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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曼德拉仍未死亡。它收起触手,利用蠕动剥离身体表面的角质层,柔软的部分如同蛞蝓一样缩进坑底石壁的洞穴里。这个行动只用几个呼吸就完成了,对比起它的体积,速度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直到确认这只c级的魔物不再返回。我们才面面相觑,彼此打量对方。
神父和崔蒂当然是灰头土脸,几乎没有一片肌肤是干净的。我和富江的外表同样狼狈,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是几乎所有部位都添加了塑料膜的防护服根本禁不起灼热的舔舐。焦化后变得极其落魄。
“威力真大,你们做了什么?”
“和之前一样,加入灰石粉末。加上神父控制空气的能力,就变成这样了。”
“加了多少?”
“神父之前分到的那一份全都用光了。”
我感激地向神父致谢,坚持要将自己的那份灰石还给他。神父拗不过,一脸严肃的表情接了过去。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应该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就算神父您救我并非出于某种目的,可是我的确接受了您的救命之恩。如果不能报答一二,反而过意不去。您不会让我为难吧?何况这份灰石也该算在我身上。”
神父仿佛要甄别我是否说假话般盯着我好一会。我坦然以对。之后富江将自己的灰石分出一半给我。
在这几场战斗中灰石表现出来的杀伤力让我不得其解。究竟是灰石本身对这些怪物造成了伤害,还是灰石在和其他物质混合后产生某种反应,反应后的产物对怪物产生伤害?
“如果直接将灰石扔进怪物的嘴里,是没有效果的。”神父解释道:“只有将灰石和其他物质混合才能发挥作用。我认为它是一种媒介,超自然力量的引子。”
他的说法虽然夹带一些科学xing的名词,但大体上还是偏向神学。就像是嵌入灰石的武器,就变成了沐浴圣光之类的圣器,所以能够对抗吸血鬼之类的怪物。
说到底毕竟是神父呀。
休息了一阵,待石壁上的余热降低到肌肤可以忍受的程度,我们按照原定计划前往坑底。
我和富江都准备充分,一条绳索不能直接垂至坑底,所以会在落至一半的时候,将另一条绳索钉在石壁上。
被灼烧的石壁变得又硬又脆,找到合适的固定点并不容易。搭脚的石块也会时不时断裂,身体失去支撑点,空荡荡地挂在绳索上,熏黑的石壁和寂寥的石头滚落声会形成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向神经袭来。
先前在此坠落的记忆在大脑中复苏,我虽然不认为自己会事后恐惧,但是身体的确以不可见的幅度颤抖,而且并不接受思想的制止。
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从树上跌下来,摔断手臂,可是在打着石膏的时候,仍旧追随伙伴的脚步四处翻墙,伤好以后也没有对爬树产生畏惧感。
孩提时候似乎并不会因为常识而产生抗拒,抗拒本能是随着身体的长大而觉醒的,就像它一直沉睡在细胞中。自小没有恐高症的我,在升上初二的某一天,站在楼梯栏杆边向下俯瞰,只有五层楼的高度忽然令自己升出意外的晕眩感。
如今的我才充分感受到,恐惧并非不存在,只是藏在自己的勇气和热血之后。恐惧也不单单是一种情绪,也是一种本能。当情绪冷却下来,就会亮出毒蛇般的獠牙。
我自认镇定地思考着这些大多数人不会思考的问题。片刻后,在我下方的富江第一个抵达底部。对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感到愤慨,出于一种孩子气的和自己较劲的想法,我在两米的距离松开双手跳下去,就像要证明些什么。但是被富江张开双手接住,脚落实地的感觉好像踩在团上。
“你在想什么啊?”富江流露出些微责备的口吻。
我有些不好意思,随便找了个借口。
“在做信任测试。”
“那是什么?”
“消防员不是有背后落地,让同伴接住诸如此类的锻炼吗?”
“哦,那我接住你了。”富江露出得意的笑容。
对,你接住我了。
29 纺锤体()
曼德拉逃逸的洞穴大致呈圆形,从上方俯瞰时并不觉得它有多大,直到我们真正站在它跟前,才发觉它的直径足有三米。洞内的石壁结构并不整齐,但是表面十分光滑,如同特意打磨过一样,不过神父说那是腐蚀出来的。
洞穴如预料一般深,按照方向来看,通向走廊的另一边,所以我们当初抛硬币时得到了相反的结果,也许就能直接找到曼德拉的巢穴了。因为曼德拉呆在这一边散漫地猎食,我们也不需要和它大战一场。
如今受伤的曼德拉满怀愤恨,藏身在洞穴的深处,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回到巢穴中舔舐伤口,还是躲在黑暗中充当危险的偷袭者。它的体积十分庞大,而且速度也不慢,一旦我们在洞穴里中伏,也不知道有多少机会能够逃出来。
“还是换个方向吧。”崔蒂也心怀忐忑地说。
“谁也不能肯定这个洞穴究竟通到什么地方。”富江反驳道,她一副跃跃yu试的神情,就像是一点也不把魔物可能的偷袭放在眼里。
她用目光征询我的肯定,不过我把头转向神父。神父是我们一群人中资历最老的魔纹使者,手中掌握的情报势必能够给出更好的建议。
“节点并不固定,有时候出现在容易找到的地方,有时候伴随着危险。我们的运气不怎么好,富江女士说得对,我们得走下去。”
“我有个问题,你们怎么知道节点在这个地方?”富江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她的目光充满怀疑,在神父和崔蒂之间徘徊,仿佛能够看穿他们的心思。
这个问题我也早就想知道了,可是我并不确定这个时候是不是询问的时机,而且就算问了,也不觉得神父会回答。
崔蒂竟然也是一脸探寻的神sè看向神父,原来她也不清楚实情,他们组成队伍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没有问过?”我说。
“没有我以为其他人问过了。”崔蒂犹豫地说。
“谁是当时的队长?”
崔蒂迷惘地摇摇头。
“不,没有队长,我们就这么聚在一起,然后在神父”说着,她看向神父的目光有些异样:“在神父的建议下,就进来了。你说这里有让我们回去的方法,我们当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有疑问!”
神父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我没有说谎,的确有。”
“我不是说这个”崔蒂对他避重就轻的回答十分不满,不过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富江打断。
“神父,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节点在什么地方?”
“如果还能再在这里见到你们的话,我就回答。”神父毫无避讳地微笑着:“现在,你们只能选相信,或者不信。”
富江一脸玩味的表情盯着神父的眼睛,她肯定利用心理学的方式掌握了一些东西。
“我相信你。”富江不容置疑地说:“我会回来的。”
“再见?回来?什么意思?”崔蒂愣然发问,目光在我们三人的脸上来回打转。
于是我向她解释“一旦出了末ri幻境就会失去在幻境中的一切记忆”这个结论。我顺手取出ri记本,趁还没有进入洞穴,赶紧将至今被神父确定的情报记录下来,并将带来的食物分给大家。
我们在洞穴外吃完高热量食品,再没异议地进入洞穴。仍旧是富江打头阵,神父断后。我跟在富江身后做掩护。崔蒂有些恍惚地走在第三位,似乎还没有从情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这条绵长的洞穴没有地下水道经过,没有钟ru石之类的景观,略微显得干燥。弯弯曲曲地走了一阵,光线降至人眼完全无法感知的低点,只有手电筒的光能够稍微带来一些安全感。
虽然一直提心吊胆,但是没有受到任何偷袭,感觉像是走在巨大蚯蚓在泥土里开凿的通道里。
当尽头出现亮光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呆在黑暗中太长时间而产生的错觉。可是那道亮光并没有消失,并随着前进不断放大。
随之而来的是渐渐浓郁起来的腥臭味。
有些像是排泄物,又有些像是在被幽灵犬当作厨房的房间里,那些人体的残羹剩饭散发出的味道。
当这个味道钻进鼻孔时,我没有丝毫怀疑,麻烦就在前方。
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伴随石块倒塌的声响,扑来的烟尘一直冲出很远,将我们包围了好一段时间。
后路被切断了。
它等了太长的时间,要在这里做一个了结。
出口的光亮是绿sè,由不知名的发光苔藓散发出的荧光。
那里是一个呈现出怪诞化科幻风格的大厅,作为中心支柱的纺锤状物体两端和地板与天顶融为一体,就像是直接从模子里铸造出来一般。构成大厅所有物质是一种带着金属光泽但纹理属于非金属,又拥有血肉触感的材质。
明明很干净,但是那种血腥味却是来自其中。
纺锤体中间正对我们的部分有一个金属牌,上面蚀刻着方块状的文字,没有人能够辨读。
包括纺锤体在内,所有材质的表面都刻上众多繁复的类似电路板布线的纹,包括天顶、四壁和地板构成一种宏大的诡秘。
无数流光经由纹路的轨迹,如同电子云一般忽隐忽现,遍布于四面八方。
这显然不是魔物的巢穴,更像是某种设施的遗迹。
神父端详大厅的结构以及纺锤体金属牌上的文字,直到得出了某种结论才收回视线。
“那里写的是什么?”我问。
“统治局。”
“统治局?那是什么?”
神父没有回答,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自顾思索。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崔蒂失声问道。
“不知道。”神父说:“不过节点就在这里。”
“在哪里?”
我也感觉到了,魔纹给身体带来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像是被藏在空气中某处的磁石吸引。
节点就在这里,能够感受到,却无法用五官找出来。
“看不见却存在,十分特殊的情况,应该是被干扰了。”神父笃定地说。
“接下来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回去?”崔蒂问。
“我更关心的是曼德拉究竟到哪里去了。”富江说着,小心翼翼地向四周走开。
神父带我来到纺锤体下方一个看似控制台的设备边。圆罩型的显示屏上不断产生数据,在我看起来这些数据跟计算机乱码没什么区别,神父也是一脸困惑的表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拉杆和按钮,谁也不清楚该怎么使用。
这时富江在纺锤体后方叫起来。
“我找到曼德拉了。”
当我和神父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崔蒂正一脸呆滞的表情注视纺锤体上方。那是一个和正面看去截然不同,仿佛玻璃般透明的外壳,通过它可以看到纺锤体内部。里面充满淡黄sè的液体,魔物曼德拉正漂浮于其中,密密麻麻的机械感非金属触须扎在它身上。
曼德拉如同生物标本般一动不动,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
它究竟是如何进入纺锤体中的?那些触须对它做了些什么?
诡异的气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