才救墨杄于水火。”
云染卿自然记得那件事,却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要报恩的意思。
这人接近自己的目的为了什么?
她纤细的手指动了动,“好,本宫看你挺顺眼,你便跟着本宫吧。”
这是要提他在身边做大太监了。
原主不喜欢用内侍,只愿意用宫女,因此,她的身边没有管事的内侍。
现在点了墨杄,不少内侍眼巴巴地盯着他,充满了羡慕。
墨杄双眉拧在一起,很快又松开,淡定地谢恩,自此跟在云染卿的身边。
另一边,皇上连日宿在夏妃的寝宫,被伺候得美美的,懒洋洋地躺在床榻上。
夏妃眸子闪了闪,凑到他身边,身子柔弱的好似没骨头似的,“皇上,妾身昨晚做梦梦见大公主了,她在妾身怀里哭皇上,妾身的大公主死得好惨啊,您一定要给妾身做主”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清澈的眼眸黯淡下来,柳眉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