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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他惨叫起来,用力摇晃脑袋。
中毒,致幻,身体抽搐,迎合逐渐衰弱的心跳。
“你看到了什么?”
“恶,恶魔它,它来接我了哈,哈哈哈哈哈”空洞的眼眶,鲜血顺着脸颊流出,残缺的五官升起某种复杂而莫名的神采,“血肉如草木荣耀如昙,草,草会枯萎,亦会凋零咳咳然而死亡并非终结,一如,一如真理永远长存。。”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梦话。
我将臂刃插进他的心脏,彻底绞碎。
然后用他的衣服把凶器擦拭干净,将尸体和残肢拖进置物室。打开洗手处的水龙头,接上胶管,用水流冲淡地上的血迹。
此时有客人走进走出,但只是立刻捂住鼻子,掂着脚,一脸嫌弃地匆匆跑开。
之后我带着夸克走进置物间,将红门重新关上。
56 恶性复活()
寻常的置物间,并列两张床的大小。墙上有沙滩美女模特的挂历,除此之外,扫把,拖把,垃圾铲,冲水胶管,空气清新剂,分门别类摆放在各自的位置上。有一个铁皮柜,贴满本店的广告纸,里面有几套清洁工套装,以及垫在最下方的黄sè杂志。
我拿起黄sè杂志,是从未见过的国外刊物。
在这之前,我见过的最大尺度的杂志是小书店摆在最yin暗角落的明写真,故作姿态的女xing穿着泳装沐浴,令人心跳不已,脸红耳热。但是眼前的比那些更大胆,更细腻,更讲究身体的曲线和隐秘。
我堂而皇之将杂志塞进铠甲里。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眼看去就觉得特别的地方。
可是帽子男从这儿出来,这里并非住得下人的地反,而他也并非清洁工人。
按照结构学来说,如果有什么机关,那一定是不方便移动的东西。
或者说,是那些一眼望去能够轻易移动,实际却限定在某个轨道上的物件。
我将所有的柜子打开,摸索其中的凸起。用力踩踏每一块木地板。把所有看似可以移走的物件搬到另一侧。
在试图取下挂历的时候,发现它并非挂在墙上,而是背面和墙壁粘成一块。
我用手将挂历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发现在沙滩美女模特的左胸有轻微的凹凸感。
并非是挂历原本就制作成这种样子。
我将当前的一页翻开。拥有凹凸感的位置在下一页是另外一个模特的左眼。
这只眼睛初看上去如同图画一般,但只要改变角度,借助光线,就能看到非纸质的光泽。
类似猫眼的镜头。
我将眼睛凑上去,看到左眼镜头对面浮现山羊公会的黄金分割恶魔的标志。
但只是注视的话没有任何效果。
我试探着用力按下。
一种带着微弱弹xing的嵌入感。
气窗传来轻微的马达声,房间震了一下,开始向下移动。
速度逐渐加快,轻微的失重感。
原来如此。
置物室本身就是一个通往隐藏地下室的电梯。
趁房间下降的空荡,我重新整理武器,将收缴来的手枪的弹夹卸下,然后将空枪扔掉,只留下两只手枪,别在最顺手的位置。
大约五秒钟左右,失重感迅速消失,仿佛地板朝脚面压来。
抵达了。
我上前正准备打开红门,忽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
心脏急剧跳动。
可是大脑并没有产生恐惧的电流。
仿佛情绪和身体反应已经割裂。
抓住我的东西拥有比普通g rén更强大的力量。
嘶嚎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有种既视的熟悉感。
我转头低下视线,穿制服的死人如同痉挛般扭动身体,抓着我的脚踝,将失去脚踝的躯壳拉上来。他的五官扭曲,不停流血,诡异的笑容如同僵化在脸上,如同能够感受到我的视线般,嘲笑般张开嘴巴。
如同下颚脱臼般,大大地张着,一口咬上来。
尽管隔着鞋子没有受到实质xing的伤害,可我的心脏却更加不争气地急剧跳动。我摆动腿部试图将它甩开,可它紧紧抱着,咬住鞋子,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我用另一脚踢它的脑袋,可是就算脸骨折断,也无法阻止它的行动。
超常的气力,不惧伤痛,如同毫无知觉的机械,执着而单调地行动着。只有一个词能够描述这个异类的存在——行尸走肉。
帽子男的遗言至少说对了一点。
他的'**'复活了。
这就是服用迷-幻药“乐园”的后遗症?
想起他死亡前的执迷狂喜,心情平复下来,反而不禁生出怜悯的情绪。这是何等丑陋又可悲的姿态。
他说自己看到了恶魔。
这果真是恶魔的馈赠。
我拔枪shè击它的脑袋,没有显著的效果,就算在头壳上开洞,失去全部脑浆的怪物也不会停止动作。
我拔出匕首,按住它的头部,将颈脖彻底切断。
失去脑袋的尸体终于平息下来,紧接着化为灰烬,发出泄气的声音向内塌陷下去。之后化作一阵盘旋的灰雾,飞入我的手心。
我凝视手掌中的灰石,将它收入口袋。
拿着手枪,推开红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相当宽敞的礼堂。巨大的壁画从四壁一直蔓延到天顶,若聚焦在细节上,就像单独的画作的罗列,可是全部收入眼底,却奇异地构成了仅此一件的宏伟篇幅。
那是古代人迎接末ri的场景。
伏跪,哀泣,战斗,死亡。
异变的人体,冲锋的骑士,以及拿着三叉戟,背生双翼的羊头恶魔。
眼睛构成的时钟,巨大身躯上的沙漠,肢体组成的头颅。
无以伦比的震撼和怪异。
神像并非人类或恶魔,而是一个看上去像是十字架,又像是卍字的物件。红sè的地毯从我的脚下一直延伸到布道台前。一排排的长椅呈扇状排列,人头鸦鸦。
一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身穿神父装,在布道台后引领众人祈祷。他们用我前所未闻的语言进行祷告,垂下的头颅尽显虔诚,仿佛对入侵者毫无所觉。
“血肉如草木,荣耀如昙,草会枯萎,会凋零,然而死亡并非终结,一如真理永远长存。”
神父用我能听懂的语言结尾,抬起头来朝我看来。
我想,我没有看错。
是那个名叫峦重的学生。
他那令人难忘的死水潭一般空洞茫然的眼神,在黑sè神父服的陪衬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安宁的气质。
似乎整个空气都变得无比清澈。
清澈得没有任何争斗。
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
清澈得没有任何生命。
比死寂更加纯粹。
纯粹得仿佛可以彻底溶解世间一切的物事。
“你是谁?来访者。”尽管被我用枪口指着,他仍旧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
他并不怕我,这是理所当然,这里是他的地盘,在我和他之间还有几十名教徒回过头来对我虎视眈眈。
全都是穿着制服的帽子男,只是帽子搁在各自的大腿上。
敌意的视线似乎能将空气烤焦。
作为答复,我义无反顾扣下扳机。
响亮的枪声在礼堂中回荡,霎时间,焦灼的空气产生sāo乱。教徒们纷纷站起身来,有几人甚至反shèxing朝布道台扑去,但是他们的神父并不需要保护。
他连头也不偏一下,瞄准眉心的子弹擦面而过,带走几缕发丝,打在金属神像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没有故意shè偏,也不认为是一次失误。
我看得十分清楚,子弹在快到他的面前时忽然打滑,偏离了轨道。
真是撞大运了,这里的人没一个害怕普通的手枪子弹。
我听到杀人鬼高川沙哑的声音。
“打个招呼而已。”
礼尚往来,神父峦重平静地举起右手。
刷刷刷——
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如马蜂窝般对准我。
“shè击。”
57 邪恶力量()
在命令发出的同时,我向后跳进房间中,迅速将红门带上。
一门之隔的地方,如同爆竹般彻响。
虽然并非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和战术,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实在令人提不起以一当十的兴致,也没有意义。本来一开始就没有狂妄到可以顺利剿灭一个庞大教派的城市据点,只是因为对方藏头露尾,而自己也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在短时间内进行确认。
因此,就如之前所说的一样,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确认对方的存在和力量,确认自己的存在和力量。
尽管方式激烈了一些,不过对认知应该更有好处。
无论如何,预想的目标已经达成,是该撤退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还能全身而退,再迟一步或许就不一定了。
我按下机关,升降机重新开始运作,在房间刚开始上升的时候,门外的枪声不约而同停下来。
本来以为他们会控制机器,结果房间十分顺利地在二楼停下,也许这个机关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无法在地下礼堂cāo纵吧。
和预想中一样,门外没有守株待兔的敌人。在进入二楼前狠狠干了一架,足以让他们认知到彼此战力的不同,一般的打手就算佩枪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即便是服用“乐园”的特殊部队,只要没有足够的人数也不能形成威胁。
然而,作为明面上的酒吧,不仅忌讳死人和枪声,所有大规模的行动都必须谨慎以待,所以就算有更多的人手,也不能在此时肆无忌惮。
从另一方面考量,就算和zhèng fu有关系,作为社会的恶xing肿瘤,他们也不能私自大张旗鼓地派人进行城市作战。
所以只要出了酒吧,就相当于鱼归大海。此战所带来的影响于自己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但是对据点造成的混乱却足以令他们稍微收敛一阵子。
我毫不犹豫下了楼梯,脚步声在刚通过的走廊上响起。
“在那里,抓住他!”声音从楼上传来,原先在地下礼堂祈祷的特殊部队成员已经追上来了。
因为人数太多的缘故,造成的动静让包厢中的人都注意到事态的不寻常,不由得出来查探。
大概是二楼的客人比一楼更加有钱有势的缘故。
在众目睽睽中,追击者们似乎心有顾忌,动作拘谨,也不敢动用杀伤xing强大的武器。陆续有人空着手从扶手处跳下来。此时如果使用灰石箭矢的话,也许可以轻易shè杀他们,不过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可想而知,这些小卒子在组织里要多少有多少,然而灰石箭矢若无法回收的话,用一支就少一支。
虽然这么说十分没有人道主义jing神,不过这个时候,他们的生命并不值这个价。
况且,如果在这里被他们缠上,保不定会栽在可能存在的后援部队手中。
我闯入酒吧舞池,不断从怀中取出自制的烟雾弹扔在地上,然后拉下护目镜,戴上口罩。
一路上粗鲁地撞到了不少人,惊叫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就被狂热的音乐、叫喊和摆动淹没。有一些脾气不好的人,昏了头地想要抓住我,但被我用力一推,便如骨牌般压倒身后的人。
不良于行的人墙层层叠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