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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速掠到女士官的尸体边,对剩下的五名敌人进行牵制射击。我已经准备好承受痛苦,而痛苦也如预想般到来。
左眼脱落,血液流淌。尸体接触到血液的地方,如同投入硫酸中般融化,成为一团岩浆般深红浓稠的血液,重新从左眼眶中回流体内。这种无比的痛苦和异物入侵的感觉,无论经受了多少次都无法彻底习惯。
不过也许是适应了一些的缘故,我至少可以站直身体,甚至能在最低运算效率下使用连锁判定进行攻击了。
在女士官尸体消失的地方,像是“灵魂”的半透明光体如先前的两人那样,化作流星飞向棺柩。
祭坛的六芒星已经有三个角被点燃了,恢宏的祈祷声变得更加沉重。我觉得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自己是应该心跳加速的,但是生理反应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平稳得让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被囚禁在躯壳中的灵魂。
虽然在战斗力和生存力上大为增加,但是总觉得令人惆怅。这种惆怅在心灵中发散,再一次生出如在幻梦中的情绪。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介意“江”在自己的身体里,只是因为一时的不适应,以及人性本能所产生的复杂心理。
想想看,自己所爱的人和自己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就算不是正常情况下的结合,但在这个混乱、刺激而恐怖的世界,还能奢求更好的方式吗?
虽然亲手杀了两个第三等级的魔纹使者,但魔纹却没有新的变化,我不禁想,到底该如何才能晋升为第四等级呢?晋升为第四等级后,又会获得什么权限?可惜的是,这些尸体变成血液变成江的一部分后,就不能提炼灰石了。不过这些想法迅即就如火星般消失了。
这时,ai已经恢复过来,提着枪前往协助锉刀。她的射击当然不像我这般如有神助,所以必须更接近敌人。在ai的协助下,战况逐渐向锉刀倾斜。比起范围性烈焰爆炸,ai在冰霜中显得更加游刃有余。
另一方面,走火和斑鸠真的很厉害,他们分别应付两名魔纹使者,但绝非独立作战,更像是以两人组合应付四名魔纹使者,以关键性的配合,真正意义上让那四人无法抽身去救助同僚。
在我进行牵制攻击后,更是不时可以做出具有强烈威胁的反击。
斑鸠的超能力是拥有锁定追踪能力的七色虹光,在彻底消失之前会咬住敌人的尾巴不放。走火的超能力显得有些神秘,但是他的*防御能力却十分惊人,往往直接承受敌人攻击的同时进行反击,但我觉得这并非是他的超能力的本质。
四名敌人的超能力现象都不像两名女士官那么明显,他们也没有超人一等的速度,这让我开始觉得这九人的战力分配和战术计划并不是十分正确,才会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渐渐落于下风。有能够控制折叠空间的恶魔附身者作为屏障,完全可以解放拥有高速移动能力的快腿男,让其承担游击任务,就像我现在做的那样。
当然,这也不过是我的一家之言,末日真理教或许有更深层的考量也说不定,毕竟他们的目标并非杀死我们,而是完成降临回路的构筑。
另一方面,富江和那名恶魔附身者打得十分激烈,并非完全落于下风。看起来刀状临界对冲兵器的确会对恶魔造成伤害,因此恶魔附身者不得不保持一定距离,用折叠空间作为两者之间的屏障。彻底混乱扭曲的空间景致让他们那一处战场宛如处于异空间中一般。
但是,富江要战胜敌人,斩杀祈祷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如今光是应付折叠空间的包围网就足够头疼的了。而且还要躲避或摧毁地上丛生的怪异植物,这些植物会喷出子弹一样的种子,还会散播毒气,甚至突然张开利齿,将地面布满蛛丝一样的丝蔓,那应该是那名编号“十三”的末日真理干部的超能力,他不停地抛洒这些怪异植物的种子。
虽然怪异植物给富江带来了许多困扰,不过这些植物在折叠空间和震荡波遍历后根本无法存活。对富江来说,就算无法快速解决敌人,但要僵持下去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到此为止,局势开始向桃乐丝的计划发展,当然也没有偏移末日真理的计划,但他们一定想不到,在最后一刻,我们会给予其意想不到的致命一击。
我相信桃乐丝,她虽然不是江,但身上拥有和江类似的东西。
我一边仔细观察局势的发展,一边用左轮对以二对四的走火和斑鸠进行牵制攻击。现在的情况很好,并不需要我进行主攻,狙击和暗杀更能出其不意。
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使用冰霜超能力的女士官在地面铺上冰层,对于习惯在冰面活动的她,在移动速度上比ai和锉刀都快,可是惯性并不容易控制,每次急停都需要凸升的冰柱卡位。她的攻击方式是将凝结冰刀发射出去,以及手持冰刀近身攻击。
放在ai参与战斗之前,甚至能够让子弹在身前静止的锉刀并不惧怕她的冰刀射击,只是在滑溜溜的冰面上,不太容易防御对方的近身攻击。但在ai加入之后,立刻用子弹进行远程牵制,让女士官不得不将冰霜在身上凝结成护甲,放弃冰刀射击,更多地采用滑行近战的进攻方式。
锉刀和ai也因此设下陷阱,当锉刀和女士官挨近的时候,即便是女士官背对着ai,ai也表现出畏首畏尾的模样。来去几个回合后,女士官终于不再理会ai,集中精力攻击锉刀。这样一来,冰霜护甲也不再增厚。
当她又一次以高速蛇形滑动的方式,一边躲避弹雨,一边接近锉刀的时候,忽然间锉刀深处手掌,女士官猛然在她身前静止下来。
没有任何惯性,就这么突然失去了前进的力量。ai瞧准机会一阵猛射,女士官甚至连闪躲的力量都失去了,护盾顿时被打得冰霜飞溅,迅速削弱下去。
当她终于可是行动的时候,立刻从锉刀面前转移,一个蛇形滑动规避成功避免了被打成筛子的下场,然而原先包裹全身的冰霜护甲并没有来得及复原。
对于一般的枪手来说,这种机动能够生效,但在我眼中就是活脱脱的死靶。我立刻扣下扳机,为了保险,将全部六发子弹都射了出去。
两发子弹直接攻击,一发子弹在冰面上反弹,并撞中另一发子弹,一发子弹击中ai的枪械反弹,一发击中锉刀的匕首反弹,五颗发子弹从不同的角度,不同时间将那名女士官纳入包围网中。她及时闪躲,翻滚,凝聚冰盾,挡下四发子弹,却被那一发被另一颗子弹撞中的子弹从地面上弹起,射入眉心,当场倒毙。
145 目视限界()
ai和锉刀在武器被子弹击中的时候,以为有敌人偷袭,反射性进行规避。就算她们巡视偷袭者的时候不忘关注近在咫尺的敌人,也许只是看到那一瞬间子弹跳跃产生的网影。当她们意识到敌人已经死亡的时候,也察觉到开枪射击人的是我。
她们看向我时明显露出惊愕未定的复杂情绪。她们和我相处的时间不多,根本就没见过我这自傲的一手。我能说什么呢?只有抱之一笑,将左轮在食指上转了一圈,将转轮中的空弹壳倒出来。
在我看来,无论是使用火焰还是冰霜的两名女士官,在能力、意识和准备上,都远远不如被富江侵蚀了,能够操纵土石的女士官。
锉刀最先回过神来,她伸出手要凝结灰石,可是尸体化作灰烬后,没有变成灰雾凝结起来,反而就这么被其它战场处扑来的劲风一吹,片片散落在空中。
尸体原来所在的地方,一个由光组成的人形慢慢浮现,五官的轮廓虽然不太清晰,但仍旧能够看出生前的模样。
原来在这里是无法将死者制成灰石的。我虽然有些讶然,但随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光人给人的感觉,和由三极魔纹使者制成的灰石的感觉很相似,都是一种生机勃勃的灵魂感,如果这种灵魂感就是祭品重要组成一部分,那么祭坛阻止它变成灰石也是理所当然。
“搞,搞什么鬼?”锉刀的脸色阴沉下来,只要有制造灰石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根本不正常。
ai朝光人射了一梭子弹,结果子弹全在地面溅开,光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锉刀张开手掌,也许在使用超能力吧,然而光人径自化作流星投向远处。
第四个棺柩被激活了。ai和锉刀亲眼目睹这情状,惊疑不定,说不出话来。
“最初的分析可能出错了。”我速掠到她们跟前说。
“发生了什么事?”ai和锉刀面面相觑。
于是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两位女士。
“这这怎么可能?”虽然这么说,但是她们的脸色十分沉重,明显都接受了这个推断。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还剩两个人,仪式就要完成了。”锉刀困扰地说,“总不可能让战斗停止吧,就算那样,敌人说不定会自杀。”
“也许自杀无法达到祭品的要求呢。说笑罢了,你们看上去已经有了新的计划。”ai看向对面,桃乐丝正不紧不慢地带着芭蕾熊朝这边走来,敏感地察觉到一些事情,所以脸上的沉重反而消退下去,她看起来已经想通了,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事态已经恶劣到不能更恶劣了。
“是这样吗?”锉刀怀疑地顺着ai的目光看过去。
两人知道详情后,也不再迫切地要去支援走火和斑鸠,将现在僵持的局面维持多一会,腾出更多的时间商量对策也是不错的选择,况且现在对方只剩下四个人,战斗力已经处于绝对的下风。相信走火和斑鸠看到这一幕也能心领神会。
“桃乐丝有计划,不过详细内容我也不太清楚,她似乎挺有把握。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会有自己人死在这里,现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了。”我实话实说。
“说的也是,我刚下车的时候就想,这里就是自己的尽头了。毕竟,我们有很多人在抵达这里之前就牺牲了。”ai有点黯然,但很快就振作起精神来,失去战友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她感慨地说:“我听说过比利的事迹,像他那样的人都死了,我有时真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别这么说,在这里的人,除了乌鸦,谁的经历都不比别人少。”桃乐丝走到我们面前,转头对ai说:“就像你说的,现在你是比他更幸运的人了,ai。”
“我宁愿他比我更加幸运下去。”ai露出苦涩的笑容。
芭蕾熊走上来,给我一个紧紧的拥抱。他的体格高大魁梧,抱着我就像是用全身的力气去勒断小树苗一样。他实在太激动了,我似乎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发出咯吱咯吱的控诉声,但一方面我又理解这种劫后余生的情绪,因此又不想推开他,让他难堪。
“谢谢,谢谢你,乌鸦,你救了我。我不惧怕死亡,但能活下去,亲眼目睹那个刽子手的结局也不错。”
我知道他说的是峦重。尽管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那个男生似乎在很小的时候就给芭蕾熊一家,以及他所认识的人带来了难以弥合的灾难。
我只是无言地拍了拍这个壮汉的背脊。我不太适应这沉淀着的悲伤和沉重的气氛,故意调侃道:
“我还救了两位美丽的女士,结果就你一个人拥抱我,真是令人伤心。”
芭蕾熊立刻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