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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真是够了,白白胖胖的脸上迅速蹿上一片红,心里怒火横流!
太特么不给面子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些人就这样起哄,他忽然想起了霍尘意和他说过:放眼一朝,东林势大,魏公想和他们和平共处,奈何他们并不想和魏公共处。
说的真对。
一片嘲笑声中,魏忠贤游目四顾,将一张张脸认真的记了下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魏忠贤在这一刻终于大彻大悟了——敢情老子一直在拿热脸贴这些白眼狼的凉屁股。他纳了闷了,前有张居正与冯保,后有王安与申时行。前两位当秉笔太监的时候,也没见张居正申时行那些人放个屁,相反双方合利共赢,怎么到自已就全然变了味了!
东林党果然都该死!这个念头瞬间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杀机在眼,手已经狠狠的捏了起来。
天启同样显然对魏忠贤那些所谓门下不大感兴趣:“大伴,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魏忠贤深呼吸了几下:“陛下,京师三大营训练已有时日,国难当头,也应该派出去为国效力了。”
群臣一片哗然,躲在人群后边霍尘意嘴角露出了笑容。
魏忠贤将手伸到三大营,他很想看看那个人的脸色将会变成什么样。
叶沧羽与宋小宝同样对视了一眼,二人心底都是一沉。
魏忠贤的话点醒了天启,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什么。
叶沧羽沉不住气,一步将踏末踏时候,叶向高先他一步已经出去了——恰好挡在儿子身前,也挡住了魏忠贤狼一样的阴恻恻的眼神。
魏忠贤冷笑:“怎么,叶阁老有意见?”
他的语气实在太阴,其中饱含的杀意,任谁听了都起了一身寒栗。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叶向高先是斜着眼警告了叶沧羽一眼,然后正视魏忠贤,以他多年宦海沉浮的经验,他清楚知道对面这条老狗已经被彻底激怒,自已这一站出来,更是将彼此的矛盾放到了明面上,这与他的沉稳办事、不得罪人的人生准则大相径庭。
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这辈子就这样了,总得为将来想想。
“陛下,老臣以为魏公所说欠妥,此时动用三大营有三不宜。”
天启对开口的叶向高还是很看重的,毕竟是首辅,当下问道:“怎么说?”
“三大营成立不过三月,时日尚短,难当大任,此其一;三大营不擅海战,以彼之短攻彼之长,战果可想而知,此其二。”果然是首辅,一条接一条的铺阵出来,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小了很多。
魏忠贤觉得牙根一阵接一阵的发痒。
天启觉得很有道理,“第三呢?”
叶向高:“老臣记得当日睿王力排众议建立三大营时,曾有言说,三大营进可攻敌陷阵,退可拱卫京师,如今辽东战事吃紧,怒尔哈赤狼心环伺,一旦山海关有失,京城危矣!所以老臣以为有此三不宜,三大营万万不能轻动!”
魏忠贤哑口无言,澎湖和京师的安危比起来,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天启终于表了态:“叶阁老所说有理。”
皇帝表明态度了,魏忠贤的脸就暗了下来,恨不能姓叶的赶紧去死。
叶向高施了一礼退入朝班,杨涟拉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
这一场朝会讨论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就在天启心烦意乱的准备散朝的时候——
“陛下,老奴保举一人,如果有他前去,澎湖之围必解!”
魏忠贤举荐的人几乎是让所有人大吃了一惊。
他举荐的正是目前赋闲在家的睿王朱平安,对于这个风头正劲的睿王突然的“休息”,朝野上下一直有着几个版本流传。
有人说是睿王与魏忠贤不合,被其构陷而获罪;还有人说是睿王杵逆了新皇,因此而被免职;
当然任何版本都是传说,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除了当事人,没有谁清楚。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睿王和魏忠贤是死对头,这个无庸置疑,长眼的都看得到。
所以魏忠贤保举睿王,无论是那一方都震惊了——这不是吃错药了吧?就连天启都愣了。
朝堂上静了片刻,很快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霍尘意露出一丝笑容,如果可能,他很想给魏忠贤点上一万个赞。
借刀杀人,这招太毒辣了。
耳边听着各种各样小声议论,魏忠贤在心里冷哼一声,经过这么多事,他算是看透了。有睿王在皇帝永远不会象从前待自已,寿康宫一事出现后,皇帝虽然免了他的一切职位,自已也搭上秉笔太监这个职位,看起来对方吃得亏比自已更大,可如果谁真这样认为,那只能说他有眼无珠了。
魏忠贤自信比这世上任何一人都了解当今皇上,军机处到现在也没有花落谁家,已经说明了皇帝的心里已有定论,外人再怎么折腾也是白搭。
一切的迹象加苗头都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不得不说,他再次后悔当初把那个家伙调到眼皮底子的决定。再让他在京里呆下去,如果让他和东林联合起来,自已只有死路一条!
为万全计,那就先让他出去!容自已缓过这口气,再徐徐图之。
魏忠贤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对于眼前来说,这绝对是个最好的主意。
万万没有想到,叶向高再次出班。
魏忠贤的头突然好疼,不用问,必然是出来反对的。
“陛下,魏公所说极有道理,臣附议!”
我了个去!
朝堂上顿时开了锅,说好的撕逼大战呢?
最近东林党斗倒了浙、楚、齐三党代表人物方从哲,士气大振,秉持着打倒朝中一切反动派的高涨热忱,刀枪剑戟全都指向了魏忠贤为首的魏党。
以这两方的尿性,双方必有一战是必然的。
但万万没有想到,双方首脑人物还有这样一天,一齐共同保举双方都看不顺眼的睿王。
天启也很意外:“说出你的理由。”
叶向高侃侃而谈:“睿王虽然年轻,但天纵神武,也有山东平叛的经验;所谓能者多能,若是殿下亲去澎湖,如同皇上亲临,内可激发军民士气,外可镇压强虏威风,所以老臣响应魏公所言。”
比起说好听的,不识字的魏太监拍马也比不上叶阁老。
不过无所谓,双方目的是一样的。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眼底火花哧啦哧啦往外直冒。
朝堂上安静了,他们得承认叶向高说的很有道理。
睿王在军事上表现出来杰出天份与战果,足够让人无话可说。
抉择权再次落到皇上这里。
天启明显在犹豫不决,一旁高小手小声提醒:“陛下累了,休息一下吧。”
他的话给天启一个下台的石阶,“今日且议到这里,朕也乏了,诸卿且散,待朕再细想想。”
皇上都这么说了,群臣还有什么说的。山呼万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魏忠臣最后一个离开,按照以前的规矩,皇上该叫他陪着一声回宫,然后问自已下边的事该如何做。
可他很快就失望了,年轻的皇上扶着高小手走了。
第93章 暗斗()
心里空落落的魏忠贤难过的都快哭了,忽然听到天启唤他:“大伴——”
“哎,老奴在呢。”魏忠贤又惊又喜,转身就飞奔了过去。
天启点点头:“白莲余孽找出来没有?”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魏忠贤的脸瞬间缩成一个苦瓜瓢子。
被天启不轻不重训斥了几句,望着天启身边的高小手笑得一脸嚣张,魏忠贤的心早就抽成一团——妈了个巴子的,光惦记着那个眼中钉,忘了还有这个肉中刺了。
白莲余孽——魏忠贤长长叹了口气,嘴里尽是浓浓苦涩。
怔了片刻后,转身就走。
霍尘意有些吃惊:“魏公?”
“走,去趟仁安居。”
说起来,魏忠贤好久没有去仁安居了。
仁安居,奢华依旧。
奉圣夫人客氏散着长发,对着铜镜怅怅而坐,比起先时的美**人,此时的她憔悴了很多。
“看起来好了很多了。”魏忠贤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叹了口气:“这么多天了,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
客氏铜镜里那张脸表情很复杂。
魏忠贤很耐心的等着——没错,寿康宫插手搅局时,是因为他已经认出那个黑衣人是谁了。
宫中是个大染缸,过得久了人都被染成一个色。第一生存法则就是要将真情善心什么的掏出来给狗吃了,否则被吃的人就是你自已,对于基本生存知识,魏忠贤深得个中三昧。
尽管他心里震惊不啻天翻地复,尽管他到现在为止也不敢相信客氏是白莲余孽,但不相信不妨碍他出手救她。
在他的心里,放着区区不过两个人而已。
“这次的事,多谢你了。”
客氏终于开了口,魏忠贤想听却不是这句话,烦燥的打断她:“你我之间多少年了,还用得说这个?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客氏沉默了半晌:“你就这么想知道?”
魏忠贤噎了一下,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一时间倒不敢接腔了。
“我的脾气你知道,不想说的事没人能够逼我。”客氏笑了一下:“你魏四也不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声魏四,成功的把魏忠贤心里的火叫了上来:“你这是在防着我么?”
这阵子压在心里的那些不如意,顺着这个口子就淌了出来,方才安静沉默的气息骤变,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按在对方肩上的手上下了死力气,望着铜镜里那个人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烦而皱起眉来的人,他稍稍喘息片刻,继续口不择言道:“为了你,我连秉笔太监都丢了,连你句实话都换不出来?”
“为了我?我没觉得。”客氏失笑,眼神莫名讽刺:“魏四,咱们大家都明白,你我关系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别说的和真的一样,好象你特别不一样?”
这是二人自有对食关系以来,第一次暴发的从来没有过的冲突。
魏忠贤不断的喘着粗气,他的手也越来越用力,甚至都能听到手下骨头传来的咯吱声——即便这样,客氏的嘴角依旧带着无所谓的笑,一言不发,那股不肯退避的执拗着实可以让任何人胆战心惊。
魏忠贤渐渐松开了手,红着眼刚冲出房门,片刻后他又回来了。
“这事,我会替你压下来。”魏忠贤有些垂头丧气,刚才暴怒凶狠已然消失,眼底最深处带着一抹无法言说的哀求:“只要我在一天,无论你闯下什么大祸,我都能给你扛下来。”
这怎么可能?客氏惊讶的抬头看着他,心象是被什么挠了一抓子,麻麻痒痒的说不出来的古怪,于是她别过了头,不再去看他。
“我知道了。”
魏忠贤愣了一下,他来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个,拍了下脑袋:“让你气昏头了,我来是告诉你,睿王让我想招打发到澎湖了,没有这小子,这阵子宫里会清静一点,你可以松口气了。”
说这话的时候,魏忠贤不无得意,可他眼看着已经软化下来的客氏的眼慢慢的瞪了起来。
魏忠贤心里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