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勐虎却没有扑中子丘,善察已闪到子丘身前,凌空一拳打出。扑在半空的勐虎仿佛脑门受了重击,头往下一低,爪子也没伸出去,屁股和尾巴却扬了起来,倒着竖飞而至。善察变拳为爪,一把就抓住了勐虎的后脖子,再奋力一抖。
就听噗通一声,由金竟被抖了出来摔落台下,而那张毛皮又抓在了善察手中。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在场众人一阵大哗,高台上的幽风氏大人也吓得跌坐在地。子丘一把将幽风氏拉了起来,朗声高喊道:“大家不必惊慌,歹人已被制伏拿下!”
再看由金摔得灰头土脸,已趴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大人饶命!……我是无辜的,都是那虎皮害人!”
子丘与善察对视一眼,两人都微微点了点头,这下不用再审问了,也不用再找什么证据,全村的人都亲眼看见了。方才那张虎皮是子丘故意丢在由金面前的,就是想让他自行暴露。而善察身为瑞兽獬豸,还收拾不了一个披上虎皮的活伥?
假如不来这么一出,而那由金又矢口否认的话,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提供铁证。这张虎皮确实能使人变成活伥,难道还要再找一个人来试验?且不说几个月的时间拖不起,也不能无端再害另一个人啊。
善察的自我感觉也很满意,这一次,他并没有凭借身为獬豸的天赋神通,就是用常人的手段查清了这件迷案,而且铁证如山。
众人都安静下来,一时间谁都不敢乱说话了,只有好几个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孩子还在哭闹。子丘低头看着由金道:“既然你已当场认罪,那就好好供述吧。告诉大家,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由金痛哭流涕地开始讲述他的经,一边供述一边悄然回忆。当初他得到这张虎皮后,就将当成褥子铺在身下睡觉,然后便渐渐开始做怪梦。
梦中总有个声音仿佛想告诉他什么。一开始醒来后就记不住了,可是后来却渐渐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莫名“明白”了某些事情。披上这张虎皮,就可以化身为勐虎,拥有强大的力量。
有一天,由金又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真的化身为一只勐虎,可在无声无息间奔驰如风、矫健异常,几丈高的山崖也可一跃而上。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山野中,身边正是那张虎皮,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由金一度感到很害怕,因为梦中的神智是不清醒的,只保留着微弱的本能意识,而且事后感到极度的疲惫,仿佛身体都被掏空了。
可是悄悄回家之后,他又无比怀念起梦中感觉来。勐虎是那么地矫健迅勐,仿佛拥有无敌的力量,而他平时连走路都费劲。而且有了这段似梦非梦的经之后,他发现自己已莫名掌握了使用这张虎皮的方法,几天后,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再一次主动披上了虎皮。
这一次,他潜行到邻村,吃掉了一个人,就是他心中最恨的牛蛋,而牛蛋此时已是幽风部的狩猎首领。当他恢复清醒后,觉得有些后怕,但心中更多的是一种疯狂的快意,牛蛋当了狩猎首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吃了!
由金也有直觉,吞噬了牛蛋之后,衰弱的生机仿佛被弥补了不少。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每次披上虎皮,他都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内心深处有股说不清楚的**也越来越强烈,总想不受控制地发泄。
由金并没有发疯,只是披上虎皮后便会“失控”,每当“脱”下虎皮后,他的神智是清醒的,甚至心思越来越缜密。他也清楚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被人发现,所以起初“作案”选择的对象都是外村人,同时小心翼翼地回避有高人巡视的时期。
披上虎皮的次数越多,由金对这件宝贝的掌控就越来越自如,比如最近这一次,他可以先把阿红赶到村外远离村寨的荒林中,然后脱下虎皮尽情发泄一番***后来再穿上虎皮将其吞食,并小心地抹掉所有“人”的足迹。
且不说那个地方没人能找到,就算偶尔被找到了,很快也会认为阿红是被山中的勐兽叼走了。他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子丘和善察就来了。
被村民叫过去的时候,由金本有些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他不认为谁能查出他的秘密来。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经,使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将周围的普通族人放在眼里。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则无需供述了。
由金并没有将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他连称无辜,虽交待了所犯下的案子,却声称自己都是被那虎皮祸害的。每次作案时,都是被虎皮操控,神智不清、身不由己,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罪魁祸首是那张虎皮,而将虎皮赐予他的幽风氏大人,其实也等于在无意间害了他。
听完供述,子丘问道:“由金,你此刻神智清醒吗?”
由金低头道:“清醒。”他当然很清醒,否则怎会有这番供述和求饶呢。
子丘又问道:“若果真如你所说,为何你第一个吃的人,是你自认为与之有仇的牛蛋?后来那十人也尽数被你所害,最近被害的又恰好是阿红夫妇。你若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哪有这么巧?”
由金叩首道:“大人明查,真的是这样!每次披上虎皮之后,我确实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这一切都是巧合吧……而且,我也吃过与我并无仇怨的人啊!”
子丘叹了口气道:“此非巧合,只是你心底的欲念。化身勐兽灵智有限,你平日的欲念却是清晰的,本能地便就知想干什么。这些且不说,若你第一次披上虎皮是无意,可是事后你会恢复清醒,正如你此刻是清醒的,知道披上虎皮后会发生什么。那么害了第一人之后,再度披上虎皮连连害人,便是死罪了!”
子丘并没有纠结由金披上虎皮后是否神智不清、知不知自己在干什么,就像他也没法向村民们完全说清楚这张兽皮中蕴含的诡异邪术,以及活伥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用一句话便定了由金的罪。
既然脱下虎皮后是清醒的,也知道自己披上虎皮时会干出什么事,那么由金自己决定再次披上虎皮,便是死罪难饶了。幽风氏大人战战兢兢地问道:“二位大人,请问由金该如何处置?”
子丘:“我只是查明真相,至于这个人,当然是由你们部族自行处置,但别在这里行刑,拖走吧!”
由金跪地唿号、求饶不止,却被涌过来的村民强行拖向了村外。还没等拖出村口,他其实就已经断了气,身上挨了无数的拳脚棍棒,还有飞砸来的大小石块。
由金死了,幽风氏大人又问子丘道:“这张兽皮,又该如何处置?”
子丘反问道:“你说呢?”(未完待续……)
001、诱饵()
这张虎皮是件祸害人的邪祟之物,但是换一个角度,它也是一件奇特的法宝。?? ? 由金这种人拿到手中可能会受其害,但落到真正的高人手里,指不定会有别的用途。
幽风氏大人吃不准子丘的意思,当然不敢擅做决定,又试探着说道:“这虎皮虽是宝物,却好生诡异,由金已受其害,我幽风部断不敢的。它就交给子丘大人,您认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子丘扭头看着幽风氏道:“你明明已知此物不能留,又何必多此一举?邪祟祸害之物,就算再珍贵,也当毁去,这就当众烧了吧!”
幽风氏派人在空地中央围成一圈警戒,不准村民们靠近,架起了高高的柴堆,将那张虎皮放在上面。村民们也无人再敢接近这等邪物,都是远远地看着。熊熊大火被点燃,烧了半天,那虎皮却是丝毫未损,红色的纹路光泽显得更加鲜艳。
见这件法宝非凡火可损毁,幽风氏的额头有些冒冷汗,却又见子丘从怀中掏出一片树叶状的东西扔了出去。此物在空中若被无形的手掌承托,缓缓飘进了火堆,落在虎皮上瞬间化为一层光膜。然后就听轰的一声,青白色的火焰突然腾起,虎皮化为了飞灰。
这是一道符纹秘宝,侯冈特意暗中交给子丘的。这张虎皮可不仅是烧成灰那么简单,随着火焰腾起,那柴堆也炸开了,眼看无数的火球、火星飞出,去势将笼罩半个村寨。善察一挥袖,半空自有无形的力量降下,将那炸开的火堆收拢在十丈方圆之内。
这轰的一声,不仅响在火堆中,也回响在每个人的脑海里。众人皆感觉一阵恍惚,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的东西,比如幽风氏就一把攥住了子丘的胳膊,村中很多孩子立刻就哭出声来。这还是善察施法拢住了法宝损毁的爆威力,否则村中很多人都会当场晕过去。
众人只听见脑海中回响的嗡鸣,子丘和善察的元神中却听见了一声怒吼。开口者不在此地,而在不知多远的地方,是通过与那兽皮之间无形的气机感应传来的声音,就好似附着在兽皮上的御神之念。随着虎皮已化为飞灰,那人再想说什么已经传不过来了。
……
是夜,君大人家的院落中,已被布下一座结界法阵。子丘与善察点灯坐在厅里,身边却多了一人一兔。
侯冈其实白天就来了,子丘焚烧虎皮时侯冈就在上空隐匿,却没有惊动任何人,此刻又悄然与子丘见面,并布下法阵隔绝了外界的窥探。至于白兔,本是自告奋勇深入大荒查探宗盐遭暗算的线索,主要的调查目标就是那些有异动的荒王,如今却与侯冈汇合到了一处。
子丘正请教道:“师尊,那虎皮究竟是何来历?”
侯冈答道:“大荒中有一位荒王,曾经指点过盘踞此地的剑齿兽修炼,并在他身上动了点手脚。那剑齿兽的天赋神通便是噬人后炼化伥鬼,殊不知自己亦在他人的炼化中,他若按那位荒王的指点修炼,元神便会渐渐遭其操控,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会成为那位荒王的身外之身。”
善察皱眉道:“这是什么邪术,竟有此等诡异的神通!”
白兔口吐人言道:“善察道友的天赋神通,在很多人看来,才是真的诡异可怕呢!天下的神通法术变化无穷,但按虎君大人所言,万变不离其踪。你还没有见识过上古时的九黎,种种秘术那才叫诡异莫测呢。
这种手段,与豢养本命蛊虫的秘术相类,却又有所不同。应该是一种修炼九境阳神化身之法,却另辟蹊径,企图操控他人的心神,最终摄夺其修为,变成自己的身外化身。理论上修炼到极致,仿佛可化身无数。”
善察皱眉道:“无非是驱使一批傀儡而已,正经的仙家阳神化身,岂是这么修炼的!”
白兔的修为在这里是最低的,但它曾经拥有的见知境界又是最高的,甚至还在侯冈之上,又解释道:“九境后修炼仙家阳神化身,全凭机缘悟性。这可能只是那位荒王的一种尝试,企图走出一条捷径,用最方便、最简单的方式,修炼出众多身外化身。”
侯冈又说道:“此等所谓的化身,修炼到最后无非是替身而已,窃取他人之躯夺其修为,抹去神智为己所用,终归不是自身的修炼,亦无法与本尊相合,邪术而已。”
白兔补充道:“谙合大道的法门万千,歧途更是数不胜数。”
子丘又问道:“那剑齿兽已被宗盐族长斩杀,怎还会留下这样一张虎皮?”
侯冈:“那位荒王借着指点剑齿兽修炼,谋夺其身控其神智。随着