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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射字,尚未及出口,一样东西从地道另一头飞来,稳准狠的砸在他的脸上,由左颊穿入,右颊穿出,如果把他的嘴扒开看看,就会发现这样东西连着张牢头的舌头都一起穿透了。
这样的伤,休想再发出一个字。
南宫凌身形如鬼魅般飘来,浑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他都已经到了这里,内惩司的大门都已经倒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还顾着杀人,真是狗胆包天。
如果那条小鱼有一点损伤,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他要他们全体九族去陪葬。
张牢头的嘴被南宫凌随手从刑具上掰下的铁刺穿透了,虽然说不出话,但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拿着弩机随时准备发射的一排人中,本来精神都是高度集中,只等着张牢头的一个命令,此时他虽然没有说出那个射字,但在精神紧张下听到张牢头这声惨叫,还是有几个人下意识就抠动了弩机,箭矢直奔着阮烟罗而去。
“烟罗!”南宫凌心神俱裂,身法快到几乎不可能,瞬间飘到那排狱卒和阮烟罗的牢狱之间。
拳打掌劈,用劲风硬生生震退三四支弩箭,可还是有一支漏网而过,直奔阮烟罗胸前。
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强力弩,阮烟罗根本不可能避开,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往自己而来,也知道怎么去躲开它,可身体就是跟不上反应。
千均一发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南宫凌竟然硬生生用身体撞断栅栏,身形快到不可思议,只是瞬间就退到阮烟罗身前,抬起手臂送了出去。
“噗嗤……”
一声清晰可闻的箭矢着肉声响在阮烟罗近在眼前的地方响起,她睁大了眼睛,只见那支箭穿透南宫凌的小臂,在离她衣衫零点一微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唔……”直到此时,南宫凌吃痛的闷哼声才传来。
阮烟罗眼中一厉,手一扬,一根银针飞射而出,直中张牢头的眉心,他连再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那么张大着眼睛倒了下去。
阮烟罗不是个嗜杀的人,如果不是碰了她重要的人,踩到了她的底线,她出手向来都留着几分余地,可是不知为何,看到南宫凌为她受伤,听到他微微压抑的呼痛声,她心底竟愤怒到极致,出手再不容情。
“凌王……”射出箭的几个人这才看清来人是谁,他那张妖孽的脸,只要看过一次就绝不会认错。
噼哩叭啦,手中的弩弓掉了一地,纷纷跪在地上,口中拼命说着饶命。
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谁知道居然会伤到南宫凌。
南宫凌在天曜声名之盛天下无人不知,即使是他们这些在内惩司里无法无天的人,在他面前,也连头都抬不起来。
“你怎么样?”阮烟罗杀了张牢头,连忙去看南宫凌的伤势。
这么近的距离,那支弩箭已经把南宫凌的手臂都穿透了,箭头挂着血丝扎出皮肉,不断地向下滴着血。
阮烟罗看着这样子,明知只是皮肉伤,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就缩了一下,有些微微的疼。
“你关心我?”看到阮烟罗紧张的神色,南宫凌轻笑问道。
虽然身上的伤口是挺疼的,可是比起这条小鱼的关心来说,就完全微不足道了。
阮烟罗脸色一黑,这混蛋王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出别人话里的重点?他现在伤成这种样子,还有空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南宫凌的笑意更深,对于他来说,阮烟罗的关心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事情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狱卒的请罪声鬼哭狼嚎的传过来,南宫凌皱了皱眉,他和他家小鱼儿在这里柔情蜜意呢,这些人实在太碍眼了。
第244章 皇帝到来()
“谁叫你们来杀烟罗郡主的?”南宫凌转过头,脸上的神色倏然变得很冷,他也没有刻意要做出什么冷厉的表情,只是眼中随意透出的淡漠,就已经让人不自觉的身体发颤。
这种淡漠才是真正的冷,因为他根本没把这些人的命看在眼中。
那些狱卒个个抖如筛糠,眼睛却去望已经躺倒在地上的张牢头。
他们都是听张牢头命令的人,至于张牢头听什么人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在这种地方,知道的少一点,才能活得长一点。
南宫凌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微微皱了皱眉,回头对阮烟罗说道:“刚才应该留个活口。”
对上阮烟罗,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意立时消失不见,比魔术还要神奇,同样一双眼睛里,只有轻柔的笑意和温柔的宠溺。
阮烟罗被南宫凌看的有些不自在,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该留个活口,只是刚才看到南宫凌受伤,脑子里就完全不受控制,一出手就下了杀招。
“你是因为我受伤才杀了他?”南宫凌带笑问道。
这条小鱼方才那些不自在他全都看在眼中,那些情绪在他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样,他几乎可以清晰的描绘出她的思维轨迹。
阮烟罗一阵羞恼,在南宫凌看似随意的目光下,她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被扒光了一样,什么想法都无所遁形。
“你少臭美!”阮烟罗恶狠狠说道,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这些话里不自觉带了几分闹别扭的情绪。
南宫凌笑的更深了,可却不打算放过阮烟罗,问道:“那你干吗杀了他?”
阮烟罗那手飞针玩的出神入化,这么近的距离,想制住那个狱卒易如反掌。
南宫凌本就长了一张俊美的面容,此时一笑,眼角的桃花微微飞散,像是整个春光都在他的眼睛里。
阮烟罗一闪神,气得直想大骂。
这么会笑,干什么不去卖笑去?他要是往那儿一站,保证连蛮族戎国的女人都要赶来排队去。
“我杀他是因为他想非礼我,跟你有什么关系?”阮烟罗赌气说道。
南宫凌的笑意瞬间僵住,整个脸也沉下来,说道:“你再说一遍。”
原本三月的春光忽然间变成十二月的飞雪,森冷寒凉。
阮烟罗没来由打个哆嗦。
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点,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而且他此时盯着她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心惊胆战的等着他的处罚。
不自在的别开目光,阮烟罗低声说道:“我又没让他得逞。”
话一出口,她就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么示弱的语气是在搞什么?又干吗要跟这个混蛋王爷解释?
可就算如此,南宫凌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半分。
他锐目如冰,冷冷盯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敢动他的小鱼,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如果张牢头还能看到南宫凌的表情,他应该很庆幸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如果没死,他光是看着这样的目光,吓也能吓死。
“我记得这里有个蛇窟。”南宫凌忽然开口,对跪了一地的狱卒说道:“你们,把这团东西给本王扔到蛇窟里去。”
“是是……”一众狱卒磕头如捣蒜,只盼他们听了南宫凌的话之后能逃得一死,正要起身去做,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怒气冲冲说道:“你好大的威风,朕的内惩司,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作主了?”
随着说话声,地牢之中大亮,皇帝在一众朝臣的陪同下,到来了。
内惩司精铜大门倒下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动静,几乎惊动了整个后宫,也把皇帝从睡梦中吵醒,匆匆带着值夜的朝臣往这边赶来。
等到了内惩司的门口,只见到原本森严厚重的两扇大门被人硬生生从门轴处踹断,直接倒在地上,而一路进去,更是死伤无数,血腥味把空气中都充满了。
皇帝越看越是心惊,也越看越是气恼。
这是内惩司,和暗卫一样,是直属于他手中的力量啊!
而南宫凌居然就这样毫不避讳的大杀四方,一路杀了进来。
这是把他摆在什么位置?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吗?
看到皇帝,南宫凌和阮烟罗对视一眼,居然同时行了个礼。
“儿臣见过父皇……”
“臣女见过皇上……”
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还玩个礼数周到,直把皇帝气得直抖。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南宫凌,骂道:“你这逆子,你究竟想干什么?内惩司你都敢闯,谁给你的胆子?想做这里的主,先等你拿下朕的江山再说。”
“父皇,儿臣要是想再晚来一步,只怕父皇的江山,就要就此断送了。”南宫凌直起身子,淡声说道。
这条小鱼儿若是死了,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要的?
皇帝闻言暴怒,哪个君王会愿意听见自己江山断送的话?
正要发怒,忽然看到地下的尸体和散落的弩弓,而南宫凌手臂上的箭矢也终于随着他方才抱拳说话的动作入了皇帝的眼中。
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眼中闪着惊疑不定的光芒,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皇上,这些狱卒要杀臣女。”阮烟罗说道:“毒蛇弩箭都放了,看来是不要臣女的性命不罢休。臣女记得皇上对臣女的发落是查明案情再议,不记得皇上有说过要杀臣女。”
皇帝脸色数变,他的确是对阮烟罗起了杀心,但阮烟罗也不能这么容易就死。
目光转向南宫凌,这个儿子看来是得到阮烟罗有危险的消息,所以特意赶来救人的,皇帝现在倒是有些庆幸,幸好南宫凌及时赶到了,阮烟罗没有死。
阮希贤的那张底牌还握在手里,如果阮烟罗真的就这样死了,阮希贤绝望之下鱼死网破,就算他是皇帝,这后果也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可是同时皇帝又有些心惊,自己这个儿子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连内惩司的动静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及时赶到救人。
目光接连数变,已是转过无数个念头。
第245章 哀兵政策()
南宫凌和阮烟罗都没有说话,这种时候皇帝自己会想,轮不到他们开口,只是南宫凌心里却也做好了打算,如果皇帝真的做出什么对阮烟罗不利的决定,他们的父子情份,恐怕也就到今日为止了。
其实十几年前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这父子情份就已经没有了,如今也不过是个形势而已。
半晌,皇帝沉声开口:“这件事情朕自会查清。”
这句话说出口,阮烟罗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南宫凌淡淡一笑,说道:“父皇圣明。”
皇帝冷声说道:“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出来回府治伤?”
南宫凌眼睛一眨,转头望了一眼阮烟罗,阮烟罗听到南宫凌要走,心里有点不自在,可是又不想表现出来,一转头别开了眼睛。
南宫凌哑然失笑,这条别扭的小鱼。
一躬身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今日虽是救人心切,可终究是擅闯了内惩司,如不惩罚,恐其他人不服,也有碍父皇圣明的名声。儿臣愿意与烟罗郡主同入牢狱,等候父皇的发落。”
皇帝神色一动刚想斥骂,南宫凌又说道:“这牢房内又是蛇又是箭,热闹得很,儿臣想与烟罗郡主做个伴。”
皇帝要骂出口的话立刻咽回了肚中,神色阴沉地盯着南宫凌。
他这个儿子是在怀疑他呢,觉得他根本不能保证阮烟罗安全,甚至故意要阮烟罗死。
南宫凌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