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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曹瑛点了点头,捋须而笑:“下官正是此意。王爷明日可以宣布结案,把太子尸身发还殓葬,撤回所有侦办人手。”
“这案子本来已缺了物证,如今再把太子的尸身下葬,查起来岂不是更加没有头绪?”朗四表示疑惑。
“勘验虽然是破案的关键一环,却不是唯一的途径。”曹瑛微笑:“况且太子的尸身虽已葬了,但勘验纪录却还在。”
“云遏给下官看过这份纪录,事实上尸检部份已经完成,勘验已然指出了此案的诸多疑点。没有必要扣着尸体,造成群臣不满,我们只需要把案件调查由明转暗,静待幕后凶徒浮出水面即可。”
“又是等?”慕容铎拧起眉毛:“若然他们一直不动呢?你打算把此案搁置多久?”
“做贼尚且心虚,诛杀太子这等大事,谁沉得住气?”曹瑛摇了摇头,极为自信:“下官敢断言,只要王爷宣布了结此案,不出一月,必然有人跳出水面。”
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案,杀太子只是过程,并不是终点。
杀了他,然后再取而代之,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若无确实的把握,谁肯为他人做嫁衣?
慕容铎并不笨,这个道理当然明白:“那好,就依曹大人所言,明日宣布结案。”
“王爷破格把曹大人擢拔入京,却突然宣布结案,不怕启人疑窦?”朗三粗中有细,提出质疑。
“当然不行,所以要施些障眼法”白云遏微微一笑。
“刑部那么多阵年旧案,随便挑一件出来侦办即可。”朗四本就精明,迅速想了对策。
“那可得够大才行,否则难以消人疑虑。”
白云遏脑子也不差:“眼下就有一件,绝对可以转移大家的视线。”
“什么?”朗三狐疑。
“伊州百人失踪案。”
“这个案子大倒是够大,问题是无从着手呀”朗四拧着眉毛。
“就是”朗三随声附和:“难不成,为了这件案子,咱们还特地跑到伊州去?”
“没那个必要,”白云遏胸有成竹:“眼下就有一个最好的切入点。”
“什么?”朗三和朗四异口同声问。
“苏丁荃假死案。”白云遏颇为自得地揭示答案。
一开始他并没有把两件案子联系到一起,然而,发现曹瑛正在调查他的失踪的原因后,凭着多年办案的经验,嗅到了某种信息。
朗四惊讶了:“苏丁荃死在柳溪,伊州远在千里之外,会不会太过牵强了些?”
第164章 鸿门宴2()
“不会”白云遏侃侃而谈,向大家分析他之所以认定这两桩案子相互关连的理由。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庄然却一反常态,十分安静。
怕慕容铎起疑,她不敢参与讨论,而是摆出一副侧耳聆听,虚心受教的表情,把一个位卑言轻的新人形象诠释得淋漓尽致。
饶是如此,仍然感觉到一直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是怀疑,是审视,更是研判。
她心中恻恻,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好全神贯注在案情上。
“苏丁荃的案子看似简单,却透着诡异,仔细一想,竟找不着合适的突破点呢”朗四咬着唇,苦思。
时隔半月,凶手早已逃之夭夭,而且连死者的容貌都是假的,凶手的相貌显然更不靠谱了!
曹瑛早有准备,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当着众人的面层层揭开,最后露出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大家看看,从它入手如何?”
朗三手快,把面具拈起来,拿在手里把玩,甚至在脸上比划:“苏丁荃长成这样?”
白云遏忍俊不禁,看一眼庄然:“幸亏解语那丫头长得不象他爹,不然嫁出去可难了。”
庄然笑了笑,没有吭声。
“谁呀?”朗三好奇,朗四顺势从他手里接过面具,拿在手里把玩。
“苏丁荃的遗孤,现在被霍兄带在身边呢。”白云遏解释。
“这面具制做极为精美,不是寻常江湖人粗制滥造的那种货色。”朗四若有所思。
“千变万化,梁亦风!”窗外忽地飞来一句。
庄然转头,喻守成推门,大踏步而来。
“梁亦风?”何许人也?
喻守成循声望过来,看到她,难掩讶异。
“梁亦风是天下第一易容高手,许多犯了死罪的江洋大盗都用他的人皮面具,换个身份,隐姓埋名地重新生活。因此,他制做的人皮面具,千金难求。”白云遏如数家珍。
“偏偏他有个怪癖,一年中最多只做十张。做完之后,就算再怎么求他,也没有用。”朗四接着说明。
人皮面具制造得再精巧,也只是一件手工艺品。
如果不是心怀鬼胎,何需花重金改装成他人?
“传说中,他的易容术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不但可以根据需要改变面貌,声音,甚至连高矮胖瘦都能随心所欲地变化。可以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变成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而不被人识穿。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朗三说着话,面露恍惚之色。而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庄然不禁哑然。
看来,这间屋子里,除了她之外,所有人对梁亦风都不陌生。
通过医术,伪装,模仿,化妆,穿着等技艺再加上适当的训练,要把一个人改造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但是,如果连身高体征都改变,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要知道一个成年人的骨骼,从理论是讲,是不可能随意改变的。毕竟,骨头不是橡胶泥,可以任意搓圆捏扁。
这种天方夜潭似的传说,在她听来实在太过荒谬。
“既然没有人见过他,那些人又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他购买人皮面具呢?”庄然饶有兴致地追问:“人们又怎么确定,拿到手里的的确是梁亦风亲手制做的面具呢?”
“暮云镇有一家铁匠铺,专门替过往的马匹钉铁掌。想要订做人皮面具的人,只要在那间店里去下订单,一个月之后,就能从店里拿到货。”白云遏笑着解释。
“至于假的,那更不可能了。试问天底下会如此精巧的人皮面具的能有几人?若真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那也是物有所值啊。”喻守成深自感慨。
“这个面具就是出自梁亦风之手?”庄然再问。
“就算不是他做的,也能说出来历。”曹瑛笑道。
“那事不宜迟,赶紧去找他。”朗三性子急躁,说风就是雨。
“急什么?”慕容铎开口,眼睛却始终看着庄然:“曹大人旅途劳顿,总得替他接风洗尘。”
“啊?”朗三张大了嘴巴。
王爷啥时学会了做官样文章?
曹瑛也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推辞:“王爷言重了,下官惭愧。”
从柳溪到京城,不过七十里路,快马一个时辰,似乎谈不上旅途劳顿,更何况他只是小小七品官,哪敢劳动王爷给他接风洗尘?
喻守成狡猾如狐,隐约猜到主子心意,笑眯眯地道:“要的,要的,就算不是接风,大家以后一起合作,喝杯酒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朗三也是个无酒不欢之人,有酒喝有肉吃,自然求之不得,乐呵呵地道:“卑职这就吩咐厨房准备。”
慕容铎把眼睛稍微往庄然处一转,唇角挑起一丝诡异的笑:“府中的饭菜,本王已然吃腻,不如去金玉满堂换换口味。”
庄然知他疑虑未消,明为请客,实则是试探,平静地道:“客随主便,下官听凭王爷吩咐。”
金玉满堂是霍家产业,显然他想要亲自确认。
朗四亦心领神会,冲庄然亲切微笑:“霍兄背井离乡,吃几样家乡菜,亦可稍解乡愁。”
“青玉,”曹瑛却怕他触景生情,失态惹祸,略有些担心地问:“若是不便,不必硬撑。”
庄然淡淡地道:“我既然来了京城,碰面是无可避免,王爷盛情,咱们又何必拂了他的好意?”
鸿门宴又如何,大不了拼着一醉,兵来将挡,酒到杯干!
于是,一锤定音,一行人浩浩荡荡,移师金玉满堂。
事有凑巧,这晚霍青玺刚好在金玉满堂查帐。
朗三一眼就认出他,一心想替霍青玉报当日被拒之门外的一箭之仇,冲到柜台前,把一千两银票拍在桌上,蛮横地道嚷:“掌柜的,把三楼给老子腾出来!”
“客官”掌柜的愣住:“整层包下,需提前预订。如今客人已然坐满,驱人离去,不合规矩”
京中遍地是权贵,得罪谁他的店也别想开了呀
霍青玺听到这把粗豪的嗓子,转过头一看,急急迎出柜台:“不知三将军驾临,有失远迎。”
朗三正眼也不瞧他,转过头去冲慕容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装腔做势地问:“王爷,掌柜的说不合规矩。要不,咱们换一家懂规矩的吃去?”
霍青玺一听,眼前这位冷竣绝美的华服男子竟然就是满朝文武闻之色变的靖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不不,三将军请留步”
他三步并做两步抢上去,作了一个长揖:“草民霍青玺,见过靖王。”
慕容铎冷冷瞥他一眼,并不理会。
“我们王爷喜欢清静,”喻守成看着他,不阴不阳地道:“尤其喝酒的时候,最恨人打扰。”
“请王爷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安排”霍青玺陪着笑脸。
“稍候?”朗三把眼一瞪,骂道:“我们王爷见皇上也从来不需候传,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叫我们王爷等?”
“是是是,”霍青玺额上淌汗:“将军教训得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他抬眼,忽地见了庄然,顿时如获救星,讨好地道:“三弟,你帮大哥说说,求王爷宽容些时间”
本以为小小县尉不值一提,哪知走了眼!
这小子竟然巴上了靖王,跟他走得如此亲近?
慕容铎心一沉,转头望着庄然,一字一字问:“他是你什么人?”
庄然正要利用他来坐实自己的身份,这声三弟唤得正是时候。
她心中欢喜,面上却装得冷静淡漠:“启禀王爷,下官与他素不相识。”
霍青玺一听庄然矢口否认与自己的关系,登时大为尴尬,白胖的脸上阵青阵红:“三,三弟”
“呔!”朗三把眼睛一瞪:“听到没有?他说不认识你,干嘛乱攀亲戚?”
“青玉”曹瑛不知原委,悄悄拽了拽庄然的袖子,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任性。
霍青玺抹着冷汗,可怜巴巴地瞅着庄然:“三弟,那天是大哥一时糊涂,改天设宴给你赔罪。你就帮大哥一把,啊?”
喻守成笑嘻嘻地道:“左右是要赔罪的,何必改天?”
“就是”白云遏与他一搭一唱:“择日不如撞日,刚好王爷在场,就请他做个见证,也让大伙见识一下,霍大少爷的诚意?”
“是是是,”霍青玺反应极快:“小的这立刻把三楼清理干净,设宴给三弟赔罪”
庄然神色冷淡:“今日是王爷宴客,下官岂可喧宾夺主?赔罪之事,休要再提。”
“是是是还是三弟想得周到,不提,不提!”霍青玺吓了一跳,急忙向慕容铎打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