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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个流浪汉正兴奋举着大棍敲打地上厚厚冰层,而那冰层中,正冻着两三条金黄色烤鱼……
屋外人正砸兴起,忽听见身边“咚”一声响,下意识扭头去看,却是两条同样烤鱼从天而降,顿时喜出望外,刚要扑过去抢,面前却是突然人影一闪,别说那两条烤鱼,便是他们刚刚热火朝天从冰下砸出鱼儿也都一扫而空。
“喂,哪个龟孙,敢抢我们鱼——”一直撅着屁股砸冰冰那个瘦子顿时勃然大怒,扭头对块头大那个道,“大哥,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话说完,却发现自己老大表情很是不对,竟是有些呆呆痴痴,傻了模样,不由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推了老大一下:
“大哥,怎么了?”
大块头终于反应过来,忽然抬手朝着男子就是一巴掌:
“混蛋,都是你坏了大爷好事!”
刚才那个美若天仙人,可不就是从自己窝里窜出来!哎呀,真是亏死了,昨晚若不是听了瘦子话躲暗巷里等着瞧红梅院里头牌姑娘,自己怎么会错过这个美人儿?
说不定这会儿子,自己早就软玉温香抱了!
呸,什么头牌儿,和刚刚那美人儿相比,怕是连人家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啊!
阿呆抱着那几条鱼,脚下却是越来越,到后,几乎是飞起来一般。
终于明白昨晚小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小云说:“这样美貌……”
小云说这话时,小小眉头肯定是皱着吧?
却竟然不是自己以为嫌弃。
冷冷抬手拂过自己过于俊美脸庞——
自古世人都爱美厌丑,自己却惟愿生平凡些!因为很多时候,美其实也是丑恶源头!别说别人,便是自己,也对长成这个样子恶心无比。
现才明白,小云语气里没有厌弃,倒还有那么一点点怜惜呢,不,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吧?
不然,小云怎么会把所有鱼都留给自己?还为了保护自己,外面弄了那么厚冰冰?
定然是怕自己无知无觉中被人轻薄了吧?
阿呆嘴角忽然不自觉咧开:真是想不通啊,明明那么小年纪,却偏有着和年龄如此不相符老成!
前面山道上忽然出现一辆拉着车柴草牛车,一个老汉牵着缰绳慢悠悠走着,看到风一样掠过阿呆,明显一愣。
阿呆刚刚跑过去,又想到什么,忽一转身就拐了回来,一把拽住缰绳对老人道:
“这位老伯,可曾见到一个七岁孩子,有些像大人孩子,不,很可爱孩子,对了,还漂亮——”
阿呆有些语无伦次,眼睛却是亮晶晶。看老汉始终一脸迷怔瞧着自己,终于苦恼总结道:
“反正是你若见了,肯定会忘不了人。”
老人愣怔了半晌,终于长出了口气很是怜悯道:
“孩子,你说,不就是你自己吗?”
这么好看少年郎,难不成是个痴儿不成?
阿呆气结,怎么这世上这么多呆子!跺了下脚,便头也不回离开了。
老人却不懂这少年人气个什么,又傻站了半晌,才拾起缰绳,慢吞吞继续向前走,浑然不知后面柴草堆里,一颗小小脑袋悄悄探了出来,瞄了一眼那绝尘而去白色人影,又很缩了回去。
舞阳郡地处大楚西南,郡中少平原,多山,自古以来便算是偏远之地。也因此,每年都有一些惹了权贵厌烦官员被遣到这里为官——
若是能有法子重得了权贵欢心,自是还有出头之日,不然,便这蛮荒之地终老吧。
郡中教谕苏仲霖便是众多不得志官员中一个。
苏仲霖之所以不得志,原因只有一个,作为小世家苏家,是依附于上京容家存活。
容家近年来却因为种种原因卷入了朝中皇子之争,而且容家认可皇子楚昭,虽然是皇上爱儿子,却也是皇后一派痛恨人,连带着也视容家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皇后一派势力若想动百年世家容家自然不太现实,可若是打击那些依附于容家小世家,杀鸡给猴看,却还是绰绰有余。
也因此,苏仲霖虽是他那批举子中学问好,可也只能眼睁睁瞧着昔日同窗个个春风得意,他却被贬到这般不毛之地。五年来,舞阳郡官员不知换了凡几,苏仲霖却依然担任着郡中教谕一职。
自然,也有些例外,比如当今郡守葛云龙,听说就是太子座前红人儿,却不知因何也来到了舞阳,而且郡守位子上还一坐就是两年了……
不过虽同是上京人,葛云龙却是看不上苏仲霖,苏仲霖倒也乐得清静,从不去碍郡守大人眼。
不管前途如何,苏仲霖早就打定主意跟着容家一直走下去,这世上,可以容忍作奸犯科坏人,却没人愿意接受背主奴才。何况,公子对自己恩重如山,自来便是自己敬慕人!公子决断,自然不会错。
“老爷,”身后家仆兴冲冲赶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沓上好湖州宣纸,“这是博雅斋主托小人转交,说是还有上好墨宝随后便到。”
苏仲霖倒不怕处境困顿,却爱这些风雅事物。所幸来舞阳五年,虽是其他方面无所得,却也很是交了些朋友,那博雅斋主便是其中之一。
正好苏仲霖手中宣纸用完了,听家仆如此说顿时很是开心,接了那纸细细摩挲,果然质地细腻,甚或还有着淡淡香味儿。
正想着明日少不得取些好茶叶送于那斋主,却不防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个六七岁孩子,好巧不巧,正好撞上苏仲霖。苏仲霖手中宣纸顿时若蝴蝶般漫天飞舞。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似是吓了一跳,赶紧弯下腰帮苏仲霖捡拾地上宣纸,然后又一股脑塞回苏仲霖手里。
“小心些,小心些,你这孩子,怎么——”看孩子用力气大了些,一些纸张都被揉皱了,苏仲霖顿时很是心疼,只是话说了一半,却看清孩子模样时又顿住,心里也是暗喝一声彩:
这孩子年龄虽小,却生一副好相貌!竟是霁风朗月般人物。
只是,这样一张脸,自己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呢?
男孩有些警惕后退了一步,忽然转身,竟是掉头就跑。
苏仲霖顿时哭笑不得:
今天才知道,自己竟生如此可怕,瞧把这娃娃给吓成什么样了。
“咦?”旁边正手忙脚乱把苏仲霖手中宣纸抚平家仆忽然一愣,举了张折叠纸到苏仲霖面前,很是奇怪道,“老爷,怎么这纸上有字?”
“有字?”苏仲霖皱着眉头,定定瞧着那孩子消失方向,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见过这孩子呢?
一边漫不经心伸手接过仆人递过来物事。下一刻,苏仲霖眼睛突然睁大,失声道:
“怎么可能?”
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张纸虽是粗糙不过,甚至上面也只写了简简单单几个字——仲霖如晤:速派人交与昭王子。
苏仲霖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分明是公子亲笔!
心里随之一动,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那孩子如此熟悉了,那张小脸竟和公子有七分相似!
一直到跑过一个拐角口,进了另一条小街,霁云才站住脚,长长舒了口气——
爹曾经说过,苏仲霖是苏家庶子,得爹爹帮助良多,自己也知道人心叵测,这么大事,自己是不敢把父亲安危全交予这苏仲霖手中,不过自己写这封信,苏仲霖应该会派人给楚昭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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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天高任鸟飞(三)()
两个月后,佢里。
佢里是紧靠鲁山一个偏远小镇,隶属舞阳郡,本来就并不如何繁华,再加上近两年来,镇上一些上山打猎猎户很多进了山后就再也没出来,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是那些猎户惹怒了山神,山神降下了惩罚……
当时人们也曾报告官府,哪知官府来了后,反说镇上人造谣生事,勒令不许胡言乱语。那之后,镇上又有二三十个青壮年神秘消失……
从那以后,人们非但不敢再上山打猎,有些有门路纷纷从镇上搬走,这佢里小镇也就加荒凉破败。
毕竟是暮春时节,长长葛藤,长得恣意狗尾巴草,间杂着各种叫不出名号野花,让这个荒凉小镇也很是染上了些春意。
“喂,站住!”一个有些公鸭嗓声音忽然打破了正午时分静寂,却是一个面白无须四十多岁男子,正横眉怒目又喊又叫,那声音又尖又细,听着着实有些怪怪。
他前面是两个衣着褴褛**岁男孩,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个包袱,脚下趿拉着一双破鞋片子,没命往前冲着。
后面人虽已是气喘吁吁,却仍咬着牙穷追不舍,看情形,那包里应该是极贵重东西。眼看就要追上了,两个孩子却是聪明得紧,对视一眼,一个朝东一个往西,竟是分头跑了开去。
白面男子明显愣了一下,跺脚骂了句“小猴儿崽子”,便也跟着掉头往东追了起来。
只是就这么一愣神儿,那孩子却已经拐进了一处胡同。
男子吓得一激灵——
包里吃食倒无所谓,里面那面太子府令牌要丢了,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一溜烟儿追了过去,男子登时面色如土:哎哟我娘哎,这就一眨眼功夫,那熊孩子怎么就没影了?
真是要了老命了!鲍林那个兔崽子可正等着挑自己错处呢,这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能讨得了好去!
主子性格,自己可清楚,是不能容人,何况是和采金矿这事儿有关。
虽然自己和鲍林都是主子面前得用人儿,可要是鲍林拿这件事做文章,真剁了自己,主子怕也不会怪罪他。
错眼瞧见一株大柳树下一个六七岁孩子正瞪了黑白分明一双大眼睛,好奇瞧着自己,忙一把拽住:
“说,有没有见到一个孩子跑过?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男孩儿吓了一跳,忙往后缩,神情惊恐无比。
男子还要再问,耳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忙要回头,却已是狠狠挨了一下,顿时趴地上。
“哥,你做什么?”小男孩吓了一跳,忙出声喝止。
“阿开别管那么多了,帮我把人捆起来。”
“哥你又不乖!”小男孩语气很是不赞成,“大哥走时候说不许我们做坏事,难道你都忘了吗?放开这位大叔。”
男孩子似是有些为难:“阿开,我们都两天没讨到什么东西吃了。而且那人说,只要把这人留两三个时辰,他就给咱们白面馒头吃。那人还说,除了让咱们把那个圆圆牌儿给丢到丘湖里,其他东西还都还给他,他们也就开个玩笑而已。咱们又不是害了这人性命,也不算不听大哥话,又有有什么相干?”
男子已然醒转,正好听清男孩话,眼中顿时有些森冷:
肯定是鲍林那个王八蛋!竟然打这般好主意吗!金矿那里可是定下死规矩:
过了申时,可是不准任何人进入。再加上自己太子府令牌儿再被丢到不知名地方……
男子不由打了个寒噤,这是明摆着想要自己老命啊!
一个翻身就做了起来,一把揪住身后男孩手腕儿:
“什么人支使你做?”
“咦,哥,不就是他让你做吗——”六七岁男孩眼睛忽然一亮,指着远处道。
男子霍回过头来:眼前却哪有一个人影?这才知道上了当。再回头,小男孩已经扯着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