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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宁蓝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快要跳爆炸了,车厢的空气中满满的都是展拓身上的气味儿。
淡淡的青草香混合着他那股独特的男人味儿飘到她的鼻孔,让吃素了三年的宁蓝有微微的燥热。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宁蓝闭着眼睛默念,粉色的唇蠕动着,唇瓣水润润的,极为诱人。
好半天她才压下了内心某些不和谐的想法,专心致志的用来做心里建设。
她不能再自怨自艾下去了,展拓不要她已是事实,他恨上了她也是事实。
她犯不着为了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黯然神伤。
也许她三五年内都忘不掉展拓,但没关系,她会努力的。
这世上没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宁蓝摸了摸心脏的部位,嘴角翘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是谁说曾经若是没有展拓她会死的?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现在有些话她要和展拓说清楚。
她从没忘记她要给当年的事做个了结。
“展先生。”她没有睁开眼,不想看到他漠然嫌恶的脸,轻声开口。
展拓自上了车就偏头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听到她的声音,语气淡淡像是在对一个事不关己的路人,“有事?”
“可能有些话现在说有点晚了,但我还是要说出来。”
“哦?”
宁蓝揪着自己毛呢大衣的衣摆,慢慢的揪成了一团,声音有些紧张,“第一,我不是自愿跟刑少擎去三角区的,我去那里是为了一件事,他。”
“停。”展拓突兀的打断了她,语气含着的嘲讽寒意呼之欲出,“我没兴趣听你和他的情史。”
闻言,宁蓝气了个半死,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声音拔高了一些。
“展拓,我再说一遍,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那天说的话全都是骗你的!”
第338章离婚()
展拓不变的俊容终于出现了一点变化,他薄薄的唇角勾起,却不是在笑,是个傻子都知道他在讽刺。
“宁蓝,你觉得在一个女人心里,比爱人更重要的男人算她的什么?”
宁蓝一时间没能明白,听到他继续说着,“她又宁愿相信一个居心叵测的人,也不愿相信她的爱人,你觉得这样的女人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么?”
“愚蠢,凉薄冷血,满口谎言,食言而肥又自私,这样的女人说的话没有半分可信度。”
宁蓝木然的听着他的话,一颗心渐渐变凉,沉入谷底,“是不是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想听了也不会信了?”
展拓没有半点迟疑的吐出一个字,“是。”
宁蓝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了,她转过头发现眼前的玻璃有些模糊。
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擦车窗,傻兮兮的擦了好几下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是玻璃上有水而是她哭了。
三年的地狱养病生涯,她都一次没有哭过,这才回帝都几天她却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原本她想解释,想对他说对不起,又想问他为什么对刑少擎那么纵容,她想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但现在她统统说不出口了。
一来没那份儿心情和勇气,二来已没有说出来的意义。
宁蓝狠狠的抹了一把脸,没有看到展拓深沉注视她的深邃眸光。
车子停在了帝都民政局的后门口。
两人先后下了车,浑浑噩噩了一路的宁蓝依旧跟在他后边儿,低垂着头,偶尔抬头看了一眼他宽阔的后背,抿嘴不语。
到了民政局的大厅,宁蓝看见除了工作人员再无其他人的场所,顿时凉凉一笑。
见过请客包酒店,结婚包场子的,今儿倒是涨了姿势,竟然还有人离婚包民政局。
工作人员递过来两张离婚协议书,不时偷偷打量宁蓝。
“签了这份协议书,再出示户口本和结婚证,就可以了。”
宁蓝一手拿纸,一手拿笔,看着协议书上的内容。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这个东西。
第一次她签了,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有一丝如释负重,这一次,她满嘴的苦涩,仿佛吃下了一大块黄连,从口到心都是苦的。
她迟迟没有落笔,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身体不能动弹。
展拓也迟迟没有落笔,他看着她的侧脸,目不转睛。
她真的瘦了很多,线条优美的轮廓很明显,肤色是一种不正常的透白,仔细看,甚至还能隐约看到青色的血管。
他幽暗的眼眸突然浮上一层温柔的神色,转眸看见她脸颊上的那个梨涡,顿时眸色一变,眼里的寒气几乎实质化了,骇的工作人员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
“我赶时间。”
他的突然开口惊醒了宁蓝,她条件反射的回头,撞进了他寒意肆虐的冷眸。
宁蓝的心被冻的用力一缩,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狼狈的收回视线,一笔一划的填写。
她写的极慢,右手不时会哆嗦下,字迹也是乱糟糟的,落在旁人眼中,活生生一副她不愿离婚又不得不忍痛签字的姿态。
然而,这只猜中了一半。
宁蓝连同协议书和户口本交给了工作人员,展拓也交了他的那份,和两张结婚证一起。
宁蓝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盯的眼球发麻,酸酸的涨涨的,像是又要掉泪的征兆。
鬼天气越来越冷了,冷的她老是想哭呢。
宁蓝拢了拢身上的外套,露出一个她自以为很好看的笑容。
“请收好。”不知道是不是宁蓝的错觉,她在离婚证的时候感觉工作人员小哥一脸扭曲的表情。
“哦,谢谢。”
她死死的盯着离婚证表皮上那三个烫金的大字,似乎要盯出一个洞来。
现实被她捧在手心里,她却好似仍在梦中。
他们是真的离婚了。
从今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那些相爱的时光,终究是划过指缝的流水,匆匆的流淌而过,便去寻找另外一双手。
又像一场盛世烟火,流光璀璨一闪即逝,徒留一地狼藉。
出了民政局,宁蓝失魂落魄的刚要去拉迈巴赫的车门,忽然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
这只手冷冰冰的,温度低的让她瑟缩了一下,然而皮肤的触感却让她无比的熟悉,她本能的抓住了这只手,抬头看到了展拓挂满了冰霜的俊容。
宁蓝一愣,看了一眼她握着他手的右手,很想松开但一种奇怪的情绪使得她抗拒不了这种眷念渴望的触感。
展拓清冽的眸光仿若不悦的闪了下,冷硬的开口,“松开。”
宁蓝抿嘴,一点点的放开了他的手,理直气壮中又带着点落寞的味道反问,“是你先碰我手的!”
展拓冷冷的翘起嘴角,“我不过是阻止上车罢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我想还是你自己坐车回去比较好。”展拓目光从她受伤的脸上掠过,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然后砰的一声。
门被关上,隔绝了她和他的世界。
车窗是特制的,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里面却能把车外的画面看个一清二楚。
展拓隔着一扇车窗,看到了她茫然空洞的眼神,他薄唇一抿,挺得笔直的上身缓缓的往后靠了下去。
车内渐渐的多了一些压抑的气息,混合着浓到粘稠的阴冷因子,气温直逼零下。
“还不开车?”展拓看了一眼屈指把烟头弹进垃圾桶的黎白,冷声提醒。
黎白顿了顿,突然把头探了出去,看了一眼呆怔的宁蓝,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有说什么。
“是。”
他一踩油门,发动了车子。
宁蓝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直到它消失,她才低头看着捏在手里的离婚证。
一滴晶莹的泪落下,打在离婚证的壳子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第339章女人也该风流()
魅色,十八层,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包厢里,有两个抱在一起的女人正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嘈杂的歌声,嘶吼一般的嚎叫,仿佛将体内所有的负面情绪宣泄而出。
疲惫代替了悲痛,倦怠使得她没空胡思乱想,灵魂仿佛离体了,只剩一具躯壳在发疯,肆意的呐喊。
不得不说,这种灵魂出窍,大脑空白的感觉很畅快。
宁蓝唱累了,瘫软在沙发上喘息,一双凤眸肿的像是两个大核桃。
她默默的想着,虽然她这张脸不算整容,但因为好几次修复手术动了刀子,这么哭下去,会不会引起水肿神马的。
“阿蓝,来喝一杯?”温莉灌了一大口红酒,递给她一杯。
宁蓝十动然拒,“不了,我最近在喝药,忌烟忌酒忌刺激物。”
在接下来的三年内,她都别想喝酒吃辣椒了。
温莉感到可惜的耸了耸肩,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阿莉,你居然抽烟?”宁蓝惊呼。
“姐现在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温莉突然按了一下服务铃。
马上就有一个领班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温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把你们这最俊的小伙子叫过来。”温莉大气的一挥手,“姐有钱,多上几个!”
宁蓝:“……”这洋不洋土不土的称呼是什么鬼?小伙子?
她悄悄的站了起来,就想溜走,却听到温莉阴测测的声音。
“阿蓝,你想去哪儿?”
“去上个洗手间,哈哈。”宁蓝干干一笑。
她来这儿就是想放松一下,没想涉及黄赌毒的。
虽然她一早就知道魅色不止有各型各款的美人儿,还有各种出色的小伙……呃,男公关。
但她并不感兴趣。
“庆祝你离婚快乐,你怎么的也得来一炮庆祝一下。”温莉醉醺醺的道。
宁蓝:“……”
“你说的来一炮是来一发礼炮的意思吗?”她很纯洁的问。
“不。”温莉摇头微笑……
宁蓝:“……”
“阿莉,你别这样。”她扶额。
“我没哪样啊。”温莉一把抱着她的脖子,满嘴酒气,“阿蓝,你知道不,你这次特别让我瞧不起你。”
宁蓝呃了一声,“为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这么合得来不?”
“为什么?”其实宁蓝也不懂自个儿哪里合温莉眼缘了,她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又分开了三年,却不见半点陌生感。
“因为我感觉你就是我的同类。”温莉嘴巴里喷出来的酒气熏的宁蓝头晕,“我们一样的潇洒,一样的坚持,一样的没心没肺,一样的矛盾。”
“看到你我就觉得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我没觉得啊。”宁蓝笑笑,“我没你那么嗯,怎么说呢,敢爱敢恨。”
“可是你这次让我失望了!大失所望!”温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高声道,“你说说你这几天为展拓哭多少次了?”
“我和你睡的那个晚上,你抱着我叫了他的名字45次!”
“45次啊!”
宁蓝:“……”难为你数了一个晚上,真是谢谢啊。
“你哭的像个傻比,把眼泪糊了我一脸。”温莉打了个酒嗝儿,继续控诉。
宁蓝:“……”
她现在和她友尽,还来得及吗?
“宁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