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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会不由自主去想更多的事情,更确切的说,在战斗中本不应该出现的思想问题,明明知道必须控制的思想问题,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这不是自己想要控制,就能控制的情况,也不是可以简单用一句“我就是我”的说法就能遏制的情况。身处这样的情况中,必须反复地说服自己,因为那些平时根本就不想,或觉得理所当然,亦或者认为早已经相同的问题,会反复出现,宛如附骨之疽,让人意外于自己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无法彻底屏蔽其影响。
高川不确定,这样的情况,究竟是只出现在自己身上,只因为自己是一个精神病人,亦或者会出现在所有神秘专家身上,因为这些神秘专家也同样是一群末日症候群患者。尽管如此,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情况却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种时候,除了自己拯救自己之外,其他人的想法和说话,都会变得没有意义。
必须自己去想,自己去思考,自己给自己一个答案,并不断重复这些已经回答无数次,而没有半点新意的答案,若不如此,一定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高川不知道,那是如何可怕的事情,因为,他没有一次沦落到那样的境地,他只是直觉感到了,一种摧毁自我的恐怖,会伴随着每一次自我的拷问,或是滋长或是萎缩。
当你觉得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那就是快要崩溃了,当你觉得自己就要死的时候,就已经离死不远。许多人会觉得,这是生存本能的警告,然而,在末日幻境里,却又不仅仅是生存本能的警告。那些从哲学意识层面入侵而来的东西,才是神秘学上最可怕的东西,也是真正意义上,让高川觉得最不科学的东西。
对一个神秘专家来说,如果被砍掉脑袋,刺穿心脏,乃至于身体被烧成灰烬,都可能并不意味着死亡,因为,通过神秘的力量,总会有一种方式,让神秘专家的人格意识脱离物质态的躯壳而得以保存,例如意识行走者可以完全以意识的方式存在于他人的意识之中,乃至于独立行走于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之中然而,一旦自我认知和人格意识被摧毁,那么,真正的死亡就会降临。
三仙岛和黄色现象的战斗,从物质层面到意识层面,掀起了巨大的风暴,相对于这个世界整个物质层面和意识层面的广度和深度来说,这个风暴或许只是零星的一小撮,但对置身于其中的高川而言,却仿佛乘坐在一条随时都会在风暴中倾覆的小舟上。
高川开始思考。
他不得不去思考。
无论是思考什么,总之,他必须去想些什么,而尽力让自己所想的东西,都集中在对自我认知的维系上我是谁?我是什么?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现在发生了什么?又为何发生?是否有一个庞大的因果网络笼罩了这一切,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无法认知之事物等等。
仅仅是思考这些哲学问题,就占据了他百分之九十的精力。三仙岛的第二击,只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一个幻象,而这个幻象也仅仅坚持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黄色现象如同薄膜一样,被某种力量提起来,而黄色现象中的手臂被扯断,之后呢?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高川没有看到,无法想象,难以认知,再之后,仅仅是维系自我认知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可怕的冲击,以无形的方式,干涉着他的意识,让他明明还能呼吸,却觉得已经窒息。
然后,不知道多久,或许只是下一秒,时间感已经模糊得没有任何意义的时候,三仙岛开始了第三击。高川无法观测到第三击,明明三仙岛仿佛已经取代义体成为真正的身躯,这个身躯的运作情况理论上应该不能逃出高川的感受,但是,当这个身躯开始第三次攻击的时候,高川所知道的,就只有“第三击于此时此刻开始”这么一个信号。
高川觉得自己正在快速上浮,就好似身下陡然爆发出巨大的推力,顶着三仙岛穿过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深海,又砸穿了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能够被确认的时候,已经身在正常的大海中。四面八方都被数据上符合标准的海水包围着,三仙岛在十秒后破水而出,高川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岛屿的表面,站在某一处悬崖上。
一种脑力透支般的晕眩感袭来,高川开始呕吐。
他知道自胜利了,三仙岛成功击破黄色现象,所以才让自己回归正常的海域。但是,第二次攻击的后半部分和第三次攻击的全部过程,他都没有观测到,甚至于,其中是否还有别的情况发生,同样无法进行认知。他差一点,就被两者激战中所产生的人格意识上的冲击给摧毁了,若不是早就经受过多次类似的情况,下场大概会比现在的样子更加糟糕。
不过,高川认为这样的后遗症十分正常。因为,三仙岛和黄色现象的激战不仅仅是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更是在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之中。尽管不能利用常识中的距离单位,去描述构成集体潜意识的每一个个体意识之间的距离,也无法对某个特定的人格意识进行定位,但是,既然是发生在人类集体潜意识里的冲击,就必然会对冲击面上的每一个个体意识造成影响。或许,高川的人格意识很不巧地,就分布在冲击的范围内,进而才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影响。
无法直接观测、定位、解析和衡量人类潜意识的人,根本无法对这场交战所产生的冲击结果进行一个清晰的评估。
高川只是确定,自己还没有死掉,并且,三仙岛以高川无法理解的方式,自行运作,解除了承担核心作用的义体,将之归还给自己,让自己被从三仙岛的“内部”排除之后,不至于变成一个么有身体的幽灵。
当初融合的时候,虽然同样是在一种朦胧不明的状况下,但却让人怀疑,会不会就此失去身体,而必须以三仙岛的形态存活下去。
虽然三仙岛很强大,正如视网膜屏幕上显示的那样,是一种超级强化的外部武装,其神秘性已经到了不得不质疑“三仙岛是被中央公国制造出来的”这句话仅仅依靠一个国家的神秘专家,哪怕这些神秘专家被用强力的手腕整合起来,发挥了最强的能动性,真的可以从无到有制造出具备如此神秘性的东西吗?这简直颠覆了神秘专家对神秘的认知:神秘是无法人为的,人无法制造未知的东西,所有看似人造的神秘,仅仅是在自以为知道的幻觉中做了无知的事情,从而将已经存在的神秘以某一种现象表现出来。
在这个理解中,就连统治局遗址所展现的,那些看似确凿无疑,由曾经存在的统治局研发出来的神秘技术,也并非是他们在已经理解了那些神秘的前提下,将之化作自身知识理论,并以工业的方式进行批量制造。不少神秘专家认为,倘若统治局真的掌握了那些神秘技术,知晓其原理,透析其理论,那就不应该被其造物摧毁这个过程中,一定有他们未知的东西产生了,亦或者说,他们一直都在用自己不了解的力量,去制造另一种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而仅仅是为了贪图这些不了的东西上,看似对自己有益的部分。
正因为是用未知产生新的未知,所以,才导致了那种不可挽回的崩溃,统治局中的状况从来都没有按照它们所认为的那样发展,而且,也绝对不会按照它们所认为的那样发展,统治局遗址现存的一切,都证明了这个事实。
高川有时会觉得,这种“未知产生了未知,于是神秘源源不绝,人们利用神秘的力量,也终究要承受未知的苦楚”的想法,也并非是没有道理。不过,他对神秘的理解更简单一些:仅就个人来说,自己过去无法理解,现在也无法理解,未来同样无法理解,超出了个人认知和智慧的东西,都是神秘的。人类自我认知的局限性,正是衬托神秘的最好参照物。
神秘让人无所适从,神秘让人扼腕叹息,神秘让人感到自己的愚蠢,神秘让人觉得自己在面对未知的恐怖时就如同步步掉入陷阱的猎物,神秘所带来的可能性,总会让人感到恐惧,当神秘作为一种因素推动着事物的发展时,总是会趋向于人所能认知到的负面。神秘并不存在有益或有害之分,统而言之,它的整体影响总是趋向于有害的,但却让人不得不饮鸩止渴。
这些都是高川理解中的神秘的特征。
同理,哪怕是魔纹、速掠超能、三仙岛这样带给他无数次胜利的神秘力量,在他的理解中,也同样遵循着这些特征当自己借助这样的力量取得胜利,只不过是在饮鸩止渴而已,但是,除了这么做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1648 微澜()
当未知不被理解,而只是无限滋生出未知,那么,来自神秘的力量在摧毁自己的敌人后,也终将摧毁自己,来自未知的恐惧并非是无的放矢,那是生命对厄运的警惕。然而,当所有已知之事物,已拥有之智慧,已存在之认知,都无法抵御那来自于未知的威胁,那么,除了使用未知而神秘的力量,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即便哪些未知而神秘的事物并非怀抱着恶意而来,但是,它们仅仅是以一种可以观测到的现象呈现出来,就已经让人感到,一切都在朝着糟糕的方向滑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酷,让人不得不在黑暗中,借助自己双眼无法看到的光前行。这就是末日幻境,这就是高川所见证的世界。
有一种强烈的涌入感在高川的体内肆虐,直到他解除和三仙岛的融合,但他仍旧可以清晰感知到,义体和三仙岛的联系是如此的紧密,超过负荷的信息就好似被水坝拦住,却仍旧可以从一个排水口处激涌而出,自己的义体和脑硬体,每时每刻都在处理比往时更巨量的信息。他完全不理解义体和三仙岛的连接方式,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融入三仙岛,又是如何解除融合的,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活了下来,在三仙岛和黄色现象之间的狂暴冲突中,在这种狂暴冲突所逸散出来的,不可理喻的对冲现象里,从物质层面到意识层面上,确保了自我人格不被毁灭。
仅仅是晕眩,仅仅是呕吐,仅仅是那劫后余生的恐惧,相对于存活的事实结果而言,无疑只是极为轻微的代价。
只有高川知道,这不是一场正常的战斗,作为实际参与者的自己,无法观测战场上那一次次急剧又瞬息的变化,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自己在这场战斗中所做的,就仅仅是“思考”和“想象”,甚至于,在事后也难以回想起,当时的自己具体思考了什么,想象了什么,当那在人类的思维和语言模式中不可描述的存在进入脑海的时候,就只剩下一点被称为“幻觉”的残渣,而哪怕只是残渣,也已经足以让人觉得自己的精神被抽干。
高川从地上爬起来,他什么都没能呕吐出来,百分之六十部分义体化的身躯,连杂质都不会放过,而哪怕是脑硬体对义体的控制强度,也无法阻止如此强烈的反胃感,就好似,这种难受并非是源于身体的抗议,而是强行从外部塞进来的东西。
高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晕眩的感觉没有阻止他再一次眺望三仙岛他站在其中一个岛屿的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