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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6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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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不作夫努力从那沉甸甸的压力中挣扎出来,问到。

    “也许,我们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同伴回答到:“其他人也不是每一个都能一次就抵达系色中枢面前,但是,每一个人都有好几次机会来这里,来得最多的人已经尝试了五六次。”

    “但你们还是全员都见到了系色中枢?”虽然是疑问句式,但不作夫的口气却很肯定。

    “是的,我们全部人都见过系色中枢了。这是安德医生专门为系色中枢制造的防御体系,也是系色中枢给我们的考验。”同伴说这么说到。

    考验?

    不作夫暗自在心中撇撇嘴,他觉得,如果不是系色中枢对他们的影响太深,他们早就抱怨了。这里的情况,绝对不仅仅是防御或考验这么简单。这是一种作用在精神层面的手段,往人类的科学上靠,也属于心理学催眠暗示的范畴。这里给人带来的压迫感,正是让这些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重要一环。

    尽管不作夫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也觉得很难抵抗。只要自己还想要继续向前走,这种对精神的压迫和暗示就不会消除,而只会随着行进越来越强烈。很多人都设想过“完全掌控自身的**和精神”,但如果能够做到这种程度,那么,这个人早就不是人了。人类不可能完全控制自身的**和精神的,这是由其物质基础所决定,要改变就必须从自身存在性的物质基础构架着手进行底层的改变,而物质基础构架的改变必然会带来精神层面的变化,最终仍旧会导致无论物质基础还是精神上层建筑,都不再是“人类”。

    说到底,这条地下通道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保护系色中枢,还是更侧重于限制系色中枢,还不能完全肯定。安德医生很可能是打算限制更多人和系色中枢接触的,也许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因为安德医生想要独吞系色中枢,但是,不作夫在见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反而觉得,安德医生这么做,有一大半是出于好心:他可能已经预见了,系色中枢绝非是那么安全的东西。同时,在这个孤岛病院里,系色中枢到底安全与否,和其深入接触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再没有比时常和系色中枢打交道的安德医生本人更清楚的人了。

    在见到系色中枢前的这一段考验越是严厉,越是隐晦,越是倾向于精神层面,不作夫就越是觉得,系色中枢本身就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另一方面,不作夫自己也明白,就算自己这么对其他人说,也绝对不会得到他们的认可和支持。

    在现有的恶劣状况下,系色中枢的重要性已经全面超越了它的诡异性。

    正这么想着,同伴的一声“到了”,便将不作夫从恍惚和深思中拉出来。不作夫抹了抹额头,明明这个地下通道里的温度不高,可仍旧让他出了一身汗。

    不作夫顺着同伴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扇朱红色的小门孤零零地伫立在地下通道的尽头。仿佛说,这扇红门之后就是终点。

    两人一起加快了脚步,同伴率先小跑过去,手掌碰了一下红门,红门上顿时幻象从丛生,那看起来刚硬的材质,也变得如同水波一样,涟漪阵阵,不似实体。

    不作夫来到同伴的身后时,红门便徐徐开启了。然而,同伴只是站在门口,对身穿病人服的不作夫说:“很抱歉,我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如果没有系色中枢的许可,就不能让任何人走进这扇门中。

    不作夫理解地点点头,在对方进一步示意前,就自己推开了红门。这时,不作夫向身后看了一眼,却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同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条仿佛无止尽向前延伸的笔直的地下通道。显然,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哪怕推开了红门,不作夫朝里边观望时,也看不到任何东西。门后是一种昏暗的色调,却又分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但也绝对不是黑色或灰色。这种色调很单薄,仿佛那就是一张不透明的“膜”。不作夫再没有犹豫,一咬牙关就钻进了门后的“膜”中。

    紧接着,毫无征兆的,他的视野披上了一片淡淡的光。如同见到桃乐丝时,所看到的那不是人也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的形态,也如同自己在做梦中才会看到的那种扭动,可以是任何东西,却也无法成为具体的某样东西的轮廓。很难说明,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因为,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成为眼前这东西的参照物,也无法用固有已知的任何轮廓去套用眼前的轮廓。不作夫甚至觉得,在这个存在的奇妙中,自己和周遭的一切,都不过是对方的一场梦。自己也并非有知觉地看到了这一切,而是在对方的梦中做梦。

    变换的,深邃的,不真切的背后,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怖。

    眼前所见,仍旧不是对方的真正形态。但对方确实在这里,并没有任何掩饰,仅仅是自己的观测就只能达到这么一个局限的范围,无法观测到对方的整体。

    差距太大了,已经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不作夫只觉得,眼前这个系色中枢的正体,比自己之前所见到的桃乐丝还要梦幻。让人不禁怀疑,这样的超乎想象的东西,是真正存在的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样难以想象的存在方式,仍旧无法追寻到“病毒”的正体,那么,“病毒”又该是多么的可怕啊。

    “系色?”不作夫已经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到。

    “是的,我是系色,也是系色中枢,是调控所有末日症候群患者精神人格的一个枢纽,但也是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一部分。”对方的声音在不作夫耳边轻轻述说。不作夫其实完全没有听清楚这个声音,那更像是一种模糊混沌的呢喃,但却能直觉领会到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作夫顿了顿,单刀直入地问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尽可能拯救大家。”系色中枢回答。

    “但你给其他人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拥有的东西,那些东西只会摧毁人类的精神和思维,乃至于摧毁人类固有的物质结构。”不作夫重复着自己的观念:“那不是人能够承受的东西,他们已经被你扭曲了。我看不出来,他们现在和被‘病毒’感染有什么区别。”

    “‘病毒’最终会让所有人都不存在,他们现在至少还存在着。”系色中枢在不作夫耳边呢喃:“如果拒绝现在的变化,就意味着,在‘病毒’面前将毫无还手之力。”

    “……”不作夫默然无语,他不是没有理由去反驳,但是,那些理由在“存在”和“不存在”的矛盾中,是如此的苍白。他可以从人性人理层面,从精神的自由和人的定义层面,做出种种“人不应该变成这个样子”的反驳,但是,那在“不改变就要被彻底毁灭”的命运面前又有什么意义呢?在已有的和未来可见的科学理论中,“死亡”已经不是终点,而只是一种存在方式的改变,但是,系色中枢给出的理由,却是以“超越死亡的存在性”为基础。

    “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诡秘的万古中,即便是死亡本身也会消逝……”系色中枢在不作夫耳边轻声呢喃。不作夫无法直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却又直觉感到,自己其实已经领会了其真正的意思。在他的脑中,理想的人理和严峻的现实产生了最本质的矛盾,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在说服自己了。自己应该接受系色中枢的帮助,因为它也许不是正确的,但却又是至今为止最正确的。在没有人能够提出更正确的,更有效的建议前,系色中枢所做的那超乎常理的一切,就已经是一切最坏选择中的相对最好的选择。

    可不作夫又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这么想,其实也是被系色中枢操纵着,是它强行催眠了自己,灌输这些理论,既然它所做的一切并不能被证明是正确的,那么,就应该去寻找更正确的做法。与此同时,不作夫又不禁想到,在人和人的交往中,自己所产生的想法,又有多少不是被灌输的,是完全独立的呢?一个人诞生下来,其知性智慧的开悟,正是基于那些基础思想的灌输。之后所有的思想发展,都仍旧是以过去固有的思想为基础去产生进步的。所有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抛开既有的思想基础的独立性。

    人会被说服,那么,被他人说服,和被系色中枢说服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是说,自己纠结的,其实只是“系色中枢”还算不算人类的问题?然而,即便是这个问题真的关系着人类的本质和存亡危机,但和“自身生命的存在性”比较起来,又有什么重要呢?

    如果连最基本的“存在性”都无法确保,那么,作为“人类”而存在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天真呢?

    只有先保证“存在性”,才能进一步追求“作为人类存在下去”。这的确是正确的逻辑,但是,不作夫又不禁想:事情是否真的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呢?“病毒”真的会杀死“存在性”吗?他猛然意识到了,自己一直都带着一种侥幸的心理,亦或者说,难以去想象“病毒”是怎样的存在,又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自己是无知的,正是这种无知,让自己看不清危机的程度。

    “病毒,到底是什么?”不作夫问了至今为止都没有明确答案的问题,他希望这个奇妙而神秘的系色中枢可以给出回答,因为,同伴说过,它可能已经快要完成大一统理论了。而大一统理论本应该就是可以从一个统一的基础,去解答世间万事万物的。哪怕只是“快要完成”,而不是“已经完成”,也应该能够捕捉到“病毒”的一丝真相了吧?

    然后,系色中枢没有回答,它已经没有了声音。

2147 简单逻辑() 
不作夫对于现状有许多问题想要系色中枢回答,然而,也同样有许多问题是系色中枢不愿意或无法回答的,每当这个时候,系色中枢总是保持沉默,就像是在表示它绝不说谎一般。但是,就算系色中枢在这些问题上说谎又怎样呢?不作夫觉得自己完全没可能分辨出来。这些问题很多是超乎正常逻辑,也没有一个自己所能认识到的标准的。不作夫自认自己观测和认知事物的水准,也就是现代科学理论专家的水准,超出这个水准之外的本质,哪怕系色中枢给出理论,他想要理解这个理论,进而去证明这个理论的正谬,需要很长的时间进行思考和演算。

    他觉得自己已经经历过许多奇妙怪诞的事情,但是,自身仍旧是一个人类,一个潜在的末日症候群患者而已。自己的思考,自己的认知,自己对事物进行观测的角度,都仍旧局限在人类可以做到的范围内。他之所以想要问这些自己基本上无法辨别什么是正确,什么是谎言的问题,并不是出于对答案的好奇,而是对“系色中枢会给出怎样的答案”这个过程本身进行行为意义上的,乃至于行为意义背后的某些本质性动因的探求。

    不作夫仔细分析过桃乐丝,也尝试以自己所认知到的桃乐丝的特点为基础,去揣测系色中枢的特征。尽管系色中枢和桃乐丝似乎存在许多差别,但也同样有类似的表现无论是在外表还是行为表现上那难以观测的外部轮廓并非是重点,但这个变幻的巨大而深沉的轮廓也确实是其本质的一种揭示,从外入内,从其外观、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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