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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外族铁了心有备而来，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你以为事情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么？那玉佩里面可是带着魔种！”陆子衿眸色一冷，声音不禁带了些许怒气，“他们若是存心想让你担这罪责，你还能如何为自己辩解，世人终将会唾弃你。”
夜溟不知道魔种到底有什么让人忌讳的，能让人从一个寻常人类，变成魔族？
但这些都没关系，就算全世界都以为我在说谎。
“师尊相信我不就行了。”夜溟晃了晃陆子衿的手，又似寻求一句承诺般，“师尊会相信我的吧？”
陆子衿怔了怔，点点头。
“就算身怀魔种，只要心是善的，不去害人，那就行了。本身，不管是仙族、人族、魔族，也是有好人和坏人，何必因一个人的种族而去限定一个人的善恶呢。”
夜溟弯了弯眼睛，似乎听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陆子衿看着这干净纯洁的笑容，心思复杂地执起夜溟的手：“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一定要离开天衍宗吗？”夜溟忐忑地收起笑容，他是真喜欢待在晗玉峰，这个地方留下的回忆虽然不多，也总是有感情的，但只要跟师尊待在同一个地方，什么地方也无所谓了吧。
“那便走吧。”夜溟无奈道，师尊是因为在天衍宗待久了，想去外边看看么？
反正不管是哪里，他都会陪着师尊。
当晚，师徒两人收拾了行装，悄悄下了天衍宗，陆子衿给衡武尊留了一封信，让他不用找他们。
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人都作了寻常人的打扮，背着一个包袱，白天走路，晚上御剑，也总算是跑出了距离天衍宗几十公里的地方。
两人一直为乔装的身份而“争执不休”，陆子衿咳了一声：“我比你大，我肯定是要当你的哥哥的。”
夜溟笑了笑：“不行，师、咳，你…身高比我矮一点，长得也比我显小，当然要当弟弟，你如果当哥哥，别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陆子衿睨了一眼夜溟的身高，心有不服有口难说，这小子窜得倒挺快，这才过了几天？身高好似一天长一厘米似的，这是要窜上天？
算了算了，师傅该有海纳百川的气量。
“好吧，你当哥哥，我当弟弟。”陆子衿妥协道。
第45章 你是我师傅又怎样（16）（）
夜溟伸手摸了摸陆子衿的头顶，似是一个哥哥对一个弟弟的安抚。
陆子衿：“……”怎么感觉这小子早就想这样做了……
像那些隐于世间行侠仗义的大侠一般，陆子衿和夜溟一路上帮老百姓捉个小贼，惩个恶人，一路远离天衍宗。
天色已晚，两人看到一间客栈，夜溟看向陆子衿：“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陆子衿点点头，率先在一张桌子上坐下，就算她不用吃饭，她徒弟也还是要吃的，遂按照夜溟之前的口味，点了几个菜。
夜溟见陆子衿竟能记住他吃饭的喜好，自然是欢喜。
陆子衿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青椒，这许多日都没见你吃过。”
夜溟嗯了一声：“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陆子衿摸了摸下巴，口味竟是相同的，虽说为了方便，系统让她进入的位面，男主姓名、样貌都极其相似，但这口味也不该是一样的吧。
席间，隔壁桌的两三个老汉喝高了两杯，说话声竟盖过了半个客栈，也没见店小二来阻止，反而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其中，陆子衿也被迫蹙眉一听。
“哎，你听说了吗，那海底的鲛人族竟攻上了修仙第一大派，天衍宗。”
“怎么回事，没听说。”
“据说是说天衍宗窝藏魔族奸细，去讨个说法。”
“笑话，堂堂天衍宗守备森严，那天衍宗又不收鲛人族的人，他的窝远在海底，又是怎么知道天衍宗里面有魔族奸细。”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打起来了，据说那三尊之一的晗玉尊和他徒弟失踪了，你说那魔族不会是晗玉尊和那徒弟吧？”
“有可能。那现在打得怎么样了？”
“嗨，这就厉害了。不知道那鲛人族用了什么办法，让那掌门都身受重伤……”
夜溟闻言，看向陆子衿。
陆子衿摆摆手，意为不可信。
她抿了抿唇，衡武尊可没那么容易身受重伤，这都是坊间的流言，信不得。
两人味同嚼蜡般吃了个晚饭，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如此又走了两三日，都默契般地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但这个消息仿佛是个毒药，不断地腐蚀其身。
两人一同走在一处官道上，夜溟看四处没什么人，鼓了鼓勇气，道：“师尊，我们回去吧。”
这话一出，夜溟觉得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陆子衿愣了愣，她以为最先提出来的应该是自己，没想到夜溟最先忍不住了。
毕竟衡武尊与夜溟的交情也仅限于师弟的徒弟而已，受没受伤，跟他关系不大。
陆子衿张了张口：“不行。”开了口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得厉害。
夜溟低声笑了笑，喉间稍微有些压着，带着一点无奈。
陆子衿怔然，他这副样子，与上一世的夜溟，一模一样。
她定了定神，像是在说服夜溟，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若你回去，便再也没有洗脱罪名的可能了。”
夜溟似满不在乎，张了张手：“我本无罪，就像荷花也能出淤泥而不染，别人就算要往我头上扣罪名，也得有证据。”他一顿，问道，“这么多日，师尊与我相处以来，可有发现我与平日有所不同？”
第46章 你是我师傅又怎样（17）（）
陆子衿欲言又止，这世上，有一种刀，杀人于无形。
那便是人的嘴。
两人沉默半晌，陆子衿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决定：“你留在这里，或者去哪里都好，别回天衍宗了，我……回去查看掌门的情况。”
“不行。”夜溟急了，师尊考虑了半天，竟是这个结果？
若是这样，一开始他便不要离开天衍宗。
“师尊去哪，我自然是要跟着的。”夜溟说。
“你现在身负魔种，能到哪里去！回去？怕他们找不着，自动送上门么？”陆子衿气急，“我知道，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但世间那么多事，哪能全部一件件都说得清？”
心口处传来异样，陆子衿转过身去，不动声色地按了按。
夜溟张了张嘴巴，心中如被千斤石压着，他现在确实太过年轻，师尊的很多话，他也并未切身体验到。
但……他会学着去明白。
……
子夜。
一个黑影从窗边飞了进来，陆子衿到床边看了看熟睡的夜溟，靠着月色，能微微描出他的轮廓。
对不起，以这种方式离开。
陆子衿召出灵剑，跳上窗口，捏了个御剑诀，化作一条流线，飞离客栈。
黑暗中，她不知道，有人微微睁开了眼睛，又闭上，被子下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离开天衍宗用了半个月，回去却只花了两个日夜。
陆子衿御着剑从天空看，天衍宗的戒备确实森严了许多，只是也并未如坊间传闻那样，秩序混乱，仙师停课，人心惶惶。
陆子衿进了天衍宗，便直接去了衡武峰，守门弟子一见晗玉尊，先是一惊，便急急地退回去传话。
陆子衿站在门外，能听到有人急急地赶出来，直到见到衡武尊的脸，陆子衿的心才稍稍定下来。
也对，衡武尊身为天衍宗掌门，怎么会就这么轻易被那鲛人族伤到呢？
是她多虑了。
“你去了何处？”衡武尊看到陆子衿的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看了看她身后，后面并没有什么人影“你徒弟呢？”
“走了。”陆子衿抿着唇答，衡武尊确实并未受伤，但却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天衍三尊本早就已经容颜不衰，常年固定一个模样，此时衡武尊却略显疲态，显然天衍宗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
衡武尊叹了一口气，让陆子衿进门：“先进来再说吧。”
陆子衿随着衡武尊进门，进去后发现漪澜尊也在这里，看见陆子衿，鼻子下的两条胡子气得直了直，哼了一声：“舍得回来了？”
衡武尊忙拉了了漪澜尊：“你别生三师弟的气，他也是逼不得已。”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行，还这么喜欢逞强，你这御剑出去，又御剑回来，灵力恐怕消耗了不少吧。”漪澜尊哼了一声，将袖子一拂，不去看她。
“什么灵力消耗？”衡武尊不明白其中的渊源。
陆子衿呵呵笑了两声，抿唇不语。
漪澜尊气得胡子一歪：“他灵力都快要殆尽了！还傻乎乎的使用灵力，我看他，年纪比我们小，但却会死的比我们早！”
“哎……”陆子衿摆手，说得有些过了吧……
“不如大师兄说一下鲛人族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陆子衿生硬地转移话题。
衡武尊看了陆子衿一眼，叹了口气，道：“他们说天衍宗私藏魔族奸细，若我们不妥善处理，要禀告给天界，让天界的人下来处理此事。”
“天衍宗内可曾有人受伤？”陆子衿问。
“暂无。”
陆子衿松了一口气，她既然回来了，那明日便要去面对那无尽的唾骂声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夜溟不回来，他们怎么说，都只是口说无凭。
……
第47章 你是我师傅又怎样（18）（）
翌日。
天衍宗门下，聚集了数万鲛人族人，人人拿着兵器，不知是要在这取回公道，还是要趁其不备，攻上天衍宗。
陆子衿和另外两尊御剑往下看，底下密密麻麻的鲛人，占据了天衍宗牌坊前的空地，一直喊着含糊不清的汉话。
“交出魔族奸细！否则我们就直接破门而入，搜遍天衍宗也要将奸细捉出来！”
“堂堂晗玉尊，竟包庇魔族奸细，此人罪该万死！”
“魔族害我家破人亡，私藏魔族者死！”
这些鲛人，对魔族的恐惧和恨意可以说是很深了。
陆子衿问：“魔族曾对鲛人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曾入侵鲛人族领地，捉走其太子，奸…污后杀害。”漪澜尊凉凉道。
太子？奸、奸…污？
她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有鲛人眼尖，看到了在天空上方御剑的陆子衿，顿时尖声道：“他在那里！晗玉尊与他的徒弟都不是什么好人！”
“兄弟们，将他射下来！放——”
于是，底下一群黑压压的鲛人，便齐齐将箭对准陆子衿。
正在此时，另一侧的山壁之上，一个声音喝道：“住手！”
一个黑衣身影轻飘飘地落在天衍宗门前的空地上。
陆子衿眉头一紧，心头漏了一拍，御剑从天而降：“夜溟？你怎么回来了？！”说完，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
她不是叫他不要回来了么？
他回来了，就什么也说不清了。
夜溟一手扶在腰间的剑柄上，冷静地道：“来自证清白。”
“啪啪啪。”三声击掌之声在鲛人族中响起，鲛人慢慢安静下来，从那之中，慢慢走出一人，嘴边带着邪笑，“来得正好，还怕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