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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瑾却并没有被阮烟罗的话给岔过去,笃定说道:“阮烟罗,你还在意本王!”
阮烟罗抿了抿唇,是在意啊,可是不是她的意思,而是她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虽然她一直极力地压制着那个灵魂,但那个灵魂对南宫瑾的爱意似乎已经刻到了骨子里,不让南宫瑾难受也成了她的本能。
按阮烟罗原本的意思,端个火盆过来也就差不多了,可是到了床前的时候,手根本不受控制的就去为南宫瑾拉被子,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也难怪南宫瑾会多想。
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瑾王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南宫瑾目中就快速闪过一道亮光,忽地伸手说道:“过来!”
“干吗?”阮烟罗一下子警觉了,这男人该不会得寸进尺吧?
事实证明,在和路无关的地方,阮烟罗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只听南宫瑾说道:“过来陪本王睡觉。”
阮烟罗一头黑线,她哪里看起来像是这么渴求南宫瑾了,而且身份也不对吧?
黑着脸一字一字说道:“我是你嫂子!”
南宫瑾却是充耳不闻,眯着眼睛,忽然上身一探,一把往阮烟罗抓去。阮烟罗好歹也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一看南宫瑾动作不对就想躲,但谁知道南宫瑾病中动作还这么快,饶是她退的不慢,还是被南宫瑾一把抓个正着。
“放开我!”阮烟罗怒喝,极力挣扎:“南宫瑾,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不想再计较谁对谁错,可是别逼我瞧不起你。”
南宫瑾黑了脸,这个女人,就算威胁都是瞧不起,他还以为她会说恨,都说有爱才有恨,这个女人,她不是喜欢了他十年,现如今,难道就连点恨都没有了?
这么想想,倒还不如她刚和他决裂的时候。
不理会阮烟罗的挣扎,南宫瑾手中运力,强行把她拉到了身边。
阮烟罗眼中怒意分明,黑白瞳仁界限清晰,把南宫瑾的样子尽数倒映其中。
南宫瑾忽然就不想看这双眼睛,伸手在阮烟罗腰间一点,直接封了她的穴道,把她抱上了床。
“这里太冷,你估且给本王当当暖炉。”南宫瑾说着似乎是解释的话,大概觉得太示弱了,又加了一句:“本王能看上你当暖炉,是你的荣幸!”
说着话,当真把阮烟罗跟抱枕一样往怀里一塞,也不看阮烟罗什么表情,直接就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阮烟罗气闷异常,她和这时代的男人打交道打的也不少了,可还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南宫瑾这次着凉是真的,抱着阮烟罗很舒服,心里又很满足,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男子温暖而厚重的气息顺着鼻尖传来,虽然不熟悉,却也是件极为奇妙的体验。阮烟罗极力排斥着这种气息带给自己的影响,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却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的躁动起来。
阮烟罗被压在南宫瑾的怀里,本来就已经够透不过来气了,还要再努力去和体内那个人抗争,只觉得苦不堪言。
可是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内那个灵魂的波动间接地影响了她的身体,到了半夜时分,阮烟罗觉得手脚渐渐可以动弹,被南宫瑾封住的穴道似乎解开的迹象。
阮烟罗一边压制着身体里的灵魂,一边不断地试着活动手脚,终于,在一个极轻微的契机之后,阮烟罗终于觉得,自己是真的能动了。
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摆脱这个难受的姿势了。
她握了握拳,她虽然武力值不高,但是把一个生着病迷迷糊糊的人揍成猪头的能力似乎还是有的。
第777章 借病吐情()
从南宫瑾怀里挣出来,阮烟罗活动着手腕,正打算不客气地下黑手,忽然南宫瑾长臂一伸,竟然又揽着她的腰把她用力往怀里搂,口中低低叫道:“冷!”
阮烟罗扬起的拳头立刻就放不下去了。
她推了推南宫瑾:“喂,别装,我不会上当的。”
南宫瑾好像根本没听到,只是搂着阮烟罗的腰,又把她往自己怀里拉,口中仍是叫道:“冷!”
伴随着低呼,他的脸也飞快地涨红起来,身上的温度更是火一般灼热,就算隔着衣服,都让阮烟罗觉得烫人。
阮烟罗眼底浮现一丝担忧,他该不会是真的发起烧来了吧?
伸手往南宫瑾额前一探,果然滚烫,连呼吸都有种灼人的感觉。
阮烟罗不由皱起眉,心头涌起丝丝慌乱,但很快她就察觉到,这慌乱不是她的,而是另一个灵魂的。
不过发烧而已,对阮烟罗不过是小case,可是对于另一个把南宫瑾视为天视为地的女人来说,他发了烧,就不啻于天塌地陷。
南宫瑾一个大男人,又是自幼习武的,发了烧,多捂两床被子发发汗也就好了,再不然,把他叫醒,让他自己运两遍功,逼出些寒气来也行,阮烟罗十分想就这么做了算了,可是当她真要这么做的时候,心里面却好像被千夫所指一样,浮起浓浓的负罪感,似乎她这么做根本是虐待了南宫瑾,罪不可恕。
阮烟罗挣扎又挣扎,终究败给了那股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认命地叹了一声,下床去烧了一些热水,为南宫瑾擦脸擦手,她身体里那个声音还在抱怨说她没有帮南宫瑾擦身体,可是这件事情她是咬死了牙不会做了,任凭那个声音怎么说也不肯妥协。
她身上本来向来备着一些陆秀一给的药,其中就有退热退烧的,这是陆秀一防着她万一受了伤,可惜这药一开始就被南宫瑾收走了,这个男人谨慎的很,凡是她身上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一个不留。以至于现在阮烟罗想给他找些药也不可得,只好在擦过身体之后,用被子把他捂的严实些,又不断地往他额上换毛巾。
忙碌了一通,阮烟罗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当她又一次背过身去拧毛巾,回头想往南宫瑾额上放的时候,忽然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亮亮地看着她。
阮烟罗吓了一跳,不过却没急着生气,而是试探地叫了一声:“瑾王?”
有些人生病的时候是会突然睁开眼睛,可是其实还是睡着的,看起来清醒,实则不过是无意识的动作。
她这一声叫出来,南宫瑾的目光果然有些模糊了,显出困惑的样子,好像睡梦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可是又分不清是哪里来的声音。
阮烟罗舒了一口气,果然还烧的迷糊着呢。
伸手把毛巾摊开,搭在南宫瑾的额上,忽然就听南宫瑾叫道:“烟罗……”
阮烟罗手中一抖,毛巾差点从手里掉下来。
既然是她还和南宫瑾有婚约的时候,南宫瑾叫她都是连名带姓的叫阮烟罗,叫他烟罗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此时此刻,他居然用那么绵软的声音,情意绵绵地叫了一句烟罗。
这一句烟罗,比之前肌肤相亲的威力都要大,体内那个灵魂高高地弹动了一下,几乎就要破体而出。
阮烟罗把手中的巾毛给南宫瑾搭好,没回他的话,却哄小孩一样说道:“你病着呢,先睡吧。”
“烟罗……”南宫瑾又叫。
阮烟罗心里的那个灵魂几乎就要压抑不住,一重喜,一重悲,一重酸,一重涩,数不清的滋味泛上心头。
十年啊,曾经多少次,希望这个男人能回一下头,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温温柔柔地叫他一声,可是次次不可得,如今走到这回也回不了头的地步,却听到他一声一声,叫的这样亲密缠绵。
我在呢!瑾哥哥,我在呢!
体内的灵魂叫嚣着,阮烟罗咬死了唇,不让这声音从自己的口中逸出来。
南宫瑾对她本来就有着不同一般的执念,若再让这些话出了自己的口,以后怕是更加难以善罢甘休。
“烟罗,以前是瑾哥哥不好……”
阮烟罗极力避免的称呼,却从南宫瑾的口中说了出来。
“瑾哥哥不知道一个人的喜欢有多珍贵,轻轻松松地就扔掉了,如今人情冷暖尝遍,才知道那样的一份喜欢,有多好。”
知道了吗?瑾哥哥知道我有多好了吗?
从骨子里发出啸叫,欣喜若狂,如果这个灵魂有实体,阮烟罗几乎可以想象,她恐怕早就泪流满面了。
可惜阮烟罗不会让她有控制这个身体的机会的。
她在被人欺侮的时候自己选择了死亡,那就没有资格再来争夺什么,现在活下来的人是她,她没找人赶走这个灵魂就已经很好了,如何还会让她再能掌控了这个身体?
若是她把这个身体让出来,那阿凌呢?谁来陪伴她那么好那么好的阿凌?
“瑾王,你病了。”阮烟罗声音淡淡的,无论身体里面波动的有剧烈,面上都不显一分异样,只是毫不留情地狠狠压制。
“烟罗……”南宫瑾是真的病了,对阮烟罗的话充耳不闻,反而伸手去抚她的脸颊,呓语般说道:“重来一次好不好?”
心脏狠狠地被敲了一下。
“瑾哥哥会对你很好很好……”
“不让人欺负你,不让人笑话你……”
“会好好地保护你,每天都让你看到我……”
“会很疼爱很疼爱你……”
“如果你不喜欢和别人在一起,就不要别人了,只要你一个……”
阮烟罗倏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南宫瑾,这个男人自幼受的就是帝王教育,三宫六院那一套在他的骨子里根深蒂固,他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南宫瑾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黑而且亮,如果不是面颊上潮红,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生病的人。
第778章 雨夜来袭()
“烟罗……”再一次,他低且温柔地叫出声,带一丝隐隐的,几乎听不出来的乞求。
这个男人,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尊贵且地位凌人,他是一只狮子,霸道的,不容挑衅的。
让这样一个人放下自己的尊严,说出有着乞求意味的话,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来的痛快一点,可是偏偏,就是这个人,居然真的说出了那样的话。
阮烟罗看着他,心里面两种人格产生的心绪全都交杂在一起,又是震撼,又是心疼,又是感慨,又是甜蜜,全部都乱成一锅粥,完全理不出头绪来。
脸上微微一热,原来在她发呆的期间,南宫瑾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面颊,好像带着些留恋似的,轻轻摸索。
阮烟罗被这样一碰,神思瞬间清醒。
她在骨子里,是个不喜欢被别人接触的人,尤其是这样亲密的动作。
这个动作,除了她的爹和红叶姨,还有南宫凌,还从来没有别人做过呢。如今无论南宫瑾的剖白有多动人,但终究没和她熟到这个地步。
伸手把南宫瑾的手拿下来,直接塞到被窝里去,阮烟罗再次说道:“瑾王,你病了,还是先睡一觉,睡醒了,就一切都好了。”
说完话,也不再在床边停留,而是端着水出去了。这盆水拧过好几次,也是该换一下了。
阮烟罗出去的背影毫不迟疑,在她的身后,南宫瑾的目光陡然收缩了一下。
太绝情了。
这个女人,该说她什么好?最多情是她,十年如一日,情意不变。最绝情也是她,一夜之间,说断便断。
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