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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石达开硬硬的回答道,“石某从大渡河被俘,什么雄心壮志都已经没了,那一日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若不是惦记着兄弟们的身家性命,还有这幼天王的念想,我早就抹脖子陪天王他老人家去天堂了。”
高心夔无声的笑了起来,太后瞧了高心夔一眼,“假话,”太后一语戳穿了石达开的话,“若是想死,你昔日便可就死,为何还要留着性命到今天?你这样的人物。从来就不会被儿女私情所困扰,你所图之事,别以为我不晓得,是不是想效仿姜维诈降。在巴蜀之地,再图天国大业啊?”
石达开伏在地上默不作声,只是身子微微发抖,“谁也不是傻子,昔日我把放到缅甸。就是留了你一条性命,就凭着太平军在江南所做之事,你们留在国内,就是一个死字,谁都救不了你,你们那位忠王,是忠心耿耿,给洪秀全征战沙场,可在朝廷看来,却是不折不扣的逆贼反叛。”
“太后在此地。又隐秘叫人传旨,让石某来此地,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吧?”石达开微微冷笑,不想反驳,直接就问了这么一句。
“我只是提醒你一点,咱们都是明白人,不用搞这些虚的,”太后说道,“换成你们攻入京中,我等的下场绝不会比你们要好。如今你们还能活着,是本宫心慈,还想着你们这些勇武之士能发挥些用场,所以才把你们放到印度。给钱给枪给弹药,从缅甸一路运到印度,这才让你们维持了下来,这一点,明白吗?”
石达开终于俯下了身子,言语里透出了服软的意思。“是,太后的意思,石某和陈玉成、李秀成都明白。”
“明白就好,起来吧,”太后甚是满意,“如今你们在印度闹得不小,英国人也忌惮的很,这能立国,你们有了念想,想必也能安心呆在此地了,此地虽然炎热,可想必和你们广西的老家天气甚是想象,战士们能安心居于此地了。”
“思乡之情或可忘却,可这印度却是居不易,”石达开站了起来,苦笑着说道,“太后的意思,让我们在此地为中国屏障,阻却英国人西进,可印度乃是英国经营百余年之久,这卧榻之侧,岂能容我太平军酣睡?之前不建国也就罢了,如今建国了,英国人已经容不下我们了,英国人的印度总督,已经下令,要求各地王公要派兵一同剿灭我们,这恒河水路纵横,大军难以进展,可我们也始终难以建成根据之地,这十来年,中国带出来的人一直在减少,当地土人虽然温顺,可难以训练,更无忠诚之心,实乃应付了,故此特来请太后指点明路。”
太后默然,印度是英国人最重视的海外殖民地,英国人以印度为女王头顶最璀璨的明珠而称之,这里英国人绝不会允许出现任何损失,就算中国成了东方霸主,和英国人能平起平坐,英国人也决计不会轻易就把印度让出来。
石达开白白杀了,这是很可惜的事,杀人很容易,可名将难得,当初灵机一动,把石达开等人放出来,不知道将来历史上算起账来,是赚还是亏。
“英国人再厉害,”慈禧太后摇摇头,“也不会阻碍到你们,缅甸已经衰落,如今不敢对着中国如何,有着你们能阻绝英国人进攻,缅甸国王会睁一眼闭一只眼的,只要印度实在坚持不住,你们径直躲入缅甸的深山老林里头就是,无需坚守一地,我原本也不指望你们能在印度和英国人划江而治,英国人,在这个时代,基本上是无敌的,谁都无法抵抗。”
太后叫高心夔拿出来了印度地图,让石达开指出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据守,太后沉思了一番,对着高心夔说道 ,“这印度的皇帝,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死在缅甸了。”高心夔说道,“大约是在道光末年,印度皇帝巴哈杜尔?沙发起了旨在反抗英国人统治的起义,结果兵败,幸好他跑得快,带着皇后两个人一起逃到了缅甸,被缅甸国王收留,只是皇族其他人都留在了印度,”不用高心夔继续说,慈禧太后也知道,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太子和几个皇孙被杀,人头还派人送到了仰光,这位末代皇帝受不了刺激,没几年就去世。这印度皇帝的称号,自然就落到了英国女王的头上了。这位皇帝还是位诗人,‘爱的一切都去了,就像被秋天夺去美丽的花园,我只拥有记忆中的辉煌。’”
果然,太后啧啧称奇,“可怜的人,不过也没法子,乱世之中,别人还能活,皇族,是不可能了。”
三、万里风沙(六)()
太后的话里有别的意思,石达开咬咬牙,默不作声,太后又问,“那还有别的皇族后裔吗?”
“或许有,各邦王公昔日都和皇族通婚,算起来,这些人里头,多多少少都有皇族的血液。”石达开说道,他在此地多年,这些事儿都清楚的紧。
“你去找个人出来,”太后说道,“不拘什么人,只要是土人就可,若是有中华血统便是更好,出身要高贵,假托为印度皇帝后裔,再联系本地土著,不要自己单干,多联系朋友,得道多助,之后怎么办,你会了吗?”
“这,可印度末代皇后还在仰光,翼王何不派人去游说皇后一二,若是让她出面,这事儿,又有几分可靠了。”高心夔说道。
“如此更好,”慈禧太后点点头,“你们要枪要炮,自然继续会给,你们放在印度,捣捣乱,英国人就能少关注中国,虽然咱们不是朋友,可自然我也不希望是敌人,再者说,国家大义如此,你为中国做出如此之事,将来天日昭昭,自然不会埋没了你。”
石达开惨然一笑,“这么多年,石某还是给人使的一把刀。”
“我却和洪秀全不同,从来没有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儿,石达开,你还不放心?”太后摇摇头,“昔日阿古柏作乱,英国人要我放弃你们,作为条件平叛西疆,这我都不同意,将来我是想不到有什么大的代价能让我放弃尔等了。”太后拍拍手,“你瞧,这是谁?”
一个太监带着一个穿着四团龙补服留着辫子的青年出来,那个青年看到石达开,怯生生得叫了一声“石叔!”
石达开不敢置信的看清了来人,大叫一声,跌跌撞撞上前,跪在了那个青年跟前,痛哭流涕,“幼天王!”
“石达开。如今没有什么幼天王了。”高心夔看到石达开这样,不知道触动了自己什么情肠,感同身受,眼角也要滴下泪来。只是强自忍住,“这位是承平伯。”
石达开抱着那个青年哭了一阵,“我以为你已经死在了天京,没想到,如今还能与你有重见的机会!”又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洪天福。见到洪天福身子健壮,虽然脸上有些郁郁,石达开放下了心,洪天福也是含泪搂着石达开,帮着石达开抹去了眼泪,“石头叔,不要难过了,姑姑也还在,她好好的,我也娶了妻子。如今已经有两个小孩了,我在京中很好,能读书,能出行,只是不能出京,”洪天福看着石达开,“石叔,形势比人强,有些念头歇了吧,好好过日子吧。我和定忠在京中,无时无刻,不想着石头叔你们呢。”
石定忠是石达开的幼子,在大渡河分别之后。已经十年未见了。石达开默默流泪转过身子,真心诚意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石某愿为太后效死!”
“不用效死,”太后挥挥手,让洪天福退下,“我要你好好活着。昔日各自为主,做的事儿,我不怪你,听说你治军甚严,也没有虐杀百姓之事,我怜你英雄了得,石达开,要知道,对于我们这样的上位者来说,杀一个人,是最简单的事儿,可若是培养一个人,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所以我从来不愿意轻易杀人,你们就是如此,留着有用之身继续努力吧,”太后站了起来,把高心夔手里的圣旨递给了石达开,“这是出京之前,皇帝亲手写的诏书,你接旨吧。册封尔等三王为此地国主,永为天朝藩属。这东西只是定你们军心用的,不能让英国人知道,所以要仔细保管,知道吗?”
石达开跪在地上,双手奉上,“石某有一事,请太后恩准。”
“你说。”
“石某愿代替幼天王,不,承平伯,在京中为质,请太后让承平伯来印度当国。”
太后微笑不语,高心夔摇摇头,“翼王你这就差了,如今你们朝不保夕,如何能让承平伯来此地,受颠沛流离之苦?这单单是颠沛流离就罢了,只是英国人当前,这身家性命还能不能保住都还未可知,太后倒是不怕你们再动叛乱,只是,承平伯在京中,比在你这里好。若是翼王想着让承平伯就藩,如何不多加努力,在印度为承平伯打下一个大大的基业呢。”
“洪秀全已死,我也不欲多加杀戮,故此留了洪天福,第一,说实话,只是为了羁绊你们,不过你们若是心中没有此人,这人我自然也就是白养了,第二,我要向天下表明,反叛如太平军者,如洪秀全之子者,我都能容许下来,大度如我,历朝历代想必是没有了。”太后夸了下自己,见到石达开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微微皱眉,“洪天福没有军事上的才干和天分,倒是对于财计颇有心得,如今就在户部当差,办事得当,你说他原本就是普通人,这样普普通通过一辈子就罢了,你为何要把他扯进来,进到你们这些刀光剑影的世界里呢?”
“太后怜悯我等忠义,我等自然不敢忘却忠义,如今自然是在太后驾前为臣,只是昔日石某受天王重用,不敢忘了大恩,此地若为天朝藩国,这国主自然也必须是承平伯,不会是别的任何人!”
石达开再三跪请,太后无法,“罢了,那等到你这里局势稳了,每隔三年,你或者陈玉成,或者李秀成,亲自上京来接承平伯来此地,接的人留在京中就可,承平伯在京中遥领国主之位,平时事情你们三个处置。”
石达开又磕头致谢,“那请太后赐国名。”
“国名么,”太后复又看了看地图,标志着蓝色线条的是恒河,交错的河道布满了印度和缅甸接壤的河谷平原,太后哼了一句歌,“再一杯那古老神秘恒河水,我镶在额头的猫眼,揭开了庆典。”
“就叫孟加拉国吧!对了,加尔各答英国港口官,送了几个印度舞女来,翼王,夜露深重,咱们一起看看吧,听闻此地舞娘甚是了得,却是难得一见,喝几杯,再出发回去厮杀。”
“这是。”
ps: 放假出国旅游,这一段绝对是会很有意思的旅程,哈哈哈哈。
三、万里风沙(七)()
同治十一年四月初,英国印度第二舰队护送大清国慈禧太后绕过阿拉伯半岛,到了红海,准备通过开通不到五年的苏伊士运河前往地中海,这一日正是在苏伊士运河段上行驶,太后从船舱里面出来,眺望运河景色,身后站了如今在中国当了十年海关总署总税务司罗伯特赫德先生。
赫德有些谢顶,露出了宽广的额头,虽然他还不到四十岁,正好和慈禧太后同岁,这些日子是赫德和慈禧太后深入接触,能多谈话的一段时间,赫德惊讶于太后对于世界大势的了解程度。
“赫德先生,听说,现在苏伊士运河是归法国人管着的?”
“是的,殿下,”赫德用标准的北京话回答道,在中国多年,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