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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并不沉,却也很难清醒过来。就这么在半睡半醒中,感觉有人从窗外看着我,但也许是错觉,因为敏锐的夸克没有丝毫异动。我没有丝毫放抗的意识,想睁开眼睛瞧瞧是谁,可是眼皮却有万钧般沉重。
挣扎了一会,那人注视的目光消失。我也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打开窗,猛然想起昨晚梦魇般的感觉。可是清爽的晨风拍打我的面庞,提醒我窗外是距离地面几十米高的半空。
摇头甩开心中的猜疑,我来到咲夜门口叫她起床。
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回应。
我推开门,原本属于我的床上空无一物。
咲夜的家具用品和布偶还放在原来的位置。
可是人已经不在了。
虽然感到担忧,可是除了昨晚残留的睡眠印象,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来到学校后,也没有在教室看到咲夜。森野一个人爬在桌子上,因为脾气不好的缘故,谁也没有理会她。
因为没有证据,也不觉得是森野做的,况且就算是她做的,也一定会矢口否认,所以没有进去和她对证。
无法否认,我的内心深处有一种直觉,不论什么理由,咲夜是自己离开的。
这是她的选择。我这么告诉自己。
在教室碰到八景,这一次她仍旧在阅读神秘学类书籍,不过和上一次长进的地方,在于给书籍套上了课业参考书的外壳,就像我们为了方便上课看漫画做的那样。
“昨天放学的那场闹剧是你搞的鬼吧?”我一边将书包塞进书桌,一边说。
“你来得太快了。”
这么说就是默认自己是犯罪首脑了。其实在她决定调查森野的时候,我也没想到她会采取这么激烈的方式。
“别再那么做了。”我再一次劝告她。
“为什么?”
“很危险。她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不过刺激过大的话,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八景脸上仍旧没有动摇之类的表情,她根本就是为了不让人能轻易猜出自己的想法而扳着脸。
可是这种方式的确很有效果,班上的同学都吃这一套。因为捉摸不透八景,觉得她是赏罚分明又刻板的人,所以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们感动。大家都很信赖这样的她,我想在耳语者里,她的威信也是这么维持的。
即便如此,当天下午放学前,八景用自己的手机接了一个电话后,不拘言笑的面具立刻崩缺一角。
注意到这一点的我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她。
八景将手机放回裙子口袋里,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沉默了一会,她用一种锐利而灼热的视线和我对视。
我的人死了。她说。
耳语者的成员,也就是那天围攻森野和咲夜的六个男生中身为头目的那个家伙,今早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床上。不仅他,连同和他住一块的家人,父母和一个妹妹,全都死了。
他的卧室里只剩下残缺不全的身体,大量鲜血喷溅在床上,地板和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腥的红sè。他的家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熟过去般,没再醒来。
这是下半夜发生的事情。死者的家中没有找到任何显示有入侵者的证据。
虽然近期发生了多起人命事件,但这次足以称得上是本年度最凶残的谋杀案。
这下,昨天傍晚那场闹剧的所有相关者都有麻烦了。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52 深红色()
随口问了八景,才知道死去男生的名字。他死亡的原因尚无从知晓。虽然我和八景都觉得是森野背后的邪教下的手,可是原本低调运作的组织突然如此大张旗鼓,原因只是因为他和组织成员产生口角,这样的理由说不过去。其中一定有我们不了解的因素。除了森野之外,我也怀疑过咲夜,那家人死亡的方式太过诡异,看上去就像是被恶魔猎食似的。她不仅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能力。然而如今咲夜不知所踪,无法当面和她对质。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八景,我早对她有过劝诫,她平素的表现也让我觉得她是早这样的结果有所心理准备,才做下那些决定的。若果有任何动摇,也无法在此时的八景的脸上找到。“要找森野谈谈吗?”我问她。她果断拒绝了。“不必了,没有意义。”她说:“我会自己找出答案。”既然她心中已经有决定,我也没必要再说多余的话。感觉到身边的变化正在加速,战斗准备也做得差不多了,我决定主动出击。要挖出那个邪教组织,当前有三条线索。分别是:森野、白井和峦重。因为森野是咲夜的朋友,白井的价值更次于森野,所以我决定从峦重身上下手。既然森野从白井身上弄到的灰石和情报都能够让其获得足够的贡献,那么我身上所具备的价值自然更能让峦重动心。我是魔纹使者,我有更多的灰石,而且回归时产生的节点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些人是通过什么手段找出白井的,我并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需要费相当的时间。峦重在组织内的地位看起来并不比森野更高,我主动送上门去,一定能够把握更多的主动权。放学后,八景立刻离开了。我前往一年级的教室,路过森野的班级时再次朝里面瞄了一眼,森野不在。她明明知道咲夜就住在我家,可是却没有因为咲夜的旷课找上门来,就像是知道她在哪儿似的。如果跟踪森野,也许能够知道咲夜的下落吧。这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在一年级的楼梯口站了一会,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男生背着单跨肩的书包与我擦身而过。他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我也不急于在学校里拦住他。有些事情还是要找个人迹稀少的地方比较好,而且说不定运气不错,他直接就将我带到邪教的落脚点。跟踪出乎意料的顺利,峦重离开学校后加快脚步,谨慎地在街上绕圈子,又进快餐店吃了晚餐,这反而让他的行迹更加可疑。我十分耐心地尾随在二十米远的地方,借着人群隐藏自己的踪影。大约七点左右,峦重走进一个相对大街,稍显昏暗冷清的岔道。我远远看着他在靠近垃圾堆的地方叩响一扇门,不一会就有一个穿背心的光头壮汉出来对话,然后两人一起走进门里。若按照门的位置判断,进入之后应该通往一家酒吧,但是我觉得那扇门并不仅仅是酒吧后门那么简单。看来可以省下攀交情的礼金了。我确认自己记下这扇门的位置后便返回家中。将今天的作业完成后,尝试给咲夜的手机打电话,然而等了很久都没有接通。这反而让我下定了决心。我调好闹钟就睡下了,直到深夜时分才被唤醒。窗外的半月被灰纱般的云层遮住,城市的颜sè愈加深沉,远方的灯火大都陷入睡眠,风吹过树梢发出声音,仿佛整个世界也只剩下这一种声音。夜风带走肌肤表面的温度,我感到内心的平静,可是血液似乎开始燃烧起来。似乎有一些平ri潜伏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正在上浮。我打开柜子,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衣物和道具。佩戴好护心镜和护甲,穿上及膝的深红sè风衣,系紧鞋带,拉上手套,活动十指和关节,将武器和道具一一插进风衣的接口中,背上箭囊和改进后的弓弩。在镜子戴上画有脸谱的头套,将护目镜别在额头,放下连衣的兜帽。我盯着更衣镜中的自己,只看到一个连面庞都看不清,全身藏在yin影中的幽灵。和我不一样。这只幽灵拥有一种无法束缚的力量。我打开通向阳台的门,站在阳台的护栏上,俯瞰这座城市的远景。这是我曾经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站在仅有小臂粗的钢管上,距离地面足有二十米高的距离,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身体好似被微风托起,心中升出一种释放的冲动,我像第一次看到大海的人抒发自己的感叹那样张开手臂,想要拥抱整个世界。夸克的眼睛在黑夜中如同宝石般发光。它侧头盯着我,似乎能听到在我身体里奔流的血液。有加足马力的车子飞快驶过。迎接尖锐的呼啸声,乌鸦扑腾翅膀向天空飞去。我也随之向前迈步。踩在空气中,有一种奇异的空荡的感觉,身体向下坠落,风声敲打着耳膜,心脏似乎赶不上身体坠落的速度般拽提起来。视野所及的天空和大地快速萎缩,看起来就像是汹涌地钻进自己的胸膛中。下一刻,仿佛自己被建筑的黑影吞噬。尖锐的破风声。从手甲的机关中shè出的绳爪扣住一家阳台的护栏,牵扯的力量迅速减弱坠落的速度。当脚底传来接触实地的感觉时,只剩下从四米高处跳下的冲击力。成功了!身体发热,深处却像有另一个自己在冷静地反刍这股从未有过的经验。我缓缓站直身体,挥动手臂,绳爪从阳台护栏上抽离,强劲地反卷回机关中,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啪的一声。稀疏的月光照映着一个在天空盘旋的影子。它像箭矢一样落下,张开巨大的翅膀,站在我伸出的手臂上。夸克沙哑的叫声,仿佛在抒发着夜行者的喜悦。“飞吧,夸克,跟上我。”从喉咙发出的声音深沉,几疑不是自己。夸克似乎能听懂般再度飞去。目测前方两米高的围墙,冲刺,跳跃,大腿的肌肉绷紧压缩,产生巨大的力量,将我的身体抛起来,稳健地落在只有两掌宽的墙头。恍惚中,我似乎回到了幼年的时代,在狭窄的胡同中用尽全身力量奔跑,模仿飞檐走壁的侠客,在转角处踩着墙壁腾跃,享受仅仅一秒的滞空感。现在的我已经不再需要在脑中补完做不到的幻想。这具藏在风衣下的身体拥有用之不竭的力量。不要恐惧。纵容本能。成为夜的jing灵,在墙顶奔跑,在钢筋的森林中跳跃攀爬,享受着被拘束在车道中的车辆所无法带来的自在和畅快。墙头如大道,房顶如台阶,夜风在耳边演奏,垂直的墙壁也不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未眠的灯光在脚下闪烁,寂寥的街道偶有行人和车辆,也如蚂蚁一样乏味地忙碌。有时,我会从天桥上跳到正好穿过桥下的某辆货车顶上,司机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回事,载了我一段距离改变方向后,我便跳上另一辆。如此反复。抵达目标所在地的时间比想象中更加短暂。
53 杀人戏言1()
我站在小巷的yin影中遥望那家酒吧,招牌上跑着一圈跑马灯,和一旁繁荣的灯火交相辉映。被黑夜笼罩的城市,偃旗息鼓的街道,被寂寞包围的灯红酒绿。
不时出入的男女相互拥抱谈笑,无论魁梧的守卫还是负责停车的侍者都穿着笔挺的制服,他们以酒吧门口为中心,用毒辣谨慎的视线巡视出现在视野中的每一张脸。
所有外相不佳,行装可疑的家伙,都会以尽量不惊动其他人的动作迅速驱走。
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视之外的地方看到这种场景。
并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
我们之间以yin影为交界分成两个世界。
泾渭分明。
唯一暧昧在影子中。
夸克落在墙体外侧的冷气机顶上,漆黑的羽毛在霓虹灯光中时隐时现。
没人注意。
我转入记忆中那条巷道,明靡的光线仿佛被巷口无形的隔膜阻拦,巨大的黑影中潜伏着不安的寂静,无声地拒绝任何好奇的探视。人影在入口处掠过,仿佛这条巷道是另一个格格不入的世界。
墙体斑驳,锈迹的铁梯在另一侧墙壁上盘旋。再往里大约五米,是堆积如小山般的黑sè垃圾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