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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的弹雨,他甚至连闪躲都没有做。子弹很快就将他打得千疮百孔,但那些伤口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且完全不影响他的行动。但观看这份影像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最重点的地方,并不在于他的这份自愈能力,而在影像的时间长度上——一小时三十三分,这个士兵就这么扣着冲锋枪,不间断地扫射了如此之久的时间,从未换过一次弹夹。
“这是十分典型的纳粹士兵,看看他的肩章,军衔是上士。”解说员说:“上士的数量要比普通士兵少,这是肯定的,但在人数庞大的军队中,却也谈不上什么少数。而任何一个纳粹上士都拥有这种能力,当他们随意拿起兵器的时候,这些兵器的材质就会自动强化一个等级,弹药数量则形同无限制。这种情况,包括他们在操作火炮的时候。”解说员这么说着,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的脸色难看是理所当然的,这种神秘性的表现,对于由普通人构成的军队来说,完全是致命的。普通人需要吃喝,心理精神和*都有一个上限,而在抵达这个上限之前,导致他们无法作战的,不是死亡,就是弹药耗尽。弹药的制造和运送,都需要消耗人力,每一个士兵打出的子弹,费的都不仅仅是子弹制造出来所需要的资源,这意味着,普通人的战争,每一场都需要精打细算。
但是,对于纳粹士兵来说,任何限制他们作战的因素,都已经无限趋近于零了。他们不需要担心资源问题,甚至于,从一开始就不再具备资源限制。他们可以挥霍地使用自己的身体、精神和武器,而不考虑枯竭,唯一可以让他们停下脚步的可能性,只剩下“死亡”。过去人类的战术中,消耗敌人的资源,都是极为重要,乃至于是关键性的胜负手,可是,在这场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敌人在这方面的缺陷,似乎已经消失了。
“我很怀疑,为什么这些纳粹还没有抵达伦敦。”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中,不知谁在嘀咕着。
“不需要怀疑!”解说员回答的时候,神情肃穆而坚定,充满了让人可以直观感受到的决然,“这是因为,即便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我们的战士都没有畏惧。纳粹无法迅速推进,是因为我们的战士们在竭尽全力战斗——不是以过去任何战争的水准,这种竭尽全力,是毫无质疑的,人类至今为止最强烈的意志。我们在这这里,不应该问为什么纳粹还没抵达伦敦,而应该用实际行动回应还在前线的战士们,那些怪物绝对无法轻易抵达伦敦!当他们抵达伦敦的时候,就是他们灭亡的时刻!”
解说员的声音很清晰,就像是一种有实质的力量。在他的话声落下后,现场一片沉静,随后,一个掌声响起,紧接着,是无数的掌声响起。所有人都肃穆而振奋,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需要如他所说的那样,坚决坚韧地战斗下去,去取得最终的胜利。对于人类来说,再也没有退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失败,就是最彻底的灭亡——无关乎国家和人种,因为,纳粹发动的,是一场针对全人类的灭绝战争。
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流淌着大量的数据,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和脑硬体中的内容不同的景象。这片战场,是他看到过的,最为惨烈而残酷的战场。在这之前,他所经历过的任何一场战斗,都无法称之为“战争”。他看到士兵的战斗和死亡,看到纳粹冰冷而决绝的杀戮,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激昂,但也前所未有的冰冷。
他已经不需要再去考虑“如果自己早来一步”的问题,因为,他永远不可能“早来一步”。战场是如此广阔,在他之前,有着无数的士兵在各个角落中,以同样凄惨的姿态死去,而在他之后,仍旧有无数的士兵如此死去。他能做的,就只有杀死每一个存在于自己视野中的纳粹。
他必须复仇,以人类的身份。
纳粹上尉的匕首扎在义体高川的身上,他感觉不到痛苦,但是,他却能明白,当这把匕首插入己方士兵的身体中时,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痛苦。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同身受,也是最强烈而直接的感同身受。也正因为如此,他要让这些纳粹明白,当自己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也一如那些普通士兵面对他们的时候那般脆弱。
义体高川一步跨出,速掠的发动,体质的强大,让他的速度完全超越了这名纳粹上尉的视力捕捉范围。义体高川知道,自己的启动,永远都不会像少年高川那般快捷圆润,但是,当他奔跑起来的时候,仍旧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人之一。
在纳粹上尉缓慢地绷紧肌肉时,义体高川在身后抓住了他的脑袋,用力向后一扯。纳粹的身体飞旋,颈脖断裂,一颗脑袋就这么被义体高川摘下来,就宛如摘下葡萄般轻易。当义体高川毫不犹豫地捏爆了这颗脑袋后,失去头颅的纳粹还在向前奔跑,正如会议上的解说,这些纳粹拥有着普通士兵无可比拟的生存能力和活动能力。
但那又如何呢?或许,他们比普通人要强壮不知道多少,可是,那也仅仅是以普通人作为标准而言。此时此刻,他们需要面对的,是一个被深度改造的,比怪物更加怪物,比凶恶更凶恶的高川。
魔眼使者,义体高川,自我判定等级:狂最上,论外,对神策略。
1132 加速世界()
纳粹上尉拼命向前跃去,在脑袋被摘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自身所具备的神秘性被全面压制,这种对神秘性优劣的敏锐感是与生俱来的,在过去的战场上,并非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敌人,正因为曾经遇到过却能活到现在,成为一名上尉,无论是运气还是别的什么因素,都足以让他怀抱着侥幸的心理。不过,这种心理上的波动仅仅反馈被本能的动作,而没有成为一个明确的想法——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
战场很开阔,相对而言,在这里拼杀的士兵们已经很少了,原本占据人数优势的普通士兵如同稻草一样被收割,以至于在义体高川和纳粹上尉战斗的地方,没有其他人影出现在连锁判定的观测范围中。和普通士兵构成的正规军队不同,纳粹士兵们大都轻装上阵,除了天空的飞艇之外,他们没有任何载具,也因为不受到载具的限制。他们依靠手脚,以比机车更快的速度通过大部分险峻要地,山川、河流、树林、沼泽、悬崖、沙地正规军一旦陷入不开阔的环境中,重型武器就会变得碍手碍脚,但即便在开阔的地带,也无法通过重火力的覆盖去有效打击纳粹士兵。因为,这些纳粹的身体素质实在太优秀了,仅仅是子弹和破片,无法给他们造成致命伤,甚至于,他们的感知和移动能力。足以让他们看穿火力网的间隙,快速穿梭其中。
杀死一名纳粹士兵平均需要二十到五十名普通士兵的牺牲,但这个平均数字却并无法代表各方在战场上的优劣对比。实际情况比这个数字更加糟糕。在很多战场中,即便阵地上的士兵全部牺牲,却无法杀死十名纳粹的情况比比皆,将平均数字推到这个比例的,仍旧是nog的特派员配合正规军进行针对性的清剿。只有神秘可以对抗神秘,这个结论通过实际战果表现得淋漓尽致。然而,相对于纳粹士兵的数量。留在不列颠的nog成员却在人数上居于绝对的劣势。即便nog在高端神秘性上不落下风,但是。在纳粹的高端战力出现之前,却也有需要考量的因素,而无法在第一时间派上战场——毕竟,nog的成员来自于五湖四海。他们留下不列颠,因缘际会参与这次战争,却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如同不列颠本国的士兵一样,可以随意征调上场。
更何况,之前为了应对战局而踏上前线的nog成员,并不缺少三级魔纹使者等级的神秘专家,在义体高川的判定等级中,达到“狂”级的人也有好几个。可是,这些无论在神秘度还是战斗力上,都堪称强者的神秘专家。并没有全部可以活下来。他们的死亡,证明了正在侵攻不列颠的纳粹中,存在限制这种等级神秘的因素——或许是某些个强者,但也有可能是通过人数上的堆砌,和针对性的战术,杀死了这些强大的神秘专家。
如果不是情势已经糟糕到必须对纳粹进行一次反击。去遏制他们的推进势头,无论是nog还是不列颠的女王陛下。大概仍旧会选择静观其变吧。这是一场世界大战,是比过去的两次世界大战更残酷的第三次世界大战,过去的世界战争经验,让所有人都明白,无论做出什么决定,必然产生的牺牲人数绝对不会少于前两次世界大战。此时不列颠在战场上受到的损失,还远远没有抵达承受极限,或者,应该说,所谓的“承受极限”将会是无下限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不列颠就一度被纳粹攻下本土,而不得不流亡海外,如果这一次也必须承受相同,或者更糟糕的局面,也可谓是在预料当中。
在战争打响之前,明白这场战争意义的人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除了“无论损失多大都必须战斗下去,直到每一个人都战死为止”这个选择,已经再没有其他的选择。因为,敌人绝对不会像第二次世界大战一样,在占领了不列颠本土后,还需要不列颠的民众为自己的侵略造血,这一次,他们绝对会将所有不列颠人屠杀干净。
尽管在常识之中,将一个欧洲大国的民众全都屠杀殆尽,是一件耸人听闻到几乎没有人觉得可以办到的事情。因为,即便是屠杀,也需要费相当的时间和资源,况且,一个正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屠杀自己同类的事实,会给自己的心理造成巨大负担——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然而,对于此时的纳粹来说,他们不需要承受任何负担,他们的士兵所具备的神秘性,让他们具备极强的战斗续航能力,而这种续航能力也完全可以用在屠杀上。他们甚至不需要费资源,只需要自己的手脚和牙齿,如果时间足够,可以将所有人都吃进肚子里。
与其考虑纳粹士兵会不会在这种行为中产生心理精神层面上的压力而变得有可趁之机,nog和各国政府更需要考虑的是,在那种可怕的屠杀面前,普通民众大概就会先从心理精神上崩溃吧。在这个前提下,不惧牺牲地将可用的民众推上战场,让他们死在战斗中,反而更具备性价比。
是的,有多少人会牺牲这一点,已经不成为决策因素,可以通过送死一样的牺牲,去调节战争的节奏,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一点,也是当初构建地下庇护所,进而构成一个网络防御体系的原因之一。做决策的人认为,这样的防御阵线,可以最有效地进行消耗战。民众们被分割成小团体,就必然会以小团体的方式进行思考,而这种小团体的思考方式。基本上都是“短视”的。而这种“短视”有助于减轻他们面对战争时的心理压力,督促他们踏入战场。
这是在文明开化以来,就被认为是极不人道。也绝对不公平的做法,然而,战争从来都是不人道也不公平的。若有什么人道而公平的东西,也只会通过“死亡”这种形式表现出来。
每一天都有大量的民众自愿参军或被强行征召,当他们踏上地面的时候,死亡就已经在倒计时。他们首先需要面对的,足以决定他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