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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公主戏君侯-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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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让我心慌的是,我感觉不到害怕,却感觉这一切理所当然。

    而我现在站着的这个位置,却是天生为我而设。

    桌上炖着的某肉类发出强烈的香味,直钻进了鼻子里,水汽朦胧,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见到那人越爬越高,而对面站着的顾朗,拔出了腰间的剑。

    连原是满脸笑意的刘德全,也收了脸上的笑纹,表情凝如岩石。

    他原本就不是那所谓的囚犯,爬出去也是死!

    可他还是一直往上,一直往上,跳跃过越来越宽的断路之处,直来到最后,那条距离最长的断壁之处,如果跃不上断崖的这一头,他便会直直地摔了下去,跌成肉靡。

    他要怎么办,会怎么办?

    “刘德全”我侧过头去,却见到刘德全一直亲善和蔼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他眼底眉梢俱是冷凝之极的诡异。

    “如果你不是阁主,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用呢?”隔着桌子,桌子水汽蒸腾,他的眼眸冷如碎冰。

    忽地,我背心被一股大力推动,身躯便不由自主地飞起,直往下落了去,在下落之时,我看见了这个圆圆胖胖的人眼底有悲悯而冷酷的神色。

    奇特的是,这一瞬间,我竟又感觉理所当然。

    这便是事情的真相,这便是我原本应该呆着的地方,而山上那一段温暖笑闹的日子,才是我的梦,可笑的是,我竟是将这个梦延续了那么久。

    如果我不是他们的阁主,又有什么用呢?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唤醒我,让我重成为他们的阁主而已,那位惊才艳艳,能力超卓之人,能领导他们再铸辉煌,他们的阁主,自是能避过这一击杀,逃过跌落地面摔成肉糜的境况,如果避不过,死的,不过是一个闲人而已。

    可我想做一个闲人,吃吃喝喝,快快乐乐。

    只可惜,连这一点,我都没办法做到了。

    我闭上了双眼,只觉身躯急速地下落,心道,跌落地面,是不是比被人贩子打断了骨头还要痛?

    只可惜,我脑子里连这个记忆都没有。

    在下坠之中,我居然听到了自己的笑声:这样也好,终于有了这等记忆了。

    忽地,我听到了那声撕喊:“络儿!”

    那声音就来自我的身旁,我睁开了眼,便见着悬壁上的人面具下那双惊恐的眼,眼里的淡金色已变成了浓浓的暗金,他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因用力过大,他的衣裳有撕裂开来的声音,臂膀上的肌肉爆露在了冷风之中,是凝着汗珠的黝黑,他脸上的面具因大力而扯落,脸上胡髭横生,挺直的鼻梁上有晶莹的汗珠滚落,他一只手攀住高岩,手臂之上肌肉虬结,手腕上的灰色玉石链子被锋利的岩石磨断了,珠子滚滚而落,只留下一根皮筋将悬半悬地挂在他的手腕之上。

    他握紧了我的手,将我直直地往上提去,可我听到了巨石断裂之声,抬眼看去,另一只手握着的那根柱子,已出现了裂痕,而上边,青瑰着紧靠,腰间系有绳子,持宝剑直冲下来,大声地道:“殿下,快放开她。”

    放了我,他便可以活。

    我的命和他相比,从价值上来说,便宜了许多,如果是我自己,我定会松开手的。

    一个人,要有能力才能救人,不是么?

    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反而救不了人,这不是世间之理。

    所以我道:“太子殿下,你听她的,放了我如果只摔断腿,您请最好的医师给我治便罢了。”

    我们之间,原本就是陌生人,没有生死相许的交情。

    他眼睛成了浓金之色,忽地扬起了手臂,他沉声道:“快使出你的”

    我听到了石岩啪地断裂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身躯向上扬起,掠过丈许之远的距离,我自顺势而为,施展我那三板虎的轻功,扭身站在了那块凸出来的岩边之上,柱岩断裂之声远远地传了过来,他的身躯直跌了下去,两边有沙石沉沉而落,直至此时,我才听到他未说完的话:“轻功”

第28章 血痕() 
在沙石粉尘在他脸上蒙了一层细灰,散乱纠结的头发拂过他的眼,他的脸廊边缘有被拉伤的血痕,从下至上鼓吹着的风将他破败的衣裳吹起,如被炽烧的蝴蝶羽翅,又似被燃烧着的纸钱,一片接着一片,直沉入深渊。

    “殿下”青瑰利声大叫,直往下坠,手伸向了他,但不过瞬间,便只能看清她身上绷得极紧的那根绳子。

    紧接着,四壁之上,青衣人影四方坠落,如要下锅煮着的饺子。

    壁上台阁都是刀剑相击,打杀喊叫,洞底却是重物落地,尘土飞扬,我眨了眨眼,眼前视线却已模糊。

    师兄师姐不止一次的说过我,说我醒了之后,除了没心没肺,还添了一项毛病,便是冷心冷肺,就他们的说法,一个能把身边所有都想着煮了吃的人,让人感觉心底冰凉惊悚。

    一个能对自己的身体痛疼都没有感觉的人,更会让人心底冰冷。

    总之,我对他们来说,整个人都是冒着冷气儿的。

    我觉得他们说错了,我那是乐观,泰山崩于前而不动。

    可有一点他们却说得对了,我从来不会流泪,在疗伤之时,被师傅整得多痛,我都不会流泪,连师傅都说,我是这世上能忍痛第一人,如果不能忍,这满身断了的骨头,又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有水滴一滴滴地滴落在我的手背之上,我举起了手,有些吃惊,在此时此地,我竟是流泪了么?

    我不明所以。

    喊杀声在洞里面回响,洞壁上的人影被灯光照着,舞动飘扬,鬼影潼潼,刘德全从远处直荡了过来,站在我的身边,神色惶急:“阁主,咱们走吧!”

    我冷冷地望着他:“我岂会是你的阁主?”

    他连声道:“属下这也是不得已,只期望能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能让你记了起来,这洞底,属下安排了人用网接住您的。”

    我忽觉荒唐,却也只微微一笑:“那么他呢?他们呢?”

    刘德全眼底神色奇特:“属下也未曾想到,李泽毓见到我们离营,竟然不带手下,单骑追了过来,属下这将计就计,将他擒拿,现在看来,属下是中了他的将计就计之计了,他竟是只身前来,深入敌营,我小看了他!”他叹了一口气,望向我,“只可惜咱们这个据点,又被人毁之殆尽。”

    我抬起头来,眼前青岩处处,冰冷幽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倒叫你枉费了这么多心思。”

    刘德全神色黯然,眼神如刀:“不,阁主,迟早,您会忆起来一切!我们绮凤阁,还会象以前一样。”

    斜阳从破了的屋顶射进,射在他的眼底,使他的眼底如有烈焰燃烧,让我生生打了个冷颤。

    洞壁之上,顾绍领着密宗流的人和李泽毓的人斗到了一处,洞顶阁楼上的人越来越多,马蹄之声由远而近,震得洞壁灰尘簌簌而落,黑衣黑铠的鸦兵从各处涌现,顾绍的人虽然身手极快极狠,却也渐渐抵挡不住这些人蚂蚁咬象一般的打法。

    “你看,阁主,我们斗不过李泽毓了,不过不用怕,我会带着你安然离开,属下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您记起以往。”

    他抓住了我的手臂,圆圆胖胖的脸泛着油光,慈眉善目,表情柔和,我挣了两挣,想要挣开他的手,他的手象钳子一般将我抓住,握得极紧。

    他还要将我踹上几次?从高墙,从城头?

    我打了个冷颤。

    有绳索从上至下垂了下来,他将绳子扣在了我的腰上,又拉了拉,那绳子便往上伸,我明明知道他这是在救我,可不知怎么的,我却感觉系在腰上的绳子却勒得那么紧,紧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身边的青色的岩壁划过我的手臂衣裳,我向下望了去,洞底依旧人影交突往来,刀剑之声相撞作响,我看不清那人,看不清他的身影。

    我渐渐升高,洞底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刘德全在我耳边道:“阁主,咱们应该走了他不值得”

    我道:“什么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刘德全,我不是你们的阁主,从此之后,咱们各走各路,好么?”

    “不行!”他声音转利,忽又放得和缓,“阁主,您现在是不记得以往了,如果记得起来,您不会这么说的,如果您记得起来,定不会再为他流泪!他不值得你流泪,阁主,每一个身居高位之人,手下都有白骨累累,阁主,你忘了,全忘了!”

    我道:“如果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呢?还是你的阁主么?”

    一想起我会被他不止一次的这样想尽办法弄醒我的记忆,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不会的,不会的。”他神色茫然。

    我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腰间的绳子,身子悄悄往后退去,丈量了一下此处到窗前的距离,管他什么绮凤阁,什么李泽毓,让他们自己斗去吧,才不关我的事呢。

    我望了一眼那深幽的洞底,心想,正如师兄师姐所说,我果然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人。

    我双脚蹬起,往窗台而去,双脚都已经点上了窗台了,但眼角一扫,不由自主地,却停了下来,我看清了对面的绳索之上,青瑰抱着他,沿绳而上,他的头半垂着,虬乱的发须盖着他的脸,我却看清了他挺直的鼻梁,黄玉般的耳垂,宽大的袖子下手背有血痕凸显。

    “阁主,我们快走。”刘德全道,“真可惜,莫非他真有天神护佑,每次都有人为他前仆后继?”

    青瑰冷森森的目光向我投来,让我无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他既是无事,便没有我什么事了,我有些后悔,为什么刚刚停下了脚步,这不,又被刘德全给缠上了。

    我拔脚便往窗户那边冲了去,可忽地,箭声铮铮,如急风破浪,我感觉到了鬓角有箭羽轻轻划过,衣衫边角也依次有箭羽划过,在急风骤雨般的箭声当中,十只箭射进那窗户的四个边角,使那窗户如被编织了一张网。

    就算我的缩骨功练到最高层,也不可能从那狭小的缝隙钻了出去。

    此时,才听到李泽毓的声音:“不准走!”

    我回头望去,便见楼阁的那边,他临窗而立,手握强弓,弓上搭了十支羽箭。

    “十珠连发”刘德全肥肥的脸白得如一个还没烤好的白色锅贴子,“他竟会十珠连发?阁主,属下护着您走。”

    可太迟了,黑鸦军的马蹄声绕着这屋子来回往突,顾绍等一人被几十人缠斗住,远水解不了近火,刘德全拉着我走了几步,我手一挥挣开了他:“不,我和绮凤阁没有关系,和你们,也没有关系!”

    刘德全顿足道:“阁主,我们先出去再说。”

    忽地,又有箭羽急发之声呼啸而来,我只觉脸颊之上有箭羽擦过,便听得夺夺连声,刘德全身形连闪,那箭却如长得有眼睛一般,擦着他的身躯,将他的衣襟钉在了墙板之上。

    “她不愿意跟你们走,你又何必强求?”李泽毓缓缓地从背后箭襄中又拔出了一簇箭来搭在那弓之上。

    刘德全向前一挣,衣裳便撕裂开来,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拉住我,我一闪,便避开了,他语意沮丧:“阁主,如果是以前,您也会象属下一样这么做的!”

    我慢吞吞地道:“可我已经记不得以前了,我只记得,今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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