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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秦若菡就在她身边,一直满意地看着苏小灿,十分细心地发现了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正准备关心地问一句,就见苏小灿双眼一闭,身体一软,抢在教室门口正骄傲地“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苏建国之前,抱住晕倒的苏小灿。
秦若菡抬手一摸苏小灿的额头,就发现手下的温度高的有些烫手,转头对身前的苏建国,不客气地训斥道:“你是怎么当父亲的?苏小灿都这么烧了,你不说赶紧给她看病,还让孩子来学校上学?有你这样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母吗?”
苏建国也是一阵自责,早晨拉苏小灿起床的时候,他是知道她有些身体不舒服,但以为是苏小灿不想来市里读书,玩的小把戏,没有放在心上。他怎能料到苏小灿会变的这么严重,现在都晕倒了。
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也是他太过于激动了,他比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和老师都为苏小灿觉得骄傲。看看,这就是他苏建国、一个土生土长、没一点文化的老农民的女儿,那说话的内容、语气、架势,一点都比这些城里的孩子差。
以前在农村,苏小灿再优秀,也不过是顶着一个聪明的小脑袋,在一群野孩子里面,也显不出多不一样。
现在,苏建国第一次看到苏小灿在讲台上亮相,还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耀眼的厉害,着实让这个做父母感到无比的自豪。
这样一个良好的种子,深埋在了苏建国的心里,以至于日后,苏小灿有什么大胆的意见和建议时,苏建国都会用心地去琢磨一下,而不是当耳旁风,一笑而过,这才让苏家很快地发展起来。
这是苏小灿从未预料过的结果,以至于很久之后,一次在苏建国醉酒后吐真言时,她都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此时的苏建国一边乖乖地听着训,一边赶忙抱起苏小灿,出了教室,在楼道里对着脸色不好的秦若菡说道:“那个,老师,你看小灿都这个样子了,我给她先请两天假吧?等她好了,我立刻送她来上学。”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小孩子还是要以身体为重。”秦若菡见苏建国特别的拘谨,也知道很多的家长都不习惯跟老师打交道,便没有多废话,直接说道,“你快送苏小灿去看病吧!至于来上学的事情,等她身体好了再来。现在才初一刚开学,课程并不重,相信苏小灿一定能很快跟上其他同学的进程。你们作为家长,也不要给孩子太多的压力,知道吗?”
苏建国是个大老粗,肚子里的那点小学文化水平早就不知道交给谁了,现在听着秦若菡一大堆的话说下来,愣是没有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可是天生对老师的敬畏,又让他不好意思多问。
算了,还是先给苏小灿看病好了,至于什么时候来上课,回头看情况再说。
就这样,苏小灿这惊艳的一出场,就跟前世一样,以晕倒为结局,匆匆收场了。
只能说,跟前世还是有许多不一样的,至少,他们班的许多人都记住了这个明明穿的土里土气,说话却特别洋气的女孩,还记住了她的名字:苏家村的苏,大小的小,灿烂的灿,寓意是父母希望我有一个灿烂的人生。
而被一群少男少女惦记的苏小灿现在的生活并不算怎么美好。
先是昏迷了一天,村里卫生所的医生直接给她开了三天的药剂,每天都要输一上午的液,吃的饭菜都被要求清淡。
每次开饭前,苏小兰都要上演一出:兴高采烈地跑去厨房看什么饭,然后,看见一堆的清汤寡水,一堆的绿色蔬菜,脸色都快变成绿色的了。
这样一顿饭一叹,厨艺本就有限的郑淑贤做出的饭菜,更加让众人嫌弃了。作为造成大家都没有胃口的苏小灿天天面对苏小兰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罪恶感猛增。
第七章 黑历史()
但,让她看着大家都吃香的喝辣的,她一个人吃这些清汤寡水,光想想也郁闷至极。
所以,即便她现在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好几岁了,仍旧十分幼稚地选择了让家人跟她一起同甘共苦。
说起来,吃饭还不是苏小灿最难忘的事情,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二天早晨醒来,她自己挣扎着想起床,撑着软弱无力的胳膊,抬头想找自己的衣服。
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床头的衣服,——劣质的雪纺宽大版长袖大红色衬衣一件,自制的浅灰色料子裤一条。
再一探头看床下,果然是记忆中郑淑贤手工做的系带方口鞋,深红色的确良鞋面、裹着黑边、两块钱一个的白色塑料鞋底,老式的子母扣。
记忆中许多都快被遗忘的前世记忆,就这样一一地浮现在眼前。
苏小灿心塞地一头倒回到枕头上,紧闭着眼睛,不用去看对面的组合衣柜,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有多么少的可怜,跟她前世咽气之前,那满满的两大衣柜衣服根本没有可比性。
苏小灿记忆中的小学,成天就是两身校服,换来换去去穿着。顶多秋天里面套着郑淑贤手工编织的小圆口毛衣,穿的时候要费老劲儿往下拉,才能套进去,脱的时候又要憋着气才能拱出来。冬天的时候,又换成了郑淑贤手工做的小碎花棉袄。毛裤和棉裤总是把瘦小的腿裹成大象腿,毫无美感,还有碍行动。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到苏小灿上完小学都没有多少改变。村里的孩子们都是这个样子过下来的,所以,那个时候的苏小灿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土。
苏小灿的初中只能说比小学好了那么一点,上衣外套开始脱离郑淑贤爱心版的标志了,但样式也是三年如一日,都没有什么改变。就比如她现在床头的这身衣服,她记得自己初中的毕业照就穿的是这一身。可想而知,她得多么的“朴素”。这个时候,她持续着扭曲的审美观,谁让五中是新学校,学生大都是城乡结合部的,也没有比她好多少。
高中要更好一点。苏小灿一如既往的学习成绩优秀,然后考上了市重点一中。市一中要求严格一些,一人两身校服,都不用苏小灿去操心,直接全身衣服脱离了郑淑贤的爱心版。鞋子也光荣地从这方口布鞋,上升到了十几元一双的双球牌运动鞋。那是那个时候的学生标配,谁也别笑话谁。以至于苏小灿的审美观并没有随着学历的增加而有所长进。
大学之后,当然就不用说,大城市跟不入流小城市之间的差别一下子就摧毁了她十八年的审美观,终于开始跟土妞有了一个明显的界线,比如女孩子,都十八岁了,终于穿上了人生第一件胸罩。
想想那些心塞的过往,苏小灿就想把这些黑历史都统统地抹去。
好在,现在她重生了,不会再让黑历史再次重现。省的同学聚会的时候,某关系不错的初中老同学爆料,你那时候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红的跟新娘子似的,都快晃瞎别人的眼了。
当然,这段历史已经无法抹去,不用去回忆,那天她晕蒙蒙的,一定就是穿着这一身衣服去报的到。想到这里,她就更心塞了。
等她病好了之后,第一件事,她就是要从头到脚,把自己给收拾整齐了,再也不丢人现眼,当什么土妞了。
在这种积极的心态之下,虽说,苏小灿还是在同一个时间和地点晕倒了,但这次生病前世和今生还是有些差别的,起码病好的速度就不一样。
前世,苏小灿病了一周,下一周上学的时候,还没有好透,整个人病怏怏了很长时间,才有了“病秧子”的外号。
今生,苏小灿积极配合治疗,还想着早点回学校去学校确认一下那个傻胖墩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崔以沫,到周五的时候,就彻底好了。
苏小灿想法是好的,但实际行动起来,就需要费很大的劲儿了。
首先,她要面临的问题就是,她没有钱,不再是前世有了工作,能自己养活了自己的那个大人,而是每天只有一毛钱零花钱的小穷鬼。她就是想着现在去挣钱,都没有门路和时间,更重要的是她才十二周岁,哪里会收她这个童工呀?!
所以,她要想美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父母要钱了,这对早就自食其力、还每个月给父母五百元生活费的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成年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两天,苏小灿养病的时候,就一直在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你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不要觉得丢脸。你看你才重生回来,不是还没有开始发现商机吗?很快,你就能把买衣服的钱给挣回来的,要相信自己。
就这样,苏小灿病好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中午在家做饭的郑淑贤来商讨了一下她上学需要买衣服的事情,她还细心地考虑到郑淑贤的接受能力,没有敢在切菜炒菜的时候说,怕她不是把自己割伤了,就是拿刀威胁她。
郑淑贤刚开始没细想,她们家的孩子太皮实了,都从来没有在新衣服的问题上对她有什么不满意。
她一边揉着面,一边十分走心地说了一句:“不是前几天放假,我才给你买了两件衬衣吗?一红的,一白的,老结实了,够你穿很久了。”
苏小灿挺直小身板,认真地解释道:“妈,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买那两件衬衣的时候,我正在读的是苏家中学。现在我要读的市五中,同学和老师都是城里人。我现在再穿这些衣服,上了学,会被同学嘲笑看不起的。”
“什么?嘲笑?看不起?这是我才买了不到一个月的新衣服,谁TM的敢说看不起咱们?”郑淑贤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还以为苏小灿是在为去市里读书的事情上闹着别扭。
第八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虽然她也听苏建国说了七八十遍自己闺女长大了,长本事了,那天在市五中去报道,给他张脸了,那说话的语调跟电视上的人说的一模一样。
但,郑淑贤固执地一根筋地认为苏建国跟他在吹牛。苏小灿是她看着长大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能不了解苏小灿是个什么样子?!
你要是说她闺女学习怎么怎么好,老是考第一,就没落过第二,她这话肯定信。
你要是说她闺女会说电视里的洋话了,那就跟苏小兰骗她说她考一百分了一样让人不可信。
好吧!某种程度上,郑淑贤确实是真相了。可是,她现在面对的不是十二岁的苏小灿,而是一夜之间多了二十年心理年龄、只比她小几岁的苏小灿。
“妈,你说粗话了!还有,我都说了,这些衣服,在村里看着挺好的,但拿到城里,真的会让人笑话的!”苏小灿板着小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严肃,殊不知,更在郑淑贤眼中成了闹别扭的样子。
郑淑贤搓搓自己的面手,努力憋着笑,侧着头,道:“乖啊,小灿!我知道你对去市五中读书有意见,在苏家中学,你就是一个土霸王,但,去了市里,你就是一普通的学生,比不得那些城里的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一时接受不了。但,咱们也不能用这样不着边的说法当借口呀?!你要知道,为了给你买这两件新衣服,把小兰气的嗓子都快哭呀!你是老大,就得懂事点,要体谅父母、照顾妹妹,知道不?”
MD,苏小灿也想爆粗口了!她终于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