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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生了什么吗?”健身教练有些愕然,但转眼似乎又想通了,“是误会了我们吗?而且,是在这么巧合的时间里。”这个时候,她反而不急了,对阮黎医生说:“阮女士,被你说对了。果然有后继情况发生。”
其他人似乎也想明白了。逃窜的那人,似乎也是自己一个人,假设他在之前的处境,和我们一样,只能感受到一种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那么,突然间,和挖掘尸体的我们相遇,一定会受到惊吓吧。除非可以解释情况,否则,被对方当做是杀人凶手,亦或者,是某种鬼怪也不值得奇怪。既然是以“幻觉”为基础,看待当前的情况,那么,对方会因为受到刺激而产生和我们相关的幻觉,也几乎是必然的。
“接下来,我们就会在追逐那个人的过程中,一一遭遇其他人,然后被当作杀人凶手或怪物一样针对?”三井冢夫一脸无语的表情,“亦或者,我们看到的那些人,也只会是一群青面獠牙的怪物?”
听他这么说着,占卜师、健身教练和阮黎医生突然朝我看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那目光充满深意。假设三井冢夫所说的情况,有什么和我沾边,那一定是精神病人的幻觉吧。从角度去猜测,或许,三个人都觉得,我作为一个精神病人所具备的攻击性,正是类似的情况产生的?我杀死的怪物,我遇到的神秘事件,都只是幻觉对正常情况和正常人类的扭曲?
也许,在对“神秘”不感冒的人眼中,情况就是如此,所以,我才被认为,是极度危险的精神病人吧。
不过,如果三井冢夫的想法成真,那么,阮黎医生应该有办法应对,因为,她已经针对这种情况做过了许多研究。尽管我知道,自己的病情,并不是这么回事,但是,既然阮黎医生已经朝这个方向努力过了,自然不可能没有成果。
“回我们的巴士拿一些药物。”阮黎医生断然说到。
1240 蓝紫色()
在“幻觉”假设中,我们并不清楚致幻物质究竟从何而来,又具备怎样的性质,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是对嫌疑物品,诸如在邮局后方找到的白色小进行化学分析,找出根源之后再进行针对性治疗。然而现场条件有限,我们既没有相关的工具,也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死者已经不断产生,所遭遇的情况,让我们不得不设想幻觉会随着时间加深的情况。不管幕后黑手究竟要达成怎样的目的,死者的增加,都可以认为是对方的计划已经加速。为了做出当下做有效的选择,仅仅针对我们所遭遇的诡异现象,去解析幻觉的特性,已经成为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这里的每个人都清楚,在没有足够证例的情况下进行总结,贸然使用药物,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有许多针对精神病人开发出来的药物,会大幅度刺激神经和人体生理,对普通人造成极为强烈的负面影响。药是不能乱吃的,尤其在发病的时候,若只觉得用在类似病况的他人身上效果良好,就认为对自己也是一样,是对自己极不负责任的行为。然而,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没有选择,目前为止,仍旧没有人使用电子恶魔,只能认为大家都是普通人。对普通人来说,直击神经系统的幻觉,虽然比不上意识力量的入侵,但也不是好应付的情况。
阮黎医生决定回巴士取药。在下车的时候,所有人都将行李箱留在大巴的货仓中,只携带提包之类易于行动的小物品。虽然车内不乏医学药物方面的专家。但是,也大概不会有多少人随身携带研究用的药物。前往研讨会所在地的一路上,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空间做实验。就算是随身携带我这个病人的阮黎医生,也仅仅是将那些违法药物藏在行李箱中,只待抵达研讨会后,再借用那边的仪器和人力,进行下一阶段的研究。
阮黎医生此时带来的药物和相关研究资料。基本上都和我有关。因为同室的缘故,从阮黎医生那里得知部分情况的健身教练和占卜师很清楚。阮黎医生带来的药物,会对人体产生怎样的效果。正因为,这些药物都是针对我的病情开放出来的,而我的并发症病情之复杂。在诸多精神病人之中也堪称特殊,所以,很难进行普及研发,而在临床实验中,也只有我这唯一一个病人参与,所以,每一个标准都十分严格,而且具备极高的针对性。
这样的药物先天就不具备普及性,不可能上市。普通情况下,也绝对不会用在其他病人身上。只是,接二连三的诡异和死者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身为普通人,就不得不放手一搏。如今,阮黎医生终于决定,仅仅出于对“幻觉现象”以及“有可能出现的幻觉趋势”的推断,就让大家服用本该只用在我身上的药物——不得不说,简直就是冒险。
正因为在印象中。大致对我的“病情”有所了解,更得到了一批关于部分服用药物的资料。所以,健身教练和占卜师才会露出那种异样的表情吧。而对这一切并没有太多了解的三井冢夫,也清楚所谓的特效药,是不能乱服用的,因而紧蹙着眉头,如果有其他选择,我想他一定会拒绝阮黎医生的提议。
然而,比起陷入幻觉而诡异地死掉,冒险服用给精神病人使用的非法药物,似乎又算不得什么了。
一路上,我们没有遭到拦截,其实,我倒是希望有更多人和非人跳出来。若是敌人一直藏在幕后,而不把线索留下来,才是最麻烦的情况。如果真的对我们一行人发动了正面袭击,那么,无论成败,我们都可以分析出更多的情况。
“我不明白。”三井冢夫说:“若真的有幕后黑手,那么,对方就这么自信,放任我们行动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吗?”
“只能认为,他们就是需要我们行动,我们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健身教练说:“将我们当作小白鼠什么的那些死掉的人,正是因为死掉了,所以才变得没有价值。”
“其实,有一个幕后黑手,而我们正被幕后黑手监视,这些情况仅仅是我们的推断,不是吗?”占卜师倒是有不同的想法,“其实,我更倾向于,其实没什么直接的幕后黑手,而是我们不太幸运,恰好涉足了必然发生的事件。”
“你的意思是,即便我们不在这里,这个晚上同样会在这个地方发生这种事情?”三井冢夫详细问到。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虽然这么说,但占卜师的行动,当然会更多以她的想法进行,“无论是幻觉,还是其他的什么情况,导致了当前发生的一切,倘若我们没有在这个时候恰好抵达这里,受害者也只是换做另一批人而已。反而,我们逃了出来,并汇合在一起,仿佛也只有我们还正常的样子,也并非是我们有多重要,备受关注,而仅仅是因为,我们因为自身的缘故和一些运气,让我们好运地逃过一劫。”她顿了顿,重重强调到:“我们不是特殊的,而仅仅是幸运而已。”
在“自己等人被幕后黑手针对”和“没有被针对,仅仅是幸运”之间,我同样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是,占卜师的说法,至少最后一点是正确的。在死者已经陆续产生的时候,我们仍旧活着,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原因,本身就可以称之为幸运了。
而在神秘的世界里,能够活下来就是胜利,而幸运往往就是最强力的制胜法宝。
在对当前情况的判断上,虽然大家以同一个猜想来行动,但从来不意味着。所有人的判断,在细节上也是一模一样的,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只有一种猜想。占卜师的猜测固然有自己的道理,但同样不被健身教练赞同,反而,之前的判断,虽然和占卜师的想法不完全一致,全可以得到全员的认可,用之引导行动。
健身教练也不去反驳占卜师的说法。三井冢夫看起来很认真地对待占卜师的想法,但显然也不可能将之奉为真理。同为心理学的钻研者。他正是因为具备个人化的风格和思维方式,以及得到事实证明的某些方面的成功,所以才会和其他专家一同站在这里。
即便我不清楚,巴士上的专家到底都在心理学方面取得了怎样的成绩。但我绝对不认为,这些得到研究会认同的人,会是一些思想幼稚,思维简单的家伙。心理学,本就是针对人类心理的研究,是一个极为复杂的交叉性行为科学,其研究者本身也是实践者。仅仅依靠记忆理论,是无法取得成果的,而无法取得被研讨会认可的成果。当然不可能得到邀请。
既然大家都是一些深谙心理学的“聪明人”,拥有对自我和他人的极强的控制能力,那就可以设想。没有人会仅仅因为“突然陷入一个诡异环境”就陷入疯狂之中。而必须设想,每一个人,都会如我们一行人这般,冷静的思考对策,并采取行动,比起一般人。存活优势更大。然而,我们屡次看到和听说的死者。全都是这样的心理学专家——至少,目前为止,牺牲者全都是我们这趟巴士中的人。
尽管,暂时没有人提起这一点,但我觉得,既然连我都想到了,那么,阮黎医生他们当然不会错过,只是因为某些缘故,而不打算说出来。既然,这是大家的判断,是复数心理学专家默契做出的选择,那么,我就相信,这是正确的。
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具备这种一致性,是在足够冷静沉着的状态下,被所有人赞同和选择的。其中若是有勉强,也会在心中反复评估,提出异议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我深信这一点,每个人的行动,都被其他人影响着,也同时影响着他人,所以,集体的行为,本就拥有一种共性的魔力。
是的,共性,同样是充满了神秘的。它不如个性的神秘那么纯粹,那么独特,驳杂而繁复,甚至因此显得痴愚和死板,但就神秘性的高度而言,却可以看作是,可以达到质变的量。
这种由共性产生的神秘,自然会在神秘事件中产生一定的效果。也因此,在神秘学作品中,看似强调个性的神秘和英雄主义,但纯粹比较时间上,遵循共性选择的人,比大多数落单者都要活得久,而最终成为英雄,解决事件的人,也大都是共性的一环,直到共性被彻底击溃后,才脱离出来的个性。
我是以这样一个角度,去看待队伍当前选择的。所以,哪怕我也清楚,阮黎医生针对我的病情制造的药物对普通人有害,也没打算阻止大家去服用。因为,这是大家做出的选择。占卜师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提出自己异于“幕后黑手”一说的想法,即便如此,也没有阻止大家做出这种在我看来,稍微有些激进的选择。
选择吃药,和到底有没有“幕后黑手”没有一丁点关系,哪怕是活下来,只是因为比其他人更加幸运,也没打算,就这么默认自己的幸运。阮黎医生用果决的行为,证明了这一点。我理所当然地觉得,占卜师的说法,其实并不仅仅是她这么想过。
“换做是其他人,在这种时候,做出和我们一样的选择,不一定会有同样的效果,反而会更糟糕也说不定。”阮黎医生隐晦地说:“正如占卜师女士提到的,我们可能仅仅是幸运而已,不过,哪怕不是幸运的缘故,我们也必须更正面地承认自己的好运,因为,有人死了,而我们还活着。正因为如此,尽管目前看起来,还没有必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