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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或许可以接近真相,但只靠猜想是无法得到真相的。畀觉得继续就此事质问下去也没有意义,首先自己两人必须做的,是接受这个战场已经消失的事实,并以此为前提,去决定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当她理顺了自己的逻辑时,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高川先生……”畀正想对义体高川说些什么,一种强烈的冲动又再次涌现她的心头,迫使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看什么,只是有某种巨大的存在感,正在从冥冥中扭转她的注意力。而这个巨大的存在感就像是要从自己的脑海中蹦出来一样畀觉得自己可以想象它的样子,但实际做不到,明明像是在脑海中诞生的妄想,却觉得它将会出现在自己注视的那个方向,所以,她不得不注视过去。
义体高川有着同样的感受,他的视线也被同一个方向吸引了,而那片天空仿佛什么都没有起初是这样,但是,宛如错觉一样,那阴暗的背景似乎有一块松动了一下,当他定睛望去,才觉得自己没有看错,那阴暗的背景色块正在微微鼓动,就像是要孕育出某种东西。义体高川试图感受那到底是什么,大脑却传来剧烈的痛楚,就好似有什么东西正要钻开大脑,劈开脑壳,从中蹦出来。
他下意识联想到了之前那暴走般的“意识行走”。他原本是打算通过意识行走进入人类集体潜意识,恢复和伦敦中继器的联系,并从伦敦中继器的角度对这片战场进行较大程度的扭曲,由此改变这个战场的惨烈和自己等人所面临的危机。然而,暴走的“意识行走”仅仅停留在了意识行走这一举动上,他在意识行走中遇到的东西,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更多的事情,仅仅是保住自我意识就已经快要让自己发疯了。
不,即便是现在,义体高川也不敢肯定,自己在意识行走中接触的那东西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东西,而与之接触的自己是不是其实已经疯了,仅仅是自以为没有发疯而已。
如果要说义体高川觉得之前自己的意识行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那他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下潜得太快太深了,无论是速度还是深度,都已经不是主观意识可以控制的程度。
现在,这莫名的吸引力,这仿佛要从自己的大脑中钻出来的东西,要说和自己那暴走式的意识行走完全没有关系,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义体高川一眨不眨地瞪大了眼睛,忍受着脑袋传来的阵阵抽搐和痛苦,终于将那阴暗背景中蠕动的东西如同拼图般,在脑海中拼出一个形体:就像是一朵盛放的花。当他勾勒出这个形体的具体轮廓时,他便突然间知道了这到底是什么,答案毋庸置疑,也是自己理所当然应该知道东西。
“伦敦中继器……?”义体高川不由得喃喃自语,他理所当然应该知道的这东西,却非理所当然地出现在自己和畀面前。
如果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那么,代表了网络球的伦敦中继器就应该始终停留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之中。
但是,现在
巨大得仿佛可以倾轧整个战场的的体量正在充斥着天空,原本就相当阴沉死寂的景象瞬间被这股巨大的存在感和压迫感给排挤出去,却难以让人觉得更好受一些。这个强烈的存在感和压迫感简直能够让人窒息。但无论如何,出现在这个异常的战场上的东西,并不是来自于敌方,只有这一点就足以让人缓了口气。
战场异常地被结束,然后出现了同样异常的新东西,一连串出乎意料的变化,让畀觉得自己一遍遍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就像一个傻子。她确定了,眼前所有发生过的一切,自己眼前的高川都在其中扮演着相当关键的角色,而这个看似熟悉的义体高川也绝对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义体高川。同样的外表,同样的特质,乃至于同样的性格,都不意味着其本质是同一个。
“是网络球的中继器。”义体高川按着隐隐发疼的脑袋,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了一下畀:“不管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它出现了,就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不,也许可以更轻松地解决问题,不管是素体生命的问题,还是纳粹的问题。”
尽管这么说,但是,义体高川自己也明白,必然有一些状况打破了自己等人原先的计划,因此,伦敦中继器的出现定然并不意味着王牌的到来,而更可能意味着,己方的王牌已经失效了。
伦敦中继器就如同从幻想和虚无中走向真实,物质性在其形象构成后,就不断变得强烈,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足以让人从感觉上肯定它并非只是“幻觉”或“影像”之类的存在,而是一个坚固而巨大的浮空要塞。即便是义体高川也从未看到过伦敦中继器最初建成时的模样,他接触过的仅是中继器的一部分,所以,也无法和眼前这个花朵般的浮空要塞的形象进行对比,但是,他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去肯定自己所见到的这个形象,绝对不是伦敦中继器真正完整的样子。
就在义体高川和畀两人眺望着盖压全场的伦敦中继器时,在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桃乐丝的信息端上线了。
“真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汇合呢,阿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义体高川不由得追问到。
“具体情况很麻烦,你们先上来吧。”桃乐丝没有继续解释,而是通知到:“总之,如果我们不能赶在末日真理教接触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之前将纳粹的中继器收拾掉的话,就有大麻烦了。”
义体高川当然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但从桃乐丝的口气来看,她们也才刚刚遭遇了一场打击,还在整理的过程中。他的预感没有出错,自己之前的意识行走的确涉及到了“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怪物”,并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最先引发了一系列糟糕的状况,而今,这些糟糕的状况又将连锁到物质的世界里。
义体高川没有在这里继续追问,他看向畀,说:“看样子,我们全都要和莎汇合了。”
“是吗?那也挺好。”畀已经和莎断开联系多时,终于再次得到相关的消息,一直以来沉重又惊疑的语气终于变得轻松了一些。看着这体量惊人的中继器,想着同样拥有中继器的敌人,畀终于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一丝分庭抗礼的平衡感。在过去的日子里,她已经见识够了敌人的强大,而敌人最强大的地方,也往往围绕在“中继器”这一核心,尽管素体生命一直以来都是原住民的大敌,但在见识到了伴随末日真理教的蠢动连锁产生的种种异变后,“拥有中继器才算是真正的强大”这样的认知,也已经悄然深入人心。
现在,己方的中继器终于也到场了,虽然是外来者的东西,但是,在这场战争中区分外来者和本地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从来都没有一场战争像是现在这般,仿佛要将一切矛盾摧毁于战火中。8)
2036 我,富江()
战争无法解决所有的矛盾,倘若有一场战争能够解决所有的矛盾,那这场战争必然是带来终末的战争。所有人都会死……
我又听到了虚幻的声音,那就像是从自己的思考中滋生出来的一般,但我知道,那或许并不是我所“想”出来的声音。我可以感受到一种深层的变化,这个世界无休止地变动着,越是临近末日,这个变动就越是剧烈,但是,我能够感受到地变化比这种剧烈的变化更有一种接近本质的感觉我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倘若不是错觉,那就意味着更强烈的冲击即将到来。
对神秘专家而言,这些冥冥中产生的感觉,恍惚中听到的声音,都是一种莫名的预兆。我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一次的预兆是从另一个我,那个义体化的高川那边传达过来的。我们之间存在不可或缺的联系,这种联系让我们无法在某一方发生事情时置身事外,无论距离有多么遥远,哪怕是思想和情感的距离,由一方引起的风暴必然会以一种比其他人更直接的方式压在另一方身上。
此时此刻,在我的脑海中,仿佛没来由般,突然跳出两个想法:“意识行走”和“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当这两个想法出现的时候,更多更开阔的想法便围绕这两个想法不断发散。我主观上并没有进行这方面思考的欲求,但是,关于这个方面的思考更接近于本能和人性。我大概可以猜想得到,肯定是另一个我,义体化的高川,和“意识行走”这样的行为,以及“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这样的存在产生了某种直接的连系虽然没有证据,但大概是义体高川进行了深层次的意识行走,却意外地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碰到了怪物吧……因为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也无法知晓当时的情况导致了何种情形,但却可以想象得到,绝对不会是轻微的变化,更进一步,当时所产生的变化,将会连锁导致更大的变化产生。
“更加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我在日记上写下这句话。这句话穿插在宛如冒险一样的日记中,却并没有完全融入剧情里,就像是突兀地插了一笔,大概其他人读到的时候会一头雾水吧。不过没关系,这本冒险般的日记从来都没有经过整理,但所有穿插其中而显得凌乱突兀的线索,都是从同一个源头迸发出来的,也终将汇聚到一个终点,只要有一个思想的脉络在其中,这些未经整理的凌乱同样也是有力量的。
不,应该说,我希望以这样的方式记录下来的日记,能够带给自己心灵的力量。否则,我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如此记录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停下笔,揉了揉太阳穴。我的经历太过于不可思议,充满了连自己都无法解答的矛盾和疑惑,哪怕每一件事情都是自己观测到的,也仍旧有许多疑点,让自身怀疑自己的观测是否已经足够全面,亦或者说,所有当时自己亲自观测到的事物一旦写入日记中,重新审读的时候,就又会发现许多足以证明当时观测和理解太过于片面的证据。更何况,这本日记在末日幻境中已经发生了可怕的变化,许多并非自身观测到的事情也仿佛由另一个不存在的我书写于其中。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本完全是第一人称的冒险日记,糅杂了第三人称呢?我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第三人称的故事并没有因为我的关注而消失,它在我不经意的时候成长壮大,乃至于其中的人和事,已经不下于我亲自记叙的第一人称故事了。在这般难以捉摸、莫测神秘的故事中,却记录了我所没观测到的事实从开始的怀疑到现在,我已经相当肯定,那些第三人称的故事确有其事,是从他人的视角对真实发生事情的记录和改编。
正因为那是确有其事的改编,所以我反而可以从中受益,知晓许多原本我无法知晓的事情。
即便同样在一些故事和事实的差距中更进一步确认了,这本日记真的就如同一本一样,和我最初选择的写法一样,充满了修饰性的技巧,从而掩盖了许多细节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就如同我如今所遇到的那些人那些在这本日记的记叙中,被暗示为已经物理死亡的人,以及因为中继器碰撞产生的冲击而陷入意识死亡的人竟然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例如:锉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