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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阮烟罗教训了杜惜武,逆光走在长长的巷子里,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兰香跟在阮烟罗后面,看到她粉色的裙摆从披风下面随风翻舞,像一枝在凛冽寒风中迎霜绽放的艳艳桃花。
那个画面,那个瞬间阮烟罗传递出的强悍,像一个无法抹消的烙印,深深刻在她心里。
所以当阮烟罗让她挑衣服的时候,她毫不犹豫选了这件,她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变成阮烟罗这样的女子,这种无论面对什么都永远从容自信,压力越大,就越散发出惊人美丽的女子。
洛河两岸人潮拥挤,接踵摩肩,漫天漫地的花灯像两条流着光彩的丝缎,在洛河两岸蜿蜒流淌。
阮烟罗和兰香三姐妹也买了灯,买灯的时候兰星快嘴说道:“郡主,据说如果遇到和自己提着一样的花灯的人,就是有缘人呢。”
阮烟罗不置可否,灯都是在小贩那里现买的,谁知道有多少是一样的?如果提着一样花灯的都是有缘人,那一个人岂不是得和几十个上百个人有缘?
缘分哪有这么多,让人如此挥霍。
不过这些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扫兴,反而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花灯,笑说道:“那我们就先当上有缘人再说。”
几个人兴致极好的沿着洛河一路游览,只是阮烟罗却有些心不在焉。
出来前她就旁敲侧击的问过阮相了,这样盛大的节日,各国住在京中的使节和质子都会放松管束出来参加,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在这里遇到卫流。
卫流那么特别的人,天生的清静优雅,就算在这么热闹喧哗的场面里,也一定能让人一眼就看到他。
可是一条路已经走了一多半,卫流在哪儿呢?
沮丧的举目四望,忽然眼前一亮。
不远处的斜坡上,有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雪枫树,一树白色的花朵如银色宝石,在灯火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微光。
树下有人白衣墨发,负手淡然而立,那风姿,那气度,不是卫流又会是谁?
阮烟罗心脏一阵狂跳,刚想奔上前去,想了想,转身对兰香兰月兰星说道:“你们老跟着我,玩也玩不痛快,都散了,自己玩自己的,初更时分在街口会合。”
说完话,也不等兰香等人答应,游鱼一样消失在汹涌的人群中。
她的身手虽然没有前世那么好,但学到的知识还在,怎么利用人群潜伏,隐蔽,消失,运用的炉火纯青,兰香等人只看到人影一闪,再想找人,已经找不到了。
卫流站在树下,望着数百步之遥的漫天灯火。
那里那么热闹,可是却不属于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世界的旁观者,别人的喜,别人的怒,别人的悲,别人的哀,和他通通没有关系。
就像明明漫天灯火就在眼前,他却站在黑暗里,没有人看得到他。
“二皇子。”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
“有事就说吧,我出来一趟并不容易。”卫流转身,淡漠说道。
他身边每时每刻都有侍卫看守着,这样能摆脱侍卫的时候并不多,所有事情都要尽速解决。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身穿淡紫衣衫的女子,眉目如画,手提一盏白荷花灯。
“是。”紫衫女子恭敬的答应一声,说道:“紫烟昨天夜里接到国中密报,皇上病重,御医说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寿命,如妃娘娘请二皇子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在三个月内回国。”
皇帝要死了?
卫流心头一跳,忽然想起小时候那个男人对自己的疼爱,虽然自从那场变故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如果那个男人再强大一点,能够保护他爱的女人和孩子,他不会沦落到在别国为质的地步,虽然他没有做到,却也不能否认他曾经对他的好。
如今听到他快要死了的消息,卫流竟觉得心头有一丝惶然。
他的父皇,在他幼时给过他最多疼爱的人,居然要死了吗?
第39章 大意被掳()
一丝哀色滑过眉间,卫流没有放任自己在这种感情上继续浪费时间。那个男人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要面临的艰难和危险才是更需要他考虑的事情。
垂下眉眼,卫流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紫烟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如妃娘娘说,如果可能,请二皇子离京之前将阮府……”
手往下一横,做出一个斩尽杀绝的手势,紫烟的目光中瞬间充满戾气。
十几年前,若不是沈红颜率兵攻破南楚都城,南楚皇室不会发生那么大的动荡,如妃不会失势,二皇子不会被迫为质,忠于如妃的紫烟一家也不会一日之间惨遭灭门之祸,只逃出她这一个孤女。
归根结底,都是沈红颜的错,他们又怎么能让沈红颜的家人还无忧无虑的活着?沈红颜欠下的债,总有人应该用血来偿还!
杀阮烟罗?
卫流眼前浮现一张带着明媚笑意的脸,那么坦诚,那么明亮,这是他自五岁之后,除了沈红颜之外,生命里仅得一见的阳光。
而如今,却要他亲手去抹灭这抹阳光?
目光越过紫烟,望向远处灯火辉煌的繁华,却看到人流之中,一个女子婷婷伫立,含笑望着他的方向。
卫流的呼吸瞬间有些急促,那个女子永远都是这般与众不同,她像是一抹永不随波逐流的精魂,就算周围漫天的灯火,也无法淹没她身上的光芒。
风送来雪枫树淡淡的清香,卫流的神经一点一点的舒缓下来,他淡声说道:“这件事情我有分寸,你准备好离京的事情就可以了。”
“是。”紫烟听出卫流的声音有些飘乎,却不敢抬头去看,自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低垂着头,卫流雪白的衣袍下摆在视线里飘动,她真的很希望卫流能对她说几句话,几句和任务无关的话,哪怕只是夸奖一下她的衣服和打扮,可是等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
强掩下心中的失望,紫烟低声说道:“紫烟告退。”
“等一下。”卫流忽然开口叫住她,紫烟一喜连忙转头,本以为卫流要对她说什么,卫流却对她伸出手,说道:“你的灯留给我。”
他出宫只是为了见紫烟,根本没打算参加迎花会,可是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见阮烟罗。
他在天曜呆了十几年,当然也知道迎花会的传说,这一刻他忽然很想知道,他和阮烟罗,究竟是不是有缘人。
紫烟满腔的希望再次落空,咬着唇将手中的白荷花灯递给卫流,飞快的去远了。
卫流目光默然,紫烟对他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并不是他想要的,也无法对此做出回应,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当作根本不知道。
而想到他想回应的那个人,卫流唇角轻轻翘起,转头去寻人潮中的那抹身影,却诧异的发现,方才站立着那个人的地方,竟然已经被人流淹没,变的空无一人。
怎么会?
卫流惊愕的张大眼睛,整个人瞬间被汹涌的失落淹没。白荷花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美丽精致,然而此时看在卫流眼中,却变的说不出的讽刺。
他手一松,任花灯落在地上,里面的烛火碰到外层的宣纸,立刻燃起暗红色的火焰,不过是片刻间,一盏花灯,就只剩下焦黑的灰烬。
卫流目光清冷的看了花灯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
阮烟罗趴在马上,气的想把掳走他的人大卸八瓣。
他知不知道她多难得才能见卫流一次,居然在她正要向卫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猛切她的后颈,把她打晕然后带走。
她当时完全沉浸在见到卫流的喜悦里,当察觉到颈后有风的时候已经迟了,只能微微偏了下身子,没让他砸实,饶是如此,还是晕了一小会儿,当她醒来,已经被人麻袋一样横放在快速奔跑的马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个姿势非常不舒服,阮烟罗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癫出来了,她强忍着难受,悄不做声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马匹的速度很快,看景物应该是已经出城了。可是她想不到是谁要绑架她,又为什么绑架她。
正思量着,马匹的速度开始慢下来,阮烟罗黑眸一眯,忽然曲肘,狠狠撞在那人的腰眼上。
那人毫无防备下受袭,阮烟罗撞的又是最疼的点,一时坚持不住直接从马上栽下去。阮烟罗单手用力,身体如蝴蝶轻飘飘的一翻,便优雅的坐在了马背上。
她勒着缰绳走到被摔的不轻的绑匪旁边,居高临下的问道:“谁派你来的?”
绑匪委顿在地上,脸上满是不甘,他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阮烟罗一点武功也不会,他那一击至少能让阮烟罗昏迷两个时辰,怎么会这么快就醒了。
目光如饿狼一样湿漉漉的盯在阮烟罗发育良好的身材,心中暗叫可惜。主子可是说了,抓到阮烟罗以后任他处置,最好让她受尽凌辱之后再死,可惜现在不可能了。
阮烟罗面色瞬间变冷,敢用这种目光看她,分明是找死。
手心里扣住一颗圆溜溜的弹丸,目中闪现一丝冷血的光芒,她本来还想先问这个绑匪几个问题,如果答的好,放了他也不是不可能。但既然他自己找死,她也不介意成全他。
绑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忽然将食中二指伸入口中,发出一声极诡异的尖鸣。阮烟罗一怔,手中的弹丸尚来不及掷出,跨下的马一声长嘶,如疯了一样狂奔出去。
那人不知道练过什么秘术,竟能用哨声刺激马匹发狂。
阮烟罗猝不及防,只能紧紧的趴在马背上,这种速度,郡主的身体又没有经过训练,跳下去不死也得重伤,只能期望马匹脱力自己停下来。
第40章 凌烟一跃()
风雪呼啸着从脸旁吹过,划的脸生疼,阮烟罗心里极度窝火,她向来以智计见长,今天不过一个疏忽,竟吃了这么大的亏。
旁边忽然马蹄得得,竟然有人跟了上来。阮烟罗诧异极了,这种时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
而且这匹马已经发狂了,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又有什么马居然跟的上?
转头一看,不由怔了一下,身边的人眉目如画,俊美到天怒人怨,居然是有过两面之缘的三皇子南宫凌。
而他跨下的黑马极是神俊,轻轻松松跟着这匹疯了的马,居然还游刃有余的样子。
看到阮烟罗目中的惊奇,南宫凌忽的起了玩心,微笑说道:“你求我,我就救你。”
求他?阮烟罗还没见过敢和自己说话这么不客气的人呢。
她的性子,越是生气,越是看不出来,急速飞驰的骏马上,她居然对着南宫凌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很可爱的笑容。
糟了,惹到这条小鱼了。
南宫凌直觉不好,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阮烟罗单手一弹,一条银线从他所骑的马腹擦过,一向神骏的神驹猛然跳起,差点把他翻下马背。
幸好这匹马跟他已有好几年,而且极通人性,只略微躁狂了一下就很快安抚下来,狠发力追上阮烟罗,张口就要咬她,南宫凌用力扯动缰绳,又连连安抚了好几下,马儿才不甘不愿的继续跟在阮烟罗身侧跑,可是大眼睛里已经满是凶光。
小气!
阮烟罗不屑的哼了一声,她从来不是狠心的人,刚才那一下不过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