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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再次苦笑。
其实老了的又何止是母后?
换了五年前的自己,早已一言不合,掉头就走,谁还耐烦跟她罗嗦?
“阿郁”姜梅的心一沉:“你真打算娶那丑鬼进门,让她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庄然不是那种人。”慕容铎淡淡地道:“我也不会看着你受欺侮不管。”
姜梅失望透顶:“你对她,还真有信心。”
慕容铎不语。
真是奇怪,说到了解,梅子本来应该是他最了解的人。
可他却越来越看不透她,她已变得面目全非,远不是当初他爱的那个清澈如水,纯净通透的女子。
可是庄然,这个曾经是他最憎恶的女人,却离他越来越近。
近到,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他都了若指掌,仿佛随时可以触到她的灵魂
“也可以不娶,”慕容铎看着她,幽暗的眸子里有隐隐的期待:“只要,你答应再等我三年。”
姜梅拂袖而去:“凭什么要我等?”
慕容铎没有吭声,眸光却在瞬间黯淡下去。
六月二十五,靖王大婚。
因为慕容铎很不情愿,也因为太子猝死,婚礼办得很低调。
但,他毕竟皇后仅剩的,唯一的亲生儿子,手里还握着五十万的重兵,是储君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今夜,王府门前车水马龙,满城贵胄云集于此,共贺靖王四喜临门归来,康复,大婚,娶侧妃。
王府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笑语喧哗,奴婢仆妇,厨工杂役,穿梭往来,忙得脚不点地。
满院的大红灯笼,令整个王府都蒙上了一层红云,透着浓浓的喜气,象极了它的主人,张扬,霸道,放肆。
一根大红彩绸,牵着三个人,缓步走向大厅。
三个人,三种心情。
慕容铎喜愧掺半,毕竟前世今生的愿意一夕之间达成,不由得他不喜。
但,没能实现誓言,给姜梅今生唯一的爱,还让她不得不忍受与庄然同一天进门的羞辱,令他深感愧疚。
姜梅又气又呕,她一直以为王妃之位十拿九稳,唾手可得,偏偏失之交臂。
她必需在三天之内做出决定:嫁或者不嫁。
而她,别无选择。
女人的青春有限,她耗不起。
庄然则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踩在厚厚在地毡上,如踏在云端。
她直到昨夜凤冠霞帔送到别院,喜娘进来给她梳洗打扮,才知道今日与慕容铎大婚!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象掉进了一个五彩缤纷的梦里。
醒来时,已然身在喜堂,手握红绸,而红绸的那一端,站着玉树临风,魂牵梦萦的他!
“三叩首,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司仪的高唱,伴着如雷的欢呼,两位新娘被喜娘扶着分别送进了东西跨院。
慕容铎独自坐在书房里,阴沉着脸,衬着那身大红的蟒袍,极具讽刺的意味。
夜,渐渐的深了。晚风隐隐传来丝竹器乐和觥酬交错之声,中间还不时夹杂着阵阵的轰笑打闹之声。
“夜深了”朗四站在书房门外,悄声提醒。
慕容铎冷着脸,恍如未闻。
“还在生气呢?”朗四觑着他的侧影,小心地道:“大喜的日子,别为了些小人,坏了心情。”
“庄然,”慕容铎艰难地涩声开口:“事先不知跟梅子同一天进门?”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的时候,喜婆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踩到了庄然的裙摆,她一个趔趄,盖头飘然落下。
乍然见到她的模样,满堂宾客哗然。
残废了五年,避世隐居的靖王携神秘女子归来,满城贵胄竟无一人见过靖王妃的庐山真貌。
所有人都在猜测:究竟要怎样倾城倾国的容貌,才能打动靖王那颗冰冷残酷的心?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个貌比无盐更丑的女子!
庄然抬头,与慕容铎四目相对。
他清楚地看到,那一瞬,她的眼中含着娇羞,脸上带着红晕,眉梢上都透着喜悦整个人就象一颗透明的宝石,闪闪发光。
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一身大红嫁衣的姜梅身上,经历了短暂的惊讶和慌乱之后,她漠然地移开视线,黯淡了周身的光华,转身离去。
沉静的背影,象朵凋谢的莲花。
他告诉自己,他没有错。
在这场婚礼里,庄然从来就不是主角,她不过是一件为他所利用,得到姜梅的工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来就是他行事的原则。
何况,认真计算起来,在这桩婚姻里,庄然并没吃亏。
他娶到梅子,庄然得到许多女子倾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地位和身份。
可,为什么一想到她离去时落寞的背影,他的心会疼得这么厉害?象是被一柄利刃贯胸而过,鲜血顺着刀尖沥沥而下。
得偿所愿的喜悦,被浓浓的不安搅得烟消云散。剩下的,唯有焦虑,烦躁和莫名其妙的不知该向谁发泄的怒火。
朗四自知理亏,涨红了脸,一声不吭。
一开始确实是想瞒,到了后面却是张不开口了。
眼看着她那么开心,他如何忍心泼她冷水?
“混帐!”慕容铎积蓄了一晚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出口,对着他大声咆哮:“这种事也可以瞒天过海?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喻守成在廊下等候,听到骂声探了头进来,嘻皮笑脸地道:“王爷,春宵一刻值千金,再拖下去,天可就亮了呢!”
更何况,他一天之内娶了正侧二妃,就算立刻过去,时间也怕不够用呢,哪里还有拿来浪费的?
“是呀”朗四嗫嗫低声:“二夫人已派人来催过好几次了。”
争宠,从新婚夜便开始上演。
他忽然有些不确定,这样积极推进二人的婚事,究竟是否正确?
“走吧”喻守成抓住机会,与朗四一左一右,连拉带拽地将他请出了书房。
青石路在岔道处分开,一条往东一条往西,慕容铎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他有些头疼,做为成亲的条件,他答应了姜梅:这辈子不踏进庄然的房中一步,绝不做对不起她的事。
一个声音在说:“今晚是新婚夜。你至少应该过去掀盖头,意思意思喝交杯酒吧?难不成就这么把她撂在新房里?”
另一个声音反驳:“既然注定要独守空房,那么一杯交杯酒又能代表什么?还不如让她从一开始就认清现实,免得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内心正在激烈的挣扎,来福已从西院一溜烟地跑了过来,曲膝行礼:“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喻守成不悦地竖眉:“来福,你懂不懂规矩?”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正妃的门都没进,哪里轮得到侧妃?
“去西院。”哪知他不说还说,这一喝,倒让慕容铎拿定了主意,他冷声吩咐,举步朝西院走去。
“王爷”喻守成还想再努力:“这不合规矩”
“喻二,”慕容铎转头,似笑非笑地睇着他,眸中冷光四射:“你不会连本王的闺房之事都要管吧?”
喻守成一窒,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来喜在新房门前翘首期盼,远远地见一行过来,欢喜地扭头就跑:“夫人,王爷来了”
第139章 嫁或不嫁3()
姜梅又是着急又是愤怒,闻声立刻问:“他是不是刚从东院出来?”
“呃?”来喜一怔,讷讷地回:“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没用的东西!”姜梅咬着樱唇,气得俏脸通红。
说话间,慕容铎已推门而入,喜婆迎上来,说了些吉祥祝福的话,忙忙拿起桌上的金秤递了过去:“请王爷掀盖头。”
慕容铎接过金秤,轻轻一挑,姜梅抬头,嫣然一笑:“阿郁”
奇怪的是,眼前明明是张如花的笑靥,脑海中浮起的却是另外一张含羞带怯,明眸如水的容颜。
他,还是过去一下吧。
在喜堂被人议论,她的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
最起码,他应该把话跟她说清楚。
他并非嫌弃她貌丑,只是心里已住了人,再装不下另一个女子。
心里想着,脚步已开始往外走。
姜梅心中咯登一响,俏脸一凝:“阿郁,你要去哪?”
“我,”慕容铎蹰踌一下,说了实话:“去看看庄然”
“不准去!”话没说完,姜梅已然尖叫着打断了他:“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踏进她的房门一步,我才会嫁给你!现在是怎样?成亲第一天,就要反悔?”
太过份了,连交杯酒都没喝,就想着去看那贱人?
如果喜堂那一幕还不够让她自惭形秽,妄想着要跟她争宠,那么她会让她明白,什么叫痛不欲生!
“梅子,”慕容铎俊颜发烧,试图解释:“我”
“好,”姜梅赌着气,把他往外推:“你去,去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喜婆和一双丫头,瞪大眼睛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不知如何了局?
愣了一会之后,还是喜婆老练,顾不得还有一堆例行的颂词要说,推着两个丫头脚底抹油,溜了。
新房里,只剩一对新人,四目两对,一个两眼通红,一个满眼无奈。
“好了,”慕容铎强抑住脾气,过去搂着她的肩,低声诱哄:“我不去就是,大喜的日子,就别再跟我呕气了,好不好?”
“不好!”见他软了态度,姜梅越发来了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想左拥右抱?门都没有!”
慕容铎又是心虚又是烦燥:“我不是没去吗?”
姜梅抄起一只枕头砸过去:“不管!今晚你睡软榻,不许碰我!”
规矩得先立好,一定要从第一天开始就彻底堵死所有他通向庄然的路,否则给他尝到甜头,就会得寸进尺!
“不碰就不碰!”慕容铎赌了气,掉头就走。
这算什么,新婚夜竟要睡软榻?
“我警告你”姜梅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冷冷地道:“你要是敢半夜溜到东院去,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慕容铎一窒,再迈不出半步。
看来,最了解慕容铎的还是公子。
对付他,一味地以柔情和色诱并不管用,偶尔就得态度强硬,寸步不让。
慕容铎听着环佩叮咚,苦笑一声,认命地拖过软榻,躺上去,透过朦胧的烛光,看着东边的天幕。
她,应该已经睡了吧?还是,一直在哭?
他烦燥地翻了个身。
就算今晚他可以去看她,给她安慰,还有明晚,后晚乃至将来的无数个夜晚,她都要独守空房。
既然已认定了梅子,就没办法兼顾她的感受。
她,只能靠自己挺过。
靖王府,东跨院。
夜色深沉,庄然端坐在喜床上,耳听着更鼓的声音敲过一响又一响,时间一点一点地慢慢流逝,而那个早该出现的新郎却连影子也不见。
“王妃,”秀儿不安地过来请示:“要不,奴婢去西院请王爷过来?”
庄然没有吭声,透过大红的盖头,看出去的世界是一片的腥红。
“王妃,你得拿个主意”喜婆也耐不住性子了:“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事呀!”
庄然强忍着苦涩,垂着眼帘,柔声道:“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