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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庄然厉声喝道,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心里想要出门去探听消息,脚却抖得厉害,只能扶着桌角支撑自己不倒下去。
她不信,慕容铎战无不胜,这些年杀得柔然闻铎色变,哪里就会死?
一定是有人刻意散布谣言,恶意攻击。
相识以来,她一直和颜悦色,别说高声喝斥,就连语气重一点都舍不得,苏解语骇了一跳,立刻红了眼眶:“少,少爷”
庄然脑子嗡嗡做响,哪里还看得到她的委屈?
她紧紧地攀着桌面,纤细的手指握得泛白:“公子呢?我要去见公子”
“少爷,你别急”苏解语被她的情绪感染,也顾不得伤心,掉转头就往外冲:“我,我去找公子!”
刚跑出院子,就与人撞了个满怀,她重心不稳,“哎哟”一声,往后就倒。
“干嘛,去抢钱?”一只大手扶上她的肩,沉稳的男音带着点调侃,从头顶传来。
她抬头,喜出望外:“白公子!”
“你们少爷在吗?”白云遏指了指窗户,俊朗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焦躁。
“云遏!”庄然已听到他说话,推开窗子,探出头来招呼。
“那”苏解语站在月洞门处,犹豫着还要不要去请百里晗。
“你快去,这里有我。”
“哦”苏解语转身,飞快地走了。
白云遏进了院子,隔着窗子打量着她:“你,还好吗?”
庄然点头:“进来说话。”
白云遏进门,庄然倒了茶给他,手哆嗦着,倒有一半洒在了桌上。
“还没到最坏的境地,别自己吓自己,乱了阵脚。”白云遏微微叹息,低声安慰。
“这么说,”庄然一惊,只觉全身的血液倒流:“传闻属实,并非谣言?”
看着她惨白的面容,白云遏不知该说些什么。
“慕容铎真的不见了?”庄然心中一片茫然。
“消息是从军机处传出来的,”白云遏不敢看她的眼睛,垂了头,低低地道:“皇上下了急召,军机大臣们都到宫中议事去了。”
不错,慕容铎确实骁勇善战,但他只有二十几个亲随,就算个个以一敌百,也难挡敌人二十万大军。失手被擒或是身首异处,都是意料中事。
纸包不住火,半天的时间整个京城已传得人尽皆知。
他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就怕她想不开。
“下落不明?”庄然低喃,表情空洞。
他怎么可以不见了?
她还有弄明白自己的感情,还有那么多话没来得及跟他说。甚至没有跟他认真地告一次别
“庄然”白云遏伸出手,轻按在她的肩头,察觉到她的颤抖,不觉用了些力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心中象压了块巨石,坠得生疼。
其实不是不明白她对慕容铎那份特别的情愫,但仍然存了一分侥幸。总想着,也许是错觉,也许还有机会。
直到今天,直到现在,看到她为了他方寸大乱,失了惯有的冷静和淡然。
他才终于相信,他确实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云遏,”庄然紧紧地回抱着他,仿佛这样就可从他身上汲取勇气和信心,惶惶地,杂乱无章地絮语:“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个计谋,蒙骗柔然人的。是不是?他一向都擅于谋略的,对吧?”
“王爷一向福大命大,他不会有事的。”他心里却明白,这样的安慰,不值一文。
有一点他没有说,塘报中慕容铎的部下与柔然大军遭遇,陷入乱军之中,失去联系。
二十人在二十万大军里,不谛于一滴水融进大海。
慕容铎的下场只有二个:失手被擒或是斩于万军之中,尸骨无存。
而以慕容铎与柔然多年的积怨来说,失手被擒的后果,远远不如死于乱军。
七王爷不过是用了比较缓和的方式,迂回地传达了这个噩耗,目的无非是让简皇后心存希望,不至于一怒之下,置他于死地而已!
他不敢想象,要有怎样的幸运,慕容铎才可能全身而退?
庄然却象抓住了浮木,热切地仰头看他,一下子焕发了光彩:“是不是?你也认为慕容没死?他那么聪明,区区二十万蛮子,怎么可能抓得住他?”
白云遏沉默无言,手在身侧握成拳,悄悄红了眼眶。
“不行!”庄然忽地推开他,大踏步进了内室,开始翻箱倒柜。
“你干什么?”白云遏瞧得心惊,冲过去攥住她的手。
“我不能在这里等,”庄然回头看他,神色认真:“我得去找他。”
她心里憋得难受,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担心一个人,可以到挖心挖肺的地步。
这一刻,她已完全忘记了他对她的不好,忘记了对他所有的不满和痛恨,剩下的,满满的都是牵挂,都是担心!
“你疯了?”白云遏心一沉,厉声断喝。
慕容铎发疯,最少还有理由。
伊州曾是他的驻地,紫竹山庄死难的二千将士,曾是他的部下,与他一起出生入死!
他是男人,更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他有责任,更有义务!
可她是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若真爱到如此地步,当初何必逃之夭夭?
自相识以来,白云遏从未如此疾言厉色,庄然吓了一跳,张大了眼睛呆呆地望他。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云遏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好,就算你到了伊州,又能为他做什么?”
庄然呼吸一窒,愣在原地足足有一盏茶时间。
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竟吐不出一个字。
是啊,伊州局势混乱,她既无万夫莫敌之勇,又无可用之兵,去了能干什么呢?
白云遏硬起心肠,微微掉开视线,冷静淡漠的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和你一样的焦急和难过。但着急并不能解决问题。毕竟面对战争,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当初靖王若能不只凭热血意气用事,而是沉住气,耐心积极地寻求支持,也不至于”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一眼庄然苍白的脸,终是不忍雪上加霜再指责慕容铎的不是,顿了顿,轻声道:“眼下伊州局势不明,你一个孤身女子冒冒然闯过去,万一落到那些蛮子手中,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大不了一死!”庄然神情倔强,咬着唇,恨恨地顶了一句。
只是,到底底气不足,原本视死如归的一句,说出来便有些色厉内荏。
白云遏看了有些想笑,偏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勉强崩了脸,嗓子就又冷又硬:“死?只怕到时你想死都不容易!”
“你是个聪明人,”白云遏见状放缓了语气,柔声劝解:“当知此时此刻,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万一靖王获救,或者这是靖王惑敌之计,你去了岂不是添乱?”
她何尝不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只是慕容铎生死未卜,要她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坐着干等消息,却无论如何心有不甘。
白云遏见她神色僵冷,心知自己说了一大堆,她未必肯听劝,微微叹了口气:“就算真的要去,也该事先谋划一番,待到了伊州才不至因各种突发状况而乱了方寸”
正说着话,苏解语去而复返,气喘咻咻地道:“公子不在店里,不过他留了口信要少爷一定等他回来再做打算,切切不可冲动。”
言下之意,已算准了她的反应。
庄然面上一红,气恼地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用得着特地留言叮嘱么?”
话虽如此,到底已没有之前的坚决,显然已改了态度。
白云遏心中一松,却又有点不是滋味。
他说得口干舌苦,庄然全当作耳边风,完全不为所动;百里晗却只让人传一句口信,便轻易让她妥协。
不是他说得不在点上,而是他在她心里的份量太轻!
事实上,这时的他却钻进了牛角尖庄然是先被他劝服,百里晗的口信,不过刚好适逢其会,给了她就坡下驴的机会而已。
只是,白云遏心里翻江倒海,拈酸吃醋,庄然却半点也不知道,只顾着追问苏解语:“公子去了哪里,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第216章 进退两难1()
“他没有交待,”苏解语摇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嗓子十分神秘地道:“不过,听简掌柜的口气,十有八九是奉了召入宫去了。”
“真的?”庄然精神一振,拉了苏解语的手就往房里走:“来,咱们进去再说。”
进了门,庄然把门一关,立刻把苏解语按在椅中,连珠炮地发问:“简掌柜还说了什么?有没有办法拿到皇上急召入宫的大臣的名单?街上的情形如何,大家的情绪”
苏解语愣愣地张了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瞪着她。
白云遏不由失笑:“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听了都头晕,小语只是个丫头,哪里知道这许多?”
庄然勉强按捺了脾气:“你知道多少就答多少。”
“先喘口气,喝口水再说。”白云遏斟了杯水递过去。
苏解语感激地瞥他一眼,急急站了起来:“哪里敢要公子递茶”
“据我所知,除了军机大臣,在京的几位将军,内阁的几位阁老都已奉召入宫,”白云遏略顿了顿,接下去道:“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不是如何解伊州之围”
“还有什么事比靖王爷失踪还重要?”苏解语在庄然面前随性惯了,这时忍不住脱口惊嚷。
“小语!”庄然急急喝止。
“少爷”意识到失态,苏解语满脸通红。
“你去外面守着,有人来了便提醒一声。”
“是。”苏解语虽然也想参与讨论,但见两人表情严肃,倒也不敢造次,乖乖地出去,还贴心地替二人关上了门。
“怎么,现在消息已传到各地边关去了?”庄然有些紧张。
不是说古代消息闭塞?怎么这么快就有了连锁反应?
她毕竟是来自现代,见识与古代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大不相同,议论时事政局一言切中要害,态度还极其自然。
殊不知看在白云遏眼里,却是大大的震惊。
他瞪了她半天,没有说话,不知道她的这份敏锐从何而来?
庄然会错意,咬着手指在房里焦躁地踱步:“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塘报是直接递给皇上的,京城才刚收到消息,边关就已得了信,若说没有勾结,谁信?”
关键是,消息散布之后,朝廷的处境就变得很尴尬和被动了。
调兵,怕敌人乘虚而入,不调则伊州之围不可解。
“不对不对,塘报刚入京,奉命入宫商讨的大臣都还没回来,京里已传得满城风雨。”转瞬之间,庄然已考虑了许多事情,表情越来越严肃:“若不是有心之人宣扬,不可能是这种局面”
白云遏见自己不过略一走神,她已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各种推测,各种想象都已出炉,不禁又是惊奇又是好笑,忙打断她:“停停停,没有你想得这样严重,别自己吓自己!搪报今早才送入宫中,边关哪可能就得了信了?”
庄然的情绪并未放松。
古代资讯并不发达,他远在京中又怎么知道边关一定不知情呢?退一万步讲,就算现在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