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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想到那日隔着水榭他看庄然的目光,更是不自觉地对百里晗起了防范之心。
庄然心中讶异:“什么意思?”
“笨蛋,他是想警告你,”宝儿从栏杆底下钻出来:“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宝儿”庄然见了他,脱口训道:“伤还没好呢,谁让你到处乱跑?”
话一出口,猛地意识到说漏了嘴,尴尬地望着白云遏呵呵乱笑。
“切”白云遏横她一眼,冷笑:“装,继续装呀”
“那个”庄然被他刺得心虚,又想脚底抹油,突见朗四行色匆匆,迎面而来。
“四将军”白云遏先扔下她,追上朗四:“出什么事了吗?你脸色不太好。”
朗四抿着唇,低低地道:“姜梅死了”
白云遏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宝儿:“不是说她只肩膀上受了伤,性命并无大碍吗?”
朗四不答,只加快了脚步,两人迅速消失在花木之间。
离得远,庄然听不清两人说些什么,但白云遏临去时那一瞥,却让她生出不好的预感。
“走,”她顾不得吃东西,拉了宝儿就往正厅跑:“去看看。”
等他们两人赶到,朗四正向慕容铎介绍情况。
“自二夫人伤后,就移送到西院住着。她每天吃过午饭照例要小睡半个时辰,守卫也就没注意。今儿直到未时也不见踪影,侍卫进去一瞧,发现根本不在房里。”
“卑职接到消息,先去了各门询问,确定她并未离府,于是派人四处寻常。结果”
说到这里,朗四停下来,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庄然。
庄然心中打了个突。
喻守成已急声催促:“哎呀,这个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结果吧!”
“结果发现,二夫人倒在东院王妃的寝室,头破血流,已然气绝身亡。”朗四的声音沉甸甸的,听了教人很不是滋味:“秀儿晕倒在旁,救醒了一问,说是她突然跑来,砸了东西,然后一头撞在妆台上”
庄然机灵灵打了个寒颤,面色惨白,宝儿握着她的手,悄悄地捏了一把。
“操”喻守成气得七窍生烟,脱口咒骂:“死哪里不好,偏要死在别人房里,真是晦气!”
“确定是自杀身亡,并无可疑吗?”百里晗蹙着眉,淡淡询问。
“问过东院洒扫的仆役,说是二夫人是独自来的,也未与人争执,中间听到砸东西的响声,碍于二夫人的脾气,也无人敢去阻止。谁也没想到她竟会想不开”朗四声音渐低。
“通知曹大人没有?”喻守信问。
“已派人去请,想必这时已在现场勘验了。”朗四点头。
“走,我们过去。”慕容铎忍着不去看庄然的表情,冷声吩咐。
“我也去。”庄然咬着牙,低声请求。
“嗯”慕容铎脚步略停,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去。
白云遏按住她的肩:“别急,先吃点东西再去也不迟。”
那几人马快,庄然是绝对跟不上他们的速度的。
反正是要落在后面,不如准备停当了再走,搞得不好,又是一个通宵。
“我不饿”这个时候,她哪里还吃得下?
“吃不下也得吃,除非你想走着去。”
白云遏拿住她的软肋,软硬兼施,逼她吃了半碗面条,两人一骑往王府疾驰而去。
到了王府,两人直奔东院,阔别数月,重回昔日的新房,庄然站在门边,竟有些迈不开脚。
房里桌翻椅倒,满目狼籍,妆台上凌乱不堪,桌角上残留着血迹,地上留有一大滩污浊的鲜血。
因为天气炎热,散发出阵阵腥臭之味,引来众多蚊蝇飞舞叮咬。
四虎将再加上慕容铎,百里晗,白云遏,曹瑛往里面一站,原本宽敞的卧房立刻显得拥挤不堪。
慕容铎立在床边,瞧着妆台上歪倒的铜镜,怔怔地发呆。
自那日在这里与庄然大吵一架,被她一纸休书扔在脸上后,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这间新房。
窗纸上贴着的大红喜字还未揭去,褪了颜色,显得格外的凄凉。
想着那晚,她身着嫁衣,含羞带嗔地等待着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腔柔情如何渐渐由热到冷,由冷到寒
慕容铎心痛如绞,脸上更是青红交错。
“王爷,”曹瑛起身,走到他身边请示:“现场勘验已然结束,你看看要不要请杵作过来验一下二夫人的尸身?”
“依曹大人之见,她是自杀吗?”慕容铎勉强收束心神,冷静地问。
“这个,”曹瑛谨慎地道:“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二夫人的死亡原因,但从现场看来,确实没有打斗痕迹。”
“要不要叫杵作来验尸?”喻守成小心询问。
“先请曹大人过去看一下,如有必要,再剖尸检验不迟。”慕容铎冷声道。
于是,一行人从卧室出来,穿过开井来到对面仆佣居住的倒座房。
姜梅的尸身用白布蒙住,摆放在门板之上。
曹瑛道了声:“二夫人,得罪了”走过去,把白布揭开。
姜梅服饰整齐,双目圆睁仰躺在门板上,头部一个接近孩童拳头大小的血窟窿,凝着黑紫的淤血,显然是致命的伤口。
曹瑛初步检查了一遍,确定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并无任何伤痕,冲慕容铎苦笑着摇了摇头:“二夫人致死原因明确,系因头部撞击妆台桌角,失血过多而亡。”
慕容铎抿着唇,默默地站在门。
“从伤口看来,她求死的决心很大,一撞致死,死前应该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曹瑛见他一脸阴沉,低低地补了一句。
喻守成偷觑一眼他的脸色,问道:“这么说,可以排除他杀了?”
“若无意外,应该”曹瑛点了点头,正要做结论。
“慢着”庄然分开人丛,从后面挤了进来:“拿酒来。”
喻守信欲言又止,还是送了一坛酒过来。
庄然把酒倒在碗中,当着众人的面慢慢把姜梅额上的伤口里的淤血清洗干净,露出森森白骨。
她把酒碗放下,指着伤口道:“大家看,伤口深陷入内,几达二寸深。”
“那又怎样?”喻守信问。
“头骨的抗冲击力是极强的,二夫人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就算有心寻死,撞击的力道也不会如此大。”白云遏接过话头。
这些论点,当日在紫竹山庄的时候,庄然曾经向他解说过。
“另外,妆台只齐腰高,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要躬着身子,低着头去撞。”她一边说,一边模仿:“这种姿势非但怪异,且不易找准方位,极易失误。不如直接撞廊上立柱来得直接痛快。”
“但,”喻守成就事论事:“她若心怀恶意,定要死在王妃卧室,给人添堵呢?”
“那也还有悬梁和撞墙多种选择,不必硬去撞妆台。”庄然摇头。
“你的意思,这是他杀?”曹瑛问。
“虽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是他杀,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庄然客观地道:“我个人,更偏向他杀。”
庄然一言即出,满室寂静。
沉默了许久,朗四问:“二夫人是独自来的,房里也再没有第二个人,她也没跟人争吵,谁会杀她?”
“等等”白云遏扬起手:“这么一说,除了二夫人之外,现场确实还有第二个人的。”
“谁?”喻守成眨了眨眼睛,诧异地问:“你说秀儿?”
“她?”喻守信想起那个自救醒后一直在瑟瑟发抖的纤弱少女,不自觉地摇头:“不会吧,她哪有这么大的力气?再说了,她跟二夫人无冤无仇的,有什么理由非杀她不可?”
“慢着”庄然忽地快步走回尸身旁,伸手在她的脸部搓了几搓,竟然剥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来!
若非隔了这许久,面具边缘被酒和醋泡得微微起了褶皱,她差点就要错过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
看着躺在门板上那张陌生的面容,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这下好了”喻守信吹了声口哨:“先不说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在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了”
第189章 姜梅之死1()
究竟是姜梅金蝉脱壳,假死遁逃;还是她本来就戴着面具,现在看到的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已然无从考证了!
曹瑛从庄然的手里接过那张薄薄的面具,细细地研究了许久,抬起头来:“云遏,你看,这跟苏丁荃的那张面具,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梁亦风?”大家精神一振,异口同声。
“来,大家都过来看看”
白云遏极小心地从怀里摸出一张油纸,打开,把“苏丁荃”和“姜梅”并排放到桌上。
经过细心比对,大家一致认定,这两张面具,不论从做工,材质,以及绘画,雕刻的手法等等,都惊人相似,基本可以断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原本毫无联系的两桩案子,被一张面具串连到了一起,再往纵深一想,自然而然地将伊州百人失踪案也串了起来!
“好家伙!”想通其中关窍,喻守成惊得跳了起来,义愤填膺地骂道:“谁这么卑鄙无耻,为了弄个假姜梅来接近王爷,竟不惜用百条人命做试验”
甚至处心积虑,早在五年前就把苏丁荃用重金诱出京师,骗到伊州指导姜梅勘验,解剖之术!
朗四阻止不及,只好曲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只要稍稍用点脑子,就能推出以上结论,何必硬要点破?
意识到失言,喻守成尴尬地闭上了嘴巴,讪讪地踱到一旁。
慕容铎面色黑青,默立了半晌,霍地转身,风一般卷到院外,翻身跃上坐骑,“驾”一声轻叱,绝尘而去。
“王爷”朗四愣了片刻,急急追了上去。
“朗四”百里晗伸手,按上他的肩头:“随他去吧,这种时候,谁劝也没用,让他静一静也好。”
朗四顿住,忧心冲冲地瞪着慕容铎消失的方向,小声嘀咕:“这可怎么得了,王爷的病还没大好呢”
庄然幽幽一叹,转身默默地出了倒座房。
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白云遏不放心,跟上来:“青玉,你去哪?”
“屋里空气太臭,我出来透透气。”庄然随口敷衍,走出东院,看着满园的繁花,心中隐隐做痛。
姜梅,这个一度曾经扮演她,代替她安慰慕容铎的女子;这个曾经一度令她痛恨憎恶,厌弃轻视的女子,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跟苏丁荃一样,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又成一桩悬案。
不管她多么可恨,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连名字都不曾为人记住,甚至脸都模凌两可
究竟受了多大的利益驱使,才会策划出这场惊心动魄的阴谋?
而身处在阴谋中心,成为别人追逐争夺的对象的慕容铎,他所承受的压力和伤害,又该有多深?
这一刻,她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出生在帝王之家的无奈和可悲!
白云遏慢慢踱到她身边,四下打量后,感叹:“王府就是王府,气派果然不凡。”
“你第一次来吗?”庄然质疑。
“王府倒来过几趟,每次来去匆匆,也不曾静下心欣赏。”白云遏伸手摘了一朵粉色山茶在手中胡乱搓捻着枝梗。
“相府应该不会比这里差到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