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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倏地转身往回跑,叶萧一抓,没有抓住,也只好跟着我往回跑,边跑边问,“怎么啦,你有什么东西忘带了么?”
“叶萧,你别跟着我,你先回去吧,我就是,就是想看他一眼。”
叶萧一把抓住的我的手,眼底是从来没有的严肃认真,“咱们是刺客,你忘记了吗?小梅,咱们不能喜欢任何人的。”
我停下了脚步,“我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他”
“他把解药给了我们,就代表着,我们和他再无任何关系,最多我们不杀他,你还想怎么样,小梅,绮凤阁里,你虽是阁主,但绮凤阁不过是楚博手里的一把刀,你这样,楚博会宁愿折了这把刀的。”
他说的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得,但不知道为了什么,那个时侯,我一心一意想的,就是看一看他,却没有想过看过他后怎么办?
每一次任务,我都会拟订计划,怎么样逃走,选择哪条路线,把现场会勘探十次八次,每一次意外都计算了清楚,可那一次,我却没有想过,看一眼他之后,会怎么样。
叶萧见劝不住我,一顿足,只好跟在了我的身后,我赶也赶不走。
我回到了殿里,确切地说,是殿里的梁上。
殿里除了他之外,没有旁人,他半闭着眼,神态平静,叶萧一见如此,急眨眼睛:咱们可以走了,他没事。
我也吁了一口气,挪了一下身子,正思及是从窗户处窜出去,还是别的地方,就见到一名少年从推开了殿门就走了进来,殿外侍女慌慌张张的传诺:“镇亲王世子驾到。”
这名少年,就是李宗睿。
“殿下,世子殿下说有要事找您”守门的宫女战战惊惊。
李泽毓摆了摆手,她如释重负地退下。
李宗睿笑道:“堂兄,你别怪她们,是我硬要冲进来的,听说你又要出征了,这一别,咱们兄弟不知什么时侯才能相见,所以,今晚上,你一定得跟我喝杯酒才走。”
李泽毓微微地笑,站起身来,“你也知道,这一出征,要安排的事不知凡几,哪有空陪你喝酒”他从墙上取下剑来,拔出宝剑,倏地伸指一弹,那剑发出龙吟之声,嗡嗡作响,把我的耳朵震得直响。
李宗睿也是一怔,勉强地笑,“堂兄,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了”他脸上全是失落,“我也想跟你去军中,可惜父王不准。”
李泽毓笑了笑,慢条思理地把那剑插入剑鞘,手一挥,剑便挂在了墙上,“去军中干什么?”
李宗睿吞吞吐吐,“将军的衣服多好看啊,穿起来威风凛凛!”
李泽毓侧过身子冷冷盯了他一眼,使他寒若噤声,“到了军中,岂是单单穿件衣服那么简单的?”
李宗睿脸色腆然,两人又说了几句,他这才告辞离去。
我和叶萧也准备离开,却见李泽毓背着我,缓缓地坐了下来,刚刚还挺拔俊逸的身形,仿佛一下子崩溃,他没有望背后,只是摸索着从花榻上拿了块白色布巾子,捂住了嘴。
我忙移动了一下距离,便看见李泽毓嘴角沁出了血,嘴唇乌青。
他在强撑着在李宗睿面前现出武功和内力,这是为什么?
那时侯我不太明白,过了这许多日子,我才明白,李宗睿一直用花花公子的面孔在李泽毓这里打探消息,李泽毓心底明白,所以一直地装着,他不能失弱,一失弱,便是万劫不复。
那时,我几乎没有思索,就决定留了下来,叶萧坚决反对,我便叫他先回绮凤阁打探消息,依照上次楚博派了杀手却没有处置我们的情况来看,楚博并不知道晋王宫发生的一切,可以见得,李泽毓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
既是不知道情况,我们便有了转圜的机会,如果楚博当真不停地派刺客来处理我们两人,那可真不得了,叶萧回去,既可打听消息,也可拖延几日。
再说了,密宗流之人是我亲手训教挑选出来的,不会听从楚博的命令,他回去,也可将他们拉了出来。
叶萧劝不过我,又见我没什么事,只好一个人走了。
我没有告诉李泽毓我没走。
每日白天,我便呆在王宫里东游西荡,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御厨房,藏书阁,那两处地方,一处有很多吃的,一处可以把很多吃的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吃了下去。
每天夜里,我便呆在李泽毓殿里的大梁上,幸好王宫里的殿大,梁多,又够高,没有人有事无事地往上望只除有一次,李泽毓看完了公文,真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那大梁,正好是我呆的地方,我以为被发现了,却听他自言自语:“如果梁还高一些,能不能放风筝呢?”
他想的,竟是这个。
再向下望去,他垂下了头,又看上了公文。
我时常发现他看着看着,就发起了呆,这定是中毒的迹象,他中了毒,不敢和晋王后晋王说,也不能露出中毒的样子,因他知道,他们一旦知道他性命不保,就会准备备用的人选,他成了弃子,李宗睿,就是那个备用的人选吧?
又隔了几天,我又见到了李宗睿,只不过这次,他是穿了夜行衣,蒙面而来,在他揭开瓦片,偷偷向殿内望了去的时侯,我一剑挑去,想要挑开他脸上的蒙巾,却没有想到,他武功极高极好,但极高极好又怎么样,比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数十招之后,他节节败退,脸上的蒙巾被我划了一个十字,可是,他也看出了我的来历,他道:“你是绮凤阁的人?”
我没有出声。
他忽而震惊:“难道是梅”他话未说完,掉转头就急飞而去,我也没有追赶,他不会再来了。
每个人都知道,和梅络疏交手,只有死得好与不好的区别。
我每日看着李泽毓强撑着身子接见朝臣,安排将领,调集粮草,和晋王讨价还价,还要时不时接从晋王后那儿发来的懿旨,他不敢稍露疲态只有每日半夜之后,才悄悄把那键子,陀螺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呆呆地看着,眼神柔软得让人吃不下鸡腿。
有一日,因粮草被晋王减半,他虽是恭声应下了,但一回到殿里,就抚着胸直喘气,嘴角沁出血来,宫婢站在殿外问:“殿下要不要奴婢进来侍侯?”
他瞬息间脸上便恢复了常态,声息平稳,“不用了。”
以前没有觉得,这些日子我倒是感觉到了,他活得可真累,宫里面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每个宫娥都是晋王后派来的,他连衣服都不敢让人服侍着穿,我在殿中的那些日子,派是和他相处最近的那个人吧?
他被一个巨大的金制笼子困住,走到哪里,这个笼子便跟到哪里。
幸好,没过几日,他便要统军出发西征闽国了,走到晋王宫的那一刻,我舒了一口气,想必,他也舒了一口气?
我扮成了一个小兵士,混进了李泽毓的亲兵营,亲兵营共有二百人之人,我把脸上连同身上都用特殊的药汁涂过,成了一个黑黝黝又瘦又小的兵士,不惹人注目,时常被人欺侮,有些窝囊的兵根据我当刺客的经验,这种人刺杀人完成任务的机会最高。
请原谅我吧,每遇见一个人,我便要把那刺杀密要一百零八式拿出来想象一番,以增添业务熟练程度。
可对着李泽毓,我却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保得了他的性命!
自他发病之后,每了事几日,师傅夜里悄悄地潜了进来替他看病,每看一次,脸色就会沉重一分,有一次还和他争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替一个不相关的人挡了那一刀?你忘了我们立下的誓言了吗?”
他笑了笑,沉沉地答:“老二,我这一生,没有人和我玩过陀螺,踢键子,没有人陪我在屋子里放过风筝”
我心道那是我自己要玩,谁陪你玩了,可这么想着,眼框却有些发热。
有师傅在,他替他用药保住性命,使他正常地外出巡营,在营前练剑,可我知道,他在透支着生命,到闽国不远的地方,他已经要靠脸上涂油彩来掩饰脸色的灰败了。
等大军驻扎好,闽国那边传来了消息,楚国派去求亲的仪队在闽国境内被人杀了,一时间流言四起,又说闽国九公主早与人有私,不愿意嫁往楚国,而她与之有私的,是闽国境内极有权,且权倾天下的宰相,宰相自是想娶公主的,他想更上一层楼,一个人想得到更大的利益,只有这个世界乱了,他才能更上一层楼,虽然只是一个小小闽国国君,所以,楚国的求亲队伍被杀了。
第69章 围困(入V了,多发一章)()
楚君侯雷霆震怒,派楚博带领大军围困的闽国。
闽国虽然擅长使毒,但楚博早就准备,在闽国策反了不少的使毒解毒高手从我们绮凤阁的人能轻易地买到闽毒就可以知道,楚博对此一战,早有准备。
闽国国君这才慌了,杀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谋夺君位的宰相,反复向楚博表明心迹,表示一个九公主不够,可以再加上五七八公主。
可楚博就是想找借口把闽国打下来,哪里还看得上他那五七八九公主?再说了,打下来了,无论多少个公主,连闽国国君收集的美人都是他的,他自然不肯求和了。
所以,他以楚国失了天大的面子为借口,把大军又向前推进了几十里,一直到闽国国君站在都城的墙头,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楚博坐在中军帐的高台之上,左拥一个美人,右抱一个美人,吃着美人递过来的葡萄,饮着美人哺过来的美酒。
闽国国君彻底的失望了,投降书都准备好了,也准备好和楚君侯商量,投降之后被封为安乐侯还是安居侯?
这个时侯,李泽毓派去的使者偷偷地潜进了闽王宫,给他带去了缕希望当然,能够做国君的时侯,还是做国君的好,寄人篱下的日子怎比得了掌控江山自在,更何况,人走上坡路会很高兴,走下坡路会很沮丧,总之,李泽毓的使者一番巧舌,再加上要求割让九个州郡的条件之下,闽国国君答应了李泽毓反脸不认人把前来招降的使者杀了,里应外合的要求。
楚博本以为闽国国土已经是探襄取物一般,哪里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派去招降的使者又被杀了,而且杀得很硬气,闽国国君亲自拿了那使者的人头登上城墙,向围困着闽国都城的三十万楚国军士慷慨激昂,涕泪交加,把誓与都城同存亡的决心表得很彻底!
楚博左手一个美人,右手一个美人,听得把两个美人从高台上推了下去,怒发冲冠不是为红颜,马上叫人立即攻进闽国国都。
依我看,楚博还是一个没有受到什么挫折的孩子,他一出生,就有人争着结交他,交给了他最齐全的杀手组织绮凤阁,使他想杀谁就杀谁,谁让他不满意了他就杀谁,等于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人,但他并没有养成跋扈嚣张的性格,凡事计划周密,想得全面,所以,为了气闽国国君,他这才在高台上左拥右抱美人,以代表‘你闽国公主多算得了什么,老子如果要美人,要多少有多少’的淡定与不屑,但没有想到,眼看气成功了,人家全不在意,他被人反气了过来。
所以,他才那么冲动,再说了,李泽毓给闽国国君出的这个点子毒啊,这等时侯,第二次使者被杀,被闽国国君亲手提着人头受侮,楚博大军中的军士全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