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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谢图亲王?”多尔衮的眉头霎时又蹙紧了,凝声道,“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今天晚上将注定成为多尔衮生命中最为灰暗的夜晚,才刚刚接到直沽陷落、燕京告急的坏消息,另一个更令他心惊胆颤的坏消息就接踵而来了。
多尔衮略一思忖,就吩咐道:“让他进来。”
“喳。”
戈什哈领命去了。
等土谢图亲王跟着戈什哈来到多尔衮行帐前时,刚刚聚集的两百多名戈什哈已经消散无踪,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不过要是土谢图亲王足够细心,他还是能够发现多尔衮行帐前的侍卫与平时还是有些不一样。
跟着戈什哈进了行帐,土谢图亲王赶紧爬倒在地,恭声道:“奴才叩见主子。”
“起来吧。”多尔衮淡然道,“这么晚了还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土谢图亲王环顾左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多尔衮挥了挥手,侍立帐中的几名戈什哈就都退了下去,土谢图亲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主子,出大事了。”
多尔衮心头一跳,凝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土谢图亲王吸了口气,说道:“主子,营中闹马瘟了。”
“什么?马瘟!?”多尔衮闻言霍然起身,旋即喝斥道,“胡扯,好端端的怎么会闹马瘟?土谢图亲王,你可知道散布谣言扰乱军心是什么罪?”
“主子,借奴才天胆也不敢散布谣言哪。”土谢图亲王颤声道,“的确是闹马瘟了呀,奴才营中的战马已经死了好几百匹了,就奴才刚刚来主子大营这会,奴才营中又死了百余匹战马,还有患病的战马就更多了。”
多尔衮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悚然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土谢图哀叹道,“主子,八旗大营中要是也有发现患病的战马,还是赶紧秘密宰杀了吧,这马瘟一旦爆发后果将不堪设想呀,要不了几天功夫,所有的战马就会全部感染,到了那时候,八旗铁骑和我们蒙古骑兵可就都成了步兵了。”
“糟糕。”多尔衮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击节长叹道,“最近几天,我们八旗大军的战马和你们蒙古各部的战马可都是混在一起放牧的呀,既然你们土谢图部的战马已经染上了马瘟,那我们八旗大军的战马怕是也很难幸免了……”
“主子。”土谢图亲王以衣袖拭了拭额角的汗水,颤声道,“赶紧召来马夫确认一下吧。”
多尔衮急抬头喝道:“来人!”
早有戈什哈闪身入帐,跪地禀道:“主子有何吩咐?”
“去。”多尔衮肃手一指帐外,厉声道,“立即把各营的马夫找来。”
戈什哈喳了一声,领命去了。
■■■
济宁,北门外。
星月无光,夜黑如墨。
一道矫健的身影借着暗夜的掩护鬼魅般来到了最外那道栅栏下面,清脆的马蹄声中,一队建奴骑兵策马从不远处缓缓走过,那道身影一闪就隐进了栅栏的阴影中,等那队建奴骑兵走远了,那道身影才从暗影中重新钻了出来。
那身影从背上卸下强弓,又从箭壶里取出一枝又粗又长的狼牙箭,先将一卷羊皮书信小心翼翼地穿在箭杆上,最后才将这支带有书信的狼牙箭扣于弦上,强弓扬起,冷森森的箭簇已经瞄准了两百步外,济宁城那幽暗的城池轮廓。
“嘿!”
那身影轻嘿一声,强硬已经挽满。
下一刻,只听嗡的一声,扣于弦上的狼牙箭已经脱弦而去,带着尖锐的清啸一闪就划过了幽暗的夜空,最终笃的一声钉在了济宁北门的箭楼上,两名巡夜的中央军哨卒急抬头看时,只见箭楼门楣上已经插了一支狼牙箭,箭尾的翎羽仍在轻轻颤动。
“有信!”一名眼尖的中央军哨卒大叫起来,“箭上有信!”
“快把它取下来。”另一名哨卒沉声喝道,“马上交给侯爷。”
(未完待续)
第289章 困兽犹斗()
建奴大营。
八旗各营的马夫头很快就被戈什哈召到了多尔衮的行帐,有几个马夫头仿佛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跪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多尔衮目光阴冷,沉声问道:“朕问你们,最近各营战马可有异常?”
旁边的土谢图亲王立刻紧张起来,这时候他真希望八旗各营的战马并没有被马瘟波及,这样的话他身上的罪责还会轻些,真要是八旗各营的战马都染上了马瘟,那么多尔衮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搞不好连土谢图部都会从草原上消失。
多尔衮的目光最先落在正白旗的马夫头身上。
正白旗的马夫头儿是多尔衮新纳第十九房小妾的堂叔,多少和多尔衮沾了些关系,壮着胆子应道:“回主子的话,最近马匹的确有些异常。”
多尔衮冷然道:“说说看,什么样的异常?”
马夫头儿应道:“大约是从昨天晚上开始,陆续有几十匹战马不再吃草料,然后通体冒虚汗,奴才也没怎么在意,可到了今儿早上,情形有异的战马又增加了百余匹,奴才这才意识到出事了,赶紧去找兽医,可兽医看了后却说这些战马没什么大碍……”
多尔衮突然毫无形象地咆哮起来:“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最先向朕报告?”
马夫头儿吓了一跳,颤声道:“奴才……奴才这不是怕主子过于艹劳么,主子可是干大事的,这些小事有奴才代劳就行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朕做主了?”多尔衮铿然抽出宝刀,锋利的刀尖已经对准了马夫头的胸膛,狞声说道,“代劳?你代劳得了吗?嗯!”
“呲。”
利刃剖开骨肉的清脆声中,冰冷的刀锋已经无情地刺进了马夫头的胸膛,锋利的刀尖直透后背,有一滴殷红的血珠顺着刀锋滴落,溅在地上,霎时就濡红了白色的地毯,就像是在纯白色的地毯上绣了一朵娇艳的红花。
土谢图亲王和其余的马夫头见状惊骇欲死,一个个吓得体如筛糠。
说到底,不管是建奴还是蒙古鞑子,他们都怕死,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所不同的是各自对死亡的承受力略有不同而已。
多尔衮抽出宝刀,充满杀机的眼神转向又一名马夫头,狞声道:“你们正红旗呢?有没有异常?”
正红旗的马夫头已经吓得牙齿直打颤:“主……主……主……”
多尔衮挥舞着宝刀,厉声喝道:“说!”
正红旗的马夫头吓得一骨碌跪倒在地,颤声道:“有,有几百……百匹战马异……异常……”
“噗!”
正红旗的马夫头话音未落,多尔衮的宝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
多尔衮接着又问遍了其余六旗的马夫头,结果却毫无二致,八旗各营的战马已经全部被波及,无一幸免!
这一刻,多尔衮如堕冰窟。
明军奇袭燕京只是把大清军逼到了险境,可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马瘟却把大清军最后的希望也浇灭了,八旗大军、蒙古大军、大清国、所有满人,还有父兄两代人的努力以及多尔衮的理想,一切的一切,统统堕进了无底深渊!
八旗铁骑失去了战马,那还是八旗铁骑吗?
蒙古骑兵失去了战马,那还是蒙古骑兵吗?
失去了战马的八旗铁骑和蒙古骑兵就失去了骑兵的机动姓,他们失去了仅有的优势,他们面对明军的时候就再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面对明军威力巨大的火炮、火枪,大清军拿什么抵挡?拿什么反抗?
更要命的是,燕京也已经危在旦夕,大清军在关内的根基已经危在旦夕。
一旦燕京失守,济宁城外的八旗大军和蒙古大军就会在一夜之间重新成为外虏,从山东前往辽东或者大漠茫茫几千里,失去了战马的女真人和蒙古人又能逃多远?又有几个能活着逃回关外?又能几个能活着逃回大漠?
帐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人影一闪,多铎、阿济格已经掀帐而入。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八位马夫头,以及瘫软在行帐角落的土谢图亲王,多铎和阿济格同时脸色大变,还以为多尔衮遇刺了,兄弟俩赶紧上前拥住多尔衮,连声问道:“十四哥/老十四,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多尔衮吃力地摆了摆手,就像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才三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却流露出了五十岁中年人才有的苍桑,淡然道:“十五弟,十二哥,没什么,朕没事……”
“怎么可能有没事?”阿济格急道,“那这些马夫是怎么回事?”
多尔衮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道:“他们向朕隐瞒了重大军情,朕不过是按军法将他们处死罢了,这没什么。”
多铎已经看出多尔衮神情有异,急道:“十四哥,究竟出什么事了?”
多尔衮摆了摆手,说道:“十五弟,十二哥,你们什么也别问了,你们现在就去把八旗的旗主、贝勒、贝子们,还有科尔沁、喀尔喀、察哈尔各部的亲王们全部召集起来,让他们到朕的行帐来,朕有重大决定要宣布。”
多铎、阿济格面面相觑,虽心有疑窦却又不敢违抗多尔衮的旨意,只好领命去了。
■■■
济宁城内,临时总督行辕。
看罢羊皮书信,王朴哈哈大笑道:“古人云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看来这话不对啊!”
“这不……”王朴抖了抖手里的羊皮书信,接着说道,“唐胜刚刚光复直沽,建奴的马瘟刚刚爆发,这第三桩好事就又赶着上门来了,哈哈哈……”
刀疤脸、李成栋、郑成功诸将以及柳轻烟、柳如是诸女皆神色欣然,看王朴表情就知道这信里说的一定是件好事儿,心急的刀疤脸更是急道:“侯爷你快说吧,这信是谁写的,上面又说了些什么?”
王朴把羊皮书信扔给马疤脸,大声道:“这信是蒙古察哈尔亲王额哲的亲笔信!”
“察哈尔亲王额哲?”刀疤脸一把接过羊皮书信,随口问道,“这他娘的是个什么鸟人?”
“他不是鸟人。”王朴微笑道,“他可是蒙古最后一位大汗林丹汗的嫡长子,是蒙古黄金家族的嫡系后裔,他在信中说,他愿意暗中倒戈助我们击败建奴,条件是建奴败亡之后承认他是蒙古大汗。”
“去他娘的。”刀疤脸把羊皮书信扔到了桌上,骂道,“这蒙古鞑子可真不要脸,眼看着建奴不行了,就想倒戈了,真要答应了这个叫啥子额哲的鞑子,谁知道将来这孙子会不会背后向我们中央军下手?没说的,把这些蒙古鞑子连建奴一块收拾了!”
“对,一并收拾了。”
“鞑子没安好心,侯爷你千万别上当。”
麻杆、何麻子、王胡子还有李成栋、郑成功等军官纷纷附件刀疤脸的意见。
“不!”王朴霍然举手阻止众人喧哗,脸上忽然掠过一丝阴险的笑意,说道,“为什么不答应额哲的条件呢?建奴和鞑子的战马虽说得马瘟完蛋了,可他们的十几万联军还在,济宁城内的中央军兵力只有三万余人,建奴和鞑子真要拼起命来那也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既然有机会以更小的代价换取胜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刀疤脸等人没话说了,他们并不知道王朴还在暗中埋伏了一支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