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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芳看到云瑶,眼睛一亮;然而下一瞬间;眼眶却掉下了泪。
“穆姐姐。”江春芳一下子扑到云瑶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杨过还在云瑶怀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基本上就把云瑶的怀抱占据了。
杨过伸手擦着江春芳的眼泪,急切地道:“芳芳姨;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报仇。”
小家伙说得义正言辞,顿时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江春芳破涕为笑:“谢谢过儿的好意,不过芳姨不用你报仇;我决定不陪他们罗家玩了。”
云瑶蹙眉:“怎么回事?”
江春芳闷闷地道:“还不是我三年没有生孩子,罗家打算给罗学义纳妾;还是青梅竹马的表妹来着。”
这话一出,除了洪七公和黄药师、千寻,大家就都明白了;当初江春芳出嫁,大家都去添妆帮忙。春芳嫁的人家是上饶城里一位罗姓人家,罗家自然不是富户,但是在上饶也算是说得上话,罗家老爷在官府为官,是以罗家在上饶非常有体面。
按照连山村村民和上饶城中百姓的看法,江春芳能嫁给罗老爷的嫡二子罗学义,她真是走了狗屎运。
当初也就是罗学义无意中见过赶集的春芳,见她生的貌美,整个人神采飞扬,那种阳光活力一下子击中他的心,罗学义对春芳一见钟情,于是便央请母亲罗夫人多日,罗夫人拗不过他,这才请了媒人到江家提亲,这门亲事对江家而言,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亲事,江春芳父母极力答应,春芳虽然有些别扭,但是考虑到她已十七岁了,再不出嫁就成为江家的罪人了。她自己跑到城里找了罗学义,见罗学义生得白白净净,样子俊秀,笑起来的样子顿时戳中她的心窝,她被美色迷惑,一下子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嫁到罗家第一年,小夫妻俩过得和和美/美的,但是第二年开始,婆婆罗夫人就紧盯着她的肚子不放,一再催促,话里话外如果她不能生,不要拦着别人生,为此婆媳之间纷争无数,现在快到第四年了,江春芳还未孕育一儿半女,罗夫人就张罗着给儿子纳妾,这个所谓的青梅竹马的表妹自然不会是嫡女,是罗夫人娘家弟弟的庶女,嘴甜会哄人,三不五时来罗家哄得姑姑罗夫人开怀不已,表妹动了想嫁给罗学义的心思,罗夫人哪有不赞成的。
谢大娘闻讯赶来,看到春芳好好的,倒是松了口气,但是当着云瑶等人的面,她就不好敲打女儿了。老实说在谢大娘和江家看来,出嫁三年,春芳还未生得一儿半女,确实是春芳的错,她想劝女儿忍一忍,但是话到嘴边,又不好说出口,女儿性子自来倔强,又跟云瑶学了武功,更是艺高胆大,这样想罢,谢大娘便泄气了。
“娘,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不会答应的,我马上回罗家收拾行李走人,给罗学义那表妹让位置,不单把罗三奶奶这位置让给她,我把罗学义整个人一块送给她!”春芳看了一眼云瑶,大无畏地道:“我不需要你们管我,我跟着穆姐姐混饭吃。”
云瑶哭笑不得,她抚着春芳的头,起初她来时,这姑娘还不过十五岁,现在也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
“春芳,你确定吗?穆姐姐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不要冲动之下做出冲动的决定。”最近两年春芳在罗家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
“穆姐姐自然不希望你受委屈,也不希望你委曲求全,你丈夫罗学义是如何表态的?”华夏自古以来婆媳问题就是亘古难解的大难题,但是罗学义若是明白事理,能够坚持,他们的婚姻就还有救,若是罗学义都妥协了,这场婚姻自然没有坚持的必要了。
春芳紧紧咬着唇,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还不知道罗学义的态度,云瑶笑了一笑,凑到她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云瑶说完,春芳眼睛瞬间亮了几度。
“穆姐姐,谢谢你。”然后春芳拉着谢大娘就走了,她那表情就像是上战场的战士一样,充满了斗志。
杨过眉眼弯弯,嘻嘻笑道:“妈妈,我听到你和芳芳姨说话了哦,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小家伙趴在云瑶肩头,笑得无比地开心。
小龙女看了一眼杨过说道:“过儿,其实我也听到了。”
小龙女都听到了,黄药师和洪七公等人怎么听不到呢?不过这事与他们关系不大。
云瑶拍了拍儿子和小龙女的头,让他们小孩子出去玩,这才开始了解小阳小秋的事情。
湘水这条大江河,太平时期水面就不平静,何况还是这样的动乱时期,水匪为祸,往常只要客船老板交够了足够的过路费,客船就能在湘水上通行,这次可能是碰上水匪心情不好,不收客船老板交的过路费,改要全船人,尤其是船上还有不少的年轻女子。
当然,水匪这次踢到铁板,碰上了洪七公和黄药师,连带着杨过都过足了打瘾,三人直接端了水匪窝,从水匪窝救出了不少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足有四五十人,他们被水匪扣在渔村奴役,有的长达十几年,有的几个月。
小阳小秋姓苏,他们的父亲原本是去临安赶考的,不放心妻儿,于是便把妻儿一起带上前往临安,却不想乘坐的客船遇上了水匪,苏阳苏秋的母亲不想受辱,直接咬舌自尽,他们的父亲为了他们倒是忍辱活了下来,只是一介书生,身体虚弱,在渔村没熬多久就病逝了,留下苏阳苏秋兄妹俩。
解救了整个渔村的人,本来洪七公和黄药师打发他们自行离开,结果他们可能是被奴役久了,早已没有自己的思想,竟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后面,见他们一个个目光麻木的样子,尤其是还有不少孩子,三人心里都不忍心,最后被杨过大手一挥,直接全带回来了。
其他人都有家人或者朋友,被东良和姚明珠安置在离着连山村五里远的新村,那里新盖了不少房屋,又免费给他们发放了一年的粮食,还有种子,待明年秋天时,田地收获了,他们也就不要依靠杨宅贴补了。苏阳苏秋兄妹俩小小年纪,又不能独自生存,于是就被留在了杨宅,和之前的孩子们一起读书学习。
云瑶点了点头,看向洪七公和黄药师,笑道:“多谢七公和黄前辈照顾过儿,让你们费心了。”儿子有多调皮,她最清楚,但是他也最窝心,常常让她心里软软的,每个与杨过接触的人,都会喜欢上他。
洪七公手上还拿着酒葫芦,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才幽幽地道:“念慈,我不该不信你的话。”
云瑶一头雾水,杨康朝她挤眉弄眼,笑得特别得意:“我啊,我啊,念慈,我每天可以现身一刻钟哦。”
云瑶顿时失笑,仔细看了一眼洪七公和黄药师的表情,两人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
“过儿不是天天都在念叨他爹吗?”她非常无辜地笑道,他们不相信难道还能怪她咯?
洪七公哼了一声,自己妥协道:“算啦,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都不会相信。”
林红不知道洪七公在打什么哑谜,当然她也不关心,她们师徒三人从古墓回来得较早,林红的武功已经恢复五成了,不得不说她的武学天赋还是很高的。
“穆姑娘,此次我回来,把古墓的财宝都带回来了,我们师徒总不能白吃白喝,这些金钱放在古墓没有任何用处,交与穆姑娘能做更多的事情。”她把一张清单拿给云瑶,这个清单是东良写的,她们带着财宝回来时,东良已经登记过,并入库了。
云瑶有些意外,不过她没有拒绝,笑眯眯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前辈。”她确实需要更多的银钱,而收下来之后,就能理所应当地留林红师徒住下来了。
林海淡淡一笑,洪七公摸了摸全身上下的口袋,窘迫地道:“念慈,我身无分文。”
黄药师饮了一口酒,这确实是个问题,他若是只是短暂留客还好,要是长期居住,不交伙食费确实说不过去,但是他身上带的银钱肯定不多,也就几百两而已。
“我以后补上!”黄药师淡定说道。
云瑶失笑:“七公,你是我师父,徒弟养师父天经地义,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至于黄前辈,你也别放在心上,当然你要送钱给我,我也不会拒绝的。”
洪七公哈哈大笑,指着云瑶笑得前仰后合,他朝黄药师挤眉弄眼,黄药师不忍直视地别开眼。
天色暗了下来,姚明珠和李莫愁一起从城里回来,李莫愁对算账起了兴趣,奈何她在练武上天赋奇佳,数字上的天赋就为零,简单的加减乘除她也会,但是复杂的账目,不一会就搞得头晕目眩。奈何李莫愁一根筋啊,她已经与大通粮铺的账本较劲了许久,雄心依旧不减!
云瑶对此大开眼界,她觉得她把好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带入了坑中,满身铜臭味,这样会不会不好?
看在还在与东良探讨账本的李莫愁,这个不对,那里不对,东良的表情已经龟裂了,他深呼吸一口气,“莫愁啊,你看天已经黑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探讨?”
云瑶看了一眼林红,发现林红没有任何异样,她想既然李莫愁的师父都不担心,她也就别操心了,不见得会算账的仙子就不是仙子了。
不等李莫愁点头,东良赶紧拉着姚明珠跑了,李莫愁有点泄气,她除了武功厉害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明珠和华筝多厉害,她也想像她们一样厉害的。
此时,杨宅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晚回来的姚明珠和李莫愁、东良三人要吃饭就须得自己去厨房吩咐大厨做。
云瑶等姚明珠和东良吃完晚饭再一起交谈这段时间上饶这边的事情,弯钩月亮挂在天空,深秋的夜晚,风是冷的,大门口,门房听到人敲门,询问了一声,得到外面人的答复,立即就开了门。
云瑶挑了挑眉,还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呢,没有想到,他还是回来。等等,他手上提着的布袋是什么?
李莫愁从厨房那边回来,刚走到长廊拐角处,看到黑衣的齐枫,她眨了眨眼,然后停住了脚步,后面东良本要和齐枫打招呼,但是被姚明珠捂住了嘴。
“明珠,干什么?”东良委屈地看着姚明珠。姚明珠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不许说话。”
就见齐枫拐道走到李莫愁面前,“我回来了。”然后李莫愁点了点头,他侧转身走了几步就进了屋,姚明珠满头黑线,东良倒是一下子顿悟了。
只是你们两人若是有情,不该来个激情相拥吗?一个一句‘我回来了’,一个点头,就这样完了吗?
云瑶嘴角抽了抽,心里暗暗地道,这是古代,男女的感情都很含蓄,不对,李莫愁之前对陆展元那么疯狂热烈,怎么改换成齐枫,就这么含蓄了呢?
“穆姑娘,此次我回去给我师父扫墓,在师父坟前尽孝四十九天,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给他老人家扫墓了。”他把手上的布袋往云瑶面前一丢,“这些都是我师父留给我的银钱,我自己不事生产,就算这些年再节约,也花费了不少,我要长久地住下来,总不好白吃白喝,这些就算是衣食住行费,穆姑娘别嫌少。”
云瑶星星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咳嗽了一声方才说道:“今日真是个招财进宝的好日子,大家都给我送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