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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当着我的面说这个强买强卖的事儿,可真叫我难做啊,我到了长沙来,知道老大人的事儿,可是要往上报的。”
“那里是能强买强卖呢?我只是还了价而已。”左宗棠笑眯眯的说道,“莼客你是巡察都御史,监察地方,职责所在,往上报就是,我居家休养,不欺行霸市,欺男霸女,那不是丢了军机大臣的面子?再说了,我和掌柜的说了,这是要进献给西圣的,他自然就舍得下价了。”
李慈铭微微一笑,看着外头的戏曲也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外头突然跑了一个伴当进来,朝着湖南巡抚的耳边急切的说道,他不免脸色微变,站了起来,对着左宗棠说道,“朴存公,京中来了电报,要宣旨于你。”
现在紧急的圣旨都用电报来先进行传送,然后再用八百里加急,或者是火车,轮船等进行书面圣旨的传达,左宗棠眼睛微眯,站了起来,“旨意?快给我更衣!”
正月初三,会有什么旨意紧急的用电报来传送?要知道,长篇大论的电报,按照字数收费,耗费极大,许多人不免就要猜测这旨意是什么来头,倒是有不少人看的极远,知道这军机处,恭、左两人不合,如今左宗棠暂时归家,避开了恭亲王的锋芒,难道是恭亲王来赶尽杀绝了?
大家纷纷议论,花鼓戏自然也无人再看,管家连忙让他们退下去,再准备好香案等物,穿着正一品朝服的左宗棠走了出来,伏在香案之下,这时候专门接收旨意的湖南省一位礼厅主事展开了电报,说道:“罢左军机,授左钦差大臣,总管云贵、四川、湖广、两广、福建,总管八省军政事,主对法作战!”(。)
六十六、诏书下达(二)()
“恩?”左宗棠身子微微震动,免军机处大臣,任钦差大臣?还有对法宣战?左宗棠微微沉吟,对着湖南巡抚说道,“抚台那里大约是漏了什么了。om”
这三个事情都是晴天霹雳的大事,左宗棠心里早就做好准备要和法国人动手,他来长沙,表面上是归家扫墓,但是是他和慈禧太后达成了默契,在南边,避开朝中的纷争,养精蓄锐。这三件事,似乎都来的莫名其妙,所以左宗棠要问巡抚那里有没有接到别的命令,果不其然,才过了一会,巡抚衙门的电报也到了,巡抚摊开折子一看,不免得脸色巨变,“北宁大败,西圣问责于恭亲王,军机处尽数罢黜!即日对法宣战!”
难怪会也把左宗棠罢免!但是转眼之间又授了左宗棠总管八省军政事的钦差大臣,不用说,在武昌接到中枢谕旨的湖广总督,必然也是马不停蹄的朝着这边赶过来。湖南巡抚定定神,率领官员一起大礼庭参,“下官参见钦差大臣。”
“都起来吧。”左宗棠红光满面,意气奋发,“我想着过了年,就上折子致仕,在家里听听花鼓戏,种几亩田,过一过养老的生活,却是没想到,西圣却要我这把老骨头再出一把子气,寻思着,要不请西圣另请高明吧?我也实在不是谦虚,但是西圣既然下旨,那么中枢就是决定了,让我来当这个钦差大臣。我别的法子倒也没有,只是想到昔日这林文忠公发配去新疆伊犁军前效力的路上,和我有过一席长谈,他当场念了两句诗赠与我,‘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文忠公如此,西圣亦是如此,老夫没什么可说的,”左宗棠按了按手,让湖南省的大员们都坐下,“大军只怕还有一些日子才能到,我却是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呆着,总是要收拾一下,就出发去钦州了。om”
钦州紧连镇南关,是正经的前线,看来左宗棠的心意十分坚定,以统帅之尊,亲自准备出国门了。左宗棠环视众人,“我是湘阴人,亲不亲,老乡亲。自然,凡事要先紧着咱们的湖南乡亲,之前五省团练入越,没有三湘子弟的份儿,那时候我心里就是不悦,曾文正公,胡文襄公,这些都是带兵的好手,三湘子弟南征北战,为国朝立下汗马功劳,那里比不过那些广西的野人?只是呢,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以前是别人管这事儿,我不方便讲,如今是最好的了,我当这个钦差大臣,第一个就是要把三湘的精兵给拿出去用,让大家伙见一见真章。大家伙说,如何啊?”
“自然是绝好的主意,”刚才看戏的时候在打瞌睡的长沙将军常四跳了出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请钦差大臣下令,长沙军必然是奋勇在先!”
有这位长沙将军出头,别的人自然也不好意思不跟上,何况,和法宣战,这绝不是任何战功可以相比拟的,加上如今是和大国对战,若是将来胜了,只怕是赚来的爵位,三代之内衣食无忧,就算是帮忙运输,当一当辅军,也远远比窝在省里要强,湖南提督的驻所是在岳州,今日不在长沙,不过在了自然也无法反对,如今左宗棠是正经的钦差大臣,不比以前,居家休养,看在面子上奉承一二,若是真不理会,左宗棠也拿这些地方官员没办法,如今却是不一样,总管八省军政事,不听话,马上就撸了你!这才是左宗棠如今先要湖南之兵的底气所在,左宗棠满意的点点头,“诸君如此英勇,本官很是高兴,到底三湘子弟血气尚在,我给你们五日时间,挑出湖南最好的兵和我同去越南,十二镇大军未至之前,我们要先稳住北圻的局势。”
“听令!”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左宗棠在慢悠悠的说道,满室所有人都是凝神静听,只有左宗棠一个人的声音想起,“这三湘出了人,那么,银子多少总要出一点吧?是不是啊,藩台?”
布政使迅速的站了起来,“湖南藩司自然听从钦差大臣的!”
“很好,”左宗棠赞了一句,“那这藩库里头,还有多少银子啊?”
“关平银五十万两。”
“恩?”左宗棠看了一眼布政使,平淡的追问道,“只有五十万?”
布政使的额头露出了几颗汗珠,“六十五万两白银,中堂大人,”他扑通跪了下来,“只有六十五万,多一两银子,您杀我全家!”
“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吧,湖南虽然是小省,但是能有六十五万两库银支援前线,表现足矣。”
“中堂大人,这个银子是湖南省倾囊而出了,”湖南巡抚硬着头皮说道,“若是尽数提走,只怕是湖南省这里头,什么事儿都不能办了。”
各省现在基本上也会修建官道,建楼房这种大型工事建设,来缓解有时候突然因为饥荒、天灾等造成的流民,以工代赈是要花大钱的,今年冬天的雨水偏少,只怕是春天就要暴雨,万一有洪灾,这又要大把的花银子出去,所以湖南巡抚自然是没有法子,只能是提了出来,布政使也不是故意要截留这里头的十五万两银子,只是若是藩库里面空的跑老鼠了,怎么办事?
“你们呀,还是太年轻,”左宗棠用手指头点了点湖南巡抚,“你以为这个银子是白拿出去的?白白捐献了?自然不是,就算是借出去,这将来也是要还的,我还能够坑老乡嘛?日后我可不乐意被人戳脊梁骨。银子就地征发,日后自然是会补回来的。”
这么一说,似乎一省首脑们又稍微安心了一些,左宗棠一下子给大军筹备了六十万两银子,自然是也是志得意满,一群人觉得这个开头开的不算赖。只是突然这个时候,巡抚衙门的电报又到了,传达了一个坏消息。
太原陷落了。(。)
六十六、诏书下达(三)()
这个是个坏消息,虽然不用左宗棠负责,但是,太原这个红河以北最大的城市陷落,那么意味着,谅山,以及中国和越南的边境,镇南关,就暴露在了法国人的面前,一时间文武都已经尽数散了,后面出来了左宗棠的二儿子左孝宽,长子随军出征新疆,在阿古柏叛乱之时转运粮草被敌军偷袭重伤辞世,三子在北京兵部为官,四子在同文馆读书,日后准备走外交的路子。om守在跟前尽孝的就是左孝宽了,他是学医的,身上还有一个太医院太医的身份,跟在左宗棠身边伺候父亲,他出来先是诊脉,然后对着左宗棠说道,“父亲大人的身子虽然是康健,但是若要主持征战之事,儿子怕父亲的身体支撑不住。”
“不要紧,我又不是要披挂上战场,那里就这么娇弱了,鞍马多年,不差这么一回,”左宗棠精神抖擞,“我这番南下,家里头的人觉得我是被贬出来的,其实我只不过是早些在南边做准备而已,对法一战,已经是早就要进行了,别人还不知道,我却早已清楚,西圣是决意要和法人作战了,长沙,到底是离着越南近些,”左宗棠站了起来,左孝宽要搀扶于他,被他一把推开,“你们还小心翼翼,趴着我发怒,我倒是吃得好睡得好,因为我知道,这一战,必然是要老夫来打的。”
“你的父亲,我最计较的就是名利,妥妥的大俗人一个,”左宗棠背着手进了后厅,“昔日和曾文正要比高低,无非也是为了争夺一个名声罢了,我时常想着,平了阿古柏,再帮浩罕复国,这都算不得什么正经的军功,和曾国藩克灭金陵的,平定东南的功劳相比,怎么还是差一些,原本是怕这辈子就没机会了,留在京师里头和人斗来斗去,这辈子也差不多完了,既然今个给了机会,那老子自然要把握住,日后到了九泉之下,遇到了曾文正,也不能让他说了嘴去。”
两个人慢慢走在游廊上,左宗棠虽然是居家休养,可凡是军机处的奏报文书之类的,京中都会抄送一份到左宗棠这里,平时里都是左孝宽管着这事儿,左孝宽也不是一味看病的医生,政事上多少懂一些,“打仗要花银子的,现在这银子只怕是不够啊。不然父亲大人也不会要湖南这里,把藩库提空了。”
“是没银子,不过那不是我该头疼的事儿,横竖若是没有银子,也只好是和昔日一般,让别人去借钱,胡雪岩在上海,钱庄那么多,和洋人们熟,只要仿照平叛阿古柏一样,问洋人们借钱,胡雪岩是必然会做这件事的,只是,还不到那个时候,洋人们的胃口大,不好满足他们。明日我就先下命,把几个省的藩库尽数冻存,没有我的条子,什么人都不能用。至于银子嘛,总是要让西圣去头疼才是,我在前面杀敌,她老人家在后头准备好银子,各司其职嘛,我的工作就是花钱、花钱、再花钱,怎么筹钱的事儿我可不管咯。”
这一日军机处的议事到了夜里的八九点钟,在收到太原城陷落的电报之后,慈禧太后挥手,散了今日的议事,“一日之内就失了太原城,接下去,咱们这些人还有的累,今日先退下吧。”
“嗻。”
“还有一件事,”慈禧太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恭亲王福晋瓜尔佳氏不慎病亡,恭亲王虽然被免了一切差事,但是亲王尊贵体统还是在的,宗人府那边,五爷你出面去探望一番。”
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家不免要暗地里揣度着,只不过没人说话,军机大臣和御前大臣一个个退了出去,只留下来了王恺运一个人,慈禧太后站了起来,疲倦的走到了东暖阁,坐在了炕上,夏守忠轻轻的给脱了鞋子,慈禧太后盘腿坐在了炕上,闭目养神,王恺运跟了进来,袖手站在地上候着,过了一会,慈禧太后睁开了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嘴角扯起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