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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额头冒汗,小心翼翼一步步往门口退,警惕地道:“你怎么知道?”
“那有什么不知道的,看旺财的样子就知道了,你看看它嘴边流的涎液,舌头舔着嘴角的频率,它在想你这颗肉丸子,用五香粉,酱汁慢火熬煮了两天了,很够火侯啊。”
李宗睿眨巴着眼睛,求道:“月牙儿,要不你跟它解释解释,你就这么说,我这个大肉丸不是很熟,五香粉放得太多,里面还加了泄药,实在不好吃”
我抬头望着屋顶:“跟人解释,作中保,是有报酬的,何况我用兽语这可是一项十分稀少罕见的技能”
他哭丧着脸,看着旺财步步紧逼,双腿直哆嗦,“你真会兽语”
我斜着眼,“那你要不要我做中保?”
“说吧,你想干什么?”他眨巴着眼,终于明白了。
我带着旺财,穿青衫小帽,跟着李宗睿混出府时,已是傍晚时分,旺财被打扮成了一只巨型犬类,头上给戴了只帽子,身上披了衣披,幸好晋地多巨獒,冬季未过,也有些富贵人家的犬类如此打扮,旺财体型偏小,并不显眼,倒也骗得过去,一路走到街上,没有人发现异样。
幽州城内虽则不象我初进城时刮着黄毛风那会儿,满大街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见半个人影,但这次出来,街上也只有三三两两行人,脸上都有慌乱之色,全没有我想象之中晋国国都繁华热闹的景象,我们转了一圈,没有卖切糕的摊档,胭脂水粉铺档关了门,连那肉丸子档铺都在栓门板子,李宗睿不停地在我耳边唠叨,“你看吧,你看吧,都说了晚上出来不好玩,你偏要出来。”
长街那头,隐隐传来了灯光,在氤氤的夜色之中,四周一片沉暗,只有那处地方,有晶莹透亮的光芒,空气之中,隐隐有檀香的味道,佛唱之声穿过了寂寂的街道,我刚想往那边走,李宗睿拉住了我,摇头,“那里可不能去。”
我拨开了他的手,拍了拍旺财的头,旺财从喉咙里发出吼声,他灿然一笑,“有本侯爷陪着,哪有不能去的地方。”
我再拍了拍旺财的头,旺财趋到他面前舔了舔手,他一哆嗦,眼底现了些泪花儿。
我们顺着暗暗的长街往前走,雾气之下,长街尽头的灯光如橙黄而透明的桔皮包裹,朦胧不清,渐走渐近,雾气却越发的浓了,檀香的味道更是浓烈,待更近一些,才发现那雾气原来是香烛燃烧起的烟雾,金制的塔顶在月光之下从树枝间露出些尖来,依山而建的白色宫殿层层盘旋,巨大鎏金宝瓶、幢和经幡,迎风招展,仿佛与天际相接。
广场之上,上万人合什静静而立。
“这里是同济寺。”李宗睿拉着我,不肯让我上前,“今日是新的法王登位的日子,这没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佛唱声缓缓而起,不断有人从小巷子走了出来,加入到佛唱的乐声之中,我一拉李宗睿,他扭着身子不肯动,“这种法会,我这种王族之人可不能参与。”
旺财上前两步,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他小跑步地跟着我身后往前去,混进人群之中。
高台之上,有脸上涂了赭色颜料,身披白袍,头戴金冠的人手持法杖静静盘坐。
李宗睿低声道:“那一位,就是新任法王,是十大长老挑选出来的,你看看他脸上的花纹,是不是最多?他身边,是十大长老,脸上也用赭石涂了纹的,不过以地位来分,花纹越少,在萨珈教地位越低。”
我顺着他的指点一看,果然如此。
法王的四周,是脸上长满胡须的十个老头子,离法王越近,那老头子脸上的花纹越多,越远,花纹就越少,另外,还有两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手持拂尘垂目站着。
我好奇地道:“那两位女子是谁?
“那两位,就是新法王的圣女了。”李宗睿停了停道,“是侍侯新法王的,寺院里,这样的女子很多“
我听出他嘴里的不以为然,便问:“圣女?在萨珈教地位很高?就象青瑰?”
他眼度露出古怪神色,避开我的眼神,含糊地道:“能在法王身边侍侯的,地位定是高的,她们从小便”他吞吞吐吐半晌,却不说了,只指着台上道:“看上边。”
那法王站起身来,长长的白须在风中飘荡,他手持金杖在地上连顿三下,佛吟之声便停了,他说了好大一串萨珈语,我一句也听不懂,每说一句,下面的民众便跟着说一句:“伊哇”,我也跟着伊哇,我原不想伊哇的,李宗睿面色紧张,说如果我不伊哇,很可能被人给伊哇了他指着广场侧边铜柱上绑着的那个人,“这个,就是老法王,等会儿要受铁瓜之刑。”
我没问他铁瓜之刑是什么,因为我看清了那两名站立两侧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的东西了,一根长长的链子,链子端头是一个小西瓜型的铁家伙,这东西如果朝人身上招呼,几锤子下去,人当真会变成了一只坏西瓜。
第44章 铁瓜()
我吞了吞口水,忙垂头跟着伊哇。
据他讲,伊哇在萨珈教内是‘万岁’的意思。
李宗睿还告诉我,在这里,他可保护不了我,晋王族一向不插手萨珈教的内部事务,这是百年来的规矩。
我更老实了。
好不容易伊哇完,那新法王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又指着铜柱上绑着的那老法王,台下众人齐声道:“铁瓜,铁瓜”
月光把那老法王照得脸色一片惨白,眼底全是绝望,他在铁柱上挣扎,身上的链条一层层地勒进肉里,他仰天长吼,不停地诅咒,说些什么我大部分听不懂,但后面有两句话我却听懂了,“青瑰,你这贱人你误了我!你被魔鬼附了身,你被魔鬼诱惑你们这些人,最终会成为他的奴隶,佛祖也救不了你们”
他没有看着台上的新法王,却不停地挣扎着望向晋王宫的方向,瘦长的脖子挣得极长,仿佛要挣脱那铁链一般,向那方挣扎着,我顺着他的目光往那里望,那里只有被黑暗包裹的金顶。
他的话被广场上震天的喊声湮没,新法王拿着金杖顿地,金鸣声中,喧嚣嘎然而止,手持铁瓜的行刑手从远处挥舞起了手里的铁瓜,铁瓜带起了风声呼呼,我闭上了眼,不敢再看,身边的旺财却仿佛闻到了血腥味儿,精神振奋,跃跃欲试。
李宗睿低声凑在我的耳边,“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这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小心点,跟着我,慢慢地退。”
这小子很少这么紧张的,我打量四周,才发现有两三个教众眼色晦暗,直睁着我们,虽有这么多人围着,我也不由打了个冷颤,如身处深谷幽谭,遍体生凉。
还好他们望了我们两眼之后,便被台上行刑声吸引,转头朝向了广场。
李宗睿拉着我慢慢地往后退,他额头冒出了汗珠,眼珠子转动不停,眼底惯常的轻浮之色全没有了,我被他的神情也弄得紧张起来,跟着他慢慢后通,拉着旺财往后,哪知此时,铁瓜击中皮肉之声呼起,空气中传来血腥味儿,旺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虽被我拉着,却骤然停下了脚步,手里的皮链子这么一绊,我便往前一倒,撞在了一个教众的身上,我直起了腰,忙向他说了声:“对不住。”
哪知‘他’忽地声音尖利:“你是魔鬼的探子。”
‘他’是一个女人,很年轻的女人?
我还没来得及猜出她是谁,四周围的目光冷嗖嗖地扫了过来,晦暗冰凉,李宗睿见势不妙,拉了我就想往外跑,可没跑两步,就被四周围的人阻住了去路,他们倒是留了一条给我,只不过这条路是直向新法王的台阶上。
我们被人推攘着,旺财不干了,吼着嗓门就挣脱了我手里的牵绳,我还以为它会救我呢,哪知道它欢快地跑向了那铜柱子上绑着的旧法王所以说,依靠人是不正常的想法,更何况,依靠的还是头狮子。
旺财露出了狮子的本来面目,更证实了我们是魔鬼的探子身份。
旺财被人用一张巨网兜起,而我们,被捆绑在了铁柱子上就在那老法王的旁边。
老法王受了一次铁瓜之刑,皮开肉绽,嘴角鲜血淋漓,离得近了,倒是看得极清楚,他是一个面容极清俊的人,如果不是下巴有白色胡须,真让人分不清他的年龄。
他半睁了眼望着我们:“就凭你们,还想救我?”
我一边挣扎着,一边道:“谁想救你了,你是谁啊?”
他似笑非笑,嘴角流出血来:“明白了,明白了”
我莫明其妙:“明白什么?”
他睁开半闭的眼:“你以为这铜柱是什么人都可以被捆的吗?”
我还来不及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边的李宗睿被人剥了外衣,扯出了颈上挂着的玉饰,好死不死的,玉饰上有镇亲王府的配饰,惊天动地的喊声又起,我听不出他们在叫什么,但想象得出,叫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新法王手持金杖走到老法王面前,“你居然和镇亲王府的人勾结?”
老法王半闭了眼:“你爱说谁就说谁罢”
我急道:“喂,老法王,你别认为自己要死了,就拉几个垫背的你可不能乱说话,我们要被你害死的!”
老法王哼了一声,不理我。
李宗睿脸色灰败,散发贴在额头上,汗渍渍的:“月牙儿,别说了。”
惊天动地的喊声又起,其中一人道:“她还叫他‘老法王’,这便证实他们是一伙的!法王,处死他们,处死他们。”
我心想惨了,早知道就不该不听师兄师姐的话,独自跑了出来,如果想要师兄师姐救命,都不成了。
此时此地,我才感觉到师兄师姐是多么的可爱可亲,又想到师傅也在世子府,虽然时常神出鬼没的,说不定就神出鬼没来到这广场之上了?
他那么高的武功,随便施展个祥云十八梯中的七八梯,也能把我们给救了出去。
我的心定了一些,师兄师姐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通知师傅,想尽了千方百计来救我的。
只不过时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所以,我决定想尽了一切办法拖延时间。
孙子兵法里面不是说了,时间拖得越长,越容易弄黄一件事,比如说战场上,敲一次鼓,叫一鼓作气,敲两次鼓,就衰了,敲三次,就竭了,虽说他们现在民情鼎沸地对我们喊打喊杀的,说不定我动之以情,以拖为理,他们就不再那么要求了?
行刑手手里的铁瓜甩得呼呼作响,我看情况紧急,再不拖就真的‘伊哇’了,忙向大声地道:“新法王,你想不想知道,老法老家伙还和哪些人内外勾结?”
新法王顿了一下手里的金杖,喊打喊杀声立刻就停了,他转头朝我,“你想在佛祖面前忏悔?”
他脸上的花纹看得我顿生寒意,吞了一口口水道:“不错,我们确实和这老家伙有来往,但今日一见您的金面,忽地感觉全身暖融融的,如有阳光普照,才明白您才是真正的法王,所以小女决定,和这老家伙势不两立,把他藏在暗地底想要对付您的人全都说了出来。”
“是么?”他道,“他还有这么大的动作?”
下面又有人吵:“她在说谎,在法王的领导之下,老家伙的势力早已如风催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