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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形一动,便想纵身而起,李泽毓轻咳一声,“这样也好,咱们俩可以死在一起了,老天爷对我不薄,黄泉路上,还有你陪着我”
他的脸上的面具微微的抖动,我忽然间明白了他为何不顾生死也要参战,只有这份荣誉,才是这世上唯一值得他留恋的东西,既使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不能在深宫。
在进宫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明白,他不属于深宫,但要不成为任何人的傀儡,唯有如此。
“咱们哪会死?从来只有我让别人死的!”我微微地笑,忽地一挣,挣开了他的手,循着哨声往浓雾里提气直冲,浓雾无穷无尽,沾湿的水汽沾满全声,让整个人都陷进其中,没有方向,仿佛永远都走不出去,那哨声越来越清晰,却忽左忽右,扰着我的耳力,使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门技巧是我以往所不知道,我心底一沉,楚博虽是王储,却也是一个暗杀高手,只不过他动手的机会很少,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天份极高,就说上次楚王宫那位美人的死,全是他组织布局,这种扰音之术,更是他的杰作如果是他亲自操作,我们便没有机会了。
可隔了一会儿,那忽东忽西的哨声停在了一个方向,我一喜,提气往前直冲,哨声忽地尖利,等我醒悟过来,十步之外的浓雾处有人影端然而立,他手里拿着一个骨哨,缓缓地吹着,见我过来,将那骨哨取下,微微地笑:“你终于来了。”
楚博?
他独自一人?
我心底疑惑更深,又听清那哨音并没有停下,心底一沉,“你早就知道我来了?”
“你该回家了”他轻轻地笑,“何必跟着一个死人?救人可不是你的长项。”
有风吹过,把浓雾吹散了一些,露出百米之内那着铁胃银甲的将士,风停了下来,浓雾便又把那些将士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是一个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专为我而来。
十步之外,他向我伸出了手,“小梅,只要回到我的身边,你还是你。”
“在晋王宫,你为什么不处置我?”我低声问他。
雾气在他脸上拂动,将他的脸遮得半明半暗,“我身边的人很多,也很少,而你,就是那个很少的人。”
以他冷酷的性子,对我和叶萧,的确是格外开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缓缓地走向他,走近他身前五步,跪下:“请您放我走。”
他眼神冰冷:“和他一起死?”他看着我,“我从来不要求你下跪,你也从未向任何人跪过,为了他?你可真有出息!”
雾越来越浓了,我闭了闭眼,凝露把眼睫毛都沾在了一起,散发贴在额头上,更是湿得如从水里面出来,他藏青色的冰丝袍却没有一丝儿的水意,仿佛依旧身处华锦深宫,四周翠宇华亭。
“要怎么样,你才同意?要我做什么事?”
他轻声叹息,手抚上了我的前额,把我沾湿的头发拨向耳后:“你能换得下他么?”
我抬起头来,直盯盯地望着他,“所以,我只求你放我走。”
求他放过李泽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手里没有筹码,他所谋的,是一国天下,又有什么能换得了?
“你求我放你和他同生共死?”他扯着嘴微微地笑,“我亲自打造了你,是为了让你使别人死,如今,你却为了死而求我?”
“是属下该死”他眼底如冰刀一般,我没有避开,直直地望过去,“主上,属下八岁之时便跟了您,八岁之前,每日奔波街头,为的是一口饱饭,八岁之后,每日艰苦训练,为的是替主上杀人,属下从来没有玩过一般小儿玩的玩艺儿,只有他陪着我玩过属下如下了黄泉,愿意和他一起,把那些没玩过的玩艺儿全玩上一遍,主上,这便是属下最后的愿望,绮凤阁的规矩,凡绮凤阁成员身死,无论何种原因,都会帮他达成一个愿望,这便是属下的愿望。”
他眼底如深雾聚散,忽尔闭了闭双眼,缓缓地从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木盒子,那木盒子镶金嵌银,华美无比,“你知道这是什么?”
“能得您亲手所赐十辰散,属下死而无憾。”
他揭开了盖子,拿出里面鲜红色的药丸,放在我的掌心,我手掌一翻,便将那药丸扔进嘴里,向他跪拜:“多谢主公。”
以前的时侯,我很少称他主公,也很少自称属下,这样的称呼,已让我们没有任何转寰余地。
我们之间,只剩下了生与死。
我转身离去,听他在身后深深叹息,“我几次三番地盯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为什么你总是挑战我的极限?”
我停了停,“主公知道了我的身世了么?”
他缓缓地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我一起,并肩而立,你是公主,应有高贵的身份。”
第71章 绝杀()
我笑了:“如果我是公主,那您是什么?主公,我还是死了的好,这么一来,不正趁了您的心愿么?我要多谢主公,这么长时间了,都让我活着。”
他也笑了,“可惜了,我只有去找其它人了可其它人,又怎么象你一样用得这么顺手?”
“主公不必担心,每样东西,用来用去,时间长了,总会顺手的。”
我告诉了他,我不会揭穿咱们俩人之间的乌龙,他手里那精巧的盒子,怕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这么一来,我自求请死,他倒是可以放心了。
他必是有些可惜的,看着手里打造好的绝世名剑被他亲自折断,但他有权,还有钱,有什么名剑是不能再次打造的?他也早有了准备了,那些刺客营的新面孔,怕就是用来对付我的吧?
这一次,我倒是衬了他的心了。
我提气飞驰,只觉得离身后那团冰冷越来越远,心便越放松,前面所对的,虽是刀光剑影,却有仿有吸力。
哨声一声比一声急,这是已调集好了兵力的征兆,只等着那悠长的哨声不歇气的吹响的时侯,就是那些弯刀齐至之时。
以前的日子,我总是盼着任务快点儿完,这一次,却盼着他们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让我能赶得到,此时此地,我最害怕的,却是我们俩人死得一个早一个后,魂魄便会相隔万里,那么,黄泉路上,他会有谁陪?
谁又能陪我?
浓雾有些散了,终于,我看清了前边黑鸦鸦的人,却是齐齐地倒在地上的,站在中央的,只有一人一骑,金镀甲胃微微发光。
楚博真的答应了我,要达成我的最后愿望,让我和他一齐死。
我忽地松了一口气,提起最后的力量跃上他的马头,“我回来了,对不起。”
他轻声叹息,“为什么你还回来?”
“我们一起走,对了,那只键子,你带着?”
他一翻手,拿出那只键子,递到我的前面,语气之中有笑意,“一直带着,我们可以一路走,一路玩,做对最快活的鬼,对了,你走之后,我还想出了新的踢法,比如说凌空翻踢,旋转着踢”
我也笑了,“我们还可以边舞边踢,象秋收春耕时跳的傩舞,还不用戴鬼面具,因为我们本来就是鬼”
他拥着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我是不是很自私,是那么的盼望着你来,要死了,也不放手。”
“你放手了,谁能陪我跳傩舞,踢键子?”
他道:“终于可以歇了歇了,原想着这是我的最后一战的,也算死得其所,我太累了”
我靠着他,他缓缓地取下了头盔,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抱着我,等着那旋转的兵器响起,等着那切入皮肉的声音。
可我们等了半晌,那长哨之声也没有传来,相反的,盘旋着的弯刀声,铁链声竟是渐渐的消失了,等得我省起,四周围静悄悄地,只有浓雾忽开忽合。
怎么回事?
我听了半晌,终于可以肯定,楚博的刺客营退了。
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退了?
取李泽毓的性命,不是他筹谋了许久的事吗?
我还没想得明白,李泽毓身子一歪,缓缓在马上跌了下去,我忙扶住他,转眼望去,却见他脸色蜡黄,眼框是黑色,我忽地明白,楚博为什么要退走,不用他出手,李泽毓也活不了了楚博竟是这么的狠,怎么也不愿意成全我的心愿,硬是要我们一个死在前边,一个死在后边。
不,我扬起了剑,想要搁在脖子上,手腕一紧,低下头去,却见李泽毓睁开了眼,“脱了我身上的铁甲,我们两人一骑,那匹马就能支撑很久,回到营中,他会救我的我们不会死,为何不能求生?你太傻了。”
我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帮他除去身上铁甲,他身上极瘦,可以摸得到肋骨,虽有金甲护着,也能感觉到两根肋骨被打断了,骨头撑起了皮肉,凸了出来,如果没有铁甲撑着,我们能支撑到军营?
他笑了笑:“要你独自一个人回营,你定是不肯的,折几支箭杆来,从他们身上,撕些中衣”他指着那些倒下的人,眼底晦色不明,“这些人,都是我招募的平民,身份和我原来的一样,只可惜他们的命,并不低贱,他们,其实和我一样!”
他虽然被晋王接进了王宫,但从来没有融入过那里,只有这些人,才是他身边的依撑,但他却把他们带进了死地,他很心痛吧?
可却不得不这么做,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
就象我,不喜欢杀人,不喜欢当刺客,可每一日,都要把那刺杀一百零八式在脑子里回忆一遍。
无可奈何,渐成习惯。
我找了一具干净些的尸首,把他内里穿的中衣撕了半幅下来,又折了许多支箭杆,将箭杆齐列在他的腰上,再用中衣捆绑好,扶着他上了马,这么一来,他的重要加上我的重量,也不过是刚刚好他穿上铁甲时一个人的重量而已,他骑的马,自是神骏的,一路之上,除了零星的兵士,我们再没遇到其它人。
楚博彻底地退了,他已然达到了目地,只等着李泽毓中毒身亡,便可以收复失地,他这个人一向很懂得保存实力,在这一战中,他一开始已然失算,和李泽毓战斗,平白失去了很多的兵马,怎么还会派人做无谓的牺牲?
他暗底里训练的那些刺客营的人,可是要派大用场的,不能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我已吃了毒药,但身上内力犹在,反击起来,不管不顾,也会杀他个遍体鳞伤。。
这些都是我当时的猜测,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的猜测会离以后的现实离得那么远。
我猜中了人心的可怕,可却低估了人心的诡诈。
我们骑马驰进军营的时侯,大部分被冲散的兵马都已经回来了,营地到处都是担架,到处都是缠着绷带的人,师傅,当时还是左清秋的军医领着人在军营里忙着。
当然,那个时侯,他脸上没长染白了的胡子,只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他把我们迎进了大营帐里,对着我面色冷冰冰地,象是要吃人,“他身上的铁甲呢?怎么能不用铁甲支撑住肋骨,用几根箭杆撑住,箭杆能撑住么?看看,看看,肋骨都粉碎了,碎了怎么接啊!”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指挥着人把李泽毓抬上了床,挥着手让人退下,我没有退,他叫一声纱布,我便递了张纱布给他,他叫一声山参,我便递一片山参片给他,叫一声田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