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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愣,真把他咬伤了?
下意识地松开口,有些心虚地抬头去看他。不知道是入睡前脑中浮现过他的样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发现这样近距离看着,那张脸要比之前清晰不少,就是觉得好看的眼睛还看不太清。
我移开目光,见小房子也有窗户,只是外面一片漆黑。心中很悲楚,我是最虔诚的信徒,怎么可以离开佛祖这么远?明天早上庭院与门前的打扫谁来做?早课时迦善上师问及我时,扎巴们要怎么回?还有阿蛮怎么样了,打赢那个人了吗?
好多烦恼忧愁的问题,一个个冒出来。不行,我不能离开佛祖的,找不到房子的门,那就。。。。。。敲窗吧。一拳砸上去,生疼!但我有一颗对佛祖最虔诚的心,皮肉之痛算不得什么,又一拳也要砸上去时,被人给抓住了手腕。就知道他会阻止,与他扭打起来,突然觉得小房子不但会动还左右摇晃起来。我正要挣脱开他再去砸窗,却觉后颈一股剧痛,骤然间全身卸了力,眼皮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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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插一则陆续的小剧场,给大家来个惊喜哈,剧情两边一同推进。
陆续小剧场(1):
陆续盯着终于昏睡过去的小九,心上像被撕开了一条口子,血汩汩而流。
不过是一天,他就有种上天入地的虚脱感。看到小九身影出现在寺庙门前时,犹如被电击中一般,全身的细胞从发麻到一点点欣喜侵入四肢百骸。可当他冲上前去拉住她时,却发现。。。。。。她变得不一样了。这个变无关容貌,而是看过来的眼神,微眯着眼,像是在辨认是谁?
他是陆续,难道她还需要辨认?事实上,她是真的在辨识,脸上的表情麻木,转而向内指了指,意思很明朗,是让他自个进去呢。立即就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记得自己了。
从古洞出来,无论是他,还是梁哥和疯子,都遗忘过关于古洞的经历。看来小九也有类似的情况,只是她比他们都还要严重。他已经算是迟恢复了,也在半年前影像全部清晰,可小九却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跟着她进门后,就见她熟门熟路地去到一个禅房内,坐在了蒲团上闭了眼。有喇嘛发现他这外来者,上前来询问。他开口就是要见他们这寺的主持,那喇嘛本不明白,后来简明扼要地找寺里最大的,终于喇嘛理解了,领他到最前面指着一位老喇嘛说这是迦善上师。
藏传佛门他完全是一窍不通,也不管什么上师不上师,道明他与小九认识的事实,要带她离开。但那迦善听后却是引他进了一间禅房,随后让人把小九也唤了来。
直到这刻,陆续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小九居然耳朵聋了,看不清人,嘴不能言。只觉得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困难。
曾想,庄聿若是救下了小九,以他们的关系,当是照顾妥帖。可却没想,她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被老天苛待,还苛待成如此惨淡,这叫他情何以堪?越加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找她,若是他知道。。。。。。若是他知道,一定不会让小九这么苦。
听完迦善讲述的小九入寺经历,陆续几乎站不稳脚,她比他想象得还要伤得更重,甚至于在刚入寺时人是傻的,完全没有思维意识。而现在唯一能抵达她心的,就只有梵音。
他想带小九走,可那迦善怎么都不同意,说什么梅朵是他们寺里最虔诚的信徒,她深具慧根,假以时日定能揣摩出佛祖圣意。当下他就想吼回去:去他的梅朵,她叫许玖,她这辈子也都不会与所谓的佛门有缘。可时与境下,他除了沉沉看着已经闭了眼在默背经书的小九,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他是一路跑着冲到马路上拦车的,回市里第一件事就是找萧默的手下,想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显然对方是知道小九在古来寺。可一回到宾馆,梁哥就说那人声称购置东西出去了。
一念间以为那人去了古来寺,可猛然想起打电话时,那人说得是一早过去。而他在寺里几乎熬到中午才离开,根本就没看见那个人。立即去拨萧默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把事情一说,对面默了有两秒才悠悠开口:“有这事?那现在我们还用去死亡谷吗?”
陆续掐断了电话,萧默知情!回念去想,从死亡谷里把他们几人拖出来的人是萧默,他嘴上说与庄聿没直接接触过,可死亡谷那么大,要怎么接头?会不会萧默知道庄聿把小九藏在了古来寺,当接到他电话时假意应承去死亡谷,实则派了自己手下给他暗示。
可萧默的目的是什么?他不会天真到以为萧默在做善事,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势必做任何事都有着其目的。衡量之后,心中已有了决定。
夜半时分,陆续就带着梁哥与疯子偷偷潜伏在古来寺外了。没有耐心与那迦善大喇嘛多讲什么废话,既然不同意,那么他就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达到目的。潜进小九房间时,看到她缩在棉被底下,有种说不出的心疼泛起。连人带被抱起,轻的几乎没什么份量,熟悉的钝痛又来了。
倒是她在熟睡中依然敏觉,居然立即就醒了过来。控住她意料中的挣扎,出到寺门外正要与门口接应的梁哥碰头,突然间凌厉的攻势从旁袭来。退避开后,黑暗中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喇嘛袍,心中微沉,难道这看似简陋的小寺庙还有卧虎藏龙之辈?
梁哥及时赶到,挡住了那人身形,只听静默夜空下梁哥一声惊呼:“是你?”
陆续眉色动了动,认识的?往前跨出一步,眯了眼细看,等看清时他转身就狂奔。
居然是,阿蛮。
他是与他们一同被萧默从死亡谷带出来的,却在医院只待了一个月就消失不见了。当时自己还处于迷失状态,根本无暇顾及其它。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寺里!穿了一身喇嘛服,意思也是这寺里的僧人?看来,阿蛮比他更早找到小九。
陆续重新启动车子,划入轨道。来时就与梁哥、疯子布排好了,他们一个负责引开注意,一个负责善后,等他将人劫走后,他们会上停在路边的另外一辆车回市区。遇上阿蛮在意料之外,梁哥身手或许敌不过,但他意在小九,当不会真的伤了梁哥。
一边开着车一边飘了眼手背上极深的牙口,再去看旁边安静的睡颜,虽然仍还觉得疼,可是却品嚼到了甜滋味。
心中慨叹:小九,我终于找到你了。
。。。
。。。
224。女大不中留()
我背离了释迦牟尼佛。(。。l)
当睁开眼时,看着模糊而陌生的顶端,心生出一种恐惧。等到坐起身发现不在自己禅房时,才明白原来不是自己做梦,我真的离开了古来寺,也离开了佛祖。
周遭再没有熟悉的檀香,也没有能令自己清心的梵音,某处焦躁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以至于当有身影出现在视线时,我就如被逼急了的兽扑了上去。
毫无章法的击打很快就被遏止了,手给反扭在了身后,人也被对方紧锁在怀中。
我眼睛瞪得很大,嘴里发出愤怒的单音,借以来表达不满的情绪。记得他,陆续!就是他把我从古来寺给带出来的,害我再无法受梵音洗涤。从梵文里读到,人生来都是罪恶的,所以才会贫穷、疾病,就如我耳聋眼瞎,正是因为有罪,唯有受佛主圣训洗涤,才能日益恢复。迦善上师说,至多再有一年,我就可以目明了。耳聋可能还需时日,不过只要心诚,终有一日也是能听到梵音意外别的声音,就像那铃铛声。
但计划被眼前这人给破坏了,每日修行积存的业也全都白费,怎叫我不怒?
过了片刻,我就发现怒火烧不到他身上去,完全没当一回事地抱着我到桌前坐下,坐他腿上。。。。。。
这时才迷蒙看到桌上似乎放了一桌子的菜,闻到那些味道就蹙着眉想:太可恶了,此人想逼我破荤戒!在寺里,终日都是素食,荤腥味都不曾闻过。这个叫陆续的人,把我从寺里抢走,让我背离了佛,现在又要我破戒,发誓死都不屈服。
面前的碗里堆成了小山,我一筷子都没动。他的脸又凑到了我耳旁,估摸微微震动,我想了想拿手指蘸了水,在桌上写道:傻子吗?我是聋子,听不见你说什么,别白费心思了。
写完就怔愣了,我写的不是梵文,好像是另一种字体,可我之前从来没用这种方式与人沟通。察觉到箍在腰间的手紧了紧,然后他伸出一只手也学我蘸了水在桌上写字。他写得很慢,即使我看不清字迹,却能看清他手移动的姿势,所以等他写完,脑中大致也翻出意思来:小九,你不是聋子,我会找医生看好你的。
无比讽刺地想:连佛祖都没办法治,就你?省省吧。
当那一个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拿东西对我的耳朵和眼睛反复照着,最终却都摇头兴叹时,我才知道陆续真的在将话付诸实践。我开始觉得烦躁不安,觉得心慌难抑,觉得某处越来越凉。
并且,我害怕人群,哪怕看不清楚别人的样子,也似乎感觉到他们在对我指指点点,拿我当怪物一样看待。感觉一点都不好了,在古来寺里,有迦善上师、扎巴们照顾着,没有人会觉得我耳聋眼瞎,不会说话有什么不好,对了,还有阿蛮宠着。他是这世上最不嫌弃我有残缺的人。
可这个陆续,不但把我带离了古来寺,还把我推向了人群。很想讨厌他,可环境所迫,逼得我不得不对他依赖,因为他是人群里我唯一能看清的。
没错,之前以为是脑中想象的他的相貌与现实重叠,后来时间久了,发现自己是真的能看清他。原因,我真的想不出来,他与释迦牟尼佛完全不可能搭边,因为再没有人比他更不虔诚了。
我越来越害怕出门,每次都很想开口求他不要再去见那穿着白衣服的医生了,不想被当成怪物研究。可我说不了话,只能压抑着害怕,等后来一看到白色,就反射性地惊颤。
此外,发现自己越来越能感受出陆续的情绪,当我惊颤时,他全身就会散发出沉浓的悲意,令我也觉得很难受。莫名的,就想随了他,看就看吧,反正也至多是再被一个白衣人照照查查了。
我越来越不爱“说话”了,这“说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是一种心理活动。思绪停顿,每日从睁眼到合眼,浑浑噩噩的。心里像是破开了一个大洞,空虚到怎么都填不满,看到陆续那紧蹙的眉,感觉到他悲伤的情绪,也会觉得很难过。可却无法阻止那心洞日益扩大,甚至于周遭的空气都开始让我渐渐生出窒息感。
这日,我迷迷顿顿地躺着,突然耳朵传入熟悉的音,是梵音?啊!难道陆续把我送回古来寺了吗?一个挺身坐起,环顾四周,模糊视线里还是陌生环境,陆续坐在一旁。
奇怪,梵音是从哪来的?他将我揽到身前,头埋在半长的发里,一身的凉,刚从外面回来吗?很快我就发现,梵音来自他手上,是从他手机里传来的。顿时惊喜湮灭,虽然能听到,可是这样的梵音无法抵达我心底,也无法洗涤我越来越沉暗的灵魂。
将膝盖抱着,把脸沉埋,那绵绵不断的梵音越来越扰我心神,生出一股焦躁。腹内升起一股邪火,直冒上顶,我从他手中夺过手机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