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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抬头看了我了一眼,眼神责怪,再回头:“父亲,你放心,她不是娘,没有那份能耐。”
师傅那一个眼神很有效,我缩了一下的害怕样子也很有效,所以,孟不凡很满意:“这样便好,为父这一生最错的事,便是娶了你娘,让她一辈子压在我的头上,我跟你说”
我听他又扯远了,这不正说着玉香儿的事么?张嘴欲提醒,被人捂住了嘴,是叶萧。
他道:“酥油饼子,你这师公有些不对头,咱们别惹他发火!你没看这殿中央,那火还燃着呢,你师傅是他儿子,咱们可和他关分关系也没有!”
我眨巴着眼,等他松开了手,辩解:“我怎么和他没关系,我不是他媳妇么?”
叶萧很鄙视:“他对他自己的媳妇都下得去狠手,更何况你这不清不楚的还不知道是不是他媳妇的媳妇?”
我一听,有道理,忙老老实实地坐着,强忍住不插嘴。
孟不凡又把楚太后从里到外地抱怨了一通,这才道:“玉香儿这女人不愧家里是郎中,果然,我一教就会,制出来的东西极为有效,能保我容颜未改,可她么,一双手经常接触末制好的药物,药物毒性通过掌心传至脸上,便变得容颜衰老了,这不,我就要找新人了。”
师傅皱了皱眉,道:“父亲,只因为如此,你便困住她,让她生不如死?我来之时,听你询问她,问哪一家才是真正的白家,却是要做什么?”
师傅的语气温和,但我听得出他在强忍着心底的不满,想一想,师傅也够可怜的,父母双全,却全都不靠谱,楚太后么,只想着当墨门巨子,成就不世功业,而这位孟不凡,却是性格阴冷,一心只想着自己。
父母双全,却从小寄养在别人的家里,如孤儿一般,却名满天下,也没养成个偏激的性子来,真是万幸。
我吐了一口气,正想感慨嘴又被捂住了。
我拿双眼直瞪叶萧,叶萧汕汕地放下了手:“酥油饼子,我实在怕你又乱说话,我感觉吧,你不但有使鸡飞狗跳的本领,而且,又把人逼疯的本领这孟不凡,本来就有点儿疯”
我:“”
孟不凡道:“明哥儿,你还不明白?白家,就是白幂派下来留守的那批人啊,当年白幂大帝留下宝藏,派人驻守,赐给留守之人姓国姓‘白’,只要找到了他们,定会找到这间屋子的入口,只可惜他们改名换代了好几代了,如今,姓白的定不是真正的白家,而那些杂姓,倒有可能是真正的白姓之人,这玉香儿,居然想着逃跑,跑了好几次了,每一次,都会使出那一招奇特的武功”他又开始兴奋了,直搓手,“她定和白家有关系,所以,我才停了让她配药,留她一条性命!”
师傅缓缓地道:“那您问出来没有?”
孟不凡叹了口气:“没有,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不过不要紧,找到了这里,我总能问出来的”他指着大殿,“明哥儿,你看看这房子,外边是一个不起眼的民居,有谁会知道这里有这样的机关?底下会是这样一个大殿,你看看这龙柱,全是由金玉镶嵌而成”他沿着大殿走了一圈,“明哥儿,这里没有入口,我怎么都找不到入口,但我相信,只要能找到,定是一笔泼天财富,到时侯,我们不但能富可倾国,还能一统天下”
我又忍不住了,在叶萧伸手过来捂住我的嘴之时,飞快地接了一句:“师公,那安煌帝也被人灭了国”
安煌帝也称得上富甲天下,但一样倾国而灭,孟不凡以为找到些金银珠宝,便可以一统天下他这是沉浸在怎样的梦中没醒啊。
叶萧伸手太迟,一个没捂住,显得很失望。
孟不凡大怒,急走几步,来到铁笼子前边,一掌拍了下去,把铁笼子摇得直晃:“你说什么?你竟敢这样质疑长辈?我们左家没你这样的媳妇!”
他说这话的时侯,可跟一般乡里村农吵架的态势完全不同,他的眼含着杀机,这种眼神,在他对着玉香儿的时侯,我看见过,他真的想让我死!
这一瞬间,我只感觉,对着他的时侯,竟是比对着那些极顶高手还要可怕。
他有一张皎如明月的面孔,但此时,他的脸如蒙了一张白玉面具,冰冷,阴然,他看着我,眼底没有一丝的感情。
我感觉得到,他说的是真的,他能让我们死,在师傅的眼皮底下。
而师傅,如果不顺从于他,在他心底,这个儿子便也没有了!
虽然,前一刻,他还在情深意重,但下一刻,他会痛下杀手。
他是一个疯子,一个不依常理可以判断的疯子。
这是我的判断,在许多次危险之后得出来的直觉反映。
这个时侯,我很后悔,我干什么不停地插嘴呢?
我将头垂下,缩往笼子一角:“师公,我错了。”
他嘿嘿两声冷笑,如冬日碎冰脆裂:“等一会儿再来收拾你!”
他转身往师傅哪儿走了去:“明哥儿,有了这批宝藏,我们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师傅道:“父亲,您不是准备离开这里了么?”
孟不凡脸上喜色尽显:“我原以为是那贱妇找到了这里,便准备封了这里,移到别处,等那贱妇无功而返之后再回来,哪知道跟踪我的是你们,既然是你们,便不用怕了,我们留在这里,一起打开这宝藏!”
师傅叹道:“父亲,您幸苦了。”
孟不凡更加高兴,搓着手道:“有你帮我,什么机关不能打开?听说,你早年从那贱妇那里学了不少东西?”
师傅苦笑:“父亲,我的一举一动,你早就明白?”
“那是自然,你名满天下,收了两位徒弟,又去了晋国为国师,我都知道”
师傅默默垂下头去:“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句话饱含了辛酸,我相信师傅把这句话藏在心中许久,这时才问了出来,相比如孟不凡的功业,这是他唯一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可孟不凡却不以为意,只是道:“看不看有什么关系,你终究是我的儿子,身体里流的是我左德贤的血!你姓左咱们两父子联手,定能将这宝藏打开!”
师傅的头半垂着,漆黑的秀发拂过他的面颊,双肩垮着,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垮了,看得我心底直发酸,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人愿意给他,而他不想要的,却总是被人送到手上,名利,权势,一项一项的,可我知道,他要的,只不过是有人来看看他。
第108章 尘埃()
就象我,想要的,不过是夜半寂寞的时侯,有人陪着我,踢踢毯子,下下棋。
有人会对我说,你又睡不着了?不用担心,喝些粥,饮点儿奶,便好了。
有人会把一杯羊奶送到手上,便好了。
可孟不凡不明白,楚太后也不明白。
他们的心都太大,太宽,宽得容不下师傅,师傅在他们的眼底不过是一个尘埃,可以随时被风吹走的尘埃。
我一把打开叶萧伸过来的手,大声道:“你这是什么父亲?你是他的父亲么?这么多年,你只计算着自己的利益,从来没有想过他,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孟不凡吃惊地转过身来,双眼冒出了火:“你凭什么指责我?”
我道:“你躲在这里,被女人养着,养出一幅好容貌,到处欺骗,骗人钱财,你凭的不过是你这张脸,知道么,你这叫吃软饭!师傅有你这样的父亲,我都替他不值”
我跳着脚在铁笼子里骂,心底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愤怒,愤怒得不得了,看着师傅垮着双肩的模样,就想骂他,骂他这么不知道痛惜师傅。
师傅是个值得让人怜惜的人。
可我一边骂着,心底却有些茫然:我自己,又能带给师傅什么?
我能不想着别的人么?
能够一心一意地对师傅,和师傅一直一直地生活下去么?
可为什么,连这孟不凡把我叫成是师傅的媳妇,我心底都不舒服?
我滔滔不绝地骂着,到了最后,自己都不知道骂了些什么。
孟不凡显然被我骂得怔了,在我熄气的功夫,才反映了过来,有些迷惑:“明哥儿,这便是那贱妇给你娶的媳妇?”
他忽地跳起身来,转身往坐椅那边跑:“都说这贱妇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他直拍那扶手。
殿中央那块地板又哗地一下裂开了,露出了间中燃烧着的火焰,紧接着,铁笼子开始移动,往中央移了去。
师傅忙上前阻止,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道:“父亲,你干什么,还不快停下!”
孟不凡嘿嘿地笑:“明哥儿,你不能象爹一样,娶这么一个媳妇,你放心,我会给你娶一个温柔的可人儿,一切以你为中心,不会忤逆你,这一位么,你就别管了”
铁笼子直往中央的降了下去。
师傅直拍着那扶手,想停下来,可怎么都停不了。
孟不凡道:“你别弄了,你知道这扶手怎么操做的么?我知道,你跟那贱妇学了不少东西,可你知道么,我才是天底下最巧的巧手,这机关,经过我的改良,没有我亲自操作,没有人能停得下来,你以为简单地拍拍扶手,就行了么?”
他哈哈直笑,面容曲扭,肌肉动得多了,脸上终于现了不少皱纹,在灯光照耀之下,看得令人惊悚。
铁笼子来到了火堆上边,又缓缓地下沉。
师傅忽然停止了拍打,身子一闪,就来到那坑的边缘上,他回过头来,惨然地笑:“父亲大人,儿子能再见你一面,是儿子的荣幸,儿子不能再侍奉跟前了,您日后,要好好儿的”
孟不凡大声地道:“你要干什么?明哥儿,你要做什么?”
“儿子存于这世上,有着记挂的人,如果她不在了,儿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师傅的视线扫过他,再扫到我的脸上,久久不能离开,“父亲,您没有了我,也会活得好好儿的。”
他飞身扑了下来,直向铁笼子而去,手一伸,便挂在铁笼子之上,隔着铁笼子,我看得清楚,他的脸上,却有微笑,暖如春风。
地底下升上来的火焰,照在他的脸上,映得他的脸艳如红帜。
他道:“月牙儿,如果我护不住你,就陪你一起死吧。”
护不住你,就陪你一起死吧。
我的耳里只有这句话,在耳边回绕,一遍又遍。
我喃喃地道:“师傅,你要陪我多少次?你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这样!”
他伸出手去,从铁栏杆的缝隙将手掌贴在我的脸上:“师傅能陪你多少次,便陪你多少次,只是,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他轻声地道,“别哭,月牙儿,咱们一起走,便不会寂寞了。”
铁笼了咯咯作响,一步步地下滑,火焰在脚底下滚滚地燃烧,可此时,我却不感觉害怕,也许,因为有师傅陪着?
我劝不了他,我知道。
可我心底知道,我并不想劝。
有人陪着,真好。
“明哥儿,明哥儿,这么一个女人,竟比生你养你的父亲重要?”孟不凡在坑边利声大叫。
隔了许久,师傅才缓缓地道:“父亲,我身上虽流着你的血,但你并没有养过我!”
孟不凡停止了怒喝,他的眼神有些茫然,重复着师傅的话:“我没有养过你?”
铁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