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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只要能够以最快最保险的方式达成目标,必须接受这种充满风险的条件并不是令人不快的事情。
如果连死亡都不再恐惧,又有什么是“危险”的呢?
如果能够通过自我格式诞生新的高川,那么,又有什么是真正“死亡”呢?
既然超级桃乐丝和超级系色,甚至是“江”都将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那么,在末日幻境之中,又有什么是值得顾虑的呢?
被“江”吞噬代表一切的结束。
但是,这也意味着,只有被“江“吞噬,才是一切的结束。
于我而言,无论脑硬体有没有底层防火墙,得到这些原住民的帮助,就是再好不过的状况。
于莎而言,我接受了病毒程式的植入。同样是再好不过的状况。
“那么,让我们开始行动吧。”我对莎说。
莎没有说话,而我左手边的地板再一次发生动静。随着白气的喷出,一截长方形的地板冉冉向上升起。形同一个棺材。棺材的盖子打开,立刻释放出一片冷雾。我第一时间就用连锁判定对其进行扫描,结果发现,里面放的是一把刀状物。
一把充满既视感的刀状物,我似乎曾经在哪里见到不,是使用过它,手掌处有一种莫名的触感从肌肤里渗出来。
也许,过去的某一个高川曾经使用过这把武器。
虽然现在的我。初始化高川,是第一次见到这把武器,然而,一个名字正从我的脑海中浮现。
临界对冲兵器。
是的。这就是席森神父曾经提起过的,比“限界兵器”更加强大的统治局特有武器——临界兵器。
“放射性灰粒子共鸣装置。”莎如此述说着这把临界对冲兵器的真正名字,“这是针对素体生命研究的广域杀伤性武器,但是,失去安全权限后。我们已经没有人能够驾驭这把武器了。尽管如此,我仍旧对其进行了改装,不仅对素体生命,对普通的安全警卫。以及我所知道的大部分微机胞现象和材质都能够产生有效的干涉。我想,接下来的时间。伱会需要它。”
“如果无法避免和素体生命打交道的话。”我这么回答着,伸出手将这把刀状临界兵器抓在手中。
肌肤传来无比熟悉。也无比亲切的手感。视网膜屏幕中弹出的对话框中显示出一行行数据:
——临界兵器检测成功
——放射性灰粒子共鸣装置,是否启动?
启动。
——进行统治局安全网络认证连接失败,无法获取安全名单。
——临时安全等级检测lov。3
——武器仓对接。
——对接完毕。
——记录使用者。
——使用者“高川”。
——临界兵器相应使用权限解放
——极限功率70%。
似乎因为权限的限制,无法将这把武器的功率发挥到最大,但是,这样的情况同样充满了熟悉感——是的,本来就是如此。
“看来伱已经开启了这把临界对冲兵器的使用权。”莎说。
“虽然是临时的,但我仍旧是安全警卫,仍旧拥有安全权限。”
“是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将这把武器给伱的原因。”
“伱有这个城区的地图吗?”
“畀会带伱到任何伱想去的地方。”
对这样的回答,我只能保持沉默。
“请保护好畀。她虽然十分机敏,但并没有伱认为的那么强大。她就像是我的孩子。伱似乎无法用正常的方式对话,大概是伱的语言区资讯缺失的缘故,没有关系,契约病毒在植入伱的脑硬体的过程中,已经搭载相关的语言资讯包。”莎如此说着,接驳在我后颈中的数据线缓缓拔出来,这个过程让人不太舒服,但是,在彻底切断这种直连方式之后,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我尝试张开口说话,结果,以一种十分接近本能的方式,说出了统治局的语言。
“很好,我已经很长时间无法正常说话了。”
“我就在这里等待伱们的好消息”这么说着,莎缓缓沉入圆柱体基座之中。而所有临时矗立起来的物件,也都重新沉入地板之中。
我看向小个子,有些好奇她那藏在长袍下的真面目,不过,也许她并不像莎那样,喜欢让人看到自己的样子——我能理解,改造的结果并不总是美好,尤其在技术不成熟的情况下。
“畀,我们走吧。”我对她说。
畀从圆柱台上跳下来,一声不响地来到我身边。我想和她寒暄一下,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话题,而且,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想要开口说话的样子。另外,畀能够说话吗?这也无法确定。于是,我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畀如同影子一般跟在我的身后。
“畀,伱有下一站的目标吗?”我这么问到。
通过连锁判定,我看到畀以几乎看不出来的动作轻轻摇头,仍旧没有说话。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趟车站,那些外乡人也许会在那边。伱知道车站怎么走吗?”
畀点点头,快步从我身边穿了过去,以之前交手时见识到的轻灵动作向前奔跑。我觉得她似乎挺不喜欢慢腾腾地走路方式。我当然不可能被她落下,以同样的速度追了上去。
畀并没有沿着通道笔直出去,而是在通道一侧的墙壁上按了一下,开启隐藏的暗门。暗门后是一条镶嵌在墙壁上的双轨隧道,能够容纳三个成年人的轨道车在我们坐上去之后就自行发动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将我们载到密道出口。
终于回到台阶平台上,畀带着我从来时的那条被巨大机械弄断的台阶下去。巨大机械的动作已经完全停止。我们从台阶断口跳到它的外壳上,又从外壳跳到另一端的台阶上。当我们在台阶上站稳脚跟的时候,看似报废了的巨大机械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逐渐下沉到下方的空洞中,无数的石块、泥土、碎片和金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了出来,彻底填满了这个空洞。
397 畀()
我不知道车站在这个城区中的那个位置,一路上,层层叠叠的阶梯和房子将视野拘束在十几米的范围,畀迈着轻快的脚步,在三十分钟后带领我转过一个转角,又攀上一条格外漫长的阶梯。如此长的阶梯仿佛直接通向这个城区的最高端,似乎能够触摸到在天顶上纵横交错的巨大管道,然而,并不如此,天顶距离我们的位置还要更高,在下方时,城区笼罩在一层朦胧的亮光中,宛如夜间灯火辉煌的世界,沿着阶梯向上攀行,这片朦胧的光就渐渐黯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巨大的阴影笼罩在阶梯和四周的建筑上,在金属天顶和管道上闪烁的光芒宛如繁星点点——它们是绿色的、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仿佛整个三十三区伴随着这闪烁的光芒在呼吸。这是在正常世界完全不可能看到的冰冷,奇异,充满了颓废之美的光景。
最终,我们抵达了一个极高的平台,普通人是不可能以同样的速度完成这段旅途的,如同反复涂抹的厚厚的阴影充满了质量感,压在人的心中,令人喘不过起来。只是,对于我和畀这样经过改造的人来说,并不受到这些压抑情绪的影响。
站在平台望去,我看到了一片广袤而壮阔的景色,城区如同巨兽一样匍匐在脚下,而我们看到的仅仅是它身上的一片皮毛,交错起伏,完全没有规律的阶梯和房间,就是这只巨兽身上的毛发和鳞片。它们散发着宁静的微光。曾经有许多原住民居住在这一片巨大城区中,可想而知,脚下的这片笼罩在雾一般奶白的光芒中的世界本不是如此清冷。
每当我回想起莎的话,居住在这片广袤区域中的人们在一场生命形态的战争中死去。不断死去,被敌人杀死,被自己人清洗,就不由得不寒而栗。这片清冷又宁静的雾状光,仿佛发出咀嚼的声音,品味着死亡的味道,而这个味道至今仍旧没有消弥。
“人”被当作材料,做成建设机器。建设机器继续用人做成的材料,永无止境地建设着这个世界,而在这个世界中,在某个阴影之中。潜伏着张开獠牙的怪物们。生存在这里的,不再是人类,而是素体生命,统治局安全系统,不得不改造自己以存活下去的构造体生物——当我的情绪开始波动。就不由得想到,这里不是什么破灭的世外桃源,也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基地,更不是正义使者曾经所在的据点。这里就是地狱。
真真正正的地狱。
能在这里存活下来的,不是人类。而是其它的东西。
这是统治局用原住民自己的身体、人格意识乃至于灵魂的存在所建造出来的扭曲之地。
这一切的开始,正是因为这里的原住民们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灰粒子。
理所当然。这些家伙会发现这种毫无道理的东西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因为包括这里和正常世界的整个世界,都是末日症候群患者和超级系色程式所构造出来的,这里存在的一切,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末日症候群患者体内因子战争的倒影,是现实**变异的象征,是人格的诞生和消失,以及意识和程式交互影响的结果,甚至是在“剧本”引导下的选择。“病毒”早已经从本质上侵蚀了这个既接近现实又无比虚拟的幻境。
无论正常世界多么和平安详都好,都只是一个幻觉,对于正常的人格意识来说,这个世界,早就已经病入膏盲了——生存在这里,仍旧坚持着自己是“人类”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获得幸福的。
统治局中曾经发生的故事,是否象征着未来正常世界将要发生的故事?
我俯瞰着三十三区,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无论有没有剧本,这个故事的结局都将是“末日”,只是时间问题,仅凭一个“高川”是无法挽回这一切的。
畀站在我的身边,一声不响,影子笼罩在她的长袍上,仿佛将她融化为阴影的一部分。她是如此宁静,就如同眼前这片景色的缩影,我无法猜测,她如今在想些什么,又或是,已经什么都不再想了。在我看到她之前,在我诞生之前,她就一直在这个三十三区中徘徊着,就像一个幽灵,为莎寻找材料。她想得救吗?但是,没人能够救她,也许,她和莎也不再需要拯救,因为,她们早已经放弃了原有的生命形态。莎告诉我,她们想要离开这里,但是,这或许只是她们的一个执念,一个在曾经的生命形态下所祈祷的愿望。
因为,我从她们的身上,看不到生存的渴求,和对死亡的恐惧。
修复城区系统,离开这里,这是她们唯一能够支持自己生存下去的目标。
除了这个目标,她们还拥有什么呢?
我甩甩头,将这种罗曼蒂克的想法抛之脑后,这仅仅是一时感性的膨胀而已,它也许是事实,也许距离事实有千万里之远。所以,这种“人性化的思考”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意义,对任务没有意义,完全不会干扰义体固有的冰冷而规律的逻辑。
我们在平台上站了许久,以至于让我觉得,这是畀在缅怀过去的一切,我任凭感性在脑海中流淌,身躯只是机械地冰冷又安静地,宛如一具物体般,陪伴在她的身边。
畀终于有了动作,她抬起手,指向十点钟的方向,似乎在告诉我,我想去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