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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厚厚的泳镜,似乎仍能感觉到她的诧异。不仅她如此,我也觉得心脏忽然加快起来。这个地方竟然还有其他人?他们当然不是从我们来时的入口进来的。
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就像在沙漠中遇到陌生人,他们或许有水,或许带来危险,或许正陷入困境。他们是哪一种?不知道。
“去看看。”我说。
富江没有异议,从我的肩膀上跳下来,击水声在甬道中哗然作响。
20 碰撞()
起初我们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等水声平息后重新确定声音的方向和大小,不过积水不久后升至大腿,人声逐渐压过水声。与此同时,在暗道中行走变得困难起来,不时出现漂浮物缠住脚踝的情况,有时水下的地面也不平整,我好几次差点绊倒。
富江的状态比我好得多,若非我拖累,她势必能快上许多。她明明是个女xing,身上的负重却比我多,我不禁为自己的小身板感到惭愧。她将斧头插在背后,一手提着简易喷火器,一手拉着我不让我摔倒。
“我一直认为头脑比身体更重要。”我说:“拥有智慧的人可以得到一切。”
“现在呢?”
“我知道头脑只是身体的一部分。”
“阿川,你知道‘智’字怎么写吗?”
“知ri。”
“没错,知ri。”富江强调着最后两个字,诡异地笑起来:“你离智慧远着呢,男孩。”
她话中有话,当我明白其中潜藏的意思时不由得耳根发热。早知道富江是个开朗豪放的女xing,但是被这么粗鄙地调侃时,还是措不及防,窘迫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一直以来被灌输的观念是好女人就像矜持的百合,但富江彻底颠覆了这一观点,她并不坏女人,但一点都不收敛。
“这是个笑话?”我难以置信地说。
“没错,带颜sè的笑话,我自创的。”
“你太恶劣了,富江。”
“我可不觉得,这是教育的一部分。生理教育。”
在恶劣的环境中行进,既费力又压抑,但是不可思议的,和富江说话的时候,便感觉不到时间和体力的流逝。渐渐地可以听清人声,他们似乎在争吵,然后一阵剧烈的轰鸣声让石壁和水面都震荡起来。
是枪声!是一群人在争斗!
我醒悟到这一点时,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富江的步伐放缓,她也察觉到前方的怪异。因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犹豫是否要和前面的人汇合,征询富江意见时,她却显得相当雀跃,就像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恐怖分子。
“看来我们要做渔翁了。”
“他们有枪!”我提醒道。
“外行人的枪其实很好对付。”富江说得很轻巧:“难道你不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他们为什么大打出手?”
“我接受的教育是远离麻烦。”
“你早就陷入麻烦中了。”
“你说的对。”我将弓弩抬了抬:“所以得把麻烦赶远一些。”
富江立刻加快脚步。
“就等你这句话。”她说。
枪声密集地响了一阵就变得零散起来,反而是人们的呼喝和尖叫变得高昂。
“怪,怪物!”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开枪,不要停!”
“没子弹了。”
“快躲开,它又来了。”
“天哪,噢,天哪快离开这里!”
他们用英文高喊,我是个名符其实的优等生,听懂不在话下。
那群人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来,发出凌乱的脚步声,可是他们惊恐得连我们走动时发出的不同寻常的水声都没有注意到。脚步声和水声重合起来,回声一直在甬道中回响。至于我和富江这边,积水正渐渐退落,地面开始向上倾斜,前方出现亮光,我们快走到尽头了。
甬道尽头是一扇虚开的门,此地已经没有积水,我们停在门后望里窥探。对面是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圆柱形空间,四壁的灯座也是失修已久,不过却被人插上火把。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而且准备充分。
除了我们出来的门口,正前方的石壁上也有一扇敞开的大门,也许那些人是从那边进来的,见到我们来时的方向有积水便没有深入。两侧是沿着弧形墙壁向上攀升的石梯,就像一双手臂环抱着二楼的石台,石台上同样有一扇开启的大门,人影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冲出来。
他们有的手中拿着武器,有的没有,但都是普通人的穿着打扮。墙上的火把让我以为他们准备得很充分,但显然不是。前五个进来时鬼哭神嚎,狼狈不已,在石台上散开,分左右冲下石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这些人在圆柱底部汇合,一个个脱力地坐在地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之前吃了大亏,甚至没有注意到似乎没人断后。
大约十秒后,最后一个人进来。他的步伐有条不紊,显得十分镇静,进门后随手将大门关上。门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在石台下方的人宛若惊弓之鸟,霎时间跳起来,直到紧随撞击声之后的沉默降临了好一阵,才复又坐下来。
一共六个人,四男二女,不确定是哪国人,但是什么肤sè都有,头发也分成好几种颜sè,棕sè、黑sè、酒红sè、黄sè,有的一看就知道是染的,有的像是天生的发sè。
最后进来的那人身穿黑sè的外套,体格高大,面相宽厚,还带着一副眼镜,半白的头发又硬又短,大约五十岁上下,散发出一种温和睿智的学者气质。他的胸前有一副十字架。
“是个神父。”富江轻声说。
是的,他的打扮,像个神父。
神父用一种缓慢却很有节奏感的姿态从台阶上走下来。他的目光四下巡视,没有年轻气盛的锐利,而是一种思索和探究的感觉,似乎能包容一切,巨细无遗。
他看上去像是这支队伍的头儿,可实际上没一个人理会他,他也没有问候其他人,显得有些遗世du li。
“那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嬉皮士打扮的年轻人咒骂着。
没人说得出来,沉默中有人在啜泣,是个酒红sè头发的年轻女人。我辨不出是欧洲人还是美国人。脸部的轮廓很深刻,短窄的皮衣皮裤勾勒出姣好身材,露出大片的肌肤。虽然容惨淡,但仍旧算得上是美女。
虽然打扮惹火,但是个xing似乎有些柔弱,就她一个人在偷偷地哭,惹得其他人有些不快。西装打扮的中年男人暴躁地朝她喊了一句。
“够了!闭嘴!”
“你也闭嘴!”打抱不平的是另一个女人,是个身材更好,穿休闲背心和长裤的黑人女xing,她说:“有本事就别对女人发火。”
西装男用力踢一脚石子,走到另一边坐下。黑人女xing走到酒红头发的身边拥着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饱满的胸口。
“是魔物,曼德拉魔怪,很稀有。”神父忽然说。
他看上去像是自言自语,也没人回他的话。
神父的目光在建筑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和富江藏身的大门上,我和富江及时将身体缩进yin影中。就在这时,左手的菱形印记一阵灼热,我几乎要呼痛起来。
“谁在那里?”神父迟疑的声音响起。
被发现了。
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其余人霎时间都跳起来,拿起凌乱不一的武器,jing惕地盯着这边,充满戒意的目光仿佛视大门和yin影如无物。
两边的人都在沉默,呼吸随着气氛的压抑而愈加沉重。
富江放下简易喷火器,煤气罐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些人悚然后退几步,但随即意识到不妥,复又厉声高喊。
“谁在那里?出来?”
“没问题,请稍等。”富江不慌不忙地说着,从后背取下斧头。
她将目光投向我,如同心有灵犀般,我觉得自己对她的打算一清二楚。
富江可不是束手待毙的人,这个时候要和对方对等交谈就必须展现自己的手段。
富江将我挡在身后,跨出大门,走进那群人的视线中。
他们盯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齐齐抽了一口凉气。
在这些装备不整的人眼中,全副武装却因为装备简陋显得外表怪异的富江自然是骇人的。
趁他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富江身上,藏在背后的我端起弓弩瞄准了他们。
21 见面礼()
“你是什么家伙?”
嬉皮士打扮的年轻人用猎枪指着富江,走上前几步厉声喝问,他的动作和表情无一不显示出自己的紧张,似乎对方稍有迟疑就会扣下扳机。
另外两对男女四下散开,呈弧状将富江包围。他们之中只有那名黑人女xing手中有一把手枪,她的大腿上还绑着枪套,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很有经验,大概是个jing察。其他三人手中拿的都是刀子和斧头之类的冷兵器,看架势也就是做做样子,平时根本没有用过多少次。
做下初步判断后,我完全镇定下来。他们人数虽然多,但惊魂未定,从运动能力来看也不是多有料的货sè。两个拿枪的,我一个,富江一个,剩下的可以慢慢宰割,这笔买卖划算。
唯一需要注意的反而是站在一旁保持沉默的神父,他是这群人中唯一保持镇静的人,而且体格健壮。他察觉到藏身门后的我们时,我手上的菱形印记才开始发烫。
“喂喂,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富江双手分别抓住消防斧的两头,高高抬起到头顶,一副不抵抗的模样。
“女人?”嬉皮士听出来了。
“没错,女人,我是女人,别开枪。”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嬉皮士喝问。
“今早我莫名其妙就到了这个鬼地方,到处是怪物,一个人都看不到。后来无意中发觉了这个防空洞,进来后却发现自己迷路了,我不是尾随你们进来的,我身后的通道都是积水,实在糟透了。”
“为什么不马上出来?”
“你们人多。”
听到这个理由,五个人不禁面面相觑,肩膀齐齐送下来。干得不错,富江。我的弓弩瞄准了尽管仍保持jing惕,但稍稍将枪口压低的黑人女xing。她看上去很有正义感,是兢兢业业地恪守规矩办事的那种人,如果是jing察,就是立志于保护市民的好jing察。
我不知道她是否在这里经历过残酷的事情,看起来似乎没有,好jing察的习惯要让她倒大霉了。
“你的打扮不错。”嬉皮士收回视线,朝富江挑了挑下巴。
“有备无患。”富江原地转了个圈:“你们能收留我吗?我很害怕。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我得想一想。”嬉皮士的嘴角翘起来:“把帽子摘下,让我们看看你的样子。”
富江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
“立刻!”嬉皮士的语气严厉起来。
富江放下举着斧头的双手,用右手摘下头盔。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滞了一下。富江当然算得上是个美女,但她现在还是光头。光头美女可不多见,不是时尚模特就是太妹,此时的富江给人的感觉两者皆是。
嬉皮士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将枪口放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富江。”
“欢迎你加入,有问题可以找我,我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