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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阿彪提着潇夜的行李从楼上下来,行李箱很大,应该装了潇夜很多东西,包括日常用品,包括他的换洗衣服。
而那些东西,马上就会和另外一个女人的东西融入在一起……
真是,有些讽刺。
以为自己其实是真的守住了这个男人的心,到头来,也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阿彪拿着行李,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有些尴尬,他压低声音说着,“大哥,我在门口等你。”
“不用了,扶我离开。”潇夜说。
阿彪看了一眼姚贝迪。
看着她嘴角突然那抹讽刺的笑,笑容中,显得如是的凄楚和无助。
在爱情的领域里面,谁爱的深,谁就伤的厉害。
很显然,这段感情中,大嫂付出得更多。
而大哥。
他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说道,“大哥,你对大嫂再解释一下吧,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之后,第一次没有听大哥的指使,直接推着行李箱走了出去,然后关上大门。
大厅中,突然又只有他们两个人。
安静的空间,除了彼此的呼吸,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
时间滴答滴答。
潇夜依然就这么坐着,什么都不说。
姚贝迪觉得自己的眼泪,干涸了,又默默的流出。
在这个男人身上,应该会用尽自己的泪水。
她有些惨白的笑了笑,“潇夜,你是真的决定,什么都不给我说了吗?”
“如果你觉得难受,我们就离婚吧。”潇夜开口。
离婚。
姚贝迪看着他。
然后,心真的痛到没办法负荷的地步。
离婚呢?!
以前她说离婚的时候,他说不。
现在他说离婚了。
她该说,好?!
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在这段她骗来的婚姻中,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她擦了擦眼泪,突然发现眼眶内已经没有了泪水,她笑了笑,勉强的笑了笑,原来人真的伤到一定程度,就真的没有了眼泪。
“你挑个时间,离婚吧。”姚贝迪说,很平静的说。
说出这句话后。
她想,他们的婚姻就真的这样,破碎了。
一直编织了这么多年的梦,在真的以为触手可及的时候,崩塌了。
她转身,往2楼上走,然后丢下一句话,“这套房子和笑笑我要,其他随便你。”
潇夜看着姚贝迪的背影,看着她那么单薄那么娇小的身体。
她真的很好打发!
她其实真的不是想象的那么死缠难打。
就像他们的婚姻一样,他故意报复她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在外面女人众多,毫不避讳!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故意的做这些事情,只要他说离婚,她其实就会走。
她从来不给别人带来太多麻烦。
她这辈子,或许做得最坏的时候,就是设计和了他上床,然后应错阳差的,怀上了他的孩子,最后,和他结婚。
他狠狠捏着拳头,压抑着无处发泄的情绪。
到了此时此刻,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这辈子,终究是辜负了姚贝迪。
他不能要求她像以前那样,接受他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女人的事实。不管原因如何,结果终究就是,如果他不选择离婚,她需要接受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他现在做不出这么自私的行为。
所以,他能够想到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开她,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自己,就这么,就这么,下去。
他的生活,从小就是这么的,压抑。
他习惯了。
潇夜抿着唇,从沙发上坐到面前的轮椅上,推动着轮椅走向大门。
其实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拄着拐杖走路完全不成问题,只因为姚贝迪看着会心疼,只因为姚贝迪说不让他下地,一步都不行,所以才会坚持了这么久,一直在轮椅上,他其实不习惯这么的仰望别人……
他打开大门。
阿彪看着潇夜出来,忍不住问道,“大哥,和大嫂解释了吗?”
潇夜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说出来就好了,不管怎样,你对雷蕾是没有感情的,只是照顾她而已。大嫂会理解的。”阿彪连忙说着。
潇夜紧抿着薄唇。
不会理解的。
爱情的路上,容不下一粒沙子。
而他自己都没办法理解自己,更何况,自私的要求姚贝迪来接受他这么一次又一次的错。
倒不如,让她这么恨自己也好。
总好过这么压抑着自己,难受的和他生活在一起。
……
姚贝迪躺在大床上。
房间空荡了些,因为里面少了很多潇夜用的东西。
她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离婚。
原本在自己以为能够触碰到幸福的时候,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从头到脚,全身湿透。
她有些讽刺的笑着。
果然不能对自己有太大的期待,果然不能自以为是的觉得,这么多年潇夜终于爱上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一手编织的婚姻,怎么可能长久下去。
她翻身,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她现在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这么无言的流泪,然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着潇夜给她的电话,然后去离婚。
她只要潇笑和房子,因为这是她的孩子,因为这套房子是她父亲给她的,而她实在不愿意让这套房子,住进其他女人,就算是到头来她卖了也好。
至少不会这么践踏了她父母的爱。
至于潇笑,就算她不说,潇夜不会要。
她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她原本还想着,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让潇夜重新接纳潇笑,如何让潇笑真正的感受到一家人的幸福,感受从来未有过的父爱。到了此刻,她还什么都没有实施,就已经宣告了结局,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因为来得太快太突然,她还没有时间给潇笑希望,要不然,她在哪里去给她寻找父爱?!
她闭上眼睛,她想,事情都已经如此了,就让自己这么安安静静的,安安静静的躺一会儿吧。
她习惯了用这种方式。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习惯了这么默默的去承受,潇夜带给她的,所有难受和伤害。
而她想,这一天,终究会结束。
终究在某一个不轻易的瞬间,就结束了。
……
顾家大院。
乔汐莞从床上起来。
今天强迫性的让自己醒的很早。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坐在床头,看着顾子臣似乎也才起床的,从浴室里面出来,穿戴整齐。
“你去哪里?”乔汐莞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清醒的声音问道。
“去医院。”
“今天怎么这么早?”乔汐莞问道。
之前也这么早,只是昨天是故意为之的而已。
“嗯。”顾子臣不多做解释,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准备离开。
“喂。”乔汐莞叫住他,“你等我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顾子臣眉头一紧。
“作为老婆,陪老公去医院很奇怪吗?!你什么眼神。”乔汐莞不爽的开口,“你等我会儿,敢一个人走你试试?!”
威胁着,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浴室。
顾子臣眼眸微转。
他没想过,乔汐莞会陪着他去医院。
而且他也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就行。
薄唇微动,看上去毫无情绪的一张脸上,却莫名的会给人一种,释然的情绪。
乔汐莞风风火火的洗脸刷牙上厕所,随便的换了一套轻便的休闲服,花了不到10分钟,准备完了一切,“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就自然的推着顾子臣的轮椅往医院走去。
两个人走出顾家大院。
等了一会儿,武大出现。
看着顾子臣和乔汐莞,有些诧异的问道,“今天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又和顾子臣一起,你们是去哪里?”
“去医院,我陪顾子臣做康复治疗。”乔汐莞说得很理所当然。
武大眼眸顿了顿。
这妞又在搞什么飞机?!
昨天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今天分明就变得这么的小鸟依人了?!
这货不会是真的想要压倒顾子臣,打到叶妩吧?!
会不会,太好胜了点。
“喂,你还要不要开车!”乔汐莞已经把顾子臣扶进了小车内,伸出头对着那个分明还一脸若有所思表情的武大说着。
这个女人脑袋瓜子在想什么,脸上浮现这么夸张的样子!
乔汐莞不爽的想着。
武大转身走进驾驶台,然后开车。
车内很安静。
乔汐莞其实是有些没有睡醒的,逼迫着自己起床,就是为了陪顾子臣去医院。
她这几天不想去上班,反正公司也是“自己家”开的,她这么迟到也不能把她开除了,而且这段时间又没什么事儿,顾耀其也不会来找她,她干嘛不多抽点时间来陪自己的老公。
老公。
嘴角突然一笑。
这两个字,真是觉得,很幸福。
她就这么分明有些傻兮兮笑着的,坐在车后排打瞌睡。
武大有些翻白眼。
这个女人果然是,没心没肺。
车子一路到达目的地。
武大随着顾子臣和乔汐莞走进医院,然后直接去7楼找到doctor莫进行腿脚康复治疗,乔汐莞就一直眼巴巴的看着顾子臣在里面坐着各种简单的运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doctor莫把顾子臣安排妥当后,从康复室出来,看了一眼乔汐莞,看了一眼武大,然后使了个眼神给武大,让她给着他到办公室。
武大心领神会,看了一眼乔汐莞。
乔汐莞此刻分明就没有在意其他任何人,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在顾子臣的身上。
医生办公室。
武大坐在莫梳的面前,直白的问道,“顾子臣的腿具体怎么样了?”
“不出意外,半个月后应该会完全康复。”莫梳说道。
“这么快?伤残了这么多年,这么快就能够治愈?”武大有些不相信的惊呼。
“这么快?”莫梳笑了一下,“顾子臣其实很早之前就在自己做康复治疗了,你们大家不知道而已。”
武大皱眉,瞬间就恍然,“也对,他做任何事情似乎都是出其不意,又似乎都是早有预知。我一直以为他至少还要半年时间,我还捉摸着,叶妩那个女人能不能拖延这么长!”
莫梳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武大的观点。
武大托腮,有些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觉得顾子臣干嘛要把乔汐莞留在身边,你不觉得乔汐莞对我们而言,就是一个负担吗?”
“他做事情,什么时候我们猜的透。”莫梳无所谓的耸肩说着,“不过倒是。叶妩是不是也来找过你了?”
“嗯。”
“她也来找过我了。”莫梳说。
“对你说什么了吗?”武大问道。
“没说什么,一些道别的话。”莫梳抿了抿唇,“我其实一直都很担心,如果叶妩真的和顾子臣敌对的时候,顾子臣会不会,杀了她?!”
武大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