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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简冷笑一声,一挥手,便有亲信上前,拔出刀朝着两人伤处用力剥去,房间里顿时传出刀锋和骨头相碰刺耳摩擦声。
方修林吓得脸都白了,拿着茶杯手不住瑟瑟发抖。到后,竟是无比仓皇低下头来,一眼也不敢再看。
看两人痛楚神情扭曲,谢简这才起身,走上前,蹲□:
“现想好了吗?招还是不招?”
不妨十一忽然抬头,一口带血唾沫用力吐谢简鞋子上。
谢简气直喘粗气——没想到谢弥逊那个杂种,倒□一班忠心属下!
只得仍旧让人把两人带下去。
两人被拖出去时,恰好和另外一行人碰上。
十二眼睛猛地睁大,二牛是不敢相信揉揉眼睛——
“大少爷,阿虎?”
来人笑笑站住脚,看向两人眼神不屑而讽刺。
十一顿时一个激灵,这人不是谢弥逊!
里面谢简却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
“阿蘅,可有收获?”
方修林也陪着笑迎了上去,“谢公子,修林正说要去接你,不妨你就回来了。”
来人从脸上小心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赫然却正是谢蘅!谢蘅大喇喇坐下,嫌恶扔下手中面具——竟是要扮作自己平日里是厌烦人,果然好没意思。听谢简询问,摇了摇头:
“那些管事样子不像撒谎。难道萱草商号除谢弥逊外,还有一个神秘当家人物?”
思索半晌,始终不得要领,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世伯,我今天倒是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人——”
“谁?”谢简闻言看过来。
“叔叔还记得安东吗?”谢蘅边思忖边道,“就是那里,父亲知道了谢弥逊萱草商号大掌柜这个身份。”
虽说安东之行,自己再次受辱于那个杂种,可结果却是出乎意料让人惊喜——
谢弥逊那家伙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是死于非命。萱草商号既然是谢弥逊,归谢家所有自是理所当然。只是不知道爹爹和族叔谢简为何如此胆小,竟连光明正大收回萱草都不敢,偏要自己扮作谢弥逊那讨厌模样!
谢简示意谢蘅继续说。
“安东时,谢弥逊对傅家桥一起奴才背主夺财案中兄弟极力维护。我今天,竟然街上碰到了他们。”
“谢弥逊维护人?”谢简顿时很是警惕,“谢弥逊那般凉薄性子,怎么会无端去维护什么人?”
“我也很是奇怪。”谢蘅顿了顿,皱眉道,“难道是同那个臭小子有关?”
“那个臭小子?”谢简直觉,说不定自己会从谢蘅这里得到意想不到收获。
“是。”想起当初大名镇时被那男孩骂狗血喷头模样,谢蘅就有些不自,半晌才道,“那男孩也就十来岁大小,和谢弥逊以兄弟相称——”
“谢弥逊还有个小兄弟?”谢简大惊,追杀谢弥逊时就发现谢弥逊一直对护着男孩子颇为紧张,难道其实,那个男孩才是萱草真正当家人?
要真是这样话,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
目前唯一线索,也就是那对傅家兄弟了!扬声冲外面道:
“来人,命令所有衙差,全城搜索一对儿姓傅兄弟!”
而此时,朔州城外,两队人马一前一后赶到。
姬二冲霁云一拱手,笑眯眯道:“小公子,我们要进城了,咱们后会有期。”
一路上相处,姬二是真心喜欢上了霁云,难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却豁达如斯,无论自己胡扯八道些什么,都是和颜悦色,听得津津有味。这年头,找一个能如此认真听自己说话人实太难了。
就像自己那个外甥,每天板着一张死人脸,自己便是有什么笑话一看到那张脸就全都胎死腹中了!真恨不得能和这小公子再多呆片刻才好。
霁云微微一笑:
“姬先生客气了,后会有期。”
那少年也驱马过来,倏忽停霁云车前。
霁云有些诧异,不知少年要做什么,便是旁边姬二也是一惊,寻思自己这个向来冷冰冰外甥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少年仍是冷冰冰,极把一包东西塞到霁云手里:
“再有昨夜那般,就吃一颗。”
说完一声呼喝,就头也不回打马而去。
昨夜那般?姬二眼中再次闪现熊熊燃烧八卦之火:
月黑无人夜,卿卿我我时,那可是外甥喜欢蜜饯,虽没见他吃身上,可从没见他给过谁!
啊呀,唯一遗憾,就是这小公子怎么竟会是个男娃!要不然,配给自己外甥,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罢了,要是自己外甥能动心,就是个男人,自己也忍了,总比那样总是冷冰冰一副死人样子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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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少主驾到()
霁云慢慢打开手里包;竟然是一包黄澄澄蜜饯,不由哭笑不得,少年是真把自己当孩子哄了?
而且那蜜饯一般是女孩子喜欢吧?自己记得不错话;这人昨日看见自己流泪,神情可是鄙视得很;言下之意自己真给男孩子丢脸;转过头来,自己却揣了包蜜饯;还走哪儿带哪儿……
“公子,您看——”林克浩忽然勒住马头低声道。却是街对面,正有一间大商号;上面非常显眼写着“萱草”两个大字。
虽是震后有些萧条;却仍是能看得出昔日气派热闹。
而此时,商号里,正有几个管事模样人正恭送一个衣着华贵人离开。
“咦?那不是王管事吗?”李虎一眼认出走后面那个,心里不由犯嘀咕,怎么不见刘占那老家伙?而且前面这一身锦袍年轻人又是谁?看他倨傲样子,好像他才是这萱草商号主人一般。
霁云抿了抿嘴角,神情有些发冷——
怎么竟然是他!
为什么方修林会出现这边远朔州,还是从萱草商号中走出来?
还是说,方修林其实也参与了那次狙杀,此次是要来分一杯羹?
“少爷您认识那人吗?”看霁云脸色不对,李虎不由一愣。
“那人叫方修林,是翼城人,也算是老相识了。”霁云目送方修林背影远去,五指渐渐攥成了拳。
“老相识?”李虎却很是奇怪,看这人样子,应该也是商号人,可明明对萱草商号管理,一向都是自己和少爷去做啊,怎么这人自己不认识,少爷倒是很熟悉样子?
看出李虎疑惑,霁云静了静道:“他是太子小舅子,方修林。”
“啊?”李虎一愣,忙探出头去,“林大哥,停车!”
“怎么了?”听李虎声音不对,林克浩一愣。
李虎顾不得跟林克浩解释,就忙忙对霁云道:
“少爷,您意思是,咱们朔州分号,也被人家给占了”
两年生死相交,霁云早把李虎当成了一家人。也因此,再和林克浩等几人商讨时,并未避开李虎,李虎也知道,他们上次差点儿丧命,太子应该有干系,而谢简应该是对这件事知道多人!
本来李虎就想着朔州本就是谢简地盘,八成早就落入对方手里了,现听霁云说,方才那个和众管事言笑晏晏人竟然是太子小舅子,一下慌了神儿——太子人都接管萱草了,这时候还要去萱草商号,岂不是自投罗网?
“无妨。”霁云却是并不意样子,“萱草商号虽是出了些变故,那些管事,却都还。阿逊和你亲自挑人,他们品行如何,阿虎不是应该清楚吗?”
倒不是霁云托大,却是这之前已经和李昉林克浩认真分析过。
一是时间仓促,谢简绝不可能这么就完全掌控商号;而且谢简再狡猾,也绝不会想到,萱草商号真正大当家,却是容文翰女儿!因为低估了对手,就注定谢简必然付出无法想象代价!
二是,既然有太子首尾,那么他们目也绝不会仅仅占些钱财罢了,而是一定会想办法打击楚昭和爹爹,而目前想要打击楚昭和爹爹,甚至置他们于死地,关键就是掌握萱草屯聚粮食!
找到粮食之前,他们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真面目。
“而且,难道阿虎忘了,这朔州城里,除了萱草商号,咱们可还有仁和义庄呢!”
后门很是偏僻,只有一个老仆守那里,听到拍门声,便上前打开门,看到霁云一行人微一愣怔,却注目李虎时,很是一惊:
“李爷——”抖了一下,忙要磕头。
“善叔。”李虎吓了一跳,忙扶住老人,“善叔您怎么了,我是阿虎啊,您怎么磕起头来了?”
哪知善叔神情却愈发惶恐:
“李爷莫怪,从前是老奴无礼,以后老奴再也不敢了!”
李虎越听越糊涂,只是这么一大群人挤后门这儿却是有些显眼,忙让霁云等人先进来,才转身对善叔低声道:
“善叔去把刘占掌柜和几位管事请来,让他们速到静园,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阿虎莫急——”却被霁云叫住,转身对着善叔和颜悦色道,“善叔,这几日咱们商号里,可招过人?”
看李虎对霁云很是恭敬样子,善叔虽摸不透霁云到底是什么人,却也知道这人身份应该也不低,忙小心禀道,“倒也没有什么人,只是方掌柜说,几位管事每日里辛苦,怕他们太过操劳,每人又赏了一个贴身长随——”
贴身长随?霁云冷笑,不是谢简派来监视人吧?
“什么方掌柜?”李虎也是一愣,“刘占去了哪里?”
“刘占?”这次轮到善叔大吃一惊,小心翼翼觑了一眼李虎,“不是您嫌刘掌柜您面前太过张狂,就把刘掌柜给赶走了吗?”
刘掌柜也是商号老人了,自来和两位爷关系很好,也不知这回是怎么了,就因为李虎进屋时站慢了些就被赶走了,甚至李爷还不止一次其他商号当家人面前抱怨,说什么账上银两短缺了许多,若不是看刘占过去也算有些功劳,定要扭他去见官。
这话传出去,现整个朔州,都没人敢用刘掌柜了……
可别人不知,他们这些商号里老人却明白,刘掌柜是个忠厚,怎么会做那般污糟糟烂事?
谁叫他,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位李爷呢?
“我赶走了刘占?”李虎也傻了,“这是什么时候事?”
“就十天前啊!”善叔愈发惴惴不安,“然后,商号里做主,就换了那位方掌柜——”
“当时来人,除了阿虎,还有谁?”霁云忽然开口。
“还有大少爷……”
这下,便是阿虎也明白了,定是有人冒充了他们。
“克浩,你安排人和善叔一块儿去请人。人来了直接带到静园密室。”
霁云道。
不过片刻,几个管事便被请了进来。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进了密室,一眼就看到下首站着李虎,不由一惊,忙齐齐上前见礼:
“李爷——”
神情中很是惊惧,却完全没有了往日亲近。
“方才方掌柜已经向我等转述了李爷和谢当家吩咐,小明日照办就是。”
“各位,坐下说话。”霁云开口。
那些管事偷眼瞧去,却是这房间里年纪小一个男孩子,偏偏坐上首。
“少主既然发话了,你们,就坐吧。”李虎终于笑吟吟开口。
“少主?”几个管事这下才真傻了——几年来,一直知道其实大当家上面,萱草商号还有一个位高权重掌舵人,只是大家却谁也没见过。怎么现李虎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