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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于,这么做是暂时来说是最有可能找到突破口的方法。哪怕几率只有千分之一,也总比什么都不做,无处下手更好。
病院也好,世界也好,对“病毒”活跃性的检测,已经证明人类的时代已经处于一个生死边缘,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用更加缓和,更加安全,更加人性化的方法,去寻找对抗“病毒”的答案了。
谁也不确定,“病毒”的爆发,会在什么时候,会以多大的规模,最终会导致怎样的结果。只是稍微设想一下,都会让人觉得苦涩。而正是这种未知,让人觉得大难临头,难以从容面对。
必须做点什么——这样的想法,是促成现在的病院中躁动气氛的重要原因。
阮黎医生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从自己的情况,反推更多的情况,也可以想象,有更多同样处境的人,正在竭尽全力,甚至可以说是歇斯底里地去尝试攻克自己所提出的假设,他人提出的假设,争分夺秒的去求取生存的机会。人和人之间,是可以妥协,可以诚服的,可是,面对“病毒”,却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其他人,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人们,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呢?病院的支持者们,对于病院的现况,以及病院对世界的观测结果,那十分明显的末日论,又有怎样的看法呢?阮黎医生在正式启动“至深之夜”试验之前,不由得如此想到。
可是,她当然得不到答案。世界是很广阔的,可是,她的世界,就只在这个孤岛的病院中。在这个矗立于岛上的高塔中,在存放这些“高川复制体”的实验舱里,在这个基于系色中枢构建起来的局域网络中,以及,在这个局域网中流淌着的,描述着“高川复制体”*和精神状态的数据中。
用来完成这次“至深之夜”试验的所谓的高川复制体,在霍克医生还在世的时候,他手中一共保存有五十三体,具体的提供者身份不明。但一直都是用院方的名头,经由安德医生的签署转交到他手中,如今剩下的二十四体,全部被移交到阮黎医生手中,之后又在试验准备工作中。陆续增加到了三十四体。
到底是谁制造了这么多的“高川复制体”,又是如何将其情报封锁至今的,已经不需要去追根究底了。因为,从结果来看,如果连“高川复制体”都不存在,如今的诸多试验。在高川本人死去之后也就无法展开,换句话说,哪怕是做为以防万一的保险,制造“高川复制体”这样的行为仍旧是正确的。
即便在感性上不舒服,对高川本人而言。说不定也是一种伦理上的亵渎,可是,却又从理性上不得不承认,不得不去接受。
阮黎医生的心情复杂,然而,她很快就抛去了这些杂念。这一天,实验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表面上只有她全程参与这一次“至深之夜”的观测。至于实际知情者有多少,无关紧要,她必须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就如同死去的霍克医生一样。“病毒”这样可怕的对手,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对付的。同时对安德医生的团队,以及潜伏者的团队都有一定认知的阮黎医生,更是十分清楚,哪怕集合全病院的研究者,研究进度也依旧朦胧。可是,这是不得不去战胜的对手。所以,就算自己的工作无法成为关键的一步。仅仅是添砖加瓦也好,阮黎医生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她寄望着,会在这一次试验中出现奇迹。
阮黎医生深吸一口气,离开窗边,合金的帘幕放下,将整个实验室密封起来。至此,阮黎医生与世隔绝,预计在大约一个星期左右,试验会得出一个结果——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收集到足够的数据。
“末日幻境系统隔离确认。”阮黎医生对麦克风说到。
“模拟机导入,隔离确认。”反馈回来的声音,是一个电子风的少女声音。阮黎医生已经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系色中枢”。
“局域网重启,旧有情报全部删除,导入新系数,公式”阮黎医生犹豫了一下,说:“公式启用第三修正案,同时启动至深之夜相关记录。”
“网域重启中,新系数导入——设定完毕,第三修正案全公式导入完毕。”系色中枢的声音传来:“请确认剧本,阮黎医生。”
“不需要确认了。”阮黎医生说:“我根本就不清楚什么剧本不剧本的,那并非我的工作内容,如果有问题的话,记录下来,转交给相关负责人。”
“确认。”系色中枢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回答到。之后,实验室内所有的设备逐一点亮指示灯,运转所带动的风声,让实验室内不再平静,一旁的温度计,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上升了五度。
有些气闷,阮黎医生扯了扯领口,之后干脆解开了胸上的扣子。她坐在椅子上,掏出香烟。
“抽烟可以吗?”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可以。”系色中枢回答了,却让阮黎医生皱了皱眉头,仿佛她并不期待系色中枢的回答。
“竟然可以抽烟?”阮黎医生讽刺般笑了笑,但还是麻利地点燃了香烟。她十分清楚,自己此时在做的一些事情,完全违反了实验室规范。然而,至深之夜并非正常的试验,所有外在的因素,包括她这个人站在这里,做了某些动作,抽了烟,都有可能产生影响,进而导致不同的结果——可是,这样的不同结果,到底是好的,还是会坏的,是完全不能预先判断的。
至深之夜的试验,当然不是这种外在因素的影响越多就越好,所以,才将整个实验室封闭。但是,也并非是,要保证没有任何外在因素的影响那么严格,所以,无论阮黎医生呆在实验室里的这段时间想要做什么,都没有问题。哪怕她突然打开实验舱,将几个高川复制体杀死,都只是会被视为“环境因素”的一部分。
阮黎医生十分清楚这些事情,所以,反而没有那种“为所欲为”的想法。
“系色中枢,还在吗?”她突然问。
没有回应。
“高川死了,你变成这个样子,心里没有怨恨吗?看到这些高川复制体,有怎样的想法?”阮黎医生吸了几口烟,突然问到。
“没有想法,因为,高川并没有死亡。”系色中枢的回应,让阮黎医生的手指顿了顿。
“没有死亡吗?真是感性的说法,系色,你果然还活着。”阮黎医生说:“但是,只是沉湎于过去,是看不清未来的。高川已经死了,这次的试验是基于这个前提才进行的。”
系色中枢没有回应。之后,阮黎医生又说了一些事情,不乏刻意的刺激性言辞,但系色中枢仿佛彻底离开了一般。
阮黎医生沉默下来,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熄,对麦克风说:“最后一次自检,确认无误后脱离系色中枢。”
“自检开始自检完成,确认无误,开始脱离系色中枢。”系色中枢的声音响起,顿了顿,似乎自行添加了一句:“祝您好运,阮黎医生。”
好运吗?阮黎医生笑了笑,这一次,实验室内彻底安静下来。不久后,机器运作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指示灯的闪烁也越来越频繁,所有的显示屏开启着,窗口和文字,不断打开又消失,全自动化的运作,带来了巨量的数据。这些数据从某个固定屏幕,自下而上升起,又在另一个屏幕上,自上而下落去。而所有的数据,都由可以认知的数据码和无法确认的乱码构成。
阮黎医生十分清楚,随着工作进度的推进,乱码还会在总体数据量中增加。在某种意义上,这些乱码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五颜六色的灯光,让整个实验室变得古怪迷离。阮黎医生静静地躺在椅子里,迷离的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表情也变得迷离。
突然,她咳嗽几声,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是,这个实验室里,本该不存在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她稍稍转过视线,却有一种什么人从背后闪过的感觉。她猛然去看,却又一无所获。
幻听和幻觉吗?阮黎医生心想,第一管抑制剂的效果,已经不足以抑制病情的恶化了吗?
1413 妄梦与现实的狭缝3()
听到正常人无法听到的声音,看到正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但对于正常人来说,这些声音和画面是“不存在”的,具体来说,是对其没有任何影响的。可是末日症候群患者却必须承受这些本应不存在的声音和东西,对自身带来的影响。最初的研究认为,这是一种心理层面上的作用反馈到生理层面上的现象,简化一百倍,就是一种高强度的催眠术,当然,其中还有许多现象,用已知的催眠理论来说,本不应该存在,但大体的现象是类似的。
反过来,因为生理层面上的异常变化,而导致心理精神上的变化,也不是多么难理解的事情。
心理和生理的变化交互反馈,彼此促进,从而导致末日症候群所经历的那重重不被外人所了解的苦难。
本来对“病毒”和“末日症候群”的研究,仅仅是到此为止,研究者也尝试着,通过这条路线,通过药物调整生理,通过心理理疗去调整精神,双管齐下,哪怕无法根治,也应该可以出现预料之中的某些效果。然而,事情并非这么简单,以理论上有效的方式所进行的治疗,不仅没有产生预想中的效果,反而促成了更进一步的恶化,不,或者应该说,是病情的一种变异。
当变异产生的时候,过去的治疗理论全部都被推翻,就如同人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经典物理学,可以利用它来为生活服务的时候,突然间,构成世界的基础规则发生了一种根本性的改变。而让经典物理学彻底无效,又必须重头来过,重复百年的积累,去寻找描述新的世界基础规则的公式。
对于任何一个研究者来说,这样的变化毫无疑问是沉重的打击。然而,很快的,他们就察觉到,每当自己找到一个理论可以对应当前的状况,并尝试应用的时候,那些对应理论的东西就再一次变化了。如果只是一次。或许可以视为自己的失误,两次可以看作是巧合,但每一次都是这样,就不得不让人感受到一种恐惧——就好似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注视着自己。如同玩弄一般,将好不容易堆起的沙堡轰然推到,对它而言,这就像是举手抬足一样简单。
自己在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东西?这样的想法,在深入接触了末日症候群患者,乃至于去详细了解,资料库中所有对“病毒”的描述之后。就会不可遏制地浮现在脑海中。在以人为本的智慧中,去构成一个“超乎理解”的对手,是十分困难的。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因为,这种无上限高估“病毒”的做法,会让自己的所有思想和作为都显得毫无意义。这种毫无意义,以及造成毫无意义的未知,会让人产生极端的负面情绪。
这个病院中所配置的心理学专家,在为末日症候群患者服务的同时。也在为研究者自身服务。超越性的思维,无法让人去想象。并理解到自己所要面对的东西有多么可怕,可正因为如此。反而让人感到一种犹如深渊般的恐惧。
恐惧,绝望和疯狂,一直是这个病院的主题。也是这个病院必须设立在与世隔绝的孤岛上的原因。病院到底是何时成立,对“病毒”的研究,又是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