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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真是奇怪,珠宝首饰不喜欢,偏喜欢狼?
“雪球,你干嘛吓她?”庄然责怪地睨一眼它,无奈地拍着珠儿的背:“它逗你玩的呢,别怕别怕”
真没用
雪球彻底鄙视她,懒洋洋地趴回到地上。
“好了,没事了,你回房睡去吧。”
珠儿揪着庄然的衣服,正要出去,忽然瞧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惊讶地瞠圆了眼睛:“呀,那是什么东西?”
“大小姐,出什么事了?”
后窗上,有人轻敲窗棂。
“没事”庄然连忙扭头回答。
“她是谁?”珠儿扔下她,跑到床边好奇地打量着那名陌生的女子,满眼的羡慕:“她真美,比二小姐还漂亮”
又问:“她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不认识,她昏倒在后山的林子里,被救回来的。”庄然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珠儿又问。
“不知道”庄然也没把握:“从脉象看,问题不大,最迟明早应该会醒来”
珠儿想了想,叹:“那她会不会一直不醒?啧,真是可惜了”
“别胡说”庄然轻斥:“再等等,肯定会醒的”
“大小姐,”珠儿听她语气坚决,不禁惊讶地瞥她一眼:“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庄然蹙眉:“我是大夫,她的情况怎样,我心里有数。”
“我指的不是这个”珠儿噘着嘴。
她担心你失宠啦,笨蛋!
“失宠?”庄然愣住。
“对呀!”珠儿一拍巴掌:“她长得这么漂亮,你就不怕她抢走王爷?”
若不是早有预谋,好端端一个孤身女子怎么会跑到荒山野岭来,还刚巧昏倒在后山的林子里?
庄然苦笑:“我从来不曾得到过,何谈失去?”
珠儿撇了撇嘴:“小姐,你怎么这样?人家还没来争,自己就先认输了!今时不同往日,治好了王爷的腿,还怕他不宠你?”
那不叫宠,充其量不过是感激。
而且,慕容铎现在恨不得杀了她,会不会感恩还难说
“听我说,”珠儿眼珠一转:“等她醒来,赶紧打发她一点银子让她走人。就算其他人想留,你也千万不能心软,坚决不能答应,听到没有?”
庄然啼笑皆非:“我自己都是客人,哪有资格决定她的去留?”
珠儿不服气:“你可是万岁爷亲笔封的靖王妃,谁敢说你是客人?”
“好啦好啦”庄然推着她出门:“你去睡吧,操那么多心,容易老!”
第二日,那名女子并未如庄然预料的那样如期醒来。
第三天过去,直到第四天,第五天过去,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对此,庄然束手无策兼莫名其妙。
她的脉象明明十分平稳,面色也很红润,怎么都不是濒死的模样。
偏偏她安静无声地躺着,呼吸平稳,似乎打算就这样沉睡千年万年。
整个紫竹山庄都轰动了。
大家都知道,朗三在后山捡了个陌生女子,容貌赛过天仙,昏睡在大小姐的房里,已经有三天三夜。
大家都在等,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期待着,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是怎样的动人心弦。
山庄的暗流涌动,慕容铎了然于胸,他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再美的女子,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堆活动的白骨。
一对庄氏姐妹,已然打乱了山庄存在多年的秩序。他绝不会允许再容留莫名其妙的女子,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侵扰他的地盘。
可是,已经四天。
她居然一直不醒。
各种各样的猜测层出不穷。
有人说她是仙女赴瑶池宴,踩塌祥云,跌伤昏迷;
有人说她是山间精怪,误食毒草,昏迷不醒;
还有人猜是花妖,被暴风雪无情吹落,飘到此地;
当然,也有人猜她是邻国细作,本欲来此刺探军情,却不慎受伤
但,不论哪种版本,大家对她的来历虽莫衷一是,但对她的美丽却是众口一词,茶余饭后,无不津津乐道。
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前来探望,窥视,猎奇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再加上,南跨院那边为了改建侧门在施工,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令他不胜其烦。
“咚!”慕容铎扔了手中的卷宗。
“王爷,是不是小五报上来的帐目有问题?”朗四以为慕容铎的不满由此而来,心中惴惴。
“这次的开支的确有些大,”不等慕容铎训斥,他抓紧时间替小辩解:“不过,今冬天气格外寒冷,加上一些日常军资用了五年,的确也到了报损更换的时候”
“本王难道还要为将士们的被缛,冬服操心吗?”慕容铎烦躁地打断他:“拿走,少拿这些琐事来烦我!”
若然没有足够的信任,他不会把军中财权全权交给喻守信。
以前不管,以后仍然不会操心。
“呃?”朗四愣了一下,接住飞来的帐册。
王爷的无名之火从何而来?
“该死的,那女人还没醒?”从开着的窗户,可以看到对面厢房的走廊上,庄然正与百里晗站着说话。
“呃?”朗四越发惊疑。
从陌生女子入庄的第二日早上,他就很尽责地向慕容铎汇报了此事。
但他当时的态度十分冷漠,别说去看,就连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精力。
第89章 眼不见为净1()
他从来不曾误导过她,是她自己痴心妄想,产生了欲念,怪得谁来?
“然然,”百里晗柔声道:“你别灰心,总有一天,慕容会看到你的好。”
“真的会有这一天吗?”庄然茫然地摇头。
似乎,想借助这个动作,赶走心底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和迷恋。
“会的,”百里晗郑重地道:“归根到底,你是皇帝亲封的靖王妃,只要你不退出,谁也不能赶你走。”
那有什么用?他心里根本没有她。
守着一个头衔,守着一个名份,让他永远对心爱的女人有一份愧疚,让他憎恨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更何况,即使她想守,他也未必允许。
“你忘了?”百里晗热切地道:“没有你,他不可能站起来!慕容不是个不知感恩的人,他不会抛弃你的。”
“你错了”庄然慢吞吞地道:“即使没有我,他也会站起来。”
因为,梅子回来了。
他那么骄傲,决不会允许自己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不完美。
她只不过,早几天劝服了他而已。
百里晗窒了一下,忽然笑:“或许,那个人并不是梅子呢?咱们先不必自己乱了阵脚”
“公子”庄然忽然停步。
“越漄”百里晗忽地截断她。
“呃?”庄然莫名。
“越漄,我的字。”百里晗深深地看着她:“叫公子太过疏远,叫名太过亲热,叫字吧。”
梅子,如果还有一点点良心,一点点愧疚,这个名字,应该不会陌生吧?
“越漄?”庄然慢慢地咀嚼了数遍,抬起眼来看他:“这名字真好听。”
她还记得!尽管她的脑子把他忘了,她的心却没有忘记。
他记得,初次见面时,她对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她说:“越漄,这名字真好听!”
那时的她,天真烂漫,一派纯真。
而他,就此坠进她纯洁无暇,清澈的眼眸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他真后悔,假如当时,他没有那么多功利之心;假如,他知道失去她会是那么锥心刺骨的痛
他就不会离开她,她也不会有机会爱上慕容铎!舍弃了堂堂的天界战神,抛弃了所有的一切,追随着低贱的狼族之王!
自此,她坠入轮回的苦海,而他,则掉进悔恨的泥潭!
百里晗心中掀起狂滔,望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啦?”庄然有些尴尬,不安地抬眼看他。
“不是”他掩住情绪,淡淡一笑,别有深意地道:“你的声音真好听,听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发现我的字这么好听。”
“你又取笑我?”庄然横他一眼。
“我哪敢笑你呀?”百里晗轻笑着举手投降:“搞得不好,掏出一把银针来,把我扎得象刺猬一样!”
庄然哧地一笑:“你又没病,我干嘛扎你?”
“那可不一定,”百里晗装模做样地道:“女人本来就不可理喻,一怒之下,什么事做不出来?”
“干嘛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庄然很不以为然:“至少,我不会做这种害人不利己之事。”
“当然,”百里晗偏过头来看她,目光柔和而深沉:“你是最特别的!”
庄然脸红了,转过头去:“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否则的话,慕容铎也不会对她视而不见。
“相信我,”百里晗盯着她,眸光炙热:“放弃你,是他的损失”
漫长的冬天随着最后一场暴风雪的脚步,悄然离去。
冰雪消融,冰雪涌动,漫山遍野的牧草经过一个冬天的沉睡,开始疯狂的生长。
它们肆无忌憧地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绿毯。无数的龙胆,紫菀,金莲,银莲如火如荼地盛开在碧绿的草地上,点缀出一片片的姹紫嫣红,呈现出蓬勃的生机。
湛蓝的天幕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皑皑的冰雪,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似一个个身披轻纱的秀美绝伦的少女,守卫着这片美丽的大地。
梅子到了,慕容铎的春天显然也降临了。
他不再乱发脾气,不再暴躁,言语也不再象以往那样刻薄无礼,甚至,还会对身边的人笑。
他的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之中,每天都容光焕发,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康复的过程如此辛苦,每天的日程繁琐而又单调,他竟然半句苦也不叫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更何况,他在做完庄然给他规定的功课之后,还会给自己增加强度。
他如此积极的想要恢复,其目的不言而喻。
姜梅落落大方,待人和气,见谁都是一张笑脸,性子又极活跃,再加上天生的美貌,不擅言词又相貌丑陋的庄然与她一比,立刻相形见拙。
更何况,她对身有残疾的慕容铎处处关心,毫不避忌他人的目光,每天都推着慕容铎到处跑。
紫竹山庄处处可以看到他和姜梅的身影,每日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在所有人的眼里,俨然已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大家都心知肚明姜梅迟早有一天会取代庄然,成为紫竹山庄真正的女主人。
对此,虽然大部份人感到同情,却也仅此而已。
姜梅对慕容铎的影响,大家都看在眼里,无不暗自感激。
跟着一个颓废丧气的主子,和跟着一个奋发图强的主子,孰优孰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慕容铎虽然排行第九,但是他和太子都是皇后所出,与别的皇子自不可同日而语。
皇上年近古稀,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
但表面看起来顺理成章,却并不代表皇族中没有对帝位虎视眈眈之人。
常言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