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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霖挑了挑眉头,看见剪刀手来到了迈尔斯的身边。
迈尔斯现在应该装作了陷入昏迷的状态,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接着,江以霖便看到医生坐在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剪刀手在医生的示意下,拿出了一个水盆,接了些许水,将水泼在了迈尔斯的脸上。
“小老鼠,该醒醒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陪你在这儿耗着。”
剪刀手的声音显得非常的阴柔,他将剪刀贴近了迈尔斯的脸颊,说道,“如果你再不愿意说出些有用的信息的话,我就打算让你的十个手指都变成光秃秃的一片……小老鼠,你觉得有意思吗?”
听到这句话后,江以霖皱了皱眉头,握着床杆的手微微收紧,他不能无动于衷的看着迈尔斯受刑。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然坐在位置上的医生,突然站了起来。
他慢慢的走到了帘布的位置。
医生自言自语的说道,“作为一个医务人员,我的鼻子总是该死的灵敏……”
“我闻到了一阵香味……那种香味,我记得是艾迪格鲁斯金,在制作婚纱的时候所用到的香水。”
他那原本冷漠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猛然间伸出了苍白的手,将那帘子……快速扯开!
“——落跑的新娘……你可以乖乖地出来了。”
75。无处可逃(16)()
医生手上的动作非常的快; 迈尔斯睁大了眼睛,根本来不及阻止; 就看到男人将那蓝色的帘子一把掀开。
“咔嚓——”
躺在床上的青年猛然睁大了眼睛。
这一声对于迈尔斯而言; 掀开的似乎不是那蓝色的帘子……更是揪紧了他的那颗心脏。
而就在这个时候; 医生皱了皱眉头。
当他掀开帘子的时候; 发现在那张整洁到床上; 没有任何人躺着的痕迹。
“啊……我知道了,我亲爱的小新娘,你应该是躺在了下面,对吗?”
医生笑了笑,慢慢蹲下了身子; 看了一眼下方的缝隙; 却发现也没有人躺着的身影。
他若有所思地直起了身子,用手指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走回了原来的座位旁边。
剪刀手将自己的剪刀轻轻的放在了肩膀上; 他也不再理会床上躺着的迈尔斯; 选择嘲笑着自己的同僚。
“我说……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啊……我可没有闻到任何的香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产生这种错觉的……”
“香水这种东西……艾迪格罗斯金那家伙,即使在赶制着什么狗屁的婚纱装,也只会用他浑身的那股高格调的酸臭味抹上去吧!”
听到剪刀手的奚落声; 医生并没有多理会; 重新坐在了位子上; 用手指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鼻尖中; 沉凝着什么。
他不断的摸索的指尖; 似乎是让那刚刚闻到的气味不断的扩散着,让它充盈自己的鼻尖之中……
——让它惑人的、甘甜的香味,浸没他的大脑,构造出美妙而不可言说的幻境。
——撕碎的婚纱裙摆,哭泣着的圣洁的面容,象征着天使堕落一般的画面……
沉吟了好久,医生闭上眼睛,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平复了一会儿,他慢慢说道,“我的嗅觉没有出错,那个人应该刚刚来过这里,只是可能离开了,和我们恰好错开了。”
他此时此刻的神情带着些微的陶醉,那张英俊冷漠的面容似乎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带着一种无害的迷恋。
而在下一秒,医生睁开了眼睛,神情猛然阴沉了下来。
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两个手套,轻轻地戴在自己的手上。
看到素来冷静,甚至说有些冷面的男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剪刀手也觉得有些古怪。
他微微勾了勾嘴唇,坐在了医生的对面,说道,“我现在还真的是非常好奇啊……如果你的嗅觉没有出错的话……那个被新郎抓了强穿上婚纱的家伙……应该十有八九就是冲着这只小老鼠来吧。”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剪刀手微微扬了扬下巴,往那床上躺着的迈尔斯的方向点了点。
医生戴上了自己的手套,慢慢地侧过脑袋,用那一只爬虫生物般幽冷、近乎泯灭了全部人性般的视线,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走了过去。
本来迈尔斯在看到他们没有发现江以霖的时候,心里刚刚松了口气,而那轻轻逼近的脚步,却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他那双原本就有些圆溜溜的眼睛更是睁大了些许。
迈尔斯不由握紧了那买在自己床单之下的手指,似乎是想要给自己些许勇气。
尽管现阶段迈尔斯所受到的手指上的伤害,都是由剪刀手制成的,但是,平心而论,在面对这个冷面英俊的医生的时候,迈尔斯更有一种心脏被揪住的窒息感。
——比起剪刀手那还能够料想到的疯狂,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医生,生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有的人,即使他没有做任何事情,
当他只是双手轻轻的垂落在你的面前,
对你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的时候,
你就会意识到……
这个人的内心中,
藏着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暗。
哈迪斯医生对迈尔斯没有什么兴趣,如果他对他有兴趣的话,此时此刻青年也不会好好的躺在这儿了。
男人的皮鞋在地上发出了轻微摩擦地板的声音,而这一声声声音,就像是砸在迈尔斯的心头。
“啪嗒——”
躺在床上的青年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下一秒,名为哈迪斯的医生伸出了苍白无骨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迈尔斯的头顶。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某种极力压抑的力度。
“我对你的容忍度是有限的……只是我曾经没有明说过,所以可能让你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可以欺骗我的错觉。”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医生猛然抬起左手,揪住了迈尔斯头顶上的头发,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显得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和随意,就像提起的不是一个有一百七八十斤的成年白人男子……仿佛只是一个垃圾,一个小小的杂物。
感觉到头皮上撕裂般的痛楚,迈尔斯咬了咬牙,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之中,划过了些许恐惧的神色,但是,青年丝毫没有露出被他吓倒的神情。
迈尔斯呼了一口气,“你说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哦,不知道?”
医生挑了挑眉头,又近乎漠然的说着,“是吗?看样子我对你实在是太过客气和宽容了一点……你就像是剪刀手所说的小老鼠那样,你要知道,普通的人类在我们眼中,根本就没有资格称之为是人——你们都是被法则淘汰了的产物,我们才应该是高于你们的生命。”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医生猛然的将手松开,一瞬间,迈尔斯重重地砸在了病床上。
他的脸部磕在了那金属板之上,鼻梁骨处发出了一声咔吱的声音。
迈尔斯很硬气,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哪怕任何惨叫声发出来。
医生冷冷的看着他的样子,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将桌上的那些放着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没有说话。
原本一直叫嚣着的剪刀手,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他不由轻轻的把自己的剪刀放了下去。
实话实说,医生在整座精神病院里面,总是表现的是最为正常的那个,但是剪刀手也清楚,只是没有人能够引起医生的注意……没有人能够打开属于这个男人的潘多拉之匣,所以他才会总是露出这样冰冷无情的样子。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医生如此的失态。
医生把那些文件都慢慢的理好了,放在了桌角之上,他做这些动作的速度很慢,明显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火气。
过了一会儿,他打开了电脑,漫不经心的问着那躺着的迈尔斯,像是没头没脑般的说出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他和你的关系很好,对吗?”
迈尔斯没有说话,他的背后有些汗涔涔的,尽管鼻梁骨有些弯折,但他到现在仍然没有受到某些大的实质性的伤害。
而听到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迈尔斯才猛然抬起头,看着医生。
哈迪斯医生侧过身子,那冷酷的侧脸,就像是终年不化的冰川。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将电脑屏幕微微的向迈尔斯所在的方向侧了侧,一下子,那屏幕上方的照片就这样显露了出来。
迈尔斯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是我的邮箱……这明明是我加密过的照片,为什么……你们……”
医生轻轻的挑了挑眉头说道,“这些都不过是雕虫小技……小家伙。”
这张电脑屏幕的上方,赫然是迈尔斯和江以霖的合照。
照片中的两个青年微微靠在一起,看模样似乎很是亲密。
迈尔斯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到现在也终于知道了,医生为什么会那么热衷于逼问自己关于被告密者的下落……
剪刀手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揉了揉自己那纷乱的头发,将自己脸上的单片镜片向上推了推,眼里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医生如此的失态了。
照片中的黑发青年,被迈尔斯轻轻的靠着,嘴角露出了一丝有些无奈的笑容,笑意非常的浅。
显然这个东方青年,不是爱笑的人。
然而画面中的人不知道,在那过于清俊的面容之上,露出浅淡的笑意的时候,就像是吹皱了山崖底下的一池春水……那样的引人注目。
这对于剪刀手而言,简直就是最完美不过的艺术创作。
这种兴奋的认知,让他拿着剪刀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哦……不……是他,就是他,该死的,哈迪斯,你没有告诉我他长这个样子,他就是被这只小老鼠告密的人?怎么可能是他,我的维纳斯……”
轻轻的往前走了几步,剪刀手那蓬乱头发下掩盖的眼睛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他那过于苍白的嘴角处,近乎要流下口涎一般,那双吊三角的眼中,似乎只印下了青年的轮廓。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倏地暗下,他才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到的是哈迪斯医生的眼神。
——那是一种自己所有物要被侵占时,露出的近乎全然的凶悍。
哈迪斯医生突然笑了笑,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很激动……嗯,认识你那么多年,我也知道你那有些扭曲的美学,不过我已经事先跟你说过了,这个人是要被我独占的——你没有资格享有它,你不能。”
就在这个时候,身上穿着一身白色大褂的男人,已转过了头,那双阴翳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病床上的迈尔斯。
看到迈尔斯僵硬的神色,医生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也就是说,之前,的确是这个人来到了医务室之中……
哈迪斯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要不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如果他在五分钟之内,没有回来的话,我就剁你一根手指,然后时间依次类推……直到你双手双脚的手指都不够了,我才放过你,怎么样?”
“你尽可能可以叫的大声点,我来检验一下你们的感情是否是真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