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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看到了长长的台阶,抬头看到台阶尽头,它就站在那里,仍旧身穿拘束服,原本格外醒目而明亮的双眼,却变得比周围的黑暗还要深邃,仿佛这个浓度,是因为双眼正源源不断地吸收周遭的黑暗一样。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
它再一次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特质。
我觉得,那眼睛就像是连接着地狱,既会吸食黑暗,也会吐出可怕的怪物。
这个感觉刚一产生,就有无数的黑水从她的双眼涌出,开始像是泪水,但很快就变成了足以淹没台阶的水涛,汹涌而下。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动摇和惧怕。
我仔细辨认这些黑水,突然觉得水本来是干净清澈的,只是在水中藏匿了太多黑色的东西,才让水变成了黑色。
那些黑暗的东西。就像是在水中扩散的墨汁。
真正的危险,就来自于它们。
乌鸦在叫唤,我的手中一沉,行李箱ky3000已经提起。连锁判定已经展开,描绘出的范围和我肉眼所看到的。没有任何不同。无形的高速通道向前蔓延,在和黑水接触之前,就已经断开,而我在这个断点高高跃起,夸克化作斗篷覆盖了我的身躯。
然后,如同翅膀一样。斗篷展开。
我悬浮于半空,黑水就仿佛撞上了礁石,掀起十米高的巨浪。
高速子弹从ky3000中射出,将巨浪撕碎,打在台阶上。割开一道深深的沟槽。沟槽沿着台阶向上蔓延,呼吸间就抵达它所在的位置,飞溅的碎石和水雾将那一带彻底覆盖。
这一切就像是哑剧,仿佛声音完全被黑暗吸收了一样。
尽管声势浩大,但巨浪卷走碎石后,已经看不到它的身影。我不觉得这是结束,正好相反,敌人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破碎的水沫飞溅在空中。时间在飞速的思维中,仿佛静止下来。黑色的东西从一粒粒水珠中钻出时,相对于这种静止。充满了韵律和动感。
开始时,像是一根细细的线,随后,黑色在空气中扩散,最终变成一片黑烟。
从每一粒水珠中钻出的黑烟,都会在瞬息间壮大到一个成年人的体积。而整体只有一张痛苦表情的脸。
黑烟之脸。
数不清的黑烟之脸,从数不清的飞溅起来的水沫中钻出。
下一个呼吸。四面八方就被这些黑烟之脸占据,黑暗成为它们天然的保护色。而此时此刻,光道和台阶都已经消失了。能够确认的,只有脚下这片黑水,以及水面上的黑烟之脸。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才是它们的边界,因为,在视野能及的尽头,黑水河黑烟之脸已经完全融入黑暗中。
水面之下,水面之上,都充斥着恶意。
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如同仰面漂浮在水面上,又仿佛悬浮在高空,水面上的仅仅是倒影。
当我抬头向上方寻找的时候,水面再次掀起巨浪,黑烟之脸也从四面八方袭来。
数量之庞大,仿佛五十一区所制造出来的所有黑烟之脸,都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里了。
“比意识更快”放在意识态的世界中,会出现怎样的情况?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ky3000已经完成魔方重组,沉重的下盘,仿佛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也承受着重力的桎梏,一直向下坠落,和巨浪猛烈碰撞。与此同时,宛如烟的弹幕,从ky3000的各个发射口喷出,无数的轨迹线,在连锁判定中,贯穿了任何试图接近的黑烟之脸。
这就是一张火力线的巨网,以自己为中心,越是接近,网眼就越是密集,而变化也越是剧烈。
巨浪被迎头痛击,再一次破碎。
缓慢飞溅的水珠中,我看到了它的身影。它从一粒水珠中消失,又出现在另一粒水珠中,如此这般高速闪现着。
我意识到,它的消失和出现之间并不存在过程。
又一个来自于另一个高川的印象,在我的脑海中闪现——红衣女郎?哥特少女?玛利亚?
三者似乎有所不同,但又像是同一个存在。有些怪异的印象,最清晰的印象是,她是五十一区中继器的“人柱”。
而这种没有过程的移动方式,就是另一个高川印象最深的神秘特征。
因为没有过程,所以,任何高速移动能力都讨不了好处。
不过,在水珠中闪现的它,外表和印象中的红衣女郎完全不同。
仅仅是能力相似?我这么想着,却又觉得,其中必然存在深刻的联系。
五十一区中继器,中继器人柱“红衣的玛利亚”,巴黎华击团背后的“光人”,噩梦拉斯维加斯深处的“黑烟之脸”,依靠梅恩先知的预知才找到的“命运之子”,以及面对面的它——与其假设彼此之间是毫无干系的,独立的高端战斗力,还不如假设它们其实都是同一个存在的不同表现。就如同同样的人戴上面具。扮演不同的角色。
尽管没有证据,但以我对五十一区的认知,还是觉得这么想比较靠谱一些。
思绪只是一闪而过。
ky3000打碎了所有想要接近的黑烟之脸,却无法防御水珠的泼溅,哪怕将水珠打成水雾。也不过是一片更小的水珠罢了。藏在水珠中,进行无规则闪现的它,和水珠一同来到我的身边。
我没有闪躲。
这样的接近方式,对我而言并不算快。
姿态虽然诡异,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方法。
另一个高川显然在它的心中留有深刻的印象,但是。假设它将红衣玛利亚对付另一个高川的办法照搬过来,却一定会自食其果。
因为,我虽然也是高川,但速掠超能的差别却是相当大的。
我的高速,可不是一般的高速。
相对快。相对意识更快,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我伸出手,就在它出现在我身后的同一时间,抓住了它的颈脖。
“就是这样?”我问。
它漆黑的双眼流露出至今为止最清晰的情绪。
它似乎很吃惊,我能够做到这样。又或者,吃惊于,我没有直接攻击,而仅仅是羞辱般抓住它的脖子。
我不知道它到底怎么想的。但是,这是一种吃惊的情绪,绝对不会错。
它下一刻就消失在我的手中。却在出现于其它方向的时候,再次被我从身后捕捉。闪现的确没有过程,但是,在它意识变动的时候——或许应该说,这整个意识态世界,就是它的意识。在这个世界产生的任何一个变化,都能成为“比意识更快”的参照对象。而并不仅仅是这个拟化的人形姿态。
在意识态的世界中,比这个意识态世界的主人意识更快。就意味着,我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现象的产生可以超过我的速度——哪怕是没有过程的“闪现”也同样如此。
的确,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黑烟之脸的数量再多,也好是无用的,而真正要注意的是,必须防止“连成一片”的情况。倘若四周的攻击,就如同一个毫无死角的包裹,那么,速掠再快也是毫无意义的。
它选错了攻击方式。它试图用密集的数量压迫我的移动空间,这个想法是片面的,真正要做的话,就制造一个从外围开始,不断向我收缩的无死角包裹吧。
就如同席森神父曾经做过的那样——他将范围内的大气同时加压,以无死角的攻击模式,持续以我为中心进行压迫。即便如此,整个加压收缩的过程仍旧太慢了。尽管的确对当时的我造成一定的阻碍,但放在现在的话,恐怕在加压的一瞬间,就被我砍掉脑袋吧。
和席森神父比较起来,它的反应和手段,给人一股小家子气的感觉。明明是在自己的意识态中,却完全没有“可以控制一切”的感觉。
不,恐怕——
“因为这些黑烟之脸的存在,所以你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意识,对吗?”我背对着它,站在它的身后,侧头问着。
“”它还是沉默。让人不清楚,它到底是能讲话,还是不能讲话。
不过,情绪和自我认知,似乎都是存在的。所以,它是一个怪异的个体,而并非是一具战斗傀儡。
“告诉我,你是谁?”我问道:“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找到了。”它突然开口,却并非回答我的问题,“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预言,插入,形态适应开始”破碎的声音,就像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但是,思维似乎很清晰。大量的黑烟之脸给它带来的影响,似乎比我觉得的更少。
“黑幕之主推演再构成”它说着。
我不知道它在做什么,可一定是做了什么。
一股熟悉的感觉,从背后的它身上滋生。我猛然转身,就看到它也徐徐转过身来,而拘束服下的身躯和它的脸型五官,都在不停蠕动,变换。充满即视感的,陌生的,有点熟悉的部分特征一点点固定下来,最终变成的人形,则像极了我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那个女人。
“真江?”
1292 它之二()
ps:大家辛苦了,五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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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形怪异的意识态世界里充斥着黑烟之脸,如果仅仅是普通的意识行走者来到这里,恐怕也会被轻易干掉吧。这里就像是一个死斗的牢笼,哪怕意识行走者都具备一些可以对意识产生直接效果的神秘,也很在质量上与其对抗。
我的意识行走能力十分特殊,由“江”赋予的力量,让速掠产生了意外的变化。
“相对意识更快”——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即便如此,它也没有完全处于下风。哪怕在概念上,无法追赶我的脚步,但是,在这样一个意识态世界里,它应该是“不死”的吧。那些黑烟之脸也一样,即便可以被ky3000的弹幕消耗,却不会真的消耗殆尽。就如同在这个世界里,我的子弹可以根据需要无限诞生,我觉得,黑烟之脸的情况应该也是如此。
倘若按照交换原则,黑烟之脸的重生,它的重生,它们的持续存在,以及行为造成的实质性伤害,都不可能不产生消耗,而必然有什么东西,成为推动它们的能源。然而——
别开玩笑了,这又不是科学,而仅仅是意识态的神秘,它们的背后。有一整个五十一区和中继器支撑。它们消耗了什么,消耗了多少,根本就无法直观获取相应的数据。哪怕可以获取数据,在“神秘”的概念面前,这些数据也只会变得没有意义。
所有可以确定的东西。都会被数据勾勒,但是,“神秘”的概念中,却包含了“无法确定”的意义,甚至是“绝对无法测定”的意义。
我所可以理解的神秘,就是用科学的定义。制造了一个科学自身无法处理的概念。
在这个到处都充满了悖论、不可知和无法测度的世界里,任何出人意料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而依靠经验,尽可能去估量敌人的神秘,就已经是唯一可以做到的判断了。
就如同现在,它说的只言片语。绝对在反应某种已经开始的情况。但是,仅仅是通过那些名词和动词,是无法很好模拟整个情况的,只能通过联想去进行假设。没有足够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