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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静静看着,夸克的身体在我们的注视中,逐渐失去鸟儿的形态,不断延展,在猎猎的风中涨成一大片灰色的布匹。我将这布匹围在肩膀上,然后,我便知道了,现在的自己能够出没于阴影之中,能够如同鸟儿一样飞翔。
我毫不怀疑这种本能的感觉,伸手抱住锉刀,纵身朝身旁的空中跃了出去。身体在下坠,度越来越快,心脏却好似被提了起来。
“夸克。”
飞起来,夸克!
在耳边呼啸的风声骤然停止了,我的身体仿佛被拉了一下,在半空滞留片刻。我察觉到肩膀上披风的变化,它就像是贯穿了我的肩胛骨,即便我不紧抓住它也不会掉下来。在连锁判定中,我感知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灰色的披风在背后极度伸展,真的就像是一对灰色的翅膀,说不清是羽翼还是蝙翼,看似有些残破,灰色的丝线在边缘随风飘扬。
我的身体在半空翻滚,在快要在迅猛的风中撞上侧旁的平台前,终于找到了平衡点,成功悬浮在距离平台只有一米的半空。
锉刀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因为我们真的差一点就撞上了平台,即便只是意识状态所构成的躯体,但也免不了受伤,因为——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就跟真的一样,而不是意识的幻象。
“真厉害。”我兴奋地对自己说。
“见鬼去吧!下次你再拉上我做这样的实验,我就把你踹下去!”锉刀愤怒地说。
这种只凭借身体就能自由飞翔的滋味可不是坐在铁鸟中,或者在高楼大厦间跳跃所能体会到的。翅膀并没有扇动,可偏偏有一股力量反抗着大地和重力,乃至于推攘着身体的气流,我的身体宛如竹篾编成般轻盈。翅膀依循我的意志动起来,充满力量地拍打空气,只是一次,就让视野中的景物迅向后流逝。
掠能已经展在,本该依附于实地才能延续的无形通道,此时在任何空间都能自如地舒展着身体,乃至于扎入巨大齿轮机械、平台和走廊在浓烈的光和热中投下的影子。只要有阴影,有空隙,我便是自由的。
气流、重力和大部分障碍物都无法阻止我的行动,我无法抑制心中激荡的情绪,绕着平台盘旋了好几圈,翅膀拍打的频率不高,可是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我感觉到度正不断加快,眨眼十米、二十米、三十米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自由的流星,然后,朝着目标的方向折转——
疾飞而去。
正在顶着猛烈混乱的气流前进的士兵们根本就来不及抓住我们的身影,他们在移动时受到的影响虽然没有如同战斗机那种庞然大物那么大,但是。在平台和走廊之间的断层跳跃的时候,难免不受到影响。全神贯注的奔驰,让他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抹消这种影响所产生的失误,但是,当我抱着锉刀。从空中穿插入他们的阵列中时,这种全神贯注的状态立刻消失了。他们就如同现了猎物的恶狼,猛然将目光集中到我们身上,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在关注我们,但是,在飞翔路线上的士兵。只要不是隔着太远,都会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并散出浓烈的杀意,这种杀意千集百汇,甚至让人一度产生他们的人形在融化,变成一种完全代表着“杀戮”这个意义的不停扭动的血色。
即便隔着防毒面具。也仿佛可以看到在护目镜后的那双眼睛,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散出幽深的红光。
我们的度很快,刚注意到我们的士兵,很快就被我们甩在身后,在我的感知中,这些士兵甚至犹如木头人一样迟钝。但是。我们的度相对于这些军队所占据的面积来说,穿行的度又绝非迅,于是,那种杀戮的敌意,以一种如同光波般的度向前蔓延,迅越我们,让前方的队伍骚乱起来。
当我们深入这些军队所盘踞的平台和走廊时,更前方的士兵已经回过身来,就像是骨牌连锁倒塌一样,一个紧接着一个。一部分士兵们停下前进的脚步,任由其它士兵从自己的身旁穿过,而自己则和其他停下来了的同僚们就地构筑一道防线。我看得分明,在融合了使魔的力量后,我的目力得到前所未有的强化。他们纷纷抬起枪口,扛起背负在行军背包侧旁的火箭筒,试图阻挡我们的前进。这些准备动攻击的士兵并不只在前方,我们的度相对他们来说,仍旧很快,一部分已经作出反应的士兵,被远远抛在身后,但是,最先开火的也是他们。
我和锉刀经过的路线上,早已经抬起枪口的士兵们纷纷开火,密集的火力线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集中在我们身上,但在击中我们之前,就已经被我们抛在身后,即便如此,数不清的子弹仍旧追赶着我们,试图通过提前量将我们拦截下来。我抱着锉刀在空中翻转,折向,不断改变着自己的路线,自由地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这些士兵完全追不上我们,子弹也无法做到,而威力更大,射却更慢的火箭筒,就更加不可能拦住我们了。
火力线看似密集,但我穿梭其中,完全感受不到压力,因为,在我的感知中,这一切都是慢腾腾的,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粒从身旁擦过的子弹形状。锉刀在大呼小叫,我们在做的事情,一定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即便是二级魔纹使者,一个无比强大,经验丰富的雇佣兵,也很难有这样的体验吧。
单枪匹马闯入一个集团军所构筑的防线,这简直是只有幻想类作品中,才会在英雄角色上出现的事情。即便,这个集团军全都是步兵,最强大的火力,也仅仅是肩扛式火箭筒而已。这些士兵所拥有的装备,都是二战时期的货色。不过,这些异常的士兵,其弹药和精力似乎无穷无尽,行动力远凡人,充满了一种狂热的敌意,虽然没有明确的指挥官,仿佛由多国的士兵构成,却如同狼群一般,能够本能般进行配合,在没有绝大威力的范围性武力杀伤的情况下,其战斗力也足以匹敌现代大多数国家的军队。
是的,这支异常的军队以普通人构成的军队做比较,是无比强大的,但是,对展翅而飞的我来说,就如同土鸡瓦狗。我一个人,当然无法将一只集团军斩尽杀绝,但是,他们却同样拿我无可奈何。在飞翔的子弹间,我辗转反折,臂刃弹开就贯穿了一连串的士兵,而他们甚至无法反应过来,在他们掉转枪口之前,已经被我斩掉脑袋,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在眨眼之间,一条铁丝网走廊上的士兵们纷纷被我一刀两端,直到我远离这条走廊之后,他们分离的身躯才刚刚坠下半空。
我贴着平台和走廊边缘疾驰,臂刃一路上掀起无数的头颅,腰斩的尸体。大片喷洒的鲜血,乃至于正在跃向另一处平台和走廊的士兵,也会在我经过的一瞬间,就被斩杀于半空。如果以正常人的感官来观测我此时的行动,必然只能看到一条反复缠绕的灰色带状残影。在瞬息间在火力线中往返,之后飞往更远方时,就只留下漫天的尸体和血红色。
在飞翔能力和掠能的双重加持下,我们快接近风力的源头。席森神父的气压控制能并不是对此时的我毫无作用,这是三级半魔纹所产生的力量,威能范围波及到极远处。而越是靠近力量产生的地方,以飞翔状态感受到的压力就越是清晰,即便是掠能构造出来的无形通道,也不免在这种压力下产生影响——这并不是单纯的气压影响,而是源于能的神秘性。
空气好似越来越密实,甚至让我产生一种。若是再向前进,自己前进的度就会下降的感觉。我之所以能够横贯这支异常的集团军,依仗的就是这种自由自在的高移动,一旦度降低,这些不断追赶我们的火力线将会产生威胁。不过,我也本能知道,这种度会下降的感觉。仅仅是一种错觉而已,因为,我还能继续加,还没有用尽全力,甚至,根本无法看清自己此时所拥有的力量的底线,而这个底线,也绝对不是此时的阻力能够抵达的。
在无穷的光和热中,在紧追不舍,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火力线中。在巨大的齿轮、平台和走廊之间,在士兵们的尸体和鲜血中。我抱着锉刀飞翔着,穿梭着,砍杀着,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前进。
一路上。士兵们死伤无数,我也没有计数,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因为,他们仍旧源源不绝地,契而不舍地追击着我们。他们没有任何死亡的概念,没有恐惧的情感,仿佛永远战斗下去,就是他们最大的满足,无止境厮杀会带来最甘美的滋味,他们的脸被防毒面罩遮住,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有一张活人般生动的脸蛋,此时一定会是无比喜悦的表情吧。几乎刚刚被我斩杀出一片空隙,就会被新的士兵填上,他们踩烂曾经同伴的尸体,却根本就不曾注意自己脚下的东西。
那狂热的行为,没有人声喧嚣的陪伴,只有枪炮轰鸣作响,却仿佛在演奏着一曲宏大的节奏。无需仔细去聆听,这个节奏,宛如无声的歌曲,一丝丝地钻入耳中,渗入灵魂,仿佛连死人的灵魂都能点燃。
我和锉刀,踩着枪炮的鼓点,死亡的旋律,在血肉和军装凝聚而成的长城中,在肆虐狂啸的风声中,一点点靠近这无比宏大的战争漩涡的中央。原本只是一个黑点,但此时已经呈百倍度地扩大,我可以看到一个个蚂蚁一样的人形,不断从空中坠落。暂且辨认不出,哪一个是自己人,但是,既然激战仍旧在持续,那就代表还有人活着,而且,这种稳定的战斗烈度,让我确信,战斗的双方,还将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现在还不是双方的极限。
这一路上,仍旧可以看到战斗机,尽管我们尾随的那支特混飞行大队,在深入此处时,就已经全部坠毁,但是,却有更多的飞行单位,排列着庞大的阵型,宛如逆水行舟般,一点点朝战场的中心移动。其中就有一艘艘巨大的飞艇,不仅有各个战胜国的,也有明确标识有纳粹标志的飞艇,而且,这些拥有纳粹标志的飞艇,通常比其他国家的飞艇更加庞大,更加坚硬和冷酷,宛如一只只横行于空中的巨兽。当我和锉刀在它们的阴影中穿梭时,无不惊讶于这雄壮的气势,这可是我们的年代已经无从见识的情景。
虽然在真正的二战历史上,这些不同国家的飞艇,彼此之间甚至有着刻骨的仇恨,但此时却在同一个意志的作用下,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早已经有飞艇进入更深处,将战场中心纳入攻击范围之中。
每一艘飞艇的四周,都环绕着大量的战斗机群,即便纳粹降临于拉斯维加斯,也没有如此数量的兵力。借助飞艇的力量,战斗机群得以勉强维持飞行姿态,在飞艇展开攻击的时候,它们尚无法加入战斗,因为,飞艇的攻击距离,要比它们远得多。
一门门火炮从飞艇的机舱中探出头来,随后就是喷射着火光的飞弹,撕开狂暴的气流,深入战场的中心,一时间,四面八方的空间,都被火流星一般的飞弹填满。这些飞弹一部分被气流鞭蹋后引爆,但更多的,却具备了穿行至战场的力量,仿佛被神秘的力量守护着,引导着,避开各种障碍,如同鱼儿游于海潮之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n
678 熔炉()
从战场核心向四面八方肆荡的狂风在这个距离上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