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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威震天虽然只是我以四级魔纹临时制造出来的兵器,纯粹以兵器而言,她当然是不会死的。下一次,只要还有如此强大的数据对冲现象,四级魔纹也仍旧再将之制造出来吧。但是,注视着她的消失,我更愿意用“死了”这么一个富有生命气息的。让人感到痛苦的词汇去描述。
爱丽丝威震天是我第一次用四级魔纹制造出来的,最情绪化,最感性化,也最鲜活的存在——我无法去形容这种存在,因为,我不觉得自己创造出了一个新的生命,但是,在和她短暂相处的时间中。我可以感到受一种灵性的悸动,让我觉得。哪怕有机会再次将她制造出来,新生的她也不再是此时的她了。
我不知道此时自己心中的情感是否算是默哀,但是,正因为爱丽丝威震天的消失,才换来了四天院伽椰子的恢复,更让我无法对四天院伽椰子生出好感。这并非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四天院伽椰子在我的计划中,的确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这种不可或缺,有很大一部分正源于她的神秘和强大。爱丽丝威震天可以将她从扭曲中唤醒,却无法替代她在面对异化右江时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从理性而言。牺牲和收获,当然是等比的,不,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我毫无疑问达成了这场战斗的目标。
在距离我们已经相当远的地方,扁盒状的逃生装置集群已经重整编队,浩浩荡荡地向地球进发,只要不出现新的敌人,他们的逃亡就已经宣告成功。而他们的逃亡,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末日真理教继续插手最终之战的可能性。没有这些“献祭材料”的话,末日真理教哪怕想要完成献祭仪式也不可能做到。也许在这些人回到地球上后,末日真理教还可以推动更加残酷的计划,但是,在他们于宇宙之间飞行的这段时间,足以让我们打完最后这一仗。
仅仅从结果上看,爱丽丝威震天和末日真理教抵消了。这个宇宙之中的形势,又变回了我和四天院伽椰子刚刚到来时的光景。只是,我仍旧感到深深的疲倦袭上心头。
四天院伽椰子已经修复完毕的身体,静静地飘向月球,我站在她的身躯上,等待她的苏醒。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距离月球的行程,只剩下不到一半。取代了月球存在的月之眼,好似随时都会睁开,异化右江的存在感也变得更加强烈,从她身上流淌出来的,充满了恶意的神秘感,让我的心脏好似打鼓一样剧烈跳动。
四天院伽椰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从她那宛如惊醒的颤动中,感受到她心中的恐惧。我可以理解,在追寻“江”的过程中,会遇到许多不可思议的情况,而恐惧和绝望并非是从自身心中滋生的,而是从外部渗入,却又牢牢地扎根在心头,和自身的恐惧绝望融为一体。越是可以清晰感受到“江”,越是去注视它,就越会有一种被其注视的感觉,而“江”的注视是会令人疯狂的。它就像是深藏在无底深渊的黑暗中,无法看清全部的轮廓,而这种无法看清的情况,本就让人觉得充满了恶意。
“你醒了。”我率先打破沉默。
四天院伽椰子在宇宙背景中翻滚,瞧准月球的方向,山峦一样巨大的身躯摆正了姿势。虽然我能明显感受到,她此时还不在状态,但是前往月球的意志却没有因此动摇。反而,不太顺利的境遇,反而让她更坚定了这一战的决心。
“你看到了什么?”我又一次开口问到。
四天院伽椰子深深看了我一眼,说:“怪物。比前面的那个怪物还要可怕的怪物。比我所知道的所有怪物都要可怕的怪物。没想到竟然存在那样的东西,高川先生,你在被前所未有的怪物注视着。我觉得,我看到了命运。”
“那不是命运,它叫做江。”我说,正因为她已经注视到了她,所以哪怕说出这个名字也无妨。无法注视到“江”的,不会相信它的存在。不,它简直就是那种哪怕感受到了,注视到了,也让人怀疑自己所感所见的极度异常的存在。
“难以置信。”四天院伽椰子只是这么说着。她所说的“难以置信”到底包含了多少种意思呢?我没有去猜测,但是,她的震撼是没有半点虚假的。
“还记得末日真理教在维多利亚重工物化区的献祭仪式吗?”我说:“你觉得他们最后召唤出来的,那惊鸿一瞥的怪物,如果你当时就在现场,一定可以感受到。nog认为,那就是潜伏在人类集体潜意识深处的怪物。它和你看到的江,到底有多少区别?”
这一次,四天院伽椰子顿了半晌,才回答道:“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几乎而已。它和江是不同的。”我说:“nog和五十一区的计划,我多少也有了了解。但是,如果想要对付那种程度的怪物,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前面的那个最终兵器,都远远不够。神秘的层次不一样。但是——”
“但是,只要我吞噬了那个最终兵器,亦或者被她吞噬,配合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力量,就有与之一战的余地。”四天院伽椰子说出了我想要说的话。虽然,我觉得自己只是在欺骗,但她似乎对此深信不疑。不过,在这九分的欺骗中,还有一分我相信的事实——四天院伽椰子得以完成眼前这般形态的原因,的确有着nog和五十一区更深的图谋。(。)
1554 内在的战场()
四天院伽椰子必须留下来不可,必须和异化右江发生冲突不可。没有她的力量,要对付此时的异化右江几乎没有胜算,没有她的存在,阮黎医生的牺牲就会化为泡影。不仅仅是nog和五十一区将赌注压在如今的四天院伽椰子身上,我和其他许多人也是一样的。所以,无论我对她的主观印象究竟如何,都必须让这个怪物挣脱追寻“江”的疯狂,将这么一个清醒的它送到异化右江的跟前。
无论末日真理教有怎样的后招,我都必须将之清空,这也是我坚持和四天院伽椰子同行的原因之一。不过,阻拦在面前的,大概不仅仅是末日真理教吧。纳粹在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战斗力,理所当然不应该仅仅体现在异化右江身上。再继续向前,或许就会碰到纳粹的大军吧。他们也许就如同这支假借诺亚方舟的名义,由末日真理教引导组建的那支宇宙舰队一样,突然就会从宇宙背景中的某一处钻出来吧。
不过,清理这些搅局者,本就是我必须承载的任务。这个任务并非是某个人亦或者某个组织强加给我的,而是我为了保证自己的计划得以顺利执行,所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哪怕,直面这些事情,不可能不受到伤害。
我所目睹的无奈,所感受到的痛苦,所面对的残忍,以及那些舍弃和牺牲,都已经是我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
“继续吧,四天院伽椰子,你想要的力量已经不远了。没有人可以阻止你。”我如此说到。
“这不用你说。”四天院伽椰子顿了顿,又说:“虽然很感谢你之前帮了我一把,但是,我们一起行动。并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一旦我认为你的行为会带来麻烦,也休怪我不客气。”
“你需要我,不是吗?倘若再发生类似之前的情况。”我可以感受到她试图表达的那种顽固的敌对意识,但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我们此时此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反过来说,我们所要做的事情,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有十分深重的矛盾。你死我活的对立,由始自终都存在着。我们在一起,仅仅是因为,那个分道扬镳的时刻尚未到来而已。
“就算你不在,那些末日真理教的小虫子也拿我无可奈何。你若视自己为拯救者。那么,唯一拯救下来的,只是那群不知所谓的普通人。”四天院伽椰子从扭曲的姿态恢复后,人性的情绪似乎又多了一些,她的口吻带来上了明显的讥讽,这可是自从她变成如今的四天院伽椰子后,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有什么变化,对她而言。这种变化仿佛就是自然而然的,以至于她似乎并没有强烈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身为旁观者的我,却对这种变化十分敏感。
我不打算说出来,只是沉默地观察着,思考着,想象着,造成她这种变化的根由。在这个变化中。“江”的干涉是定然存在的,另外最大的干涉源,或许来自于六十多亿人的黑水本身?沙耶形态本身?可能残存的爱德华神父?以及阮黎医生?
“嗯,倘若那些普通人可以幸存下来,也会让我觉得来到这里是有价值的。”我没有任何掩饰。直接承认了这一点。虽然我的同行,导致四天院伽椰子在追寻“江”的过程中产生意外,但是,如果我不在这里,而那支宇宙舰队在同样的情况下到来的话,哪怕四天院伽椰子放过他们,他们也会在抵达月之眼后成为祭品吧。疯狂的四天院伽椰子摧毁了这支宇宙舰队是不争的事实,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至少有一部分人得以存活下来,重返地球。
我的确在限定的条件和时间内,拯救了这一部分人,在这一点上,我不打算质疑自己。
“真是虚伪的怜悯。”四天院伽椰子这么说到——但是,在我的耳中,这样的话反而更反映出她内在的变化有多么强烈,会用上“虚伪”和“怜悯”这样的词汇,至少证明她在主观或客观上,以主动或被动的方式,站在“人”的角度上去思考过这种行为的意义。这可是最初刚刚成为怪物的她所不具备的,对怪物而言,人类的思维方式和情感毫无意义,也不会被人的感性和哲学影响。
真正驱动怪物去产生行动的动力是什么?至今我仍旧并不了解。人会为了身而为人的思想,为了身而为人的生存,为了身而为人的喜好和哀乐而行动起来,不过,这种行动是以人为本产生的行动。如此一来,倘若怪物也会为了同样的原因而行动的话,那么,就可以视之是有“人性”的——人在观察事物的时候,难以跳出过人性的框架,去思考非人性的东西,哪怕常识中所说的“毫无人性”,也是基于人性的去观测和理解,甚至于,这个基础并非完全是以“全人类”的客观角度,而属于“个人”或“大部分人”的主观角度,其实并没有脱离人性的框架。
那么,真正和人性没有半点干系的事物,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对我而言,真正意义上的怪物,是毫无疑问的“没有人性”,而只有它的本性。这个本性也绝非在人性所涵盖的范围之内,是以人性无法解读的东西。四天院伽椰子刚刚结合黑水和沙耶的时候,其表现十分接近这种纯粹的怪物意义,但是,经过了之后的这些事件,它的成长似乎反而偏离了这种“纯粹的怪物”。
我觉得,这样的变化很有意思。是否可以认为,无论是什么造成了这个变化,都意味着,对造成这个变化的源头来说,这个变化是有益的?简而言之,无论人的形态如何变化,让人保持身而为人的人性。而不是彻底变成别的什么怪物,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么,问题又来了,这种事情为什么重要?站在人类的思维框架中,保持人性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真正让“保持人性”上升到“重要事情”的源头,是因为其也保持着人性吗?倘若这个源头是没有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