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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达到一个超乎自己认知的极限速度时,其感觉比现在还要空虚。仿佛所谓的“比光更快,比意识更快”都不过是一些自欺欺人的情况。
我一直都觉得,利用速掠的特性,选择那些不正常的速度参照物,不是什么好主意。当自身的速度超过在理论上可以理解得极限,我就感觉到,那是不是一种虚假而充满了副作用的情况。一两次使用,或许可以抑制住那种不真切的感受,但是假设自己去频繁使用的话,却又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进入这个噩梦之前,我在使用速掠超能的时候,一直都是抑制自己,尽可能不去做到所谓的“最好”。因为,那个“最好”的程度,实在让人心生不安,无法理解:用光做参照物,就可以比光更快?以意识为参照物,就可以比“意识”更快?是不是有点扯呢?但是,另一方面,我的确是可以做到的,在过去的战斗中,也已经尝试过,而且,并没有感受到存在任何后遗症。
或许,我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地,每一次都做到比“光”更快,比“意识”更快,但我一直都下意识排斥了这样的行为,以至于,哪怕是状态最好的时候,也从未在林场发挥上,抵达过自身的极限。
如今面对比“恶魔”还弱的怪异,当然更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并不否认,未来的怪异有可能在多方作用下,一步步变得强大而古怪可能,但至少现在,它们在我面前。仍旧是是予夺予取。
在祭台上眺望高塔,感觉似乎不算很远,但实际前往的时候,才能感受,它确实要比我所想象的更远。途中我歇息了一次。整理身上的灰石和装备。灰石的大量存在,让我切实感受到便捷——对自身的治疗,对外物包括武器的改造,基本行都能用灰石的力量来完成。每当这些灰石的力量诸如到武器和道具中的时候,我也总能感觉到,有一种力量侵蚀着身体。和魔纹相呼应,并被额头的烙印排斥着。我清晰感受到了,额头的烙印总会有失去作用的时候,我越是杀戮怪异,越是从它们的尸体中提取灰雾和灰石进行使用。这种感觉就会越发清晰而强烈,就如同一道不断闪烁旋转的警告红光。
我擦拭刀刃,看着天空仿佛日月般,正不断朝下沉的巨型球体,一边回想和分析这段时间所得到的情报。我不觉得,自己可以从中得出一个完全正确且完全肯定的答案,只是,这么思考已经成为一种本能。哪怕是在战斗的时候。我的思维也仍旧会不时脱离当下的战斗。可即便我想得太多,而且,是不得不去想这么多。但这样的状态却从来没有一次打扰睡眠。
过去的末日幻境还好,而在复苏之后,我每一次睡下,都无法进入深眠的状态。我总是会做梦,而偏偏这些梦境无比逼真,有一大堆阴谋。一大堆特殊情况,等着我去解决。这次也一样。我当然不自愿坠入这个噩梦的,但既然碰到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乖乖地在一个地方隐蔽等待,直到彻底苏醒。
苏醒的时候,需要和“神秘”战斗,就连睡着了,也还要继续和“神秘”战斗。梦和现实,在感受中,充满了矛盾却深刻的连系,而这种连系总会给人带来不好的预感,可偏偏在大多数时候,那些最恶劣的预感总会成真。
我一直假设自己是个冷漠的人,但反复翻看自己的日记,却看不出冷漠到底体现在什么地方。而故事中的“高川”,也总是自讨苦吃,宛如精神病人一样呓语,而去坚信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事情。是的,我不觉得,故事中的自己,那个“高川”是一个正常人,就连故事本身,也足够晦涩而荒谬,从正常观念来说,根本就只是杜撰失败的产物,可偏偏,这就是我写下的东西,也是我正在面临的情况。
无论翻阅多少次,我都无法从中找出“更好更正确”的路线,那些已经经历的事情,哪怕带着记忆回到过去,也不像是可以通过不同的选择,令其变得更好。一种极为强烈的命运感,充斥在那荒谬的故事中,只会让人充分意识到,主导这一切的,到底是怎样一种,完全超乎人类想象力范畴的东西。
那东西,的确和人们自己所设定的“神明”和“魔鬼”是不相同。人类设定的东西,哪怕是为了表述对方的强大,而营造一种悲观的思想,也总会在这样的一个强大之物身上,下意识暗藏一些“可以让人类战胜它”的弱点或特性。即便在被称之为“对人类毫无兴趣,而远超人类想象”的克苏鲁神秘体系中,那些混沌的邪神,就算被描述为“一直在沉睡,一旦醒来,就是一场灾难”,其也总是在沉睡,偶尔产生的恐怖,也往往会在一段时间后,就重新被人类压制回“沉睡”的状态。
是的,哪怕在描述“对未知的恐惧”时,人类在自己所设想的世界,所设想的怪物里,也总是天然具备一种绝经翻身的优势。即便是最糟糕的时候,也往往有“上帝的归上帝,人类的归人类”这样的信念。
然而,我从自己的故事中,却看不到这样的东西——那些看到了危机而行动起来的人们,坚信自己可以度过难关,拯救世界的人们,仅仅是不得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这些事情”,哪怕是明知道自己可能正走向失败,也强行去相信,自己可以摆脱这种困境。我并不是认为,这样的信念不正确,毫无道理,仅仅是觉得,正是这样的信念,才侧面体现出那种残酷的绝境,是多么的难以撼动。
所有在挣扎的人,越是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刚毅和努力。就越是会在让人感到失败时的痛苦和无助。
这个冥冥中隐约可见的“剧本”,对所有试图挣扎的人来说,都是糟糕至极。但是,这些闪耀着自身光芒的人们,为了自己的信念努力拼搏的人们。却又的确是“剧本”不必可少的成份。他们让“剧本”变得精彩,有所升华,而不至于成为一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从头到尾的烂故事。
正因为感受到这一点,我才越来越相信。这个故事的主角,是“飞虫”,而不是“人类”。而“人类”满意或不满意,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他们就像是为了这个故事才诞生的,一旦脱离这个故事,“人类”就没有了存在的基础和理由。
在这里,没有天赋人权,人生来,也不是为了开拓进取,去寻找自己的使命。人生来有责,而这个责。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个“剧本”,扮演一个“角色”。
这是多么悲观的思绪呀!我清醒过来,摇摇头。继续将自己所想到的,所经历的,编撰续写着“高川”的故事。我知道,这里只是一个噩梦,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在这里写下的东西,会不会出现在醒来后的日记里呢?
我合上日记。插上笔管。日记的封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模样——很正式。有着黑黄色的皮质封面,没有文字,但皮质的纹理,却恍惚让人看到一些错觉,就如同现实中,那些利用纹塑造“立体视觉效果”的情况,不过,比之更加“先进”。这些纹理让我看到的错觉或幻觉,是会动的。
我无法描述自己凝视日记封面时,那蠕动变幻的东西是什么,只是觉得,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很匹配这个噩梦的氛围。于我而言,它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我不确定,它会不会对其他人,尤其是普通人有影响。
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连日记本和故事本身,都变成了一种暗喻着疯狂的不祥之物。这让我有点沮丧,因为,在很早以前,我还曾经期待过,根据自己的真人真事,撰写如哈利和戒指那样出版热卖的长篇小说。
现在看来,我所面临的,可不仅仅是个人笔力和出版渠道的难题。我甚至不敢给一个普通人看这样的内容。
我将日记塞入皮套中,重新放回高领风衣的内袋,顺手竖了竖领子,侧旁在这个偏僻的岩体凹陷内。外面的雨丝似乎又变大了,到处都是积水,而光线一如既往的暗淡,哪怕没有风,也让人感到湿冷。我没有生火,就这么蜷衣而卧,冥神休息。在这个噩梦里,我有些困倦,而我知道,在去往高塔的方向上,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虽然有些担心,我离开后的居民区情况,但是,无论为了寻找玛索,还是为了探明他人的动向,都不能老呆在那里。此时此刻,我只能为他们祈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有一些意识。然后,警觉感让我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很显然,自己是不应该睡着的,甚至不能迷迷糊糊,所谓的闭目养神,就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也能立刻跳起来战斗,而感觉上仅仅是一阵子的迷糊,有可能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哪怕仅仅是瞌睡,也会让时间飞快溜掉,并让自己处于毫无防备的危险中。
我用力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是按向腰间的长刀,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手掌传来细腻的布料质感,以及腰部的触觉。我睁大眼睛,顿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并非岩体内侧,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然而,即便是这么一个陌生的房间,也足以让我意识到,自己回来了。
从噩梦中苏醒了。
不仅仅是因为那种意识上的清醒,而在于这个房间的摆设、装饰和味道,都和噩梦中的一切,有着极为明显的差别。
更多的声音,更多的颜色,逐渐在脑海中成形,勾出更加鲜明的形象。
床的四周很安静,或许会让人感到恐惧,但却绝不会如噩梦中那样,到处都充斥着怪异。角落点燃蜡烛,晃动着暗淡的光线。可以听到雨点敲击在玻璃上的声音,窗外的雨线十分明显,淅淅沥沥,让人觉得它绝不可能很快就停息。睡着前还有的阳光,如今已经被一层薄薄的阴云挡住了。
这里是病院,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种味道,以及伴随这种味道,往往存在的一种独特的氛围,于我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房间的天板是陌生的,但是,布局、氛围和景状,却并不陌生。我顿时想到了,这里应该就是半岛精神病院。
大概是阮黎医生让人送我回来的吧,但过程并没有惊醒我。我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是不是在他们印象中,我过去三天在这个精神病院所使用的病人房间。虽然空间有一般旅馆的双人间那么大,但只有一张全白色的大床,样式就是病院常用的那种,仅仅是规格足以轻松躺下三人。不过,这个房间没有多余的个人用品,大概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吧。
除了大床之外,就是床头柜、桌子和书架,甚至连衣柜都没有。我身上套着灰色的宽松病人服,而床头柜上还放置着另外两套。桌子上有纸和笔,我走过去翻了一翻,果然是我的日记本,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出乎我意料,包括了我在噩梦中所写的那些。到底是,我于噩梦中的行动,也反馈回正常的身体中,还是其他原因,我已经不再刻意去猜测了。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真实在哪里”的问题,而是,我所观测,所经历,所确认的世界,无论是自以为的幻觉,还是自以为的真实,都正以一种复杂的方式,相互联系在一起。
而我只能将它们都当作真实去应对。
的确,这是个疯狂地世界,不是吗?
我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