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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丫头,你这嫁人多久了啊?”
“回祖母的话,孙女也记不清了,左右小半年的样子吧!”
“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钱氏话声陡然一冷,目光如刀的刮向低头垂眼的若兰,怒声斥道:“连自己什么时候成的亲都不知道,你说你还知道什么?”
若兰笑了笑,没有去接钱氏的话。
见若兰非但没有露出惶恐害怕的样子,反而是扯了唇角,给了自己一个三分讥诮七分嘲讽的笑,钱氏的心头火,轰一声便炸开了。
“啪”一声,随手便将自己跟前的茶盏砸到了若兰脚下。
“母亲!”
大太太柳氏和三太太伍氏齐齐失色,连忙站了起来,试图安抚钱氏,让她不要做得太难看。
钱氏跋扈惯了,nǎ里将二人放在眼里,她目光死死的盯了若兰,见若兰不动如山的坐在那,即不张惶,也不瑟瑟。
由不得便越发的拍了身前的案几,怒声道:“好,好,好一个不孝女。”
北明朝以孝治国,这若是被长辈说上几句不孝,当官的便毁了仕途,为人子女的便是断了生路。
像若兰这样出嫁了的,若是被自家婆婆听到这话,怕是一纸休书休回家的都有可能!
大太太柳氏和三太太伍氏那个恨啊!
没有任何时候,她们希望眼前的这个乖张跋扈的老太太干脆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死了算了!便生,她们还得硬了头皮前劝着。
“母亲,兰丫头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她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也自有夫家的人管教,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当然是鸡蛋里挑骨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呗!
若兰扯了扯嘴角,微微站起,一脸清冷的看向钱氏,“祖母,孙女nǎ里做错了,惹得您老人家发这么大火?还请您说出来,好让孙女改正。”
你nǎ里错了?
钱氏抬头,目光直直的定在若兰皎洁如玉的脸上,冷笑不止。
那句,你来到这世上就是个错,好歹总算是被残存的理智给压了下去。
“你这么些年可真是白活了,”钱氏挑了嘴角,一脸嫌恶的看了若兰,冷笑道:“这么大人了,连自己nǎ里做错了都不知道,还要别人来告诉你,蠢到你这种程度的人这世上还真少有,那杜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竟然娶了你这样一个蠢妇!”
大太太心知老太太今天是纯心要作死了!
可是老太太作死是她的死,她没有道理让别人跟着她死!
大太太飞快的给自己的丫鬟画眉使了眼色。
画眉便偷偷的走了下去,将留在外面侍候的小丫鬟喊上前,轻声的吩咐了几句,小丫鬟撒了脚丫子便往外跑。
真到了这步,若兰反而觉得心静了下来。
回门时一幕还历历在眼,她本不是个心肠歹毒,别人得罪她一下,她便要置人于死地的性子。但眼下,瞧着老太太的作为,似乎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们还有见面的机会,老太太这一辈子都不打算跟她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既然如此……
若兰笑了笑,她抬头目光灿灿的看了老太太,一字一句道:“既是这般,那老太太您不如去找了婆婆,与她说一声,将我接了回来,如何?”
“兰丫头,不得胡说!”
柳氏和伍氏听得若兰的话,顿时大惊失色。
于柳氏来说,若兰虽与她们不算亲厚,但却也没有交恶。杜家这门姻亲在非常时刻,绝对能起关健作用。
伍氏到是想着,若兰若是被休弃在家,那怕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若兰感激的看了眼柳氏和伍氏,暗暗的摆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不必担心。
柳氏和伍氏其实在喊出那句话后,便恍然明白过来。她们是关心则乱了!以若兰的心智和杜德元对她的看重,岂是能如了老太太意的人!
明白过来,又看到若兰的手势后,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一种决然后,二人心领神会的挥手打发了自己身边侍候的丫鬟,安静的站在了一边。
钱氏没有看到柳氏和伍氏的小动作,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若兰身上。
听了若兰的话,钱氏冷冷一哼,怒声道:“我到是想跟你婆婆说道几句,可又念着你亲母早逝,无人教导,养成现在这样蠢笨到也是情有可原。便是看不下去,也只得忍着。”
“如此,孙女可是还要多谢老太太慈悲?”若兰笑盈盈的看向钱氏道。
“哼!”钱氏重重的哼了一声,目光淬毒似的瞪了若兰的肚子,一字一句道:“你成亲也有小半年了,怎的这肚子却还是没有音讯,莫不是你就是那不会下蛋的鸡?”
柳氏和伍氏这会子真是恨不得能将自己耳朵堵死了!省得让她们听到钱氏这诛心之言。
谁家的长辈不是将晚辈当眼珠子似的疼着护着,她们家到好,这老太太哪是长辈,根本就是千年的老乌鱼精,专吃小辈的!
说若兰不动气是假的,她便是再不把钱氏当一回事,可是三番两次的被她无故为难,且回回都挑击刺人心的话来说,她要是再不气,她便是死人了!
只是,再气也不能乱了分寸。
若兰大大方方的看向钱氏,“啊”一声惊呼道:“老太太何出此言?若兰是父亲的的女儿,父亲又是老太太亲生,若是若兰是那不下蛋的鸡,那老太太岂不是那老母鸡?”
“噗哧”一声,屋子里不知道谁忍俊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钱氏正被若兰的话气得两眼发黑,霍然抬头,便发现那一声轻笑是站在她身侧的姿容妍丽的小丫鬟发出的,顿时,目光便冷的像把刀子一样,狠狠的剜了过去。
小丫鬟自知失态,“扑通”一声便跪下去,“奴婢失仪,求老太太责罚。”
“罢了!”钱氏牙齿缝里崩出两个字,收了目光,看向若兰,讥诮道:“堂堂官家千金都如此粗鄙不堪,你个小丫鬟可比她强上百倍了!”
小丫鬟脑门子上的汗如水一样直往下滴,她自是知道是老太太买来干什么的,可是光看这孙姑奶奶与老太太的对仗,那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人!既便是今天姑奶奶迫于压力收了她,怕是这往后的日子也不如她之前想像的那般好混!
若兰自动的忽略了老太太话里的贬低之意,她一脸淡然的看了钱氏,紧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夫君还与孙女闲说,说是这世上毒物任青蛇竹儿口还是黄蜂尾上针,都不毒过这多年的老鸡头。孙女原不信,后来夫君与孙女细细道来,却道是一家祖母为人刻薄狠毒,很是不喜膝下的孙女,便杀了只老母鸡哄那孙女吃下,结果,你猜如何?”
若兰目光咄咄如寒冰的迎着高堂目泛腥红的钱氏,一字一句道:“这孙女啊因着那老鸡头竟是化成了一滩血水,尸骨无存!老太太,你道是这老母鸡,毒不毒?”
“孽障!”老太太如何不知,若兰这是话中有话,骂她是个老毒妇呢!她勃然变色,拍着身侧的椅子,怒声道:“孽障,你怎敢如此待我,怎敢……”
柳氏和伍氏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
两人看着气得如同疯颠的钱氏,不约而同的想到,最后这一气就气成二太太那样的,宁可多买些人床前侍候,也别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大姑娘,”一直没出声的钱妈妈眼见老太太气得两眼就差翻白,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给侍候茶水的,好不容易老太太喘过气来了,她才抬头,狠狠的看了若兰,“大姑娘,您便是这般为人子女的?或是老太太被气出个好歹来,您还有何面目立于这世间?”
“妈妈这话说得好生奇怪?”若兰一脸疑惑的看了钱妈妈,不解的道:“我只不过是与老太太讲个故事,怎么就是气老太太了?”
“您刚才明明……”
“我怎么了?”若兰挑了眉梢笑盈盈的看向钱妈妈。
“您先说老太太是只老……老母鸡!”
“呵呵”若兰掩嘴而笑,不赞同的看了钱妈妈道:“妈妈您是老人了,当差的年头也有些多了,怎的这听话就不能听全,专挑一半说呢。”
“奴婢明明……”
“明明是老太太说我是不下蛋的鸡,我只不过是请教老太太,我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是老太太的儿子,若我是鸡,老太太是什么?”若兰吃吃笑道:“我可没听说过人能生出鸡的,除非那是个老妖怪!”
得,又把老太太给骂进去了!
才喘过气的老太太听得若兰那句“除非那是个老妖怪”,眼睛由不得便又翻了起来,吓得一侧的丫鬟直喊,“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
钱妈妈顾不得再与若兰争辩,她急急的赶回老太太身前,替老太太顺着气,一边压低了声音道:“您老何必跟她置这个气。她就是再牙尖嘴利,也不过是嘴上讨了好,您现在就把人指给她,长者赐不敢辞,她再能耐,这人她也必须收下。”
钱氏悠悠回了魂,细细想了钱妈妈的话觉得也对,遂压下心头的恶气。
指了身侧的小丫鬟对若兰道:“你娘短命,继娘又是个命苦的,有些事没人替你操心,我作为你的祖母,却是不能不替你操心。”
“不敢!”若兰硬梆梆的道:“老太太还是好生保养,争取活个千年万年的好,孙女的事不必劳您费心。”
千年!万年?
什么东西活千年,万年?
王八!
钱氏咬牙不去理会若兰的话中之意,她回头对身边的小丫鬟说道:“彩兰,去给你主子磕个头,以后和大姑娘好生侍候姑爷,争取早些替姑爷开枝散叶!”
叫彩兰的小丫鬟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站在原地只磨脚。
“小蹄子,老太太的话你也不敢听了?”
钱妈妈怒声喝道。
“奴婢……”
彩兰想起攥在钱氏手里的卖身契,咬牙朝若兰走去,才要跪下行礼,却是被若兰一句冷喝给阻止了。
“我不是你的主子,你跪错了人。”
彩兰抬头一脸惶然的看向若兰,稍倾又回头看向钱妈妈。
钱妈妈得意的看了若兰道:“大姑娘,这是老太太赏给你的人,你便收着吧。”
若兰冷冷一笑,手一伸摊在钱妈妈面前,“即是如此,那东西拿来吧。”
“什么东西?”
“身契!”若兰冷笑的看向钱妈妈,一字一句道:“我可没听说一奴有二主的,既是我的奴才,身契自然要在我手里。”
好似早就料到若兰会有这个要求,钱妈妈笑道:“本就该如此。”
说着,自袖笼里拿了一张纸出来递给了若兰,“大姑娘可收好了。”
若兰笑笑,接了那身契,一目十行的看过,随手往袖笼里一塞。
在钱妈妈颇有深意的目光里走到跪着的彩兰跟前,上下打量她一番后说道:“你可有家人?”
彩兰略一犹豫,飞快的摇了摇头。
若兰目光撩向此刻一脸轻闲似是看戏的钱氏和钱妈妈二人。
稍倾,唇角绽起一抹冷笑,对着彩兰一字一句道:“你想好了再回我。”
彩兰咬了咬牙,稍倾还是摇了摇头。
若兰点头道:“既是孤身一人,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