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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解自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回答,但是,他们的不了解,和我此时所感觉到的不了解,有一些我自己也说不清的本质上的差别。
单纯只是看故事,通过故事情节去解析作为角色之一,以及时而做为故事讲述者的这个“我”,其实是充满了艺术性加工的——然而,转换一下观念,假设这个“我”并非艺术加工后的角色,而就是我所不知道的那个自己,就会给我一种极为强烈的惊悚感,让我不由得有一种“原来我对自己的陌生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呀”的感受。
从这个世界的阮黎医生过往的行为,以及故事中病院现实的阮黎医生行为去分析,两者以某种深层的方式产生了连系,这种连系在过往也被我确认过,不过多是以“中继器世界中的阮黎医生是病院现实中阮黎医生的投影”这种方式去确认。并且,也从这种投影假设中,设想过病院现实的阮黎医生也感染了末日症候群的情况(。)
1490 非常态意识行走()
从这个世界的阮黎医生过往的行为,以及故事中病院现实的阮黎医生行为去分析,两者以某种深层的方式产生了连系,这种连系在过往也被我确认过,不过多是以“中继器世界中的阮黎医生是病院现实中阮黎医生的投影”这种方式去确认。并且,也从这种投影假设中,设想过病院现实的阮黎医生也感染了末日症候群的情况——而这个假设当然是和日记中的第三者视角所叙述的故事保持一致,相互应证的。但是,这个假设对于这个中继器世界的阮黎医生来说,是被动的,是病院现实的阮黎医生为主体,所产生活动的延续。
然而,现在我却觉得,中继器世界的阮黎医生成为了主动的一方——我说得也许不是很清楚,但是,“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和我互动的阮黎医生,正在主动地反向影响着故事中病院现实里的阮黎医生。”这个感觉是如此的强烈。
我甚至觉得,正因为两个不同世界里的阮黎医生达成了这种深度的,没有自觉性的互动,才是她们各自爆发出比以往更强大的研究能力的基础。两人所知晓的知识,所拥有的经验,在相似事物上的不同角度的思考,以这种不自觉的,仿佛“记不起来的梦”的方式,完成了交互。在她们自己也无法确定的情况下,一者将另一者当作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力,一种人格显现的征兆,却仍旧在无比强烈的责任感下,完整了某种程度上的统合。
这是很复杂的心理状态。倘若日记中描述的故事属实,那么,用“心灵相印”去形容,我也觉得绝不为过。
我的学识让我不可能解析出其中的秘密。但是,我仍旧感到惊讶,仍旧觉得。有必要将日记中的“我所不知道的故事”当成是事实发生过的故事。
因为,对我而言。“日记”本身就是有意义的。无论是这个载体的概念,亦或者是其中内容,都在从另一个角度,另一种深度,在描绘我所不了解的自己,通过我所不了解的自己,去反映这些个从意识态角度去观测到的世界。
只是,这些意义太过深奥而复杂。让我完全无法弄明白而已。
有意义的东西,在作为“东西”存在的时候,或许关联性不是那么强烈,但是,当视之为“意义上的关联”时,就会让人觉得以往熟悉的世界,突然间就变了一个样子。
用唯心去解释唯物,从意识态的角度,去观测和理解物质态的世界,是多么困难呀。然而。这是意识行走所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放在其他的意识行走者身上,一定是拥有某些特别的才能,让他们对这样的事情视为本能。所以才能举手投足般自然而然地去完成吧。可是,对我这个半吊子来说,却是只能在“朦朦胧胧,不知不觉”中,如同突发灵感,突然进入状态一样,偶尔才能做到。
如果只是行走在某个人的意识态中,当然不需要这么复杂,可是。倘若是要针对整个物质表象的世界,亦或者某个区域完成意识行走。就必须做到能够将自己要行走的范围,完全理解为意识态。并让自己坚信其就是意识态。
很困难,但是,过去的我也曾经做到过好几次。
这个小屋没有门,仅有的一扇窗也被古怪地被封闭着,整个空间是闭锁的,想要找到出口,通过正常的方式完全无法达成,也无法直接用暴力的方式破坏小屋。在我所拥有的能力和工具中,只有意识行走才有办法让我离开。
所以,只有这么做了吧。
哪怕是极为困难,哪怕看起来需要运气,亦或者需要别的什么,例如“江”的帮助,我也必须去尝试。
留在这里,等待结局,当然也是一个办法。但是,若连挣扎一下都不去做,就这么从救助者的位置上,沦落到被救助的角色,那么,我也就不是我了。
我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比自己过去想的更加强势,也更加骄傲一些。
这么想着,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虽然无法成为英雄,但是,“想要成为英雄”的话,不把自己的位置摆在一个更加主动的层面上,是绝对无法办到的。
我静下心来,从头开始翻阅日记,去看那些第三者视角叙写的“我不知道的故事”,去思考那些复杂的心理、精神和意识层面上的关系。去想象在这里充满了“神秘”的人和事,是如何与那些因为缺乏神秘的味道,看起来更“真实”的人和事关联起来的。
我思考,想象,推测,不去理会其中的“正确性”和“真实性”,而仅仅用“自己可以接受的主观和客观”去接受那些自己所做出的解释。去相信自己所做出的判断,以及做出这些判断的自己。
不知不觉中,我在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后,突然惊醒过来。
自己仍旧坐在小屋里,窗外仍旧漆黑一片,偶尔的惊雷撕裂天空,虚弱的光芒在闪亮中,所暴露出来的景象,却已经不是那个暴风雨中的半岛自然生态,而是更加熟悉的,那个饱受神秘力量摧残,荒芜一片的半岛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我似乎看到了如同妖魔鬼怪的影子,在这几个眨眼的闪亮中,在让人恐惧的黑幕中飞舞,仿佛看到人影在穿梭,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诡异现象。
这个荒芜的半岛,可比自然生态下的半岛,充斥着更多的不可思议,恐怖和危险。
出了小屋就是战场——这样的感觉,在惊雷闪现的景状中,越来越强烈地传达了。
阮黎医生离开小屋,她已经投入了这个战场吗?她要面对四天院伽椰子和黑水,就是在这个观测下的荒芜的半岛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吗?亦或者,她仍旧身处在一个我所无法观测到的层面,以我无法直接体会到的方式去战斗?
可无论如何,我都已经确认。阮黎医生已经带着她的药物登场,无论是否可以观测到她的行动,她的行动都必然会给这个半岛上的局势带来巨大的影响。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阮黎医生的药物是否可以奏效,她的计划是否可以成功。
现在。就在我的眼前,小屋的大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出现。
我没有刻意去调动意识行走的力量,却相信自己已经处于意识行走的状态。
上一次,是异化右江对我进行了意识行走,我是被动的。我在这个小屋里所经历的时间,从意识态的角度来说,可以是漫长的。也可以是极为短暂的,我昏迷的时候所在的地方,和此处的距离,可以是遥远的,也可以是极度接近,乃至于重叠的。
将看似物质的世界,视为意识的世界,就会发生许许多多不可思议,在细丝之后却又会觉察其中有着必然、复杂而深刻的道理——就像是,这种种的不可思议。本来就是一定会发生。
那么,倘若我走出门外,看到的就是异化右江。而自己也才刚刚脱离异化右江的意识行走,自己其实一直停留在战场上,对于自己而言漫长的这一段时间,对其他人,例如铆钉、接头人和诺夫斯基他们来说,只是弹指一瞬,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吧。
我再次合上日记,放回到茶几上。停留在肩膀上的夸克陡然扑腾翅膀飞起,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到门前,将手放在门把上——
稍微用力。就将门推开了。
光从前方如同浪潮一样扑来,完全不是之前在屋内窗户向外眺望的黑暗。也听不到任何雷鸣和雨声。
光的浪潮,是如此的耀眼,寂静却冰冷,带给人死一般的恐怖。
我觉得,自己心中的恐惧在膨胀,就好似已经走到了生死一瞬间,就好似那恐惧就要化作一个具体的轮廓。
光完全吞没了身边的所有。然后,我看到了一只手从光中伸出,那只手已经快要按在我的额头上。下一刻,我被一片灰黑色席卷,转眼之间就脱离了那只手的触摸范围,继而光也消失了。荒芜的半岛景象,再一次在视野中蔓延着,而我自己,就站在一个距离异化右江足足有二十多米远的地方。
“出来了?”我自己都不由得自言自语。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还是有些震动。
“躲开了?”这是从其他地方传来的惊呼声,是诺夫斯基他们。我觉得,似乎在他们的眼中,我在小屋里的这段时间,正处于可以观测到的岌岌可危的景况。但是,到底是怎样一种景况,我只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而没有清晰的记忆。
当我的目光落在异化右江身上时,她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动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名为“意外”的情绪,浮现在她那冷峻又疯狂的脸上。
异化右江本来就不是一个默不作声的战斗机器,在过去的印象中,在她吞噬了月神之前,她的所有行为,都带有明确的目的性和伪人性的强势。说到底,哪怕是怪物,她也是一个人形的怪物,“人类女性的形状”自然是有意义的。
只是,大概是之前的情况,都在她的预料当中,所以才没有什么表达的**吧。
交战以来,她所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就是这么一个惊讶的声音:“喂,高川,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于她知道我的名字,直呼我的名字,我倒是觉得理所当然。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个中继器世界里的唯一一个四级魔纹使者,谈不上鼎鼎有名,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不具名的小卒子。
“什么怎么做到的?”我不太明白。
“就是嗖地一下消失了,又嘭地一下出现了然后,力量变强了?”异化右江裂开一个诡异又危险的笑容,左眼球咕噜噜地转动,但视线紧紧锁定在我的身上,“意识行走很奇特的意识行走,就好似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无法观测到。”她舔了舔嘴唇,发出吞吸口水的声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我总觉得,我们见过了很多次,其实很熟悉呢。既然如此,味道也应该是熟悉的,让我想想果然还是尽快吃掉吧。我的眼睛告诉我,再继续放任下去的话,会出现一些不如意的情况呢。”
这般错乱地说着,异化右江摸了摸左眼——就如同过去的我一样。
“是了,是了,虽然感觉上很接近,但果然和那个叫做卡门的家伙不一样。在你身上,我嗅到了他的味道。”异化右江朝我这里笔直走来,用一种看待肉食的贪欲盯着我,“你和那个家伙,是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